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钓上来的鱼已经料理干净了,大松配上各式香料,烤得外焦内嫩非常好吃。陆哥还给准备了一大锅泰式海鲜清汤,既美味又不会抢烤肉的风头。 炉上正烤着一批生蚝,大松看着火候,把烤好的依次夹出来分给大家。霍绯箴接过一只,切断连着的部分挑出来递给摩尔:“没来错吧?食材可都是我采购的,绝对超值。” “跟上次比像来了个完全不同的店。” “二选一?” “都要。” “贪心。” 霍绯箴哈哈笑起来,拿起冰啤酒跟摩尔碰了碰瓶底。 然后她又如法炮制给白予绛递了一只生蚝,还叮嘱:“小心烫。” 白予绛欣喜之余又有点不知所措,捧着碟子看了摩尔一眼。摩尔就在霍绯箴脑后对她眨了个单眼,配上一个鼓励的微笑。 大松在炭炉边清完生蚝,正往上放蘑菇。抬眼看到摩尔和白予绛的互动,总觉得有点事情。正好跟不知情的霍绯箴对上目光,霍绯箴还他一个表示疑问的挑眉。 大松极快地撇嘴耸肩,表示啥事没有。他姐身边的女人的事他还是少参和,不如专心烧烤来得实际。 ··· 酒饱饭足后是自由活动时间,并没有强制的集体活动,酒吧的人嘛,不搞那一套的。于是大家就各自寻自己喜欢的活动去了。 摩尔和白予绛第一次参加店里的集体活动,自然是大家照顾的对象,几个人拉着她们去后院打台球。白予绛家里管得严,从来没打过,大伙当然是先教新手。 就在霍绯箴教她怎么运杆的时候,摩尔就找个借口退出了。 也不想走太远,干脆折返天台。 倒是看到大松还一个人在天台,烧烤炉里的炭火还没灭,炉上烤着两片大鱿鱼干。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摩尔问他。 “难得休息,放松一下。你呢?不去打台球?” “不想打,就想啥都不干。” 摩尔打开一张折叠户外椅,也在炉边坐下来。 “啤酒还是汽水?“ “啤酒。” 大松开了一瓶递给她,接着调整鱿鱼干的位置。 “觉得好玩吗?吃吃喝喝的。” “还不错,食物很好。” “可惜我们的活动都在工作日,你们有正职的只能参加一半。” “没关系,烧烤也很开心。” 沉默下来,能听到楼下隐隐的喧哗声,还有海水卷到岸边的哗哗作响。 大松翻着鱿鱼说:“我们把对面的店盘下来后,马上就要开始装修了。” “好事情,恭喜哦。” “接下来得忙一段时间啦,下次再像这样出来玩,估计是再招一拨人的时候了。” “那就更热闹了。” 他知道霍绯箴跟摩尔提过盘店的事,自从上次请吃饭后,他也跟摩尔熟络了一些,闲聊也会有点话题。 正聊着,又有人踢踏着拖鞋上来,回头一看是陆哥,提着半打啤酒。 见到两人在聊天,陆哥开玩笑道:“我来得不是时候?” “正是时候。”大松应他,“鱿鱼干刚烤好。” “那我先走了,不妨碍你们兄弟聊天。”摩尔说着就要起身。 “客气啥,都是自己人,喝完再走呗。” “哎,她是……”大松以为陆哥误会了,正要解释,就被陆哥打断了。 “我知道,摩尔嘛,上回小松过来玩时就见过了。”陆哥也打开一张户外椅,“小松呢?” “在楼下打台球呢。”应的是摩尔,“我去叫她上来?” “别别别。”陆哥忙阻止,“她来了大松就不讲话了,她才是妨碍的那个。” 这点摩尔还是能看出来的,大松总是不自觉地把自己放到配角的位置,只有霍绯箴不在的时候,他才会更多地谈及自己。 但又显然,他们也不是真要撇开霍绯箴,还是等着她上来聚聚的。 “放心,我会晚点再带她上来。” 摩尔是会看场合的,再喝两口就拿着啤酒离开了。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陆哥才说:“是个好女人呢。” “再好你也别背着嫂子说这种话。” “可不光我说,小悦也是这么说的。”陆哥笑着嚼了根鱿鱼丝,“怎么?终于开窍了,要跟小松抢?” “我怎么可能跟她抢。” “你能跟她抢我们更开心,至少说明你终于放弃她了。” 大松又放了两片鱿鱼干到火上:“我早放弃了,家人才是一辈子的。” “真话?” “真话。” ··· 下了楼,摩尔还在想白予绛拜托她的事要怎么处理。待会霍绯箴上了天台,肯定会喝酒聊天到三更半夜都不回来。 于是她又去看他们打台球,也不动手,就在一旁静静地看。 连赢了几局后,霍绯箴就不打了。看了看手机就过来叫摩尔:“陆哥和大松在天台,叫我们上去喝啤酒呢。” 白予绛也想跟着,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干着急。 那几个老朋友聊天,硬要带上白予绛反而不好,于是摩尔悄悄跟她说:“别着急,你先玩会儿再回去,今晚我把房间让给你。” “那摩尔姐你睡哪?” “很简单的事,我自有办法。对了,她这人很晚睡的,我得想想办法让她早点回去。你也别太晚。” 摩尔当然有办法让霍绯箴早点回房间,傍晚时还有人答应了明天要带人去看日出呢。 ··· 夜深了,摩尔独自在坐海边,听着音乐——大概今晚是不适合再回房间的了。 还好,她还有一辆车,她大可以选择在车里睡一觉,甚至连夜开回家。 一个小时前,她给过那孩子一个忠告:“有勇气付诸行动是挺好,但你要知道,有些事开了头就更难控制了。总之,考虑清楚。” 别人如何她管不着,但她始终不想白予绛难过。初出校门的清澈女生,跟霍绯箴这种浑浊深渊似的人放在一起,绝对是要被辜负的。 可她总不能直截了当跟她说,霍绯箴这个人的心是飘的,你跟她谈感情她很可能会受伤——万一白予绛恰好是个例外呢? 毕竟霍绯箴也承认过对白予绛有好感,虽然之前拒绝过一次,但不代表下一次还会拒绝。 也许白予绛没听出忠告背后的意思,也许听出了但仍想一试,反正眼神挺坚定的,坚定得叫人有点担心。 至于霍绯箴——摩尔想——按她的习性,应该多半不忍拒绝吧?年轻漂亮的可爱女生谁不喜欢呢?即使打算拒绝,那种人也肯定会先顺水推舟。
第55章 星光无限远 星光低垂, 微风顺着海面吹拂,摩尔看着海,听着音乐想着些有的没的。冷不防耳机被抢走了一边, 把她吓了一大跳! 抢耳机的人把耳机戴到右耳,在她身旁坐下, 是此刻本应在房间的那个人。 霍绯箴就着一边耳机听了一阵才说: “《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 “嗯。” “你躲了我一晚上, 就是为了在这儿听音乐?” “看星星。” “哦, 好理由。” 是一个表示勿语的好理由。 待这一曲结束,摩尔才暂停音乐:“你跑出来干嘛?” “你不是比我更清楚么?受人所托的姐姐。” 摩尔无话可说。 “走吧,我们换个地方说话。”霍绯箴站起来, 把耳机还给她。 “干嘛?” “这里正对着套房的阳台,出来就能看到你。” 摩尔回头看了看, 没吭声。起身跟着霍绯箴沿着围栏走了一段, 穿过小门,走下昏暗的斜坡去到小码头。 霍绯箴跳上栓在码头边的小船,回头伸手: “过来。” “去哪?” “去一个更适合看星星的地方。” 这个情景僵持了好一阵子,摩尔才把手放进对方手心, 跳上小船。 绳索解开, 静静划向停泊在几十米外的小游艇。 游艇静静泊在海面,黑灯瞎火。从船尾上船, 穿过侧舷, 到达船头的甲板。仰头看, 只稍稍远离了岸上的灯火,漫天繁星就在眼前展开来。 船在海中随波摇晃, 两人坐在甲板上撑着双手仰望星空, 就连天空都微微摆动。 有什么要说的话? 不知道。 四周安静得只有海水拍打船身的声响,霍绯箴仰面躺下两臂交叉在脑后:“我想说说往事, 你愿意听吗?” “不愿意。” “好吧。” 又安静了片刻,摩尔想,这是她们第三次来海边了。 “算了,你说吧。” 得到应允,霍绯箴就自言自语般说起来: “我的初吻,是在十三岁,一个受到校园霸凌的学姐,我跟她不熟,但机缘巧合帮她解了围。有点淡淡的咸味,大概是眼泪的味道吧。 第二次在十四岁,是我妈的一个同性情人,只见过一次,酒精和烟的味道。说不上多好的体验,但也不赖。 再后来,就遇到了维娜姐。我高考之后,她就准备结婚了。为了逃避,我跑去海边打了两个月的暑期工。海边打工的日子挺开心的,那时我觉得自己都可以放下她了。可暑假结束之前,她竟然追了过来……找到我,还在那儿待了一周……第一次和她接吻时,我忽然坦然了:和女人纠缠不休就是我的宿命。 再以后,遇到过很多不同的女人,但都很快不欢而散。亲密过后,她们总想占据对方的所有时间,分享每日的无聊日常,发每顿饭的照片。这种表达爱的方式也许很常见,但我却感到害怕,那种期盼的眼神就像枷锁。” “白予绛也有这种眼神吗?”摩尔轻易就能抓到重点。 “嗯。”霍绯箴调整了躺的位置,自然而然就把头枕到摩尔大腿上,“她是个好孩子,希望一场常规的恋爱。但她不知道我没有她想要的。” 摩尔纵容她枕在自己腿上,并问她: “那你想要什么?” “十八岁时我也躺在甲板上,看着天空问自己想过什么样的生活。”说话的人目光落在无限远的星光上,“我想在海上飘着,去往未知的明天。而在某个港口,有个我朝思暮想的女人,只思念却不联系。每过上一段时间,等思念堆满了,就回去看她。然后再出发,再思念,再相见……” “自私。”摩尔的评价直截了当,“若爱一个人,又怎会舍得让她无尽等待。” “她不必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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