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目前李簪月的黑化值为78%。】 朝瑾呵呵一笑:“屁用没有。” 系统:【……】 朝瑾走进座驾,看了一眼躺在车榻上的李簪月,仍然闭着眼,昏迷不醒。 她坐在车窗下的坐台上,敲了敲车厢,“走吧。” 秋楠扬起马鞭,朝着随军队伍喊道:“启程——” 两头高大的黑马踏蹄向前,尘土飞扬。 马车是特殊制作,行驶的过程中不会让车厢里的人感觉到颠簸。 车厢刻有菱形花纹的镂空固定窗,左右两边车窗对称,可以开合,既利于开窗通风又可以遮蔽风雨,保持车厢内的温度。 车厢通身漆黑,坚硬无比,想要刺穿绝非易事。 车内卧榻上铺了一张柔软的毯子,因车内有昏睡之人,车厢里有些暗沉,只有车窗镂空处能透露出一寸光亮。 “醒了就坐起来聊聊。” 李簪月是背对着朝瑾躺着的,听到朝瑾的话,瞳孔一颤,不敢应声。 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有点认不清现实状况。 她以为自己会被荣军当场杀死,那时她还庆幸自己昏迷过去,不用承受长剑刺穿身体的痛苦。 可当李簪月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没有被关入大牢,刑罚加身,而是被关在一座看起来很奢华的马车里时,大脑都空白了片刻。 李簪月透过车窗查看外面的情况,却见周围都是荣军,把马车保护的水泄不通,远处河边站着的是她曾经挟持过的柳相,而身边对柳相恭恭敬敬的男人她见过,是荣国将军沈千酒。 李簪月对他印象很深,那时荣军打入燕宫,所有人都在逃跑,李簪月为了隐藏身份,穿了一件宫女的衣服,在脸上涂满了泥土,那时荣军还在和燕军缠斗,但有的燕军已然生了退缩之意。 逃跑之前,他们闯入后宫,抢走金银珠宝,场面一片混乱,他们见到漂亮的宫女,竟然要意图不轨,李簪月这时被这些叛国的燕军抓到,想要折辱她,李簪月本想趁他们放低防备之时对其反击,却被赶来的沈千酒救下,将那些叛国狠毒的燕军一剑斩杀。 沈千酒面对燕国的女子,没有狠心将其杀害,只是摆摆手,任她们离开。 李簪月有些意外沈千酒的做法,毕竟在战场上放走敌国子民,此等行为乃是要命的大忌,但是她听到旁边的士兵叫他沈千酒将军,她心中了然,一国将帅,放人离开的这点权力想必也是有的。 但眼下看来,这位沈将军对柳相更为尊敬顺从。 李簪月早早就听过柳相的威名,天玄大陆里唯一一个女子称相,此人杀伐果断,城府极深,多谋善断,是个让人谈之色变的存在。 众人一开始都简单的认为一个女子能成什么大事? 可当这位柳相身居高位,斩杀荣国专权太后,辅佐幼帝登位,将荣国朝堂上大大小小的官员大换血,建立天听司抗衡燕国的归雁使者和盛国的九州府,五年之内吞并荣国周边五国,扩大荣国国力,与盛国、燕国,三国鼎立,共掌天玄大陆。 世人感慨,荣国当今荣帝只能算是柳相手中傀儡,荣国真正当家做主的人是柳朝瑾。 如今李簪月被这位赫赫有名的柳相抓住,内心的恐慌宛若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剑,所以李簪月继续装昏,想着趁荣军入夜休息的时候,她寻一个机会逃跑。 李簪月想好逃跑计划,却没想到柳朝瑾一下子看穿了她的伪装。 朝瑾见她不动,还装作昏迷不醒,淡淡道:“公主既然想一直装晕下去,本相不介意让公主你这辈子都醒不过来。” 李簪月瞳孔骤缩,咬了咬嘴唇,神色艰难又懊恼的坐起来。 朝瑾勾唇:“敢在荣军包围之下劫持本相,公主殿下还真是胆识过人。” 李簪月顶着一张脏兮兮的小脸,抿唇道:“求生之举,逼不得已。” “求生之举?”朝瑾说,“本相以为公主是为了燕国?” 李簪月扯了扯嘴角:“燕国已破,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能救燕国破败之局?” 朝瑾淡淡道:“你倒是想得开。” “胜败乃兵家常事,燕国被破是它气运已尽,怨不得旁人。” 李簪月这话说的极度自私自利,若是燕国人在此,定会辱骂李簪月背信弃义,卖国求荣。 朝瑾手撑膝盖,俯身靠近,看着李簪月慌张的眼色,嘴角挑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故意辱骂故国,让本相以为你并无敌心,从而对你放低警惕,你再找寻机会逃走,对吧?” 李簪月被柳朝瑾戳破心思,内心大骇,双手不由自主的握拳。 她吞了吞喉咙,否认道:“我说的句句属实,柳相不信我也没办法。” “本相自然是信你的。” 李簪月微怔。 朝瑾指尖挑起李簪月的下巴:“同为女子,本相深知女子何苦为难女子的道理,既然公主能在万军从中挟持本相,想必也是有本事的,既然公主想要求生,本相就给你求生的机会。” 李簪月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一会儿本相会在前面的驿站停下休息,本相会告诉你士兵巡逻的时间,剩下的就靠公主殿下自己想办法。” “你要放我走?”李簪月骇然道。 朝瑾摇摇头:“不是本相放你走的,而是公主殿下自行逃走的,至于其中缘由本相一概不知。” 李簪月不理解:“为什么放我离开?” 朝瑾坐回坐台上,语气懒散道:“女子何苦为难女子呢?” 李簪月自然不信这种听起来就虚假的理由,但机会摆在她眼前她也舍不得放弃。 “你真的要放我离开?” 朝瑾:“本相虽然不是君子,但也秉持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原则。” 她冲着车门抬抬手,“请吧。” 李簪月目光坚毅,她跪在地上,诚挚道:“簪月无以为报,只能在此跪谢柳相大恩大德。” “小事一桩。” 这时马车停下,外面传来秋楠的声音:“大人,陈塘县驿站到了。” 朝瑾起身,看了一眼还在跪着的李簪月:“继续装昏吧。” 李簪月眨眨眼。 “对了,”朝瑾转过身来,看着她,“下次装昏记住呼吸保持平稳,本相一进入马车里,你的呼吸就乱了,伪装的太劣质了。” 李簪月:“……” 李簪月尴尬又羞愧:“簪月多谢柳相提点。” 朝瑾转身走出马车,秋楠立刻抬手扶着朝瑾下马,他看了一眼马车,问:“大人,那位……” 朝瑾先开口道:“还昏着呢,不用管她。” 秋楠早就发现李簪月醒了,但见柳朝瑾装作不知道,他也只能默认:“是。” 驿站被荣军士兵住满,不够住的士兵只能在驿站在扎营休息。 刚过午时,一场大雨落下。 陈塘县新任的知县闻声赶来,参拜荣国丞相大人。 朝瑾坐在上位,神色恹恹听着知县各种谄媚之词。 系统:【滴,黑化值降低8%,此时李簪月黑化值为70%。】 朝瑾勾起嘴角:“跑了。” 知县见朝瑾笑了,欣喜道:“既然大人答应了下官的邀请,下官立刻去办,今晚就为大人送上丰富的美酒佳肴。” 朝瑾看着知县欢快的离开,她纳闷的问下秋楠:“本相答应他什么了?” 秋楠:“知县想要宴请大人,大人虽然沉默不语,但您突然一笑,知县以为您满意他的安排,所以立刻跑去准备今日的晚宴。” 朝瑾扶额:“……”
第52章 冬日里的大雨带着彻骨的寒。 李簪月顶着滂沱大雨在山林中穿行, 柳朝瑾没有派人搜过她的身,所以并未发现藏在她身上的首饰。 既然要逃,李簪月也是做足了准备, 地图和钱财她都有,只要她先去陈塘县休整一番, 然后再改变身边, 重新“做人”。 李簪月就再也不用受人欺负, 困于一隅了。 山林很大,李簪月学过一点轻功可以加快速度, 但碍于这几日燕荣打仗,燕宫上下乱糟糟的, 所有人都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已经无暇顾及他人的死活。 李簪月在燕宫本就是不受宠的公主, 就算凭着一副“美貌”能让世人惦记几分的,但终归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她在燕宫里的处境依旧水深火热, 这几日她都没有吃饱过一次饭, 此时体力不支, 意识不清,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像一个游荡在山林里的鬼魅。 雨势渐渐小了很多, 山林里道路泥泞不好走, 李簪月靠着树休息了一会儿。 突然, 她感觉到旁边丛林小道里传来声响, 李簪月拿出一支尖锐的簪子, 目光警惕又惶恐的看过去。 “谁?” 丛林里走出一个带着斗笠的老妇,她也被李簪月吓了一跳:“我…我是住在这里的农户。” 李簪月看是个老妇, 心里放下警惕:“原来是阿婆,我还以为是什么野兽。” “野兽?”老妇走过去,摆摆手,“这山荒凉的很,没有野兽,就算有,一入冬也都找个暖和的地方睡觉去了。” 老妇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簪月,问:“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李簪月找了个理由:“到处都在打仗,我来陈塘县投奔亲戚。” “就你自己一个人吗?”老妇担心道。 李簪月故作悲伤:“家里人都死在战乱里了,只剩下我一个人逃出来。” 老妇叹了口气:“唉,两国打战,把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害得又惨又苦啊。” 李簪月摸了摸眼角,悲泣道:“是啊,真的是太惨了。” 老妇看她:“姑娘,你这被雨淋成这样,要不要去我家里休整一下?顺便再吃点热乎的。” 她指着前面,“我家不远,走两步路就到了。” 李簪月揉了揉肚子,目光渴望的看向远处,此时的她已是饥寒交迫,继续走下去怕是会在路上昏倒。 她犹豫道:“那就麻烦阿婆了。” “麻烦什么,”老妇上前,拉住李簪月的手臂往前走去,“你这孩子跟我女儿一般大,让我感觉特别亲切。” 李簪月笑笑不语,跟着老妇往她家走去。 房子不大,看起来有些破旧, 老妇带着李簪月进了房,说:“你先坐会,锅里我熬了粥,我给你盛一碗,喝起来热热乎乎,去去寒气。” 李簪月颔首:“多谢阿婆。” “谢什么谢,太客气了。” 李簪月看着老妇走进厨房,她环顾四周,房屋外面看着破旧,但屋内看起来蛮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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