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想和沈小姐合影的吗?” 舞乐门经理上台,挺着个大肚子圆滚滚,西装扣子都要崩开。 “我!” “我要我要!” 一时间吵闹不堪。 “大家都太激动了。”经理对于这场演出的效果万分满意,想着以后舞乐门的名声那可更是响当当了,乐出声:“这个嘛,也是得拼运气的。” “我会随机抽取一个数字,对应你们的门票编号。” “抽中者不仅能和沈小姐合影,而且其今日的消费,我们舞乐门买单!” 哗然一片。 经理拖来一个箱子,随后伸进去,捏出来张小纸片。 众人屏息凝神,全场目光聚集在他手中。 “八号!” “八号是哪位?” 台下人纷纷低头查看自己的门票,却无一人抬头,大多数都叹气惋惜。 许相宜本双手抱怀,靠着墙壁看戏,此刻忽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她手心还躺着方才在休息室沈思沫强塞的门票,早就被自己无意识揉成一团。她将纸打开,定睛一看,一时间无言。 字迹秀丽,明晃晃写着—— 八号。 经理还在不停询问,许相宜见沈思沫的目光穿越人群直勾勾看向自己。良久,她终于出声,朝台上人回答: “我。” 问了大半天的经理:“......” “这位小姐,请您到舞台中央来吧。”他擦擦额头细汗道。 提前安排的摄影师已就位。 许相宜在沈思沫身旁站定,却隔了一条长江。 “两个人的距离可以再近点,摆点动作。”摄影师用手比划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提醒道。 许相宜假装听不见,依旧冷着张脸站在原地。 腰间猝不及防多了一只手,她身子一僵,手心险些甩出异能,鼻尖便闻到一股淡淡花香味。她侧过脸看,发现沈思沫正低头朝自己笑。 有什么可笑的。 天天笑,迟早成傻子。 “哎,很好很好!” “咔嚓”一声,摄影师就趁机按下了快门,不停赞叹:“赏心悦目!” “过会我洗完照片,再给您二位送来!” 他突然对上许相宜那双薄凉的眼,被吓了一跳,背上器材就跑。 经理正要主持下一活动环节,他高声:“想必大家都已经找好舞伴了。没错,接下来...” 结果下一秒,子弹上了膛,不知从哪一处呼啸而来, 命中摄影师的额头。 “啪——” 男人落了满脸血。 人群尖叫逃离,场面瞬间混乱不堪。经理被吓得腿软,看着摄影师躺在地上吐血后渐渐僵硬不动,他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就往后台跑。 因太过惊慌,左腿绊了右腿,肥胖的身躯一个不稳屁股摔在地上,不小心按下按钮。 就见舞台两旁的红色帷幕摇晃几下,缓缓合上。 还在台上的二人:“......?” 这是什么神奇的仪式感吗。 沈思沫看着全然不慌的许相宜,抓了她的胳膊,沉声:“和我走。” 对方呵一声:“不要” 每到关键时刻,许相宜总是叛逆的。 她好像永远不会跟着沈思沫的意愿走,无论是现在还是...几百年前。 “你要当逃兵?” “不啊。”沈思沫薄唇轻启,笑得傲慢:“逃什么?” “走吧,杀出去。” 红色帷幕被炸得落了灰烬,她们一看,大多数人已逃出去,只留零星几个倒在地上,痛苦捂着伤口:“我的腿!” 然后半掩的门外,悄然露出半个脑袋、一只眼。 对方神色怪异地趴在门上,身后藏着一把手枪。 在看清许相宜的那一刹那,她本漆黑的瞳孔忽然变得血红,嘴唇也不停颤抖起来,仿佛藏了极大的怨恨与痛苦。 许相宜看着门后的女人,完全是陌生模样,根本不是杜秋羽。 此刻对方笑得阴森,露出一口尖牙,而后终于不紧不慢走进来,对二人笑:“两位小姐好。” “今日这场戏,看得开心吗?” 被打伤腿的一名男人哆嗦着,看着女人愈发靠近,连忙往后撤。 “别跑啊,跑什么?”她蹲下,与他平视:“我这张脸,很吓人吗?” 纸片闪着银光,带着刺飞过来,切掉一大半女人的头发。 她怔愣看着地上掉落那张门票,以及自己的几大簇黑发,冷笑:“这是你给我准备的见面礼吗?” 她含恨看着许相宜:“你不觉得我眼熟吗?” 女生皱眉, 完全没印象。 难道是杜秋羽易容了? “杜秋羽。”她尾音沉沉,不是很确定。 果然,女人听到后撕裂着声带般大笑:“杜秋羽?” “原来她们说的话都是真的。”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凭什么不记得?你杀了那么多人,凭什么不记得?” 她踩在男人的脑袋上,狠狠用力,“啪嗒”一声,瞬间粉碎。转身看见另外两个人蜷缩在角落,于是又慢慢靠近她们。 走了两步,她忽然侧身掩进窗帘后,手枪迅速上膛,对准许相宜扣动扳机,动作迅疾利索,像是常年舞刀弄枪的。 舞刀弄枪... 她猛然避开子弹,却见沈思沫依旧站在原地不动,许相宜心下一紧,用力将她推到一旁。 “你傻站着干什么?” 沈思沫躲到她身后,软了语调: “许同学,我怕。”
第22章 杜秋羽·血戏长流 许相宜平静睨了她一眼,磨牙:“滚。” 她扯了几片刚才被炸成碎片、还未成灰烬的红色帷幕,夹在双指间,红布块边缘瞬间缝上金光,流光溢彩发着亮。 甩出去的那刻,布块伴随着火焰,烧得滋滋作响,女人见状一把将窗帘拉下后裹在自己身上,竟是成了个铁盾,红布见状便回头反倒向许相宜袭去。 女人冷笑,为了不遮挡视线,她用脚踩下身上的一半窗帘,而后稳稳握着枪柄,子弹与红布一起朝二人飞去,在空中快到无法用视线捕捉。 “快杀了她!她一定得死!” 女人在心里呐喊,目光期待,苍白脸颊上没有一点血色, “就要死了...她终于要死了!” 两个东西在即将触碰到许相宜时,却又忽地转了个弯,变戏法般重重朝女人迎面而去。而后许相宜抡过话筒支架,下一秒尾端化为尖角,从台上一跃而下,风刮起她几缕碎发,闪到女人面前直穿她心脏。 女人的脸被带着火的布块焚烧,子弹与支架直中她心脏。她嘴角咧着,却并未散发出一丝活人气息,仿若与死尸无异。 许久,她本就僵硬的身体此刻不得动弹,彻底没有力量支撑后,她瘫在地上双眼与脸颊都被烧得可怖,只剩一双无神的眼还能依稀打量出来,其余模糊不堪。 但奇怪的是并没有血流出,仿佛她身体里压根不存在这东西。 “许同学,你好厉害啊。” “你是仙家派来抓鬼的吗?” 沈思沫慢慢从台上下来,走近看了眼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哎呀,好恐怖。” 许相宜:“......你再装一下试试看。” 沈思沫歪头:“什么意思?” 许相宜蹲下,看着地上的女人陷入沉思。 不人不鬼,像具行尸走肉的空壳。 是谁主导的? “许同学,救我。”沈思沫忽然从她背后求救,许相宜闻言急忙转头一看,却见刚才还在自己附近的女生此刻被人用刀架着脖子。 “救我。”她又重复一遍, 虽这样道,话语间却没有一点惊慌失措与害怕,反倒非常从容,像身经百战早已习惯。 她背后之人身上的红艳艳的戏服还未褪去,头顶带着盔,戟头与红缨垂着,缀着好几个由蚕丝制作的绒球。此刻她正握着短刀,脚旁还落着唱曲时表演用的长枪。 女人脸上红白相间,眉画得很粗而犀利,看模样是个飒爽的女子。 “杜秋羽。”许相宜念了她的名。 对方扬长大笑,说话都含着几分戏腔:“别来无恙?许队长。” 许相宜看着沈思沫一脸无所谓,稍稍放下了点心。她回:“你也是来杀我的对吧。” 杜秋羽不回答,反倒问:“地上那女人,你当真看着不眼熟?” 她死死盯着许相宜的每个神情动作,好像要把她的肠子都给看穿。 “我为什么要眼熟她?” “她救过我的命?” 听到后半句,杜秋羽眼神愈发狠戾:“你杀了她,过了几百年,就不肯认账了?” 这时候舞乐门里硝烟四起,外边倒是有胆子大的卖报小童吆喝,他刚睡醒,此刻揉着眼,还纳闷为什么人一下全跑了,清净得很。 “卖报——戏楼谜案竟牵扯出数年前花旦分尸案!” “是否为鬼魂前来索命?” “卖报卖报!” 刚睡醒挺有活力的,他大声吼着,声声传入厅内,许相宜敏锐捕捉到了关键词, “花旦分尸案?” 她在心里沉思,低头打量眼地上的女人,心里有了个大概。 “几百年前我杀了她?” “所以人真有前世今生?” 毕竟是从小拥有异能的“普通人”,她对这方面接受度挺高,也没大惊小怪,只是问杜秋羽:“怎么,几百年前我是个杀人狂魔?” “那我怎么没把你给杀了?” 杜秋羽完全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毕竟与曾经那个心怀天下的女人太不相符。她的刀尖靠近了沈思沫几分,嗤笑几声: “你若是没有那个女人,不可能...” 还未说完,她的腹部被狠狠一击,沈思沫轻松挣脱束缚,手掌只是闪了闪,对方便立刻于墙壁跌落在地。 杜秋羽看着女人眼中闪烁着奇异光芒,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嘴里喃喃自语:“你...” 沈思沫才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将一盛满红酒的玻璃杯摔在桌面,碎片散落一地,她随便捏起几片,立刻朝对方飞去。 杜秋羽常年舞刀弄剑,身手极其敏捷。她如条野蛇穿梭在丛林之间,锋利的碎片迎面而来,她却依次躲过,毫发无伤。 “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她正要说出女人的名字,本掉落在地的碎片又重新浮到空中,“呲啦”好几声后,直接重塑成好几只纯白雪球。 像极了女人头顶垂着的绒球,她微愣,雪球便立刻朝自己攻打而来。 她又想躲避,雪球好似窥见她的心愿,愈发圆滚滚,最后膨胀至半个屋子那么大。杜秋羽看着另外几个小雪球似乎要朝着地上躺着的女人攻去,她大叫: “滚开!” 伴随着她的尖叫声,杜秋羽爆发出极其强大的力量。她脸上的妆容花了许多,头发被顺着吹飞,整个人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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