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锦见她情绪有所缓和,这才小心翼翼地道:“娘,我得去看看她……” 江娘子刚下去的火一下子又烧了起来,断然拒绝:“刚到家就出去?不行!” 慕容锦扯了她的衣角:“她这几日一直没去靖州,就是担心我,她的心情肯定也不亚于您,我总不能有了娘就忘了媳妇嘛……” “听听,听听,这都什么话,”江娘子气笑了,咬着牙道,“好啊!想见她也不是不行,叫她来家里吧。” 慕容锦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紧张:“您不会为难她吧。” 江娘子哼了一声,“你不是说她聪明绝顶嘛,堂堂一州州牧,难道还怕我为难她不成?” “娘,您不知道,有些人啊,聪明不是用在对付自己人身上的,她喜欢我,自然也尊重您,怎会拿那些心思来对付您呢。” 江娘子听到这话,原本一肚子火也慢慢消融了下来,但语气仍硬邦邦的:“她想跟你一起,总得来见父母一面吧。” 慕容锦听到这话,心中一喜,挨了过来:“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江娘子不置可否,只道:“反正你不许出去了,她想见你,就来家里。” 慕容锦可不管那么多,和石头说一声,让他去和夏寻雁说。 江娘子看着她这迫不及待的模样,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把身子给她了?” 慕容锦一听,耳朵脸颊瞬间一红。 这表情,哪里还需要回答。 江娘子长叹了一声,果然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跟她一样傻,也跟她一样胆大包天。 原本还昂扬起来的斗志,瞬间像个充满了气泡的皮囊被针扎了一下,就这么瘪了下去。 董芸这边,除了梨花莫名其妙昏迷的那次之外,第一次见到她受这么重的伤,既担心又心疼,将她安置好后,才问具体详情。 梨花不敢隐瞒,如实说了。 昨日慕容青山几人提前回来,告知了京城的那一部分行动,董芸等人对这场策划已是叹为观止。这会儿听着她补充着其他情况,还有和丁渊的这场殊死较量,只觉得心惊肉跳。 梨花道:“幸好师姐返回接应,不然结果挺惨的。” 具体怎么惨她没说,怕吓着了心上人。 可董芸又怎会猜测不出,心有余悸道:“我知道你很强,但如今看来,我们没办法全面评估我们的敌人,往后还是不能太多依赖于你个人的战斗力。” 梨花最担心的是这个,生怕董芸因此限制了她今后的行动。 但她少有违逆董芸,而且这时候身子还没好,不好和她理论这个,也不想因为这个和她闹不愉快,于是点了点头。 董芸见她乖顺听话,总算放了一半的心。 这时,慕容家那边差人来请夏寻雁。 董芸有些爱莫能助地看了她一眼道:“去吧,早晚也是得面对。” 待夏寻雁走后,屋里便只剩下二人,她这才除了鞋袜上榻,将梨花紧紧抱住。 梨花伸手搂住她,将她圈在怀里,摸了摸那如绸缎般的青丝,轻声道:“没事了,我回来了。” 董芸双眼通红,道:“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这个天下有什么用?我最多就等着把五姑姑救出来——” 梨花低头捂住她的嘴道:“好姐姐,可不许说这丧气话,我好好的呢。” 董芸轻哼了一声,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这才罢休。 想着多日不见,对她又思念得紧,转过脸,就去吻她。 梨花自然乐得做这些有益身心的事,手滑进她的衣服里,顺着那细软的腰身就摸上去。 却被对方一把抓住道:“想什么呢,你现在身上有伤,我就亲亲你而已,不许乱来。” 还有心思想这种事,想来伤还不太严重。 董芸如是想着,又安心了几分。 直到傍晚芙宝下学回来,听到梨花回家了,蹦蹦跳跳地跑来找她。 却见梨花难得地卧在榻上,赶忙跑到床边,握住她的手担心地问道:“梨花,你生病了吗?” 董芸在一旁道:“梨花去打坏人,胸腹受了内伤,你要乖一些,不能再动不动就往她身上爬了,可明白?” 芙宝一听无所不能的梨花受伤了,心疼坏了,连连点头道:“知道了,我也会好好照顾梨花的。” 梨花闻言笑了笑:“好,那就辛苦芙宝了。” 芙宝摇了摇头:“不辛苦,我们是一家人,梨花保护我,我照顾梨花是应该的。” 天真稚气的语气,却说着最暖心的话,怎能不让人感动。 梨花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将她搂入怀中。 董芸看着这一大一小互动,心里一片柔软,起身下榻来。 “芙宝,那你陪梨花说说话,娘去前头处理事情去了。” 芙宝连连点头,接下了这一重担。 …… 御书房。 宇文敬听完郭公公派人带回的消息,身形猛然一晃,差点就摔在地上。 大太监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小心翼翼地将他搀扶到龙椅上坐下,口中连连劝慰:“陛下,保重龙体啊。” 宇文敬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不死心地又再问了一遍:“你们可看仔细了?真的是丁渊?会不会只是长相相似的人?” 骑兵斩钉截铁地回答:“回陛下,千真万确,那确是丁指挥使。他身着北镇抚司特制的服饰,腰间还挂着指挥使的腰牌,卑职等一行十几人都看过了,绝对错不了。” 宇文敬脸上的肌肉不自主地颤抖着,浑身散发出阵阵寒意,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丁渊武功天下无敌,没人能杀得了他!” 这些年来,因他得位不正,朝中很多官员起初都不服他,他就是靠着丁渊和北镇抚司的这些人,将反对自己的声音给灭了个干干净净,这才慢慢坐稳了这把龙椅。 丁渊的死,对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不得不说,这会儿宇文敬比死了自己亲父母还要难过。 “立即命梁二关三来见朕!” 自柏宜春死后,北镇抚司重新提拔了人手,这两人便是丁渊麾下的两名得力干将。 如今丁渊没了,宇文敬只能找这两人。 两人匆匆赶来,听闻丁渊的死讯后,脸上同样写满了震惊。 宇文敬道:“丁渊必定是追着慕容青山而去,朕现在就想知道两件事:第一,是谁放走了慕容青山?立即将其捉拿前来,朕要将其碎尸万段!如果是城门士兵疏忽导致的,朕要诛其九族!第二,杀死丁渊的人是谁,朕今日就要知道他的名字!” 梁二和关三听到这话,对视一眼,神色变得有些微妙。 北镇抚司办事有自己的一套流程,丁渊从北门前去追缉慕容青山,是留下信号了的。 而城门口也同样还有北镇抚司的校尉协助盘查,早就把几日前城门口的情况向上汇报。加上法门寺护卫的证实,他们几乎可以确定——协助慕容青山出城的,正是太子。 宇文敬见两人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样子,气得火冒三丈,吼道:“怎么了?丁渊一死,你们就都不会办事了吗?” 梁二这才硬着头皮道:“陛下……此事恐怕与太子有关……” 宇文敬闻言,猛地站起身来,脸色也变得惨白:“什么?与太子有关?” “是,陛下。”梁二咽了口唾沫,继续道,“经查,太子先前认识了一位龚姓小姐,心中十分属意,便约那位龚小姐在去法门寺的那日一起去狩猎,那姑娘其实是鄞州晋城来人,早就设好了陷阱,就等着太子殿下往里边跳。” “他们趁北镇抚司捉拿'秦公案'涉案人员的混乱之际,伪装成大理司直宁寿的儿子,混入诏狱。其中一人精通开锁之术,竟在深夜将狱中所有锁具打开,制造混乱,趁机救走了慕容青山。” “之后,他们将慕容青山藏匿在马车夹层中,混入太子的车队,再利用太子的身份顺利出城。守城的士兵因顾忌太子的身份,并未仔细检查,就这样让他们逃脱了。” “丁指挥使应该是想通了这一点,这才一路追赶过去,却不想——” 说到这,宇文敬已经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气得脸色铁青,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孽子!朕怎会养出这样一个吃里扒外的儿子!” 关三闻言忙道:“陛下息怒,太子殿下应是对此事一无所知。那龚小姐在出城后,趁太子入寺参拜时便已逃之夭夭了。” “蠢货,当真是蠢货,不管他知不知情,人都是因他而逃脱,就连丁渊也是因为他而死,这个孽障,还留着做什么,朕现在就去打死这个孽障!” 宇文敬气得胸口起伏,再顾不得其他,大步朝殿外走去,直奔东宫的方向。
第173章 (雁锦)魔法打败魔法 因着丁渊和慕容青山的事, 宇文敬怒火中烧,他内心深处,恨不能将这个亲生儿子千刀万剐。 走到门口, 顺手就抽出侍卫身上的长剑,往东宫方向直奔而去。 后边的太监吓得连忙跟上。 可此时的宇文敬像个疯子, 怎么拦也拦不住。梁二关三是想拦也不敢真拦,只得低头弯腰一路小跑跟在后边。 就在这时,正面迎来了李高。 李高本是奉旨前来见宇文敬, 看到皇帝怒火冲天地冲过来,赶紧下跪行礼。 可谁知宇文敬看都不看他一眼, 越过他直直朝前边奔去。 大太监急忙大喊:“李侍中, 快, 快拦住皇上,皇上这是要去杀太子啊——” 李高闻言,大吃一惊,赶忙疾步跟上。 宇文敬本就是个武将,他走得极快,众人也跟得辛苦, 不要一会儿就到了东宫。 此时的宇文修正在殿内和小宫女玩捉迷藏,蒙着眼睛到处乱抓, 嬉笑声不断地往外传。 宇文敬迈入殿中正好看到这一幕,额头上的青筋直跳,怒火更是熊熊燃烧。 怒骂一声孽障, 几步上前,挥剑便刺。 大太监惊恐地大喊:“皇上, 使不得啊——” 宇文修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慌忙扯下蒙眼布, 只见皇帝正举剑向他刺来。 他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高呼道:“父皇饶命,父皇饶命啊——” 宇文敬被大太监死死抱住,只能怒骂:“孽障!你放走了慕容青山,还害死了丁渊,你真是胆大包天,罪不容诛!” 宇文修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皇帝的愤怒来源。慌忙解释:“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慕容青山藏在马车里。儿臣也是被人蒙骗的。丁渊的死,与儿臣无关啊——父皇,您不能把什么都怪到儿臣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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