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些人查不出死因吗?”徐然叹了口气问道。 难道这些人放在中都卫里面都不安全,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救不回来这些人吗? 不可能,一定会找到根源所在,这些人必须救下来。徐然在心中默念着。 “将详细情况写好呈上来。”徐然吩咐仵作和医师将尸体的情况做好记录交给自己,已然做好彻夜找出疑点的打算。 刚刚走出停尸房便看见长公主站在中都卫的院里,徐然快步上前,却又在五步之远的位置停下来。“殿下,你怎么来了。” 宁晋溪见徐然不愿意靠近自己还以为今夜在丞相府里交谈甚欢,忘记了时间,导致回去晚了。 ———— “殿下回来了。”翠菊看着宁晋溪一个人回来后又问道:“大将军,没和殿下一起回来吗?” 宁晋溪闻言转过身来问道:“她不在府上吗?”难道是城南酒坊的事过于棘手? “大将军傍晚时分回来过,一直等着殿下用膳,殿下一直未归,大将军便出去了,奴婢以为大将军是接殿下了。”翠菊解释道。 宁晋溪听完眉头一皱,赶紧问道:“她可曾用过膳” “不曾”翠菊如实回答道。 宁晋溪在问了些徐然出去时的神情,让人去大将军府上请大将军过来,谁知道派的人回来说,大将军不在府上。 如果此时不在大将军府,那就只能是在中都卫了。 ———— 这才有了开头一幕,宁晋溪看徐然不过来,便准备往徐然那边去,谁知道自己动一步,徐然往后退两步。 “你这是做甚?躲着本宫?”宁晋溪有些不解的问道。 “殿下,臣方才接触了尸体,不便离殿下太近,这里不安全,还请殿下先行回去。”徐然说得实话,暂且还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必须得保证长公主的安全。 宁晋溪听完,只当徐然是在使气,便不再过多询问,想来徐然已经成长了,自己会处理这些事情了,“那还请大将军自行注意安全。”宁晋溪也用公事公办的语气与徐然说道。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也忘记提醒徐然用晚膳了。 两人心中都些气性。 ———— 一整夜,两人都没有睡,宁晋溪在阁楼上看了一夜的书,徐然在中都卫的书房里看了一夜的卷宗,也依旧没有线索。 这是她自做大将军以来,第一次这么无力,如果自己找不到,那请别人来看看,说不定可以找出来问题所在。 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沈如月,只是刚刚才将长公主气走,如今再去找沈如月有些不大好,坐在案记上手里捧着卷宗,思考片刻后。 转身出去,让马束将卷宗收好,自己先回来大将军沐浴净身后才往长公主府去了。 “翠菊,姐姐呢?”徐然在卧房里没有找到宁晋溪,出来后看见翠菊连问道。 翠菊也不敢隐瞒,赶紧说道:“殿下,在阁楼上。” 徐然闻言,心中一紧,自己昨夜是为了查线索,姐姐一夜未眠多半是自己昨夜气的,赶紧往阁楼那边赶去。 轻手轻脚地上楼,已经准备好被长公主责罚了,只是刚刚站稳便看见,长公主睡在自己置办的躺椅上。 睡着的宁晋溪褪去了一身的锐气,整个人柔和得像一束光一般,只是脸上有些疲倦,徐然知道这是自己昨夜气的。 蹲在宁晋溪身侧,小心翼翼地握着宁晋溪的手,捧在手心里,不知不觉中靠着宁晋溪身侧便睡着了。 等到宁晋溪被撒进屋里的阳光,晃醒,刚想抬手遮住光线,却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低头一看,徐然正握着自己手睡着正香。 果真是像个孩子,连睡觉也是,宁晋溪早就不气徐然了,本就是自己不回家吃饭,也没有通知徐然。 用那只自由的手帮徐然把有些凌乱的发丝掖好,却不小心将徐然惊醒。 徐然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拉着宁晋溪的手说自己错了,昨夜不该那般对姐姐。 “你啊。”宁晋溪依旧躺在躺椅上,用手指戳了戳徐然的额头,心中剩下的一点点气节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是了,宁晋溪觉得自己真是对徐然越来越放纵了。 宁晋溪瞧见了徐然眼下得乌青和眼里的疲倦,也知这人昨夜也没睡好,让出一半的位置给徐然,示意起上来睡一会。 徐然望着一眼忘记的时辰,俯身抱了抱宁晋溪,“姐姐,我得走了,中都卫里面还有好些事,我借沈医师一用。” “去吧。”宁晋溪见徐然有事,也不多劝,自己闭着眼睛准备在睡一会,现在见到徐然后,心也安了,自然睡得好了些。 徐然看着宁晋溪又闭上眼睛,没忍住在次俯身亲上来宁晋溪的额头。 等徐然转身下楼时,宁晋溪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眼里依旧充满了疲倦,也一直目送着徐然离开,这才抬手摸了摸徐然刚刚亲吻的地方,仿佛还一丝余热。 ———— “你真是物尽其用。”沈如月被徐然从被窝里喊起来,心里便窝了一肚子火,边走边听徐然说起这起事件的诡异,和找自己去的目的。 “能者多劳嘛,沈医师的医术了得,更得多做些事,报效朝廷。”徐然捧着沈如月道。 “给我发钱的是殿下。”沈如月听完徐然的话,缓缓说道。这次是徐然找上自己,没有长公主的令,自己也算是寻私,虽然知晓徐然与长公主的关系匪浅。 徐然眼珠子一转,“回头将军府的库房里你随便挑。” 沈如月闻言,眼睛都迷起来了:“早说嘛,尸体停在哪里?” 徐然见人已经哄好了,赶紧带着沈如月去看尸体,刚一进去便闻到了一股恶臭,徐然赶紧让沈如月带上白布再进去。
第101章 徐然带着沈如月走到一具尸体前, 那尸体发出阵阵恶臭,让人难以忍受,可是按如今的天气, 不该停一夜就变成如今这模样,腐臭的味道仿佛是已经死了一个月之久。 “确定是昨夜刚死的吗?怎么这么大味道。”沈如月强压下胃里的不舒服感, 努力去感受白布面巾上的草药味, 好让自己忍下这反胃的感觉。 徐然也有些反胃,比起沈如月她现在连话都说不出, 屋里的味道远比屋外大,只能点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在怎么回事。 徐然想着等沈如月查看过后, 这些尸体都必须运出去好好安葬了, 放在这里不是个办法。 沈如月随机挑选了一具尸体后, 自己一个人则开始准备解剖,查找问题所在,刚刚动手,沈如月的眼睛都被熏疼了,只能迷起眼睛一点点看。 她还在找, 这太诡异了,诡异得让她想起一个人来, 急忙让徐然先出去,她太在意是否能找到这个人的蛛丝马迹了,又害怕这事真的与她有关。 如果这次城南酒坊的事,是那个人所为, 那这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让人在不知不觉之间死去, 死后一夜如同死了一个月之久一般。 终于沈如月在筋脉处发现了不同,她找到了, 这就是那个人做的证据。 徐然见沈如月出来了,赶紧上前:“如何?查到是什么了?” “查到了,可是我也解不了。”说这话的时候,沈如月抬头看了一眼徐然,有些心虚,这事的罪魁祸首是自己的师姐,那年师姐被逐出师门后,自己就再也没见过了。 自己找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的师姐,与其说是师姐还不如说是白月光更加合理。 徐然听完说不失望是假的,可是沈如月都没办法,那该如何,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死嘛,马上就要到晚上了,这次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这些人一早就中了毒,只是发作的早晚问题,放了吧,真正的凶手根本不在这里。”沈如月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面巾说道。 “好。”徐然也觉得在把这些人关起来有些不道德了,可自己没办法救这些人,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人死。 “我去请李药师来看看。”徐然说完便往宫中赶去,吩咐了马束腾出后院来,将这些安置进去,好生照看着,切勿引起恐慌。 徐然刚刚进宫门便听说皇帝身体不适,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去问诊了,徐然不想无功而返,只能先告知太医院的留守人员,等李药师回来后,告诉李药师自己来找过他。 可是太医院的人现如今除了李药师,里面全部换成皇帝的人,当即将此事禀告给了皇帝内官。 夜里皇帝喝着太医院煎好的药,听着内官说着今日徐然进宫想要见李药师的事,当即借着身体不适为由,下令所有太医不得离开皇宫,全天等在太医院,以备不时之需。 徐然终究没有能等来李药师,但等来了长公主。 “怎么了?”宁晋溪来时便看见徐然坐在月光下,皎白的月色打在徐然的白金的衣袍上,让周围浮现出一道柔光,远远看去还以为是谁家的小仙童下凡了。 “沈医师查出来了是什么毒,但是她解不了,李药师现在被困在宫里也出不来。”徐然说这话的有些委屈,新皇刚刚登基不久,如果自己强行带走李药师,势必会被言官弹劾。 可是这城南酒坊的人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死,退不得,进又难。 宁晋溪闻言,也陪着徐然坐在月光下,扶过徐然的头,让其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你可以试着依靠本宫。” 徐然闻言,当即将自己还未靠稳的头抬起来,愣愣地望着宁晋溪,是啊,自己怎么忘记了,宁晋溪可是长公主殿下。 声音有些柔柔地小声喊道:“姐姐。”撒着娇,希望宁晋溪可以将李药师从皇宫里带出来。 从在南蛮时梦见宁晋溪浑身是血的模样,徐然便一直强迫自己成长,一直到大将军,徐然都不曾求助过宁晋溪,一直都在自己一个扛着,便是为了自己能成为宁晋溪的依靠。 如今宁晋溪告诉她,自己也可以试着依靠她。 徐然在月下紧紧地抱着宁晋溪,久久都未曾放手。 ———— 李药师连夜从宫中赶了出来,直奔中都卫而来,只是他的到来依旧没有带来好消息,这些人他也救不了,这毒太诡异了,他自己也从未见过。 只能开些药方,延缓些时日。 徐然深知靠自己是没办法救这些人。 ———— 翌日,朝堂上,徐然将城南酒坊一事在大殿内禀明了皇帝,希望皇帝可以召集天下的能人异士救助这些人。 “也有大将军做不到事吗?”皇帝嘴角带着笑问着话。 徐然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皇帝,便知晓皇帝是故意的,为了城南酒坊的人只能复地做小道:“是,臣只是一个臣子,当然不是无所不能的。” 皇帝听出了徐然的服软,心里有些愉悦,点了站在大殿最后面的季子路来处理此事后便下了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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