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唐长宇已经发话了,那么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心中冒出一个绝妙的好法子,用眼神示意谢虎凑过来听他的计划。 山脚下的县城人民生活如静水般平稳,掩藏在山腰深处的村内却是如泥潭般浑浊。 哪怕斗转星移、时过境迁,这天的经历像是缠绕在她记忆中的蟒蛇,将她牢牢地束缚在原地,慢慢窒息而亡。 “秋秋,你千万千万不要出来,他们我去对付。” 急如骤雨的突发状况让裴慈警铃大作,秋辞梦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裴慈塞进窄小的床底下。 裴慈跪坐在床边,俯身对秋辞梦叮嘱道:“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捂紧自己的嘴,别出声,乖乖待在床底等我解决完。” 在她强烈地注视下,秋辞梦点头表示自己会听话地等待裴慈处理好一切。 虽然秋辞梦总感觉有种不祥的预感,但她无条件的相信裴慈,张桥都没回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儿吧? 安置好秋辞梦后,裴慈心情复杂地迅速转身跑出房门,不敢再看她一眼。 刚刚她在大门旁瞧见了董荣和谢虎两人朝张家的方向走来,谢虎的手上牵了根麻绳。 绳索另一头的人她几乎是霎时间就认出了,是参入他们团队后认真正直的包伟。 他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被打得皮开肉绽的肌肤未经任何医疗处理,就这样裸露在外。 双腿的膝盖骨被完全敲碎,不能做到直立行走,像一条狗匍匐在谢虎的身后。 似是察觉到她灼热的目光,包伟努力抬起头,四目相对,他认出了乡路尽头的裴慈。 空荡荡的左眼眶里面漆黑一片,啤酒瓶的玻璃碎片插在他的血肉中,脸上交织着暗黄的尿渍和密密麻麻的血痕。 快跑。 包伟对裴慈努力做出口型。 快跑。 无奈他脸部神经已经被完全损坏,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调动嘴巴。 就瞧那一眼,裴慈控制不住涌上眼角的泪水。 董荣和谢虎是故意将人凌虐成如此惨样的,假设裴慈真的是个傻子,看见这副模样的包伟,她根本不会有任何反应。 他们就拖着包伟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张家主房。 裴慈整顿好自己的情绪,装作痴傻的样子走入屋内。 在看见董荣和谢虎的那一刻,她完全无法忍受燃烧在心中的怒火,这群十恶不赦的人渣! 不行,我必须要稳住才能不愧于包伟的付出。 裴慈暗暗地告诫自己,如果一旦我露出破绽,那么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董荣的计划就是攻心为上,他没有什么道德感,之前有次喜欢畸形的顾客,对他提出了不少的要求,他也都一一完成了。 用铁榔头一点点敲碎包伟的膝盖时,董荣没别的感觉,就是忽然想起了之前那个被他弄死的少女。 因为顾客说想看美人彘,于是他诱骗了一位青春靓丽的女子,用电锯砍断她的四肢,泡在酒缸中,不到半个小时,她就痛苦地死去了。 他只能再去抓了个女人,幸亏第二个生命力顽强,挺到了和顾客交易的时候。 “嘿嘿,嫂子,你还记得我不,我可是你和张桥的大媒人啊。” 谢虎把脚后跟的包伟拽到裴慈面前,裴慈依旧是那副呆呆傻傻的样子,一脸懵懂地指着包伟问他:“这是谁呀,为什么要让他趴在地上,地上脏脏凉凉,快让他起来啊。” 细细打量,董荣发觉原来裴慈长得还是可以,不是令人惊艳的第一眼美女,唯唯诺诺、一脸纯洁的神情倒是有别样的风味。 越品越心痒难耐,既然是个傻子,那么骚扰一下也没什么吧? 毕竟他和张桥经常玩双飞,张桥这个人对自己兄弟大度得很,再者,有谢虎说情,他估计也不会生气。 察觉到董荣逐渐玩味露骨的眼神,裴慈只感觉后背一凉,全身上下都在叫嚣杀了他们,双手死死拽紧衣角,她下意识地与他们拉开距离。 裴慈第一次这么想自己动手杀人,他们犯下的罪过连最公正的法律都不足以给出合适的判刑。 她步步后退,大脑高速运转,心里不停地盘算着该怎么化解这个局面。 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包伟暴露,董荣和谢虎明摆着想刺激她,测试她是真傻还是假傻。 照目前的情况,包伟应该没有把她和马百泉供出去,今天晚上她还要带秋辞梦去和马百泉接头。 秋辞梦是一定要送出村的,能救一个是一个。 谢虎眼见裴慈这满脸六神无主的样子,狠狠地踹了一脚趴在地上的包伟,顿时他嘴中吐出一口鲜血,血飞扑到裴慈的鞋尖上。 “呵,看来嫂子不记得我了,我好伤心啊。” 他边说边抽起旁边的木凳对准包伟的后脑勺猛锤,一时间血肉四溅。 唐长宇说了,死了他善后,谢虎下手心安理得,要是裴慈能忍到亲眼目睹包伟活生生在她面前被打死。 那他和董荣就真正地信她是个傻子。 在长期地殴打虐待下,包伟已经丧失了对痛觉的感触,他的身体早就变得麻木,满心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暴露他的伙伴。 裴慈怔怔地盯着地面上血肉模糊的包伟,隐约觉得自己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按在彻骨冰凉的海水中,无助地随水流漂泊。 不,不,不! 我到底再做什么! 包伟是我的同事,我的朋友啊! 我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他被这群畜牲虐待! 面对如此棘手的情况,裴慈愤愤地想着,她清晰地听见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嘣”的一声断裂。 她悄悄地退到大门上,抄起挂在门后的柴刀趁谢虎的不注意,直接捅进他的胸腔中。 董荣立即反应过来,顺手抓过摆放在桌面上的瓷碗对准裴慈的脑门重重地砸下。 裴慈拔出插进谢虎胸腔的柴刀,刀尖上的血液一点点滴落在地面,她厌恶地斜了眼瘫倒在董荣肩膀上的谢虎,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眼前的景象迫使包伟不得不挪动自己残缺不全的身体,他奋力地朝裴慈爬去。 不要,不要激怒董荣! 裴慈,快跑!不要在乎我! 可惜他的舌头早被谢虎拔出,他只能凄厉地对裴慈吼出:“啊——!” 裴慈低头看了眼正在费劲移动的包伟,出声安抚道:“我马上解决掉他带你去找医生!” 随后,她握紧柴刀冲董荣砍去,鲜艳的血珠顺着刀身滑落,逐渐染红了她的右手。 曾几何时,裴慈那双纤细白嫩的手只会握住属于新闻人的利笔。 “哈哈哈!不自量力!你果然是在装傻!” 董荣拔出别在腰间的刀,这把刀是前几年的一位退役的顾客送给他的。 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今日若是不处理掉裴慈,那么日后必定会有大麻烦! 裴慈常年锻炼,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有找专门的师傅学过相应的柔术。 可惜,她今日面对的是刀口上舔血的董荣。 “啊——!” 包伟疯狂地蠕动,恨不得冲上去替裴慈挡住董荣的致命一击,但他的膝盖骨已经碎了。 裴慈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倒在他的面前。 一刀割喉,干净利落。 男人的鞋跟愤恨地踩在裴慈的脸上,朝她呸了一点口水,视线驻足到半死不活的包伟身上,露出一个嗜血的微笑。 包伟不甘心地闭上双眼,董荣用刀结束了他潦草的生命。 “后来呢?” 江风落情不自禁地给了秋辞梦一个拥抱,一提起裴慈她们,秋辞梦就忍不住地想嚎啕大哭,可惜她的声带受损,她也习惯了哑巴的身份。 她对江风落讲了很久,从正午的骄阳讲到落日的余晖,再到夜晚的星辰。 秋辞梦本来是想写字告诉江风落的,虽然一直被困在深山中,但她还是努力去学了些文化的。 等她挣脱出兆迮村这个牢笼,她一定要去读大学,选新闻专业,替裴慈继续她未完成事业。 江风落说她读唇语的能力特别好,让秋辞梦放心的直接讲。 秋辞梦喝了口水,润润嘴皮,望了眼窗外的圆月,才面如死灰地对江风落继续讲述。 作者有话说: 想想我还是专门说一下,作者本人绝不厌女,所有描写都是基于剧情和题材,正在追这篇文的读者,在生活中真的要好好保护自己。 本世界的灵感来源于今年春节期间,家里人要去拜年,经常不在家,因为我不喜欢去亲戚家串门,一般留我看家。 我是个夜猫子,放假作息基本是日夜颠倒的,有次半夜三点多,有人敲我家的门,我的房间就是正对着大门的,三室一厅那个布局,我听得非常清楚,我起床去看猫眼,然后门口又看不到人,就没理会,以为是别人敲错了。快四点的时候,门口莫名其妙有猫在叫,那种小奶猫的声音,一直不停,我以为是邻居家的猫又生孩子了,没理会。 后面在某app上刷到视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幸亏当时没去开门。
第33章 天生一对 不知过了多久,待张家没有动静后,秋辞梦才哆哆嗦嗦地从床底爬出来冲向主房。 虽然她不认识董荣,但谢虎那粗犷的声音几乎是刻在了血肉里。 裴姐姐——她,她还好吗? 入眼的是满地血痕和一副残缺畸形的尸体。 那副尸体死前肯定遭受了巨大的折磨。 双手被拧断,两手交织在后背,一根木筷插在左眼眶的中央,将整个尸体摆成跪拜的样子,头磕在地面上,后脑勺破开。 像是为恶魔赎罪献上的贡品。 秋辞梦一动不动地盯着这副尸体,他的血液早已流尽,脖颈处有一道深长扭曲的伤口,甚至能通过其望见节节分明的颈椎骨。 一定是谢虎他们做的! 只有这群畜牲才会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秋秋,你裴姐姐呢?” 马百泉突然从主房的窗户外单手撑栏杆翻进屋,他在山林中等了近六个小时,一直不见裴慈和秋辞梦的身影。 担心她们出了意外,趁夜摸黑前往张家看看,假设裴慈和秋辞梦被扣在屋内,他就设法把她们救出来。 起码今天晚上得把秋辞梦带下山,交给包伟。 最近马百泉一直都藏在山林里踩点,没时间去县城找包伟通消息,不过包伟那小子机灵,应该不会有问题。 这几天其实他都在后悔,存有私心不敢去见包伟,旦旦一个裴慈就让他寝食难安了,如果包伟知道他退出的消息…… 马百泉低腰绕过桌椅,轻手轻脚地朝秋辞梦走去,秋辞梦痴坐在原地,目光呆滞,仿佛灵魂出窍了似的。 “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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