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渊飞身落下,见其奄奄一息,心生疑虑的走近探查情况。 奈何掌心还没触及皮毛,那倒地不起的狐妖,猛地张嘴咬住清渊右手臂,鲜血迅速染红衣袖,可见其用力之深。 “嘶”地一声自清渊齿间溢出,眉头微皱,左手食指并拢绘画符咒念叨:“集天地之法,斩鬼怪之物,杀!” 眼看将要直击狐妖命门,狐妖却狡猾的突然松开咬人动作,随即灵巧躲避致命攻击。 清渊眼看狐妖欲逃离,便欲增强西梁皇宫设的法阵困住它,却不料天上明月忽地被云遮住,顿时光亮暗了大半,就连法阵威力亦弱了许多。 待清渊再欲追捕时,狐妖已然不见踪影。 本就因为布阵施法而精疲力尽彻夜未眠的清渊,现下手臂断骨流血不止,一时不得不停了下来。 这夜里危机重重,天光渐亮时,朝霞自云层撒落万丈光芒,好似将一切鬼怪妖魅驱散干净。 清早女官面见护国道师,没想却见对方右手臂缠绕符纸纱带,一旁放有见血的锋利刀具,以及水盆之中满是污血,腥味极重。 “道师,昨夜莫非遇到妖怪?” “嗯,不过我道术不精,还是让狐妖逃了。” 清渊面色苍白的看着从伤口处清理出一颗残缺狐牙,以及打斗时衣物沾染的蓝灰狐狸毛发。 “从这只狐妖的牙齿和毛发来判断,她的岁数不低,可修为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差一些。” “而且狐妖似乎不久前有受过伤的痕迹,所以昨夜才堪堪平手。” 这并不是清渊谦虚,而是因为修道凡人若是没有法器,一般情况是很难对付这种妖物。 女官却以为道师是客套,忙出声:“道师切莫自责,您一路奔波劳累,不仅忙于治病驱邪,昨夜还跟狐妖殊死搏斗,已经是下官不可企及的本领了。” 清渊抿唇叹气道:“你客气了,不过狐妖受了伤,应该会暂时收敛些许吧。” “西梁皇宫一直未曾听闻有狐妖作祟,只不过倒有传闻去年还是皇太女的女皇陛下曾经在城外道馆遭受过狐狸重伤,而今年听说那狐狸又出现过一回,不过好像没有伤人。” “竟有此事?” 女官见道师面色严肃,心间亦不得不上心应:“当时下官并未亲眼见过,所以只当是谣言。” 清渊一听,心想狐妖看来是为女皇而来。 “女皇陛下,现下居住何处,我能否面见?”清渊觉得有必要为女皇多加防备,毕竟现下自己一时半会无法再施展法阵,只能近身防备。 “当然可以,女皇陛下一直跟施皇后居住在华容殿,道师怀疑狐妖还会来西梁皇宫谋害女皇?” “嗯,那只狐妖生性险恶狡猾,如若不严加防范,恐怕女皇陛下会有性命之忧。” 女官一听,当即面色惊变,心想如果女皇陛下出了事,那自己真是人头不保了。 正当两人心思幽深时,外间的骄阳却是不遗余力的散发热量。 才刚过辰时的早间已经是闷热难耐,华容殿内的菖央热的有些没味口,一身宽衣素裳身段懒散就坐用膳。 “好烫……”菖央望着冒热雾的羹汤,有些热的抬手挥了挥,眼眸偏头看向外头明艳艳的日光嘟囔道,“为什么、不下雨?” 春日里连绵不断的雨,夏日里却是一点雨水的影子都看不见。 施晚昭不懂菖央的难受,视线落在她粉面含春的脸蛋,隐隐可见细密薄汗,才多少瞧出些热意。 虽然施晚昭喜欢盛夏,不过眼见菖央如此闷闷不乐,偏头看向窗外艳阳高照,指间轻转略施小术。 指腹动作停顿之时,华容殿水榭周侧忽地下起雨水,细密雨水犹如针线般落着,绿池水面跟着变得不平静。 乍一看像是天上下的雨水,其实只不过施晚昭使得障眼法,这些雨水只不过是从池水飞速的自上而下,重新流回池内罢了。 “哎,下雨了!”菖央惊奇探身,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凉爽。 夏日的雨水一般都是闷热,并不会这般舒坦,所以施晚昭借用自己体内驱除不散的极寒魂力来增添几分凉意。 “现在陛下可以用膳了吗?”施晚昭平静的说着。 没想菖央却稀奇的看了过来唤:“施姐姐,外面是太阳雨哎。” 施晚昭微愣,顺着菖央指的外边,有些尴尬看见天上明亮的骄阳,方才一时疏忽忘记了。 “嗯,看见了。”施晚昭迎上菖央困惑的目光,只得缓缓停了雨水,以免引起猜忌。 毕竟现下宫内多了那位年轻女道清渊,很多事都必须收敛,否则很容易招来麻烦。 菖央看着外边的雨水渐渐停了,方才收回目光安分用膳,全然没有注意到那些雨水只下在绿池这处。 而水榭入口的外侧石道,此刻仍旧是干净炎热的很。 这方菖央吃着羹汤,不多时外间的尹管事领护国道师以及辛太后派来的女官停在水榭外汇报:“皇后娘娘,护国道师和女官觐见女皇陛下。” 施晚昭微微停留倒茶的动作,峨眉不动声色的微皱出声:“陛下正在用膳,有什么事待会再说吧。” 这个年轻女道来访华容殿,难道是昨夜发现什么异常,前来探查? 外间的清渊听闻,便主动出声:“回皇后娘娘,小道有要事容禀,还请见谅。” 一旁的女官根本来不及阻拦,不由得抬手扶额。 宫中尊卑规矩森严,既然施皇后言明现下不便见客,那就只能安分等待召见。 这般贸然越界行事,很容易被视为不敬大罪。 正当水榭里一片安静时,没想内里却传出女皇轻快声响。 “唔、吃完了。”菖央满是懂事的吃完羹汤出声,眼眸显露期待夸奖的神情。 施晚昭却很是无语,抬手递手帕与她擦拭嘴,只得出声:“请护国道师进来吧。” 菖央接过手帕擦净嘴,掌心捧着茶水漱口,眼眸好奇的望向外边进来的身影,视线停留在面容时露出惊讶叹:“是、你啊。” 清渊见女皇出声,行礼应:“两位施主,真是有缘。” 初入西梁都城遇见的人,没想到竟然就是如今西梁女皇和皇后。 “小鸟呢?”菖央左右好奇张望,心里记着那只毛发靓丽贪吃的红尾胖绒鸟。 “回陛下,小喇叭她还在外边玩,兴许过段时日才能回来。”清渊犹豫的应,眉眼间显露几分担忧。 毕竟还不知道小喇叭有没有看到自己留下的术法呢。 菖央有些可惜的收回目光应:“这样啊。” 清渊闻声收回目光,视线从女皇陛下那方移向未曾言语颇为冷淡的施皇后,心间有些困惑。 上回地牢之事,自己后来昏迷不知情况如何,可到底也是相识数面,如此未免有些冷漠了。 不过仔细想来,施皇后当时并没有应承自己的请求,后来似乎也没有救治自己,兴许本就不算热心人吧。 这样性情淡薄的施皇后,竟然会跟热情好客的女皇是一对佳人,真是怎么看都有些违和啊。 这方施晚昭自然察觉到年轻女道的目光,心间更是杀心渐起,墨眸冷然的迎上目光出声:“道师,何事匆忙入内觐见?” 假若年轻女道已然知晓自己身份,那必然是留不得她性命了! 清渊隐隐感觉到压迫,更是心间不解,神情不慌不忙的应:“昨夜法阵运转,宫内藏匿一只凶悍狐妖,虽然狐妖在打斗中受了伤,不过难免会卷土重来,所以特来告知。” “什么样的狐妖?”施晚昭眉眼间阴霾褪去,神情恢复几分平常。 “根据昨夜交手,此狐妖是一只蓝灰长尾狐狸,它的修为不低,也许已经能幻化成人形藏匿宫廷,它似乎是专门为女皇陛下潜入西梁皇宫。” “原来是她。” 施晚昭面上露出了然,已经知道这只狐妖就是上回夜市逃走的狐狸精。 只不过施晚昭想不明白狐妖是怎么藏匿她的身份进入宫廷,毕竟狐妖的体味极重。 当初好几回幻术,施晚昭都一一识破,实在不应该对她的出现一点察觉都没有。 清渊见施皇后似乎知晓详情,便出声询问:“皇后娘娘,莫非见过此狐妖?” “嗯,那只狐妖曾多次试图谋害陛下,本宫因此亦受了伤。”施晚昭回神,目光看向面色专注的年轻女道,暗想狐妖的出现倒是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好事。 “那看来狐妖确实是想要谋害女皇陛下才处心积虑的潜入西梁皇宫。” “道师打算如何擒拿狐妖?” 施晚昭心想让年轻女道纠缠那只狐妖,兴许就不会猜疑自己的身份扰乱计划。 清渊面色凝重应:“狐妖本领不低,昨夜施展法阵耗费太多心力,现下只能为女皇陛下近身护卫。” 没想到年轻女道会如此说,施晚昭显然是不乐意她近身守在菖央身旁。 毕竟菖央整日里大多跟自己待在一处,年轻女道看的多,难免会察觉些许异常。 “一味守株待兔有些太被动,倒不如主动出击去查狐妖入宫的假身份,兴许能够寻找些蛛丝马迹。”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施晚昭抬手倒出茶水,视线看向悬浮的茶叶,不急不慢的应:“狐妖此时应该还在西梁皇宫某处,道师不妨领些宫卫去搜寻,本宫可下抓妖手谕,便可畅行无阻。” 清渊犹豫的应:“可是女皇陛下的安危……” “陛下留在华容殿,自有本宫照料,道师莫非是不放心本宫?“施晚昭扶手一挥散悬浮茶叶,眼眸轻转不怒自威的看向犹豫不决的年轻女道。 水榭内一时无声,女官连忙机警的应:“皇后娘娘息怒,道师一心护佑西梁皇宫,一时犹豫并非不敬。” 施晚昭掩面饮茶,不欲待客,微重的放下茶盏。 尹管事瞧出施皇后送客心思跟着出声:“两位若是无事,就先退下吧。” “是。”女官暗自示意护国道师行礼,而后一同退出水榭。 待人影退出,一旁的菖央看向施姐姐害怕的唤:“吃人的狐妖,真的在皇宫吗?” 方才几人谈话太快,菖央有些迟钝没能及时反应,这会才后知后觉的察觉些危险。 去年菖央被狐妖害的卧床数月,脖颈处疼痛记忆深刻,现下还心有余悸。 更别提今年初狐妖还咬的施姐姐手臂受伤流血,菖央从心里害怕又讨厌这只坏狐狸。 施晚昭看出菖央的惧意出声:“陛下不用怕,狐妖不敢来华容殿。” 如果狐妖敢来,施晚昭定让她有来无回。 不过以狐妖多次教训,想来她总不至于如此愚蠢的来华容殿找死。 菖央点了点头,面上却仍旧紧绷,眼眸警惕看向四周,仿佛树影投落处都像是狐狸影子,禁不住畏惧念叨:“为什么狐妖要来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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