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瑾面无表情的看着趴在地上苦苦想要起身的姜稚鱼。 “你开天眼不仅仅是为了找寻救我的办法,还看到了我的过往,对吧?”她问。 姜稚鱼颤颤悠悠的爬到阵法中心,想要触摸她,却被光罩阻隔,无法触碰。 “我不信你。” 朝瑾长睫微颤。 “你总是在骗我,”姜稚鱼泪水滚落,满目埋怨和茫然,“朝瑾,被人欺骗的滋味是不是不好受啊?” 朝瑾抬眸:“不,我是没有感觉得。” 姜稚鱼看她眸色淡然,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毫无波澜。 “也挺好的,这样你能走的很干脆。” 姜稚鱼身体里的邪灵在挣扎,在试图冲破这个牢笼。 她面色痛苦,双目赤红,时而目光凶狠怨毒,时而目光温柔缱绻。 姜稚鱼捂着心脏,轻轻柔柔的说:“朝瑾,走吧...” 齐筠见姜稚鱼痛苦的样子,也立马喊道:“祖师大人,你快走吧,神魄入了轮回,邪灵就拿你没办法了,姜稚鱼也不用再受苦了。” 朝瑾起身,看着远处的光束,又看着面前痛苦不堪的姜稚鱼。 她道:“我入了轮回,会彻底忘记你,你不会后悔吗?” 姜稚鱼艰难的扯出一抹微笑,“不,不会的,去吧,快去!” 朝瑾深深地看了眼姜稚鱼,转身向着光束跑去。 背后传来姜稚鱼撕心裂肺的嚎叫,朝瑾停住,想要回头看一眼,却听见姜稚鱼的大喊。 “别回头,走啊!走啊!” 朝瑾觉得自己被钉在原地,迈不开一步。 “姜稚鱼,不要——”朝瑾背后传来齐筠不可置信的悲鸣声。 朝瑾眼皮一颤,立即转身回头看向姜稚鱼。 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姜稚鱼。 她将桃木剑狠狠地扎进了心脏里,像是知道朝瑾会转过来看向自己,姜稚鱼躺在血泊里,眉眼弯弯一笑,望向朝瑾的目光温柔似水。 她动了动嘴唇,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吐出来却清晰无比。 她道:“朝瑾,一报还一报,你我两清了。” 系统:【滴!黑化值降低7%,此时姜稚鱼黑化值为0%!】 系统:【服役任务已完成,是否现在退出当前任务世界?】 朝瑾凝视姜稚鱼,咬紧牙关,脸颊因为心底涌起的复杂情绪而在颤抖。 姜稚鱼施展出来的咒术便是原主封印邪灵的咒术。 舍身咒! 姜稚鱼有天眼加持,可以将邪灵永远困在这具柔软又脆弱的牢笼里。 只有她死了,这个牢笼就永远不会破掉。 姜稚鱼会带着所有的邪恶消失在这个世界里,她要给朝瑾留下一个干净漂亮的世界。 “姜稚鱼——” 那是一声低哑颤抖又饱含不甘和愤怒的咆哮。 朝瑾想要跑回去,身后的光束就似长出双手一样,箍住她的双肩将她往后拖去。 姜稚鱼看着朝瑾的身影越来越远,她口中不停地涌出鲜血,眼睛投向远方,露出神往。 她宽慰地笑了笑,呢喃道:“朝瑾,你能活着,我真的很开心...” 朝瑾眼里笼罩一层暗色,耳朵嗡嗡作响,周遭一切事物仿佛都没了声音。 齐筠赶过来,跪倒在地,看着姜稚鱼,一脸笑意的失去了生机。 他闭了闭眼,抬手将姜稚鱼的双目闭合,失声痛哭道:“姜稚鱼——” 刹那间,乌云散去,天空下起绵绵细雨,像是在低声哭诉。 系统看着数据台上关于朝瑾的情绪检测,它一脸震惊看着如惊涛骇浪的波动状况。 这是它第一次见到朝瑾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一报还一报,这笔账无人能算的清……
第50章 天玄119年, 冬日。 冰冷的寒风裹挟着霜雪往人骨缝里钻,鹅毛大雪洋洋洒洒下了三日整,依旧无法将燕国皇宫里那烈焰滔滔的大火浇灭。 荣国铁骑踏入燕国城门, 犹如无人之境,势不可挡。 富丽堂皇的宫殿被烧成灰烬, 找不到曾经辉煌华贵的模样。 到处弥漫着痛苦凄厉的嚎叫和哭喊, 震耳欲聋的金戈声, 下一秒便刺入血肉之中,鲜血将青石板染透。 幽长的宫道内, 布满了死状凄惨的尸体,这里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士兵, 手持长刀利剑,齐齐看向御道之上的两人, 目光凶狠又严厉,带着无法隐藏的杀气和嗜血。 “放开柳相!”少年音色故作低沉, 带着难以遏制的愤怒和惶恐, “困兽之举, 徒劳无功, 立刻放下匕首,束手就擒!” “我若放开柳相, 必会万箭穿心, 还不如让胆略才识闻名天下的柳相和我一起死, 才显得我死得其所。” “燕国已破, 公主殿下万不可做无畏的挣扎!”瘫倒在地的女子站起来, 她捂着受伤的右臂, 死死盯着抵在柳相脖子上的匕首,“放下匕首, 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少年诧异:“白月,你在说什么?什么公主殿下?” 白月走到秋楠旁边,指着挟持柳相得士兵,虽然穿着荣国士兵的衣服,脸上被涂抹了肮脏的泥土和鲜血,看不清容貌,但刚才她被这位假扮荣国士兵的女子偷袭的时候,注意到了此人瘦小的身姿以及那人身上淡淡的伴月香。 伴月香是燕都特产,仅供皇室后宫妃子公主所用,如今燕国后宫早已经被荣国铁骑踏破,妃子和公主死的死,伤的伤,如今还未找到尸体和踪迹的只有这天玄大陆上最出名的十七公主李簪月。 要说这位“簪月公主”之所以出名,全因她诡异的身世以及她冠绝天下的容貌。 还未及笄的年纪,却长了一副仙人艳羡的容颜,美的超凡脱俗,所见之人,无不惊叹。 至于身世为何诡异,只因她母妃生产艰难,整整痛了两天一夜才将李簪月生下,而这两天一夜里,人们看到了日月同辉的景象,世人惊诧不已。 有人说此乃吉祥之意,寓意燕国繁荣昌盛,巍然屹立。 有人说此乃大凶之兆,寓意燕国国破家亡,分崩离析。 众说纷纭,燕帝只能将这位十七公主软禁宫中,后来燕国皇宫进了贼人,贼人不仅偷走了藏宝阁中的珍宝数件,还无意发现一件比藏宝阁里的宝物更加精美华贵的东西。 世人都在好奇贼人到底在燕皇宫里见到了什么,竟然夸下海口说比任何宝物都要精美。 贼人为解世人困惑,特在各国的都城高塔之上挂了一副“美人图”。 画纸上的女子,虽然容貌还很稚嫩,但却不难看出绝色之貌。 乌发似云,眉长口小,肩薄腰纤,面色莹白透粉,双眸含春水清波流盼,水光楚楚,无端惹人怜爱。 那白润的脸颊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似在羞涩,又似在嗔怒,泛出桃花般靡丽的绯色,更显得她笑颜如花。 宛若新月生晕,恰如花树堆雪。 世人感慨,等到这位女子及笄之时,怕是要美艳不可方物啊。 那画纸上不仅画了美人图,还写了美人名 燕国十七公主,李簪月。 贼人如此宣扬,世人对这位簪月公主充满了好奇,很想一睹盛世容颜。 恰好正值万国盛会,这次“盛会”的举办地点是在燕国,各国使臣前来燕国赴宴,借宴会之乐,让燕帝将簪月公主带出来让众人见见,是否真当得起天玄大陆第一美人的称呼。 盛情难却,燕帝只能将李簪月带到盛会之上。 簪月公主长得果真如画纸上那般花容月貌,甚至比美人图还要美上三分。 一时之间,各国使臣权贵纷纷向燕帝求娶簪月公主,却被燕帝以簪月公主还未及笄的理由一一拒绝。 众人只好作罢,败兴而归,但心里也知道燕帝不会轻易放任簪月公主嫁给各国权贵,毕竟天玄各国看似融洽亲和,实则暗流涌动。 粮草、士兵、金银和女人是各国之间交易的“筹码”。 而这位冠绝天下的簪月公主算是燕国除了煤矿以外最大的筹码了。 如今燕帝已死,燕国已破,燕国皇族死的死,伤的伤,如今只剩下天下闻名的十七公主还没找到其踪迹和尸身,没想到这位公主竟然潜伏于荣国士兵之中,趁机偷袭柳相,胁迫柳相意欲逃离被荣军的包围和已经破败不堪的燕国皇城。 李簪月眉心皱成一团,她没想到会有人认出她的真实身份。 柳相身前跟着的这名女子看似娇俏可人,身似柳枝柔弱,实则心思机敏,慧眼如炬,还真是柳相跟前的红人。 她握紧匕首,目光一凝,不再压着嗓子说话:“我们能谈什么?谈我怎么死的吗?” 李簪月满目讽刺,咬紧牙关:“让我出宫门,给我一匹快马,待我安全后,你们的柳相我也会平安归还。” 秋楠冷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谁知道你会不会一出宫门就杀了柳相?” 李簪月反斥:“那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们会放过我?谁知道我会不会一放开柳相就会被万箭穿心而死?” 秋楠手握紧长剑,拧眉怒道:“如今燕国已灭,一个亡国奴也敢如此猖狂?真当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吗?跟我们谈条件,未免太过自视清高了吧?” “自视清高?”李簪月握紧匕首,目光狠厉,“若要比清高,我可不及你们这位尊贵无比的柳相大人高贵,我这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可要是贵国柳相陪我一同死去,我怕是能含笑九泉了。” “公主殿下,我们真的可以商量商量,”白月制止秋楠,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激化事态发展,她轻声安抚道,“柳相大人心胸宽广,厚德载物,只要您好声好气的与我家大人攀谈一二,自然可以解了您心中所困之事,我们又何必陷入此等僵局,毫不相让呢?” 秋楠拧眉,低声不满:“你干嘛和她说这么多话?干脆点,你趁机吸引她的注意力,我直接一个暗器过去杀了她就能了事!” 白月不赞同:“不行,你要是伤到大人怎么办?” 秋楠瞪眼:“我的暗器可是天下排的上名号的,我不会伤到大人的。” “那也不行,马失前蹄之事万万不可在大人身上发生!” 秋楠气急:“那你想…” 话音未落,他神色一凝,惊吼道:“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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