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导演好奇:“干嘛呢?” “发个朋友圈,”孟沈指尖在键盘上跳跃,“我怕你那温柔真诚有耐心的雪老师被真爱粉活活气死了。” 主演杀青,剧组放了半天小假,晚上聚餐,副导演特地叫来了许多工作人员,不料主角姗姗来迟,一桌人都眼巴巴地等着,中途副导演出去给雪年的助理星星打了个电话,回来跟孟沈咬耳朵。 “雪老师有点不舒服,可能会晚点到。” 孟沈意领,低声问:“哪儿不舒服?” “说头疼,不知道怎么回事。” “噢,这样啊。” 还能怎么回事,孟沈嘴角快飞上天了,被气的呗! 什么温柔真诚耐心? 世界上再没有比雪影后更小肚鸡肠的人了。 * 电梯上行。 星星不放心地观察着身侧,“雪老师,没事吧?” 墨镜遮住雪年的眼睛,星星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见她唇瓣抿了抿,又不着痕迹地松开:“没事。” 星星一哆嗦,她从没听见过雪年用这样冷淡的语气说话,仿佛换了个人,“苏姐说您之前头疼都得好好休息,如果不舒服,杀青宴不去也行的。” 剧组特地办的杀青宴,不亲自到场太有耍大牌摆架子的嫌疑,雪年淡声说不用,星星不好再多说,等电梯快要到预定楼层了,她提议道:“一会儿我给您接点热水?” 雪年站在后方,没什么反应。 “雪老师?” 雪年回神,抬颌问:“到了?” 星星:“马上。” 话音刚落,电梯门应声而开。 星星往后靠了靠,想让雪年先出去,后者却站着没动。 眼看电梯门要合上,星星连忙伸手拦了下,茫然地回头:“雪老师?” 雪年两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冷冷清清,气氛莫名奇妙。 片刻,雪年开口:“我记得你上次说……” 星星竖耳。 雪年:“你在金老师的粉丝群里?” ? 星星一头问号,迟疑地把手收回来,“是、是啊。” 电梯门缓缓合上。 大概是一层有人摁了上楼,电梯重新下行,星星不确定雪年还要不要赴宴,没敢瞎按。 空间密闭,电梯无声地往下滑行。 “你知道她最近在做什么吗?”雪年问。 “啊?”星星怀疑自己耳朵坏了。 雪年,找自己,问金斯娇最近在干嘛? 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太清楚,没有公开行程,金老师最近都不怎么露面了,而且前段时间她才解约,如果要签新公司,私下应该挺忙的吧?” 挺忙的…… 雪年闭了闭眼,勉强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 “一会儿你给金老师发个消息,就说过段时间剧组要办杀青宴。” 星星吃惊:“我去问金老师?” 雪年摘了墨镜,这几天气温骤降,拍摄天天通宵,她身体吃不消,头疼的毛病犯了,几乎闹了一下午。至于有没有其它原因……至少单纯如星星看不出来。 星星雀跃,语气兴奋:“可是我没有金老师的微信,直接给她打电话吗?” 一想到有机会和爱豆电话她激动得脸颊绯红,“什么时候呀,今晚吗?要不要现在请她过来?” 雪年浅浅一笑,不动声色地把墨镜又戴了回去。 看吧,这才是正常粉丝的反应。 几天不搭理人,算哪门子的真爱粉? 说话间,电梯快到一楼,星星回着头小声问:“不过您为什么不直接联系金老师?” 雪年沉默。 因为生气。 为什么生气?因为金斯娇没有主动联系自己。 星星一无所知:“最近好像很少听您提起金老师……” 她还有半句话没问出口:是不是和金老师吵架了? 但这疑问太荒唐了,问出来相当蠢。 雪老师哪会和人起争执? 雪年最温柔成熟。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 电梯忽而一震,抵达一层。 “……”伴随着“叮咚”的开门声,仿佛一记清醒的钟音,雪年失笑地念出了一句只有自己听见的自语:“我在干嘛呢?” 因为一条微博和金斯娇发脾气,疯了吗? 感应到什么,雪年抬头,视野里意外闯入一抹身影。 对方手捧花束,伫立在电梯门边,一身黑灰不起眼的打扮。 雪年顿了一秒,倏地抽手直身。 压低的帽沿抬起几分,金斯娇隔着不及两米的距离,长久、定定看着她:“雪老师。”
第30章 主动 电梯上行, 星星小心翼翼地朝后睨,可惜她的眼睛到底没长在后脑勺上,眼珠子左右转了又转, 还是没瞧见后头两人的表情。 等到了十楼, 电梯门开了, 三人一前两后地走出电梯,星星正要领路, 听见身后的雪年道:“你先过去吧。” 这两人…… 星星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转, “好, 那我去跟孟导说一声。” 说罢,她机灵转身, 小跑着走了。 * 往左的金色长廊直通夜景观台, 巨大的落地窗外, 长桥横贯江水,两岸灯火交辉,倒映着江面如同群星点亮夜穹。 金斯娇站在窗边,身形笔直,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语。 雪年视线从她手中紧抱着的花束上掠过, 顿了顿, 开口道:“送我的?” 金斯娇应声把花递过来,“是。” 花束很好看,颜色干净, 形状交织, 接过来后雪年随意地问:“既然是送我的,不应该主动给我吗?” “主动”两个词被她咬得极轻, 像是刻意为之。 金斯娇说:“我……怕您不喜欢。” 雪年一下子被堵得没法回。 谁让天然呆天克心眼子。 金斯娇试着问:“您喜欢吗?” 雪年这点教养还是有的,“当然, 很喜欢,花都是你亲自挑的?” 金斯娇含蓄地颔首。 上回在医院她就发现了,病房里那些色彩鲜艳的花束花篮都放在墙边,只有几束雪一样的满天星和白桔梗被近距离摆在床头附近。 雪年喜欢干净的颜色,或许她表现得没那么明显,但细微之处总会不自觉地流露些区别,而金斯娇对她的惦记程度,远不止这些细枝末节。 “金老师。”雪年唤了她一声。 金斯娇手心微微发热,和雪年面对面,她还是没办法做到十足的平静。 雪年问:“你最近很忙吗?” 金斯娇稍愣,如实道:“是,最近在和新公司谈合约。” 艺人和经纪公司的合约保密性很高,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一般不会轻易对外公开,雪年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地把这条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消息透露出来,心头瞬时拂起一缕奇异的情绪,把持续几天的、隐秘的烦躁与闷闷不乐柔柔地吹散开。 不觉间,雪年的口吻变得又温又轻,“那你今晚怎么会过来?” 金斯娇眼中闪过一丝歉意,“我看见孟导的动态才知道您今天上午就杀青了,机票订在下午,没有合适的航班,江城机场离这儿也很远……” 她身上穿的衣服非常随意,一看就知道是临时匆忙赶来的,雪年没想到自己居然值得别人这样折腾。 “坐飞机特地过来的?” 金斯娇矜持地点了点头。 有那么一瞬间,雪年想让她抬起头来,好让自己能更直接地看清她的眼睛。 短暂的犹豫后,她伸手,轻轻地在金斯娇额发上揉了揉。 金斯娇触电般一僵,不敢抬头。 收了手,雪年莞尔一笑,坦然地问:“前几天看你的微博,我以为你在江城。” 提到微博,金斯娇脑子里直炸烟花,“那天来江城是为了见家人……” 有关她家庭背景,雪年从孟沈那儿了解一二,没有深问,“你今天是从海城过来的?” “不是,北城,”金斯娇解释,“在北城谈合约。” “……” 这小孩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雪年暗自闷笑了下,恐怕再聊下去金斯娇连银行卡密码都要爆出来了,“北城那么远,辛苦了……时间不早了,孟导还在等着,我们先过去?” 金斯娇应了一声,脚下却没动。 雪年意外:“还有事?” 金斯娇定了定神,做足心理预设,鼓起勇气道:“雪老师,前几天您点赞我的微博,是不小心手滑吗?” 雪年一愣。 金斯娇忐忑道:“抱歉,要是您忘了……” 雪年回过神,“不,我没忘。” 没忘? 那是不是意味着,不是手滑? 雪年目光紧紧落在她身上,“你以为是我手滑?” 金斯娇张了张口,喉咙发干。 否则该怎么解释? 难道是特地搜了她的主页,特地翻看她的动态…… 想到这儿金斯娇全身都热了起来,眼前一时涌现出种种滚烫的幻想。 在被这些幻想烫得失态前,她欲盖弥彰地转身,“好。” 雪年挑眉:“好什么,哪儿好了?” 金斯娇心下窘迫,被调戏了也没意识到,还低低地回应:“不是手滑就好。” 雪年几乎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装作没听懂了。 不过…… 她无声一笑。 原来不是不想联系啊。 * 金斯娇出现在杀青宴上,众人反应热烈。 星星提前准备好了位置,金斯娇的椅子紧挨着雪年,雪年右侧就是孟沈。 落座后,场记挪过来找金斯娇说话,另一边的孟沈借着倒酒的工夫探头,小声揶揄道:“雪老师,头还疼吗?” 雪年瞟了她一眼。 孟沈嘶声:“我说这几天片场怎么冷飕飕的,原来是有人心情不好。” 雪年面无表情地伸手,把她的小脸盘子端开,“天冷是因为降温,入冬了,孟导别光顾着搞创作,多穿点衣服。” 孟沈偏要恶心她:“哟,你关心我?” 左边的金斯娇动了动,雪年漫不经心地端起温水,挡住金斯娇的视野,免得她听见孟沈的鬼扯淡,“你皮痒?” 孟沈撇撇嘴,终于把脑袋拔回去了,但嘴上还是在嘟囔,“还说不喜欢,谁信……” 杀青宴没有太多拘束,临近结束要大合照,摄影师连机器都搬出来了,拍完雪年突发奇想,回眸问:“金老师,要合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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