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了踩着徐然的肩膀上位,这步棋高却伤天害理,那都是晋国的无辜子民。 张恭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拿出火折子,将锦囊连同白纸一同烧成灰烬。 ———— 长公主亲自将白清如送回来,身后还跟着镇国大将军,这白丞相再想摆谱都难,赶紧出门迎接。 白丞相还往后面看了一眼,没有见到想象中的人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今日长公主请自己女儿出游时,还未觉察不对,直到镇国大将军来请白清如时,白丞相才缓过神来。 自己女儿出去定然是和那傅家小女娃私会去了。 白清如看了一眼自己父亲,便在长公主的示意下回了后院,长公主看了还站在院子里面的徐然,“丞相,定然知道本宫来府上的目的。” 白丞相也是个人精,在宁晋溪打哑迷时,也跟着一起打哑迷,两人都不曾开口说起白清如和傅文卓的事情来。 “本宫相信以白清如的才能,日后定然能在朝堂上大有所为,必然能接替丞相继续为晋国效力。” 白家除了白清如这个嫡女外,还有一个嫡子,只是少年时吃错了药,变成了一个痴傻的孩童,整个白家后继无人,这才是卡在白丞相心里的一根毒刺。 白丞相一听有些心动,只是这女子入仕,现在八字都没有一撇的事,也不能表现过于激动了。 “臣会考虑的。”白丞相只能先将长公主打发走了,再去问问白清如。 ———— 回去马车上,徐然有些好奇,宁晋溪和白丞相说了什么,送两人出来时的语气和肢体语言都带着欢乐,和刚刚看见自己时完全不一样。 “这是秘密。”宁晋溪点了一下徐然的鼻子说道。 徐然只好坐回去,思考着城南酒坊的事来,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反正也依旧封锁了,也不急于一时,让先让手下的人去勘察一遍。 “还在想城南酒坊的事?”宁晋溪问道。 徐然点点头,说出自己对新皇的不满,“皇上想让季子路踩着我的肩膀往上爬。” “你站高些,让人踩不到,这样就没人能越过你了。”此时的宁晋溪还以为新皇此举只是让季子路上位,而非真的针对徐然,直到不久后,新皇对着徐然发难时,才发现新皇布了一手好棋。 “好,我站得高高的,只让姐姐踩着。”说着还去蹭蹭宁晋溪的肩窝,把自己埋进去。真是越来越会撒娇了,宁晋溪也宠溺地摸着徐然的发丝。 ———— 翌日,徐然一早陪着长公主用过早膳后,回大将军府向父母请过安后,带了一队玄甲军往城南酒坊那边去了。 越接近城南酒坊,路上的人便越少,直到最后根本无人在街上走着。 马束先到一步,脸色有些难看,见徐然过来了,赶紧抱拳禀告:“将军,昨夜又死了十几个人,里面的百姓都想出来。我怕凶手也在里面混着,没敢开门。” 徐然听后面色也有些难看,昨日封锁原本只是想让季子路无法进去,没想到凶手还在里面,一夜之间又是十几条人命,这追责下来,自己的责任重大。 此时也不是考虑责任的事了,而是要将那凶手抓出来,“仵作,查出来是什么的毒了吗?” 马束再次将头埋了下去,经验丰富的仵作都没有查出来这是谁下得毒:“还不曾。” 徐然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酒味,还带着一股酸臭味,徐然下令打开城南酒坊的大门,自己先走了进去,里面的百姓一见有人进来了,赶紧往上扑,徐然身后的玄甲军个个训练有素,立刻挡着徐然面前。 让那些百姓无法近身,“安静些。” 徐然的声音极具穿透力,里面的人果真安静了许多,更重要的是玄甲军拔出了佩剑,个个都是经厉过生死的,身上的戾气唬住几个百姓还是很够用。 徐然拍了一下挡在自己身前的玄甲军,后者随即让出了一条路来,徐然缓缓走出了来,城南酒坊里的人,有些认出了玄甲军的行头,自然也就能猜到徐然是谁。 立马有人跪地求放过,这里面有下毒犯,两夜就死了数十人,关在这里面就只有死路一条,徐然看着众人跪在自己面前,好似自己才是那个下毒之人。 让人查了一夜也没有任何线索,根本找不到是什么毒,也在里面搜了三遍,就差将掘地三尺了,依旧没有任何头绪,如果再不找到下毒之人,这里面的人还得继续死去。 徐然在里面站久了都觉得有些头晕目眩的,空气的酒精含量太高了,更别说还有一个酸臭的味道。 出来透了一会气,脑子清醒了许多,想出来一个办法,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让人清点了里面有多少人,好在不多两百余人,带回去关在牢里应该可以,这样可以保证这些人的安全,又能保证凶手不会逃出去。 可是这些人一听要去牢里又不愿意了。 徐然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听着里面的人求饶声不断传来,自己又不是害这些人,关去牢里只是为了保护他们。 正当徐然一筹莫展之事,张恭骑着骏马来了。 “你怎么来了。”徐然看了一眼张恭,现在没功夫招待他,准备强行将这些百姓带回去,一来是保护起来,而来是将凶手困住。 “听说又死了十几个人,过来看看。”张恭上前,往里面看了一眼,大家都各自坐在一团,相互警惕着,不敢相信除了自己家的其他人。 张恭看了一眼,便坐回徐然身边问道,“打算怎么做?” “先把这些人全部带回去,一来保护起来,二来不让凶手跑了。”张恭听完后,心中有些犹豫,话到嘴边又停下来。 徐然的操作完全不需要自己去引导了,关进牢里也不一定保护得这些百姓,皇帝要这些人作为整垮徐然的筹码,这些人便一个都活不了,哪怕是关进牢里。 “也好,这样一举两得,那怎么还在这里等着?”张恭顺着徐然的想法往下问着话。 徐然叹了口气,揉了一下眉心。“那些百姓觉得牢里不吉利,晦气,怎么都不愿去。” 张恭又看了一眼城南酒坊里面,这里面的人都是以酿酒为生,赚得都是辛苦钱,除了觉得晦气更多的是生计问题。 徐然一看就是没有受过生计的困苦,当然不知道这些人在钱与命上面,自然把钱看得重要些。 “如果他们愿意配合将此案查出,便定一年的酒如何?”张恭饮了一口茶说道。 徐然被点醒了,反正中都卫和玄甲军还要两个府上都需要买酒,这些酒用来赏赐和日常用度完全不浪费。 徐然随即叫来了马束,轻声吩咐道:“告诉他们,如果愿意配合,中都卫定一年的酒。” 马束得令,立即进去了。 没过多久,里面的人都是收拾着东西,排着队跟着中都卫一起回去了,徐然看着长长的队伍,让玄甲军沿路看护着,别让人跑了。 张恭看在眼里,知道这一切都是无用功,过了今晚这些人依旧会死去十几人,让徐然摸不到头脑。
第100章 城南酒坊清空后, 徐然再次派人进去一点一点地搜查,连里面的地都被翻过来找了,甚至带着狗进去都没有查出来哪里有问题。 那两百余人去中都卫牢里带的东西也都被一一检查过, 可也依旧没有查到一丝线索,徐然只好带着满脸疑惑地往家里赶。 路上不停地催促着车夫快些, 快到饭点了, 自己要是回去晚了,长公主该等急了。 中都卫那边安排了值夜勤, 来保证这些人安全的,徐然这才放心地回去。 “姐姐还没回来吗?”徐然看着满桌的饭菜都有些凉了。自己回府的时候, 还未到用晚膳时, 见宁晋溪不在府里。 以为会自己一样, 匆匆地赶回来一起用膳,谁知道等到饭菜都凉还未等到宁晋溪回来。 “殿下,还在丞相府里,这个时间恐怕已经用上膳了,大将军还是先行用膳吧, 别饿着自己了。”翠菊看着整桌饭菜,从热气腾腾变成如今这般冰冷, 看起来毫无食欲的模样。 徐然蹭的一下站起身来,说了一句。“收了吧。”便往外走去。 翠菊以为徐然是去找长公主了,按照徐然以前的性子,势必要去接宁晋溪回来, 只是这次徐然出去的方向与丞相府的方向相反。 本来今夜她不该回长公主府用晚膳的, 只是把那些人安置好时才发现已经快到饭点了, 现在派人回去说不回去吃晚膳也来不及了。 这才急急忙忙地往家赶去,谁知道长公主根本也不在府, 甚至都不曾派人带句话回来,徐然带着气往中都卫赶去。 饿着肚子,刚刚到中都卫,便撞上马束往外冲,差点两人就撞到了一起。 “做什么,这么毛毛躁躁的。”徐然呵斥道。 “将军,又有人死了,人数已经超过二十余人了。”马束赶紧行礼将情况报告给徐然。 徐然一听赶紧迈步往里走去,一边问道:“医师也没有办法吗?” 徐然走前让医师在中都卫里随时待命,一有情况好立刻救治。 “从发作到死亡,也就一眨眼功夫,根本来不及。”马束跟在徐然身后,也急步往牢内走去。 好在死的这批人是住在外间的,不用抬着尸体进进出出引起恐慌,刚要进去前,就有医师给徐然和马束递上白布。 “将军先将口鼻捂住在进去,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这么大规模死亡。”一个医师解释着。 徐然接过医师送过来的白布,带好后入鼻便是一股草药味,大步往里走,看着里面的人都已经带上白布了。 有个小孩子一个人在牢房里面,扒着牢门,探头看着中都卫的人来来往往地往外搬运尸体,徐然见状招来马束,“那小孩的家里人呢?” “据说家里本来就只有爷爷奶奶,之前走了奶奶,如今爷爷也走了,就剩下一个人了。”马束看着那小孩子有些惋惜地说道。 “找人看好她,等结束了找个好人家养着。”徐然对着马束吩咐道。 在牢里看了一下,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只得出来透了透气。 抬头望着月亮,眼睛里有些疲倦,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停尸的地方走去。 带好白布,掀开帘子往里走去,医师与仵作正在检查尸体的异样,徐然站在一旁盯着他们验尸,许久两人才停手。 徐然赶紧上前问道:“如何?”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怪哉。“回将军,还是没有找到根源所在。” 徐然有些泄气地问道:“之前不是说是有中毒倾向吗?” “回将军,第一夜死的那些人的确有中毒的症状,可是昨夜与今夜拉回来的尸体都是自然死亡的状态。”仵作拱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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