“多年来,你利用你的公式决定他人的生死,健康的人受益,而得病的人则会收到不公正的拒绝。但是这个公式没有计算人类求生的意志力,死亡降临时,谁应该活下去和谁想要活下去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宋广安听了浑身起疙瘩,“你们不要乱来啊,城市街道上到处都是监控装置,警察找你们是很容易的……”
“当然啦,精英哥放心好了,每个人的生命权都值得珍重,命,我们给你留着。”
“你们想要干什么?”
枭鸮面无表情地盯了他几秒,忽地偏了下脑袋,眨了下眼睛,一连串动作下来,使她的神态更像一只机警的猫头鹰,“我们的委托人说,她想粉碎你自以为是的优越感,那只好请精英哥变成一个太监喽。”
“你、你他妈敢?!”宋广安暴怒起来,他挣扎地站起身,又重重地摔落在椅子上,拴脚的铁链再度发出清脆响亮的碰撞声,“你要是割我,我就跟你玩命!”
枭鸮站起身,走至暗处与坐在轮胎上的女子交流了片刻,拿起地上的酒瓶返回到原位。
枭鸮看了眼勃艮第红酒瓶,然后将其贴有标签的那一面展现给宋广安,“罗曼尼康帝,顶级葡萄酒酒庄,一年的出产量少得可怜,不会过万,只有世界各地富豪们才喝得起,可你的酒厂里,单单一辆挂车里面就有三万多瓶罗曼尼。当然啦,瓶子是个赝品。什么牌子的酒瓶不重要,重要的是瓶里面的东西。”
“我让姐妹们用质谱仪测量了一下,发现里面装着的压根不是红酒,而是GHB,一款新型毒品。它的学名叫作γ-羟基丁酸,俗称‘神仙液’、‘fing霸’,经常被毒贩子制成饮料和药丸售卖,毒市上单瓶售价三百到六百不等,就拿最低价来算,一个集装箱里面的散瓶总销售额起码能达到九百万,酒厂货仓里面还有五十来箱,这批货足够你赚取四亿。”
“聪明的精英先生,请你想想,要是我把它交给禁毒委,您觉得您的那位厅长大伯能救得了你吗?要是贩毒事件一旦曝光,您觉得您的商业帝国还有救吗?”
“你们到底什么来头?”宋广安的声音和身体都剧烈战栗起来。枭鸮的话如一记重拳,正中其下颚。
“我们是谁同样不重要,重要的是您需要为自己的罪过付出代价。”
宋广安咬了两下腮帮,强装镇定地说:“别想唬我,你们根本找不到我的直接贩毒证明。”
枭鸮冷嗤了一声,“您的秘书张小姐兼第七位外遇对象,可不是这么说的。”
宋广安彻底哑言,身体展现出的异样越加明显。
“好了,废话不多说。”枭鸮起身,挪开椅子,朝冬音挥了挥手,示意可以进行接下来的环节。
后方的投影仪被冬音开启,影像映射在离宋广安十米远的幕布上。
枭鸮走至宋广安的座椅背后,半屈膝,双手伸直按在他的肩上,身体前倾,声音自上而下传进宋广安耳蜗,略显压迫,“现在让我们来观看《Hard Candy》的电影剪辑,好好看清楚了哟,精英先生,电影虽然归属于半虚构的艺术,但是这部影片里面所呈现的内容,可与接下来您要遇到的事实息息相关。但愿能带给你一点点启发吧。”
剪辑前五分钟大致交代了一下故事脉络,紧接着就跳转到高潮片段。看到阉割场景后,宋广安在第一时间闭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
枭鸮歪身拍了拍他的脸,“喂,好好看着啊,正到精彩部分呢。”
“不、不要,拜托你们,不要……”有破碎的呓语传出。
“你为什么要表现得很可怜呢?当你们这些恶心的淫猪向那些弱势女孩伸出爪牙时,对她们的求饶有过半分心软吗?”
宋广安疯狂地摇头,“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抱歉,我信不过你。”枭鸮又朝他的脸拍了几道,“心中的忏悔完全弥补不了你之前的罪过,拿出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悔改之心吧,精英先生。”
半个小时后,电影剪辑播放完毕,宋广安跟电影里的摄影师杰夫一样,万念具烬,一心想寻死。更甚的是,他的裤子裆部被尿液洇湿。
枭鸮笑道:“心理抗压力这么弱呐?哈!没事儿,省去了跟你膀胱穿刺导尿的工序。” ----
第24章 察觉
给宋广安做完去势手术后,枭鸮将一小块写有“避免尿道感染,建议住院观察”的坠牌挂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对鸬鹚、黑翅鸢打了个手势,“可以送走了。”
她们把陷入深度昏迷状态的宋广安运送到厂外的面包车上,驾车行驶了近一个小时,又齐力将他放在了宋家别墅大门外的花坛里。
两个星期过去,宋广安被媒体爆料自杀。
自杀新闻在江城商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他的合作伙伴对他毫无征兆结束自己生命的行为深感震惊。
宋广安的父亲,度假酒店集团的董事长认定宋广安的死与商业竞争方有关,派人展开调查的同时,连夜从鼎城赶到江城,与担任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的亲兄弟探讨了一番,决定将儿子的遗体交给司法鉴定部门深入调查。
七日后,尸检报告出炉。报告上称,采用气质联用法进行毛发分析,宋广安生前有滥用GHB毒品的行径。此外,约十五天之前,做过生殖器全套切除手术,导尿管留置体内未取。
经过一长段药物分析说明后,主检人给出结论:宋广安因混合服用苯/巴/比/妥、安定、氯丙嗪等多种药物中毒身亡。初步判定为自杀。
鉴定部的老法医私下告诉宋广安的大伯,根本死因是药物中毒,但如果宋广安没有什么特殊癖好的话,深究起来,推动他自杀的很有可能是生殖器切除手术。
“任何一个身心健全的男人遭受这种程度的羞辱,都会产生极端情绪。”老法医怀疑宋广安的死亡跟阉割有直接联系。
就算把涉毒和阉割单独拎出来,对宋家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何况是两件事合并着朝颅顶砸来。宋副厅长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从惊愕与耻辱中缓过神来。
他让手下部门重写了报告,划除了“滥用毒品”的字样,接着篡改结果,将“中毒自杀”改成“死因尚不明确”,又将真实的验尸报告销毁,令市公安局局长组织人员追查此案。
他主要是想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胆敢在省公安厅二把手的侄子身上动用私刑,要是被他逮住,绝对从重治罪。
~ · ~
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队长陈曦聆收到陆局指示后,立刻带领队员对宋广安一案展开调查。
询访了跟宋广安密切联系的同事、司机及佣人后,她发现了几条重要线索——
据宋广安的司机说,本月四号晚,宋广安按惯例和朋友到市中心夜总会寻欢作乐,午夜时分带着一个陪酒女进了附近的一家酒店,二十五分钟后给他发了条短信,要他别在外面干等,回家去。
司机表示他当时觉得有点奇怪,因为宋广安平时跟他电话联系居多,很少见他发短信,但是也没有多想,就回了家。六天后,宋广安给他发了条解雇的消息,之后就再无联系。
据宋广安的佣人说,五号早上八点左右,到门外丢垃圾的时候,看见了蜷缩在花坛里的宋广安,以为他是宿醉,就扶了他去了卧室。
此后除了拿饭和拿快递,宋广安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身为佣人的她为此深感无奈。
她将一块牌饰吊坠递给了陈曦聆,说这是给宋广安最后一次打扫房间时,从床柜底下扫出的,上面的文字很古怪,就留了个心,把它存了起来。
陈曦聆顺着司机给出的线索,找到了宋广安当晚去的那家酒店,调出监控录像后,截了一张女子的正面照,带到了宋广安常去的那家夜总会给老板看。
老板说那是个临时员工,只做了简单的身份登记。
她给公安局的技术组打了通电话查询,才知道那是个造□□号。
回局后,陈曦聆将牌饰交给鉴定科搜寻蛛丝马迹,自己则和值班人员守在监控通信室,锁定住那辆疑似挟持宋广安、车牌号后三位数为515的黑色面包车,从深夜查寻到了凌晨。
天快亮的时候,终于确定了一个大概范围:临郊制造工业区。
陈曦聆和该区的刑侦大队队长取得联系,请他们出力进行排查工作,又让两个队员接她的班,在通信室查找伪件女子的行踪。
她稍微休息了片刻,接着独自一人动身追查面包车车主。
听面包车车主说,面包车很早就卖给别人了,交货地点在老城区,买方只跟他用手机联系,听声音是个女人。
车主将买方的手机号报给陈曦聆,她试着拨出号码,嘟嘟几声过后,该号码显示是空号。
陈曦聆去电信营业厅查询该号码的机主信息,得知该号是黑号后失望不已。十有八九是骇客的伎俩,看来得劳烦网警同志办理此事了,这必定又要花不少气力。她不由地叹了口气。
陈曦聆在车上闭眼思考,想着想着肚子就饿了,她决定忍个十来分钟,去老城区填饱肠胃。
她在一家面馆点了碗辣汤面,正吃得爽快,斜座的两个学生扮相的女生的谈话一下子将她的职业警觉唤醒。
“……如果那个男的再出言不逊,你就找二十门徒去。她们保证能给你满意的答复。”长发女生对娃娃头女生说。
“二十门徒,那是什么?”
“超级神秘的一个组织,据说专为弱势女性报仇。”
“杀人吗?”
“不,她们的手段很高明,从来不剥夺别人的生命,但能摧毁加害者的尊严,让他们生不如死。”
“指不定只是个传闻,”娃娃头女生沉默了一下,“你知道跟她们取得联系的方法吗?”
“听人说,只用在她们的基宅大门内燃一炷香,她们就会出现。”
“什么嘛,更像一个都市传说了……”
女生的谈话内容让陈曦聆想到了尸检报告上“生殖器切除”等字句。
对滥性者而言最大的打击是什么?无疑是引以为傲的东西遭到破坏与践踏。
其实在宋广安之前,陈曦聆遇到过一起性质差不多的案件。一个叫任飞的人坠楼而亡,解剖遗体的时候,他的下/体也被切除。档案资料上显示任飞有过性犯罪前科。
进一步推测:二十门徒如果真实存在,那一定有一套自立的组织规矩,而且专门为对女性不尊者、辱女者而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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