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意清抱着毛毛虫眨着一双湿润的眼睛打开门。 扑面而来的酒气涌进鼻腔,身上沉沉地靠上一个人熟悉的拥抱让她又惊又喜,又害怕。 那天景初心律不齐便是酒精中毒引起的此时满身的酒气这是又喝了多少? 不等她说话,景初双手圈住她的腰,在她耳边问她:“能不能和徐延分手?” 慕意清心虚。 她果然是看到了,清儿值得她做到这种地步吗?即便有了其他人她还是可以照单全收接纳自己吗? 景初身子侵入屋内用脚合上门怀中的慕意清心中泛上醋意低声道:“你别装醉。” 在林岛已经上过一次当,她不可能放任自己陪她演戏。 景初低头蹭着她的肩膀断断续续地说:“你们……分手……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她在演戏,演出一段吃醋不知道实情的戏,她想看看慕意清会如何回答她。 不仅如此,她还要拆穿慕意清的谎言,步步紧逼出她们必须分手的理由。 慕意清手中攥着毛毛虫,向后退了几步,身上的人跟赖皮蛇一样缠着她向后退,害得她跌倒在床上。 都这个样子了,景初还在装醉,死死地压着她,双手圈着不让她动弹。 慕意清胸腔起伏的弧度越大,贴着景初身上的触感越微妙。 “你都知道我不是单身了,现在装醉成这样真的好吗?”慕意清松开毛毛虫,违心道。 景初只是摇头,嗅着想念许久的味道。 盗女的戏服永远都有烟味,她作为宋辞时的近距离接触都不作数,只有现在才是干净的味道。 她喜欢,也贪恋沉迷着。 “你真的和她在一起了吗?”她问她。 慕意清偏头不看她。 “对,早就在一起了。” “好。” 景初半支起身子,露出半片红润的锁骨,修长的五指抓住慕意清的手,带着落在了自己的心口。 “能感受到心脏跳动吗?”她眼含泪光地说:“不要再骗我了好吗?” “我没病,也没有什么人格分裂,昨晚你和徐延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慕意清难以置信地看她,掌心还感受着心脏快速跳跃的节奏。 心脏的主人说:“我听到你说你们恋爱的事情是假的,我听到你拒绝徐延,我也听到你说你爱的是我。” 慕意清的眼睛里已经聚起水雾。 原来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她败得一败涂地,偷心的人发现她的心早就归属于她。 为什么还来装醉?还要明知故问,她不懂。 慕意清忍着泪水,紧咬下唇,哽咽地问她:“景初,你爱我吗?” “我当然爱你。”景初回答得直接。 “你爱的是我吗?”慕意清想要收回被紧握的手。 景初偏不如她愿,将她圈在怀中,重复回答:“我爱的是你。” 两个人的心脏相贴着,跳动如击鼓,积压在心里多年的问题直接随着心跳落下。 她问景初:“你爱的是剧本中、书中还有你游戏中的那个清儿吧?” 禁锢她的双手松了松,景初退开了些距离,双目含着震惊地看向她。 越是这样,越证明那些确是事实。 慕意清失心地笑了:“你自己都知道是这样,为什么还要纠缠我?” 景初双手紧攥,她为什么会知道?她伸手靠近她,想要解释。 慕意清畏惧地向床头靠去,肩头微微耸动,“是被我说对了吧。” “你爱的根本不是我,为什么还要让我爱上你,陷进去,为什么不能藏好不让我发现?” “你一直说我在骗你,到底是谁在骗谁?”慕意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看着她沉默,看着她眼眸中的爱意一点点淡去,现在彻底消失了。 不是一贯沉默的都是她吗?为什么现在她也不说话了?是被说中了吧? 她的心完完整整属于清儿的,慕意清是什么? 慕意清只是个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 景初逃避回答,她站了起来,不小心碰掉床边的毛毛虫,那一刻掉落在地的好像不只有毛毛虫,慕意清也坠入不见底的深渊。 “景初,你说话啊?”慕意清咬字很重。 景初现在连一句否认和解释都没有。 只要她否认,她就愿意相信,只是为什么现在不说话了,她不是向来最擅长欺骗她吗? 景初站在床边,她看着慕意清哭得双目通红,鼻尖和面颊都因为缺氧染上了红色。 她不能否认慕意清说的话,她说的确实是事实,但不解释些什么,好像今晚真的会永远失去眼前这个人。 半晌,她跪坐在慕意清的身边,擦拭她眼角的泪水,薄唇张张合合、吐字清晰。 慕意清怔怔地等待她的沉默结束,眼含泪水地望着她薄唇轻启。 景初轻抚着她的后背,说出世上最无情的话。 “我喜欢清儿,和喜欢你有冲突吗?她在现实中并不存在。” 景初仿佛在背诵数学公式,说出的话没有任何情感,面上蒙上一层冰霜,看起来好冰冷。 她不明白景初为什么能如此信誓旦旦地说出这些话,她忽然心痛到麻木。 “那我问你,如果她是现实存在的,是不是就没我什么事了?你不会注意到我,不会让我去出演清儿,不会向我告白,也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纠缠我?” 景初面色阴沉,还是沉默。 她没办法否认慕意清所说的,如果清儿确实存在,她和慕意清就没什么关系了。 她是因为喜欢原著中的清儿才会注意到慕意清,她很像清儿,有些漂亮的鼻尖痣,很会喝酒,很美…… 景初长叹了一口气,好像被拆穿了似的低下头。 慕意清看得分明,听得真切,哭的只有自己,心痛的也只有自己。 一个在疯狂索爱的人,模样一定很丑陋吧。 她低下头,双手抱紧自己,将泪水埋在膝间。 她听到了几分钟前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现在一直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背后安抚的动作也停止了。 道完歉的人好无情地说:“我们先冷静一下。” 慕意清茫然抬起头,除了鼻尖微红,整张脸上没什么血色,发丝混着泪水,整个人快要碎掉了。 她很想问景初:我现在还不够冷静吗?冷静地说出这些积压在心底几年的问题,得到了最不想听的答案。 试问全天下哪个人知道这些不会崩溃的?她竟然还让自己冷静。 景初胸腔更多的早已不再是心疼,反而是明显地气愤。 是气愤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吧?气愤她为什么拆穿她,气愤她为什么不能完美地饰演好她心目中的清儿。 安安心心地留在她身边,心甘情愿地被她欺骗,之后上演着她在游戏里设计的幸福剧情。 接着房门合上,房间安静了。 慕意清用力咬紧嘴唇想终止自己的小丑行为,更多的泪水夺眶而出,房间内只有自己的廉价的哭泣声,没人在意的眼泪。 她弯身捡起那个被景初无情丢弃过多次的毛毛虫,跟自己一样,她轻轻拍掉毛毛虫身上的灰尘。 毛毛虫还尚有她在乎,她去捡拾,帮忙清理修复,而她破碎的心却无人在乎,无人捡拾,无人修复,只被无情地践踏。 眼泪又顺着脸颊落在绿色的毛毛虫上,绒面瞬间加深了颜色,一滴一滴地好像要浸透整个身体。 她好后悔,后悔刚刚打开这扇门,后悔问出这些早有答案的话,后悔认识景初,后悔爱上景初。 比起恨景初,她更恨自己,恨自己心软,恨自己放任自己沉沦。 慕意清苦苦笑了一声。 她问自己:“慕意清,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哭了?” 练习舞蹈时撕腰、撕腿无数次,有流过一次泪水吗? 舞台发生意外受伤,医生建议以后尽量不要跳舞时,有流过泪水吗? 就连四年前分手,也只是允许自己哭了一会儿而已。 为什么年纪长了四岁,人却更脆弱了呢?再次遇到景初后,泪水像汪洋大海般,源源不断地涌出。 慕意清双臂紧紧抱着毛毛虫,指甲不自知地陷入肌肤,一只能吞噬人的巨兽,压迫她喘不上气。 景初真的好残忍啊,她为什么要让她流出这么多泪水?清儿对她真的就那么重要吗?那颗残忍的心,分不出一席给她。
第72章 记忆错乱 第二天拍摄现场。 按照剧本进度今天拍的是那日冲撞宋辞的小男孩惨遭杀害,孩子的父亲全船排查凶手。 宋辞怀疑是盗女所为,开展的一系列试探是景初和慕意清的对手戏。 八点开工,剧组演员和工作人员早餐一般都是在剧组酒店解决两位主演也没有搞特殊早餐都在酒店完成。 景初以往听到隔壁门打开后再去食用早餐,本来两个人的拍摄时间和进度也差不多,晚一些刚好能碰到面,也不会让慕意清误以为她有何心思。 昨晚回到房间,冷静了一会儿她给景舒打去电话两个人吵了一架,景舒说了一些有的没的现在她的脑子更乱了。 一早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动静,立马洗漱来到剧组餐厅她环顾一周没看到慕意清。 宋挽乔在后面看着景初不取餐盘,傻站着不动,双目无神的,她端着丰盛的早餐走过来。 “看什么呢?” 景初回过神认为慕意清可能已经去片场了昨晚慕意清哭成那个样子她竟然因为害怕不知道如何回答跑掉了。 她自以为自己藏得很好都快要把自己欺骗,她承认起初只是因为慕意清很像清儿她才会让其成为剧版的清儿。 在此之前,《野火》影视版权就在京南娱乐手中,也正有打算电影电视剧同期拍摄。 景舒不知道怎么想的,也要来掺和一脚,将剧版的叶念定给苏西,她被迫只能出演影版。 影版的清儿是公司旗下的一个老艺人,和原著的清儿完全不像,她只好找来宋挽乔回国参与剧版的拍摄。 面试现场遇见慕意清,仿佛是从书中走出来的那般,她是想将慕意清调整到影版和与她对戏。 但更换演员太招摇,容易引人闲话,她便让公司给两个剧组合并开设培训课程。 按照宋挽乔给得追人法则,对于慕意清这样的偏强势的人,展开了可怜卖惨人设追击。 “喂?”宋挽乔端着餐盘不方便上手,半个身子碰了景初一下,“傻了啊?” 整个人呆愣愣的,眼神没清明一秒又呆住,昨晚她可是看到景初进了慕意清的房间,战况是有多激烈,直接魂都吸没了。 景初头痛得很,抬手按着太阳穴,懊恼地问:“你知道[Rian]这款游戏吗?” 宋挽乔吓得餐盘歪了,碗里的粥差点撒出来,她咽咽口水:“没听过啊,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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