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要等一会,姐姐在忙,腾不出手来。”贺检雪正盯着电脑看文件。 盛听眠看了看盘子里的粽子,再不吃就要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她那么赶着回来就是为了给姐姐吃上一口热乎的粽子。 “姐姐,要不我喂你吧?再不吃它就凉了。”盛听眠叉了一小块到她面前。 贺检雪顿了顿,瞥了她一眼,看到她手上端着的粽子,还是切好摆盘的状态,犹豫了几秒,红唇掀开吃下。 盛听眠见状,“怎么样?” 贺检雪仔细品尝她妹妹亲手包的粽子,“很清甜,是我喜欢的玉米粽。” 说完,贺检雪停下工作,干脆从她手上取过叉子和盘子,准备好好享受这盘粽子。 盛听眠看了看刚刚被摸过的手背,嘴角翘起,坐到她面前,撑着下巴,满心欢喜看着姐姐吃。 “姐姐,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吃我做的饭,我会有一种满足的感觉。” “因为我给你捧场?” “感觉不只是捧场。” “那还有什么?” 盛听眠想了想,没想明白,摇头:“不知道。” 可能是这么强大的姐姐每次都吃完她一个小姑娘做的饭菜,总会让她有种不真实的幸福感。 像在做梦一样,飘飘然。 却又隐隐忧虑着梦太快醒来,从而使得这短暂的一刻无比珍贵。
第39章 喝醉 书房里有些安静, 贺检雪吃着盘里的粽子,叉了一块在小姑娘面前。 “今天怎么不在小姨那边过?” 盛听眠微愣看着面前的粽子,下一秒毫不犹豫吃上姐姐喂给她的,“因为想给姐姐吃上热乎的粽子, 凉了再复热口味会变。” “有心了。”贺检雪露出笑意, 看到盛听眠嘴角边沾上了一粒糯米。 脑海里却不由自主闪过杜敬雅给她擦嘴角的一幕, 目光暗了暗, 放下叉子, 不动声色将手伸到盛听眠嘴角边,轻轻拭去那粒糯米。 姐姐指腹触碰上唇|瓣那刻,盛听眠一怔,不知作何反应地呆呆看着她。 直到指腹离去,她才讷讷喊道:“姐姐?” “一粒米粘嘴上了。”贺检雪解释。 闻言,盛听眠耳朵爆红, 眼含担忧看着面前的女人,“姐姐, 我平时吃相不是这样的。” 姐姐平时吃饭都保持优雅,仪态端方,而她作为妹妹, 却把米粒粘在嘴上, 没个吃相。 “那你平时吃饭是怎么样的?”贺检雪饶有兴趣逗她, “上次喝果汁貌似也沾到嘴边了。” 还让杜敬雅给她擦掉。 一时间罪证如山,盛听眠脸色垮下来, 解释也没用了, 咬下唇, 最后憋出一句,“我下次会注意的。” 贺检雪见她认真起来, 真是不禁逗,“在家里不用那么拘谨,粘点米饭在嘴边而已,无伤大雅。” 盛听眠心情这才好了点,意图掀过这个话题,“姐姐你会包粽子吗?” “没试过,难吗?” “怎么说呢,对我来说不难,对姐姐嘛……” 贺检雪挑眉嗯了一声。 盛听眠忍笑,现在也没条件现场示范给她看,蓦地,她想到有个视频,掏出来播放给她看。 “这是我包粽子的过程,姐姐你可以看看难不难。” 盛听眠说着,调转手机,放到她面前桌上。 贺检雪看着视频里面摆着一张方桌,桌上摆满了各种馅料和糯米,清晨的阳光漫进来,撒在墙上,烟火气里坐着个漂亮的姑娘,正在包粽子。 “你干嘛啊,杜敬雅你是不是在偷懒?” 就在贺检雪把注意力放到她手上的包粽子动作时,杜敬雅的名字冷不丁冒出来,贺检雪眉心微不可察蹙了下。 “杜敬雅也在你小姨那?” 盛听眠点头:“应该是我小姨让她过去的,往年她也会过来。” “她从小和你一起长大?” “不是,前几年杜敬雅被家里人赶去厂里打工,不让她读书,她不喜欢到厂里打工,但又没办法,小姨知道后就让她在剧团里唱戏,这才堵住她家里人的嘴。” “姐姐你问这个做什么?”盛听眠好奇。 “没。”贺检雪收回视线,却也没心思看她怎么包粽子了,因为视频里全都是杜敬雅和她妹妹说说笑笑的互动。 盛听眠以为姐姐想和自己聊杜敬雅,就说:“其实杜敬雅能和我搭很多戏,她武生能演,小生也能演,她本来有点女生男相,比很多男孩子都好看。” “妹妹。”贺检雪出声打断她,将空盘子放到她面前,“以后有空你还是教姐姐怎么包粽子吧,麻烦帮姐姐拿出去,姐姐要工作了。” “……” 盛听眠莫名觉得这个打断有点突兀,一般来说姐姐都不会这么生硬转话题,眼角余光瞥到贺检雪已经看向电脑,归因为姐姐大概真的有事要忙吧,疑虑顿消,端起空盘子,准备离去。 “那我就……不打扰姐姐了。” / 端午节过去,盛听眠又开始了每天在剧院上下班的日子。 日子平平淡淡,偶尔会陪姐姐出去吃饭,值得一提的是姐姐还特地请了文学功底深厚的戏剧老师出山,力荐她们编写新的昆曲剧本,毕竟昆曲的经典剧目也就那一些,演来演去,观众迟早会腻,再多的热情也会消耗掉。 只有不断创新,用新鲜事物来吸引住观众,才能把昆曲文化传承下去。 有的编剧大师改编金庸宇宙,有的则是直接编写新的题材折子戏,昆曲不像小说、散文那么容易直接写,十分考验编写者的文学功底和对昆曲文化的了解。 杜敬雅啧啧感慨:“这些老师都基本上退休了,有的还是上戏、中戏的元老级老师,贺小姐能请她们出山,一下子解决了我的就业忧虑。” 盛听眠不懂:“什么就业忧虑?我们现在不就在上班吗?” 杜敬雅:“你傻啊,昆曲是冷门的东西,谁知道观众会不会两年后就不喜欢了,到时候我们唱戏还有人看吗,票还能卖出去吗?” 谁不想她们昆曲像娱乐圈那样成为常青藤一样的行业,永远不缺关注,不缺热度,有人推陈出新,也就意味着会吸纳新人新观众进来,这对整个行业来说是一种良好的发展。 “盛听眠,你有没有想过,等我们老了,唱不动了,我们要怎么办?转行吗?” 盛听眠还真没想过以后的事,不过她想到之前小姨差点回去教书的情况。 杜敬雅拍拍她脑袋,“所以说,你姐姐其实是在重新建设这个行业,等到这个行业变得有利可图时,福利跟上来,到时候我们还愁没有观众没有新学员吗,我们就不用担心老了要不要改行,我们可以给学员当老师。” “你想得好长远。”盛听眠心想她都没想过未来会怎么样,是不是还在唱戏。 “不长远了,你不了解我,要是以后唱戏没人看了,我就要去厂里干焊接了。”杜敬雅其实还是蛮难过的,谁都想求安稳。 之前梨晴剧团要解散的时候,她家里人都已经给她介绍上哪个福利好钱又多的电子厂了。 “盛听眠,你趁她现在还没结婚,还没有家庭孩子,对你姐姐好点,她目前是我们最大的靠山。” 一提到结婚家庭孩子,盛听眠脸色明显一黯,“难道她结婚有家庭孩子后,就不是我姐姐了吗?” 这话一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她想要有个人来否定她。 杜敬雅坐她旁边,挽起练功服水袖,端起杯子喝口茶,“这你都不懂,你姐姐年纪也不算小了吧,快三十了,有了家庭后,肯定重心会放在家庭上,到时候哪里还顾得我们梨晴剧团,说到底我们只是她投资的一个小项目,至今怕是还没回本吧。” “要是长期挣不到钱,你能保证她的家庭成员不会说什么吗?会不会砍了我们这个项目,让我们自生自灭?” “再说,她有了孩子后,你还在她家里住着,怕是会招人闲话,别怪我说话难听,你和她又不是真正的亲姐妹,到时候你看到她和孩子们共享天伦之乐,你在一旁不觉得尴尬吗,迟早会回小姨那吧。” 盛听眠垂眸,一句话没说。 “看开点,我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家里有兄弟姐妹,早就麻木了,多爱自己多为自己打算打算,你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得为你小姨打算吧,你小姨基本上奉献在梨晴剧团上了,你也不想她退休后还得考虑你的就业,还得担忧钱财的问题吧。” 杜敬雅搂住她肩头,“话说这次端午节目反响不错,连我新开的账号都吸了几万粉,我看牧紫茵他们都按照院长的要求开了账号,互动起来,回头我捣鼓捣鼓一下,咱们也搞个最佳搭档吧?等那些老师写出新的折子戏,我们争取第一个演。” “好吧。”盛听眠还惦念着姐姐结婚家庭孩子,闷闷不乐。 杜敬雅看她闷闷不乐,安慰道:“还在为你姐姐发愁呢,大不了以后我和你搭伙过日子啊,带上你小姨,咱们一家三口凑活过吧,都是唱戏的,你小姨要是退休不干了,还有我,我可以陪你唱到老。” 盛听眠这一听,倒是没那么难受了,“真的吗?陪我唱到老?” 杜敬雅:“肯定,我不会结婚的,退休了也继续唱,除非我哑了。” 盛听眠把头靠在她肩头上,“我也希望能唱一辈子戏。” 就算姐姐以后真的有家庭了,对她这个妹妹不那么上心了,起码未来还有别人陪着她继续唱戏。 “杜敬雅,我们做一辈子搭档吧,你唱小生,我唱花旦,我们是最佳搭档。” “可以啊。” / 下了班,盛听眠一回到贺家,发现贺检雪已经在家里,还换了身衣服,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姐姐,你今晚要出去吗?” “有个酒局。”贺检雪拿上包,“你今晚早点睡,不用等我。” 盛听眠看到她打扮很正式,经过时淡淡山茶花香味沁入鼻尖,“姐姐你早点回来,不要喝太多酒。” “知道了。”贺检雪勾勾红唇,转身出去,坐上轿车,离去。 盛听眠洗漱后在客厅看看电视,群里有人讨论再过一个月将有个年度十大节目盛典,从去年六月到今年六月一整年的所有央视卫视播出的节目中筛选,纷纷猜测她们玉簪记能不能被选上。 牧紫茵问:“按什么标准选,收视率吗?” 杜敬雅:“影响力?这怎么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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