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聆秋特别喜欢捏捏她的手,或者和她牵个手,喻明皎最近很乖来着, 对她的举止都默认顺从。 岑聆秋总觉得她愈发像只漂亮乖顺的猫咪,这和过去的她大不相同。 很多时候,她会有一种她和喻明皎已经相逢多年的错觉。 天气一冷,两个人更粘一块了。 但这几天她们无法粘一起了,法国一家高奢珠宝品牌邀请了喻明皎去参加珠宝鉴赏宴会,那时会有很多来自各地有名气的设计师,这对喻明皎是重要的。 喻明皎是个不爱出门的人,更别提要一个人去国外,她想让岑聆秋陪她去,但岑聆秋被张黎拉着去一家有名的中医医院做理疗。张黎总是害怕岑聆秋的身体出意外,因此动作很强硬地逼她去。 岑聆秋无法拒绝一个母亲的好意,不好推辞。 喻明皎知道了之后, 虽然很不情愿,但她也希望岑聆秋的身体健康, 便没再耍赖。 岑聆秋看她阴阴郁郁的模样,一看就是很不开心,一张脸却还强撑着冷漠平静。 她觉得有趣,捏了捏她的脸,语气清清和和,“别不开心了,你不是很快就会回来的吗?” 喻明皎雪白娇嫩的脸被她轻轻一捏,便开始有了泛红的趋势,她别过脸,不太想把脸上过于幼稚的生气神色展现给岑聆秋看。 岑聆秋捧着她的脸,将她转过来,笑了一下,“还是小孩子啊,小孩子。” 喻明皎的嘴唇被她捧的微微嘟起,她最近被岑聆秋养的很好,脸颊又开始有了点肉,肤色也不再是苍白无血,而是健康的雪白,形状优美的唇湿润而朱红。 原本就漂亮的脸更添几分瑰丽,一颦一笑都带着浓墨重彩的华丽。 漆黑柔顺的长发,平而直的黑色刘海,白皮肤,红色的唇,像极了橱窗里的洋娃娃。 岑聆秋不止一次为此满足不已,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是她慢慢养回来的,对任何人都是冷漠阴森的喻明皎,唯独在她面前耍小性子,像条黏人可爱的小狗一样依赖她。 她很喜欢喻明皎这种差别对待。 这让她有种自己是被重视的,需要的美妙感受。 “等我回来——”喻明皎握着她的手,无意识地将脸蛋往她手心蹭了蹭,“我想看电影。” 岑聆秋被她亲昵的动作蹭的莫名愉悦,她又去捏她的耳垂,“好啊,你想看什么。” 喻明皎没有犹豫,“黑色的花。” 岑聆秋愣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半年前和喻明皎第一次看的电影,只是没看完。 “你还没看完吗?”岑聆秋问。 喻明皎抬眼,平静地看着她,“你不是说等你回来一起看吗?” 她怔然。 “你是特地等我回来一起看吗?” “嗯。” 岑聆秋低头笑了笑。 这让她很意外,不过是半年前随口一句话,却有人将它记住了,并一直履行着。 在她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又有谁会这样在意她一句琐碎的话语呢,毕竟连她自己都快忘了过去说了什么。 心脏像是飞进一只蝴蝶,在她荒芜的心里簌动出一片春雨。 她似是欢喜地叹了口气,然后温声:“好,等你回来我们就一起看。” 喻明皎登机前,岑聆秋去机场送了她,告诉了她一些出门注意事项,大有一种大人叮嘱脆弱小孩的既视感。 那位脆弱小孩也很乖巧地点头听话着。 “那么,记得享受。”岑聆秋摸了摸她的头,“希望你能愉快,再见。” “不要说再见。”喻明皎突兀地说。 岑聆秋不懂,“嗯?” 她不想从岑聆秋的嘴里听到这种告别的措辞。 半年前,每次分别时,她总喜欢说再见。 再见。 明天见。 然后是再也不见。 如若她没有醒来,便真的无法再见了。 她不想这样。 但看到岑聆秋迷然的神色,喻明皎便觉得无需说出来,毕竟,她已经醒过来,不会再离开了。 喻明皎摇摇头,“没什么。” “我走了。” “好。”岑聆秋说,她没说再见,只是朝她挥了挥手。 喻明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走了。 岑聆秋在医院做理疗时,便收到了喻明皎的消息。 ——我到了。 岑聆秋打字。 ——好,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我。 喻明皎离开的第二天,岑聆秋便感受到了一点久违的空落感。 身边没有人给她暖手,也没人抱着她的腰撒娇,耳边没有喻明皎生气冰冷的嗓音,和她发脾气的脸蛋,一下子安静了很多。 岑聆秋都有点不太适应。 同时她又开始担心喻明皎在巴黎那边怎么样,她毕竟行动不便,在人不生地不熟的的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习惯。 岑聆秋颇像老母亲担忧孩子在外过的安不安顺。 闻芝见她这样,说她:“你至于吗?不知道的人以为喻明皎去干嘛呢,瞧瞧你这样子。” 岑聆秋睨了她一眼,喝了一口酒,不想理她。 “哎,我说如果你真那么担心,刚好我这里有个委托。”闻芝替她解忧,“我一个开医药公司的朋友最近要去法国参加医药研讨会,这个会议缺一个同声传译的,刚好你就是做这个的,你可以去。” 岑聆秋眼睛一亮,轻笑了一下,和她碰了碰酒杯,“谢了,今天的酒我请。” “那我得扯开嗓子喝。” — 喻明皎不喜欢巴黎,街边味道很不好闻,人群陌生,这个国家没有岑聆秋,她不喜欢。 来到巴黎的时候,除却必要的工作会交,她一律待在酒店不出门,她对这个国家的景色一点也不感兴趣。 她只喜欢待在酒店和岑聆秋打视频。 她轻淡的嗓音,叮嘱她的话语,脸色微微带着一点笑意的神色,这一切都让她在异乡安心无比。 在来到巴黎的第一天,她因为失眠睡不着,岑聆秋便开着视频,陪了她一晚上。 然后那个晚上喻明皎没有再失眠。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很依赖岑聆秋,喻明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她能察觉出岑聆秋对她的纵容,她相信岑聆秋也是在意她的。 岑聆秋不会离开她的。 她不会再次发生事事故昏迷不醒。 她想让岑聆秋一直就这样陪着她。 这个想法荒谬无比,彻底违背了她最初想要这个女人去死的初衷。 但是这又能怎么样。 她就是想每天看着岑聆秋,她想要岑聆秋的目光每时每刻都放在她身上,她想得到更多的关切。 这种疯狂悖论的情感在异国里更为深重,甚至每个晚上做梦都能梦到她。 醒来后,只有剧烈跳动的心脏。 以及内心诡异曼妙的欲望。 她想见岑聆秋,疯狂地想。 珠宝鉴赏展览要举行四五天,这天她被一个俄罗斯的女设计师拉着去欣赏巴黎的一个教堂,喻皎并不想去,但这位设计师却很喜欢她,超级热情地硬拉着她去。 可以说,喻明皎是被她硬拽着去的。 她们去的那个教堂叫圣心大教堂,人很多,教堂里面有人在做祷告,俄罗斯的女设计师很感兴趣,喻明皎兴致缺缺,趁她沉迷的时候,溜在教堂外。 法国已经是秋天了,大片的梧桐树开始落黄,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落叶泛着金圈,许多人坐在教堂外的阶梯上。 喻明皎找了一个阴凉人少的地方,看了看手机,手机上两个人的消息还停留在三个小时前。 岑聆秋问她有没有去哪玩。 喻明皎如实告诉了她,然后就两个人便没有再聊天。 她因为孤寂,便一直在翻着两个人的聊天记 录。 看的越多,便越想那个人。 想回家。 想和那个人说说话。 这种思绪在异国里近乎是疯烈的生长。 手机突然响了,是岑聆秋的电话,她接了。 岑聆秋叫了她一声,“娇娇。” 喻明皎抿着唇,嗯了一声。 “在干嘛呢?” “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岑聆秋笑,“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巴黎会冷吗?”岑聆秋又问。 喻明皎本来想说还好,话到嘴巴又绕了个答案,“冷。” “既然冷,怎么还穿的那么少呢。” 喻明皎疑惑,不明白岑聆秋说这句话的缘由在哪,紧接着听到岑聆秋的下一句。 “娇娇,你左边的那颗梧桐树可真漂亮啊。” 喻明皎瞳孔一缩,转头看过去。 岑聆秋站在几米外的梧桐树旁边,她穿着一身卡其色的束腰风衣,头发被剪短了一些,一头及肩利落的棕色短发,戴着一对银色圆圈耳环。 她站在巨大金黄色的梧桐树旁边,整个人如同被清冷萧瑟的梧桐叶浸染其中,冷淡又干净。 她保持接电话的姿势,朝喻明皎的方向挥了挥手,唇角勾起一个笑容。 那瞬间所有的愉悦都跑回了她的身体里,喻明皎只觉得如同梦一般的欢喜。 岑聆秋先快步走到她身边。 “又见面了哦,娇娇。” 喻明皎兴奋地抿了抿唇,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抱住了她的腰,小狗摇头似的蹭了蹭。 这个人仿佛总会在她孤独的时候出现。 岑聆秋摸摸她的脑袋,“好了好了,怎么像小狗一样。” 说话期间,那位俄罗斯设计师找到了喻明皎,问她怎么出来了。 喻明皎用英语随便找了个理由回她。 俄罗斯女生看到岑聆秋,好奇,问她这个女人是谁。 岑聆秋回答了她的话,她用英语说她是喻明皎的姐姐。 俄罗斯女人点头,哦哦几声,见喻明皎有人陪,她便自己去教堂玩了。 喻明皎和岑聆秋走在法国的梧桐街道上,慢慢地聊着天,岑聆秋告诉了她来巴黎的理由。 “这几天你不在,总感觉身边少了点什么。”岑聆秋踩着梧桐叶,一路上都是各种清脆的咯吱声。 喻明皎用试探性的口吻开口:“你不习惯吗?” “有点。” “你——”喻明皎张了张口,想问点什么,却不敢问。
69 首页 上一页 39 40 41 42 43 4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