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世界比她想象的要温和得多,词条没变,广场也没变,还是一模一样的页面与评论。 她有些失语了。 野浪估计也没料到互联网鸟妈们会这么能打,带节奏的黑热搜硬是被粉丝冲了,剩下那个还被季禾木分摊了火力,整件事充满了反转和幽默。 消化完毕,金斯娇尝试组织措辞,她觉得自己应该和粉丝们表达些感谢,但热搜现在还挂在榜上,不太合适,得另外挑个时间点。 “嗡”,微信弹出消息。 杨晚:娇娇,你还没处理完吗? 金斯娇回复:马上,发个位置给我。 导购很热情,前前后后推荐了五六套应季的服饰,金斯娇过去时杨晚正在试衣间里试最后一套。 坐下后导购端来两杯温水,软声道:“劳您稍等片刻。” “谢谢。” 金斯娇喝着水,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 临近立冬,店内的女顾客打扮还很时尚,外套都敞着,穿着好看但容易受寒的裙子,选择用围巾来保暖。 导购注意到金斯娇的视线,微笑着问:“女士,您需要些什么吗?” 金斯娇想了想问:“有围巾吗?” “当然,您对款式和材质有要求吗?” “女式,保暖,颜色不要太跳脱。” 品牌店里的服饰价格都比较高,付款时杨晚表示两套就够了,再多的她的行李箱装不下,不方便带回学校。 临走,导购递来一张会员卡,“这是您刚才购买的围巾的专属ID赠品卡。” 杨晚看过来:“围巾?” 金斯娇把礼盒和卡都接过来,“送人的。” 杨晚点头,“……噢,好。” 晚间,送杨晚回去后,金斯娇在回酒店的路上登录微博大号。 解约后微博账号重新回到她手上,私信箱里挤满留言,大多是粉丝关心她解约后的近况,说些想她、关心她的话。 金斯娇随手拍下一张车窗外路过的江景,没有编辑正文直接点击发送。 从前账号由公司掌管,发布的内容都比较客气官方,这回更新只有一张图片,粉丝们纷纷在评论区敲问号。 “娇娇本人?” “这是哪儿,看起来有点眼熟?” “江城大桥,就在我家附近!” “娇娇又来江城了吗?” …… 一分钟,底下多了大几百条评论,眼花缭乱。 金斯娇挑了一条在最上方询问她是不是在江城的留言回复:是。 “啊啊啊啊啊!回复我了!” 刷新了一下,金斯娇只来得及看清一条,骤然暴涨的点击与评论数上跳,把页面卡得跳白,再怎么下拉都刷不出内容。 直到下车回到酒店房间,软件一直没反应过来,一点击就卡重退。 洗完澡,头发也吹干了,过去一个多小时,软件还没恢复。 金斯娇意识到有点不对劲,把软件卸载重装后登录小号到大号主页一看,最新的动态下评论数已经破万,齐刷刷地刷着“围观”两个字。 金斯娇皱眉,正要退出去,顶端跳出来一条延迟的推送:您的特别关注雪年点赞了…… 小号是金斯娇当初专门为了雪年注册的,只有一个特别关注,本来是为了及时关注雪年的动态,但是微博的实时推送总是不靠谱,再加上雪年也不爱发微博,特别关注形同虚设。 这是金斯娇第一次听见特关的提示音。 她顺着推送点进去,系统显示雪年在一个半小时前上过线,并且点赞过一条微博…… 金斯娇一怔,猛地从沙发站起来! 【雪年点赞-金斯娇:微博分享图片】
第29章 脾气 大晚上苏榭打来电话:“你真不是手滑?” 拍了一天高强度的戏, 雪年累得够呛,一洗漱完就倒床上不肯睁眼了,被吵醒也不乐意说话, “嗯, 不是。” “怎么想起来给金斯娇点赞了?” “上微博正好看见, 顺手点了下。” 她说得倒是坦荡,可苏榭头疼:“你真是没事儿给自己找事, 没看见金斯娇今儿在热搜上挂了一整天吗?” 上午解约, 下午黑词条,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热搜安家了。 “就是因为看见才点的,”雪年在床上翻了个身, 睡衣的衣领不小心揉开, 她往上捞了捞, 懒洋洋地问,“不能点?” “又不是杀人放火的事,有什么不能的?”这点苏榭看得很开,但看得开归看得看,她人还没傻, “金斯娇刚刚解约, 风口浪尖上你给她点赞,不怕给自己找麻烦?” 雪年眼皮子直打架:“哪儿麻烦了?” 苏榭惊奇:“你之前不是最讨厌点赞转发这些琐事吗,工作室的微博你都不乐意转, 转性了?” 雪年没有回答。 苏榭给她分析:“金斯娇那条微博现在评论数都破万了, 这才一个多小时,等明天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来围观, 把你俩绑一块儿你很乐意?” 那头还是没动静。 苏榭:“雪年?” 她又试着唤了两声,电话那端还是一片安静。 …… 卧房, 灯光昏昏。 大床上,手机静静躺在枕边。 雪年陷在柔软的被子里,双目轻阖,神色安宁,已然入睡。 * 翌日,天明。 星星带着早餐和咖啡来敲门,雪年人已经起了。 进门,星星把粥点一份份拿出来摆桌,雪年看份量太多,让她一起坐下吃,星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您吃吧。” 雪年没强求,坐下后问:“怎么了,一大早就板着小脸,苏榭凶你了?” 星星扁嘴,委屈地点头。 雪年:“因为昨晚的微博?” “苏姐说我没看好您……” 雪年唇角一扬,“我是家养的小猫小狗吗,还要人看着?” 星星头一回挨骂,心里正难受,没get到她这句话的笑点,蔫在一边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雪年想了想,把餐具放下,撑颊道:“这样吧,一会儿我给苏榭打个电话。” “啊?” “事儿都是我干的,委屈怎么能让你受着,”雪年一本正经地说,“我替你到苏大人那儿上诉申冤,还你一片清白。” 星星脑壳一卡,终于反应过来她在开玩笑,哭笑不得地坐在一边猛喝咖啡。 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下,雪年扫了一眼,是短信广告。 一大早的,坏人心情。 * 到了片场,机器都要开机了,手机还是没动静,雪年倚着软椅,心思不知落在什么地方。 孟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身后:“等消息呢?” 雪年把手机收了,“走路没个声?” “我脚都快跺烂了,还没声?你等谁消息,这么入神?” 她不轻不重地说:“没谁。” 孟沈拍拍衣角,旁边的靠椅上坐下,先是打量了雪年一会儿,紧接着豁然大悟般地问:“金斯娇?” 雪年瞥过来一眼。 “瞪我?那看来被我说对了。”孟沈自得地说,“我看见消息了,你昨晚点赞金斯娇的微博……可以啊雪老师,提前给咱电影预热?都耍上热搜了。” 她怎么扯都行,雪年左耳进右耳出,丝毫不往心里去。 孟沈叼烟在旁坐了会儿,忽然问:“你是不是喜欢金斯娇啊?” 一边休憩的雪年眼皮抬都没抬:“不值钱的话可以省着点儿说。” 孟沈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但很少有人能从雪年脸上读出什么来。 孟沈就笑:“你这又是指导又是点赞的,连经纪公司都想帮她安排上,是不是有点太偏心了,雪老师?” 雪年闭着眼,嘴皮子一掀,说:“谁让我宠粉呢?” “宠——什么玩意儿?” 孟沈差点咬着舌头,嘴巴打瘸,怀疑地问:“宠粉?” 雪年慢吞吞地睁开眼:“你恐怕还不知道吧,金老师其实是我粉丝。” “真爱粉。”她补充。 孟沈表情诡异。 雪年继续悠悠道:“你应该不知道真爱粉是什么样的吧?” 雪年拿起手机晃了晃,“壁纸是我。” 雪年敲敲手机屏幕:“当着我的面亲自换的。” 孟沈:“……” 雪年叹息着把手机揣回去:“算了,你肯定不懂有真爱粉是什么感觉,边儿玩去吧。” “我觉得你有病,”孟沈怀疑她脑子坏了,恳切道,“怎么年纪轻轻就得癔症了?改天抽时间挂个脑科看看,是不是脑震荡还没好,有后遗症?” 孟导人缘不好,没人爱,雪年不和她一般计较。 “话说回来,你点赞了,金斯娇什么反应?看你一直守着手机,不会是自作多情,人家压根没搭理你吧?” 被戳中心事的雪年一瞬间禁不住破防。 谁自作多情了! 孟沈继续阴阳怪气:“啧,真爱粉?” 雪年把搭在腿上的薄毯掀开,兜头盖了她一脑子,“拍戏!” 雪年自认为脾气很好——在遇上金斯娇之前她一直这么觉得。 但近期她发现自己的情绪似乎不太稳定。 杀青那天,这份不稳定达到了巅峰。 最后一场戏安排在上午,随着习筝戏份的结束,电影拍摄走向尾声。 半年时间的相处,工作人员之间多少有些感情,片场收工后场记抱着花过来,眼睛红红的,“雪老师,” 雪年手里还拿着笔,在给群演签签名照,闻声回头,莞尔一笑,“送我的?” 场记点头,吸着鼻子说:“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跟您合作了……要不您也给我签个名吧!” “好啊,签在哪儿,照片上?” …… 棚里,孟沈和副导演手中各自端着热咖啡,享受难得的安逸。 望着不远处热情周旋的雪年,副导演啜了口咖啡,神情感慨,“雪老师人缘可真好啊。” 孟沈用余光瞥她,“从哪儿看出来的?”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副导演努嘴,“长得好,脾气好,温柔真诚有耐心,想不招人喜欢都难。” “温柔真诚有耐心……” 孟沈琢磨着这句话,直想笑,“你说得对。” 三两下喝完咖啡,孟沈回头把手机拿过来,打开镜头朝被人群围绕的雪年拍了一张,随后低头一通捣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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