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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骇人模样若是真真切切落入菖央眼中，大抵会直接将她吓得昏死过去不可。 “殿下……”施晚昭鼻尖呼出的寒雾落在菖央耳侧时激起细密疙瘩。 “好冷呀~”菖央并未怀疑的偏头说着，迟钝的感觉此时的施姐姐冷的就像块寒冰。 施晚昭却并未拉开依偎菖央的动作，鼻尖贴近她的侧脸，有些想念她的鲜血，齿间禁不住颤抖。 现在只要轻轻咬住她纤细脆弱的脖子，就能获得温暖而又鲜甜的血液，而自己就不用受如此痛苦的煎熬了。 那个高深术士的寒冰诀确实厉害，而且又正好因为施晚昭本身饱受极寒之苦，这下才更加煎熬。 正当施晚昭心思松动时，菖央感觉周边寒气越来越重，连带自己都被冻的抽气，禁不住哆嗦的出声：“施姐姐，又生病了？” 上一回水榭里施姐姐全身弥漫寒雾冰霜，菖央记得也是这么冷，手指碰一下都觉得疼。 “嗯。”施晚昭垂眸透过暗夜看向菖央满面关怀目光，心想她是在担心自己吧。 可菖央并不能看清施姐姐的神情，只是想起那个秘密，便自顾自的贴近问：“要血么？” 那会菖央记得水榭里施姐姐说要自己的血治病，这才出声询问。 施晚昭有些意外看着菖央的明亮眸子，心想她平日里那么怕疼的人，白日里手上落了道口子都要委屈巴巴的很。 这会竟然会主动想要给自己血，实在是有些过分善良了。 可施晚昭没有太多的时间犹豫。 “好。”施晚昭吞咽下干涩的喉间，而后缓缓低头贴近过去，齿间刺破肌肤获得鲜血时，沉敛眼眸清晰的看见菖央紧闭的眼眸细微发颤，想来是很疼的吧。 菖央整个人不稳的倾倒昏迷时，施晚昭抬手搂住她靠着窗静立一旁，呼吸缓缓平缓些许，齿间有些回味，却并没有再继续动作。 凡人的血量有限，菖央又是个娇弱身子，施晚昭也不敢过多的取血。 待外间的乔浓领着宫人入内掌灯时，乍一看屏风内里有两人相拥时，下意识的退了步面热的低声道：“奴婢冒犯了。” 施晚昭回神的隐藏脸颊颈侧的玄色羽毛，缓缓蜕变成白皙如玉的面容，双手亦是恢复如初出声：“无妨。” 这夜里菖央一觉睡到天朦胧亮，整个脑袋仍旧有些晕，眼眸看向榻旁静坐的人，虚弱的唤：“施姐姐，病好了？” “嗯。”施晚昭闻声打量菖央的面色，除却些许苍白，别处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 不过为了安全，施晚昭还是从一侧盒中取出丹药递到她嘴旁，“殿下服药会恢复的更快些。” “好。”菖央张嘴吃了药，四肢仍旧有些乏力，整个人半靠坐在塌上由着照顾洗漱穿戴。 “殿下，还疼吗？”施晚昭手里握着手帕替她擦拭面容，视线瞥向颈间那抹上药的伤，昨日咬得太重，就算抹药伤口迅速愈合，仍然会有些淤青未消，心间不免生起些愧疚。 “嗯、有点。”菖央抬手摸了摸，指腹碰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些泛疼。 施晚昭替菖央穿戴衣物出声：“可能要过几日才能消。” “哦。”菖央看不见伤，自然也就没当回事，“肚子饿了。” “好。”施晚昭吩咐宫人备膳，心想是得给她好好补补才是。 没成想女皇身旁的金总管大清早带着圣旨突然来访，施晚昭只得搀扶菖央听旨。 “陛下特定今日未时命菖央殿下参加祭典，还请皇女妃为菖央殿下早做准备，切莫误了正事。” “是。”施晚昭看了看圣旨，心想看来一切刚刚好。 待将金总管送出清星阁，菖央正大口吃肉羹，很显然一点也不在意祭典的事。 施晚昭指尖剥着鸡蛋递到菖央面前说：“殿下，今日祭典上无论发生都不要慌张躲避，知道吗？” 菖央张嘴咬住半口鸡蛋含糊不清的应：“不去、行吗？” 每当遇到人多的地方，菖央就有些害怕。 “不行。”施晚昭不容置疑的否决。 为了今日这一出戏，施晚昭耗费不少心思，自然想着最好能让菖央重新成为皇太女。 否则想让被废的菖央成为女皇，真是有些难。 这话一出，菖央悻悻的应：“哦。” 如今比起女皇母后，菖央心里已然更怕施姐姐不开心。 施晚昭见她如此顺从模样，不免觉得自己方才话语有些过于生硬，抿唇犹豫的解释：“祭典这件事对殿下是有好处的，所以我希望殿下能够好好完成，如果今日殿下能够不出错，到时我可以给殿下一个奖励。” “奖励？！”菖央被说的有些好奇，明亮眼眸直直的望了过去。 “我相信殿下能做到的，对吗？” “嗯！” 午后菖央配合的更换明华服玉冠，平日里略显稚气的神态，这会乖巧静立时显现出文雅秀丽姿态。 施晚昭走近抬手替她理了理垂落乌黑长发，视线略过她的漂亮眉眼，心想她若是不苟言笑，其实真看不出她是个痴傻儿。 “重、不舒服。”奈何菖央是一刻也无法保持，抬手摸了摸玉冠淘气的嘟囔道。 “殿下别动。”施晚昭握住她的手阻拦动作，视线与她对视，澄清眼眸毫无半分防备，一看还是能看出几分端倪，“祭典可不能衣衫不整，殿下不想要奖励了吗？” 菖央一听，只好打消心思，嗓音软糯的念叨：“奖励、想要的。” 可是菖央仍旧从心里害怕去人多的地方，她们每一个人都不喜欢自己的笨，一点也不好玩。 施晚昭看出她的沮丧排斥，抬手轻捏了下她的耳垂安抚道：“别怕，我会陪在殿下身边的。” “嗯！”菖央眼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就算她们都不喜欢自己，但是施姐姐肯定会说话算数的一直陪着自己的。 祭典仪式隆重举行时，菖央从清星阁乘坐车马穿过宫道出宫门，一路不少官兵护卫，满朝王公大臣随行，百姓们在巷道里张望，可谓是壮观至极。 菖央左右看了看，不见施姐姐身影，眉眼显露几分慌张，却不敢乱动惊呼。 人群之外的远处高楼施晚昭立于其中，目光望见菖央细微动作，多少知晓她的些许心思，不免有些担忧她会因为找不见自己而当众嚎啕大哭。 好在菖央并没有如施晚昭担心的这般做出些不堪设想的失常举动。 相反菖央这会出乎意料的“正常”，她由着宫人搀扶下来，一步步行走至祭台。 整个人没有东张西望，好似也没有说话哭闹，直至整个人落座祭台时，澄澈眼眸才显露几分不安。 “今日特向上天祈求护佑，降停大雪护百姓周全……”祭台上国师正举行祭典做法，指尖符纸随即燃了起来。 王公大臣乃至众皇女都在台下观望，二皇女菖茉看热闹的揶揄道：“皇姐，女皇真是一天一个心思，怎么能让被废的傻菖央出席祭典呢？” 大皇女菖瑰哪能听不懂二皇女菖茉的揶揄挑拨沉声应：“女皇的心思，你我最好不要私自揣摩。” “唉，我这也是被皇姐不平啊。” “二皇妹，真的是如此想就好了。” 二皇女菖茉本想继续应话，可等视线迎上大皇女菖瑰冷冰冰的眼眸时，忽然间喉间一紧，顿时难以言语甚至有些无法呼吸，不由得消了心思。 真是奇怪，大皇女菖瑰平日里一向善于隐忍，怎么会这么杀意的眼神？ 直至大皇女菖瑰满是轻蔑的移开目光，喉间才得了轻松。 这让二皇女菖茉觉察有些不同寻常，眼眸上下打量，忽地瞥见大皇女菖瑰后颈红色胎记般东西灵活一动，竟然进入衣物，不由得惊的后背发凉。 那东西好像是活物！ 而目不转睛看着高台的大皇女菖瑰并不在意二皇女菖茉的惊恐目光，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以往从来没有过的强势野性。 台上祭典的国师做法结束，将香交于菖央手中，而后退下祭台。 菖央紧张的都不敢大气呼声，只感觉耳旁大风刮的脸疼死了，双手里握着香，笨拙的按施姐姐教导的那般对天地叩拜行礼。 “咚”地脑门结实磕到地，菖央禁不住疼得倒抽了口气。 待三拜结束，菖央晕乎乎的将香交于宫人奉上，而后欲从冰冷的地面起身。 忽地四周嘈杂声响起，吓得菖央动作一顿，还以为自己做错什么仪式动作。 谁想大家都在欢呼道：“雪，在飞走！” 菖央僵住动作，好奇的跟着仰头张望，只见漫天的风雪竟然真的停了，甚至连自己衣物上沾染的飞雪，正在一点点飞回空中。 整座都城的雪在众目睽睽之下腾升回空，仿佛冥冥之中有一道神力正在牵引着风雪离去。 一时之间众人都被眼前奇景夺去目光。 只有远处的施晚昭目光始终注视着菖央，她额前因磕头太用力而发红的印记分外明显，禁不住感慨她某些时候真是傻的可爱。
第四十章 [七千字章] 世人从来只见天下雪, 却从来没人见过天收雪。 可今日西梁都城的百姓却眼睁睁看见风雪远离而去，一时之间心生敬畏纷纷跪拜敬谢神灵保佑。 街道房屋各处的百姓不约而同的跪拜景象，就连不少王公大臣们也忍不住惊叹诧异。 权臣辛弥领着一党群臣趁机起势道：“天命护佑西梁！” 乌泱泱一群人叩拜附和呼唤时, 大皇女菖瑰再有不甘, 却只能服从所谓的天意。 二皇女菖茉满脸不可思议, 暗想菖央这个傻子未免运气太好了吧！ 然而祭台之上的菖央并不懂众人的繁杂心思, 目光匆匆略过人群，仍旧没有找寻到熟悉身影，不免有些失落无助，低声嗫嚅唤：“施姐姐……” 明明隔得很远, 可施晚昭却还是清晰听见菖央的呢喃声，就像是一颗莽撞的石子忽地投进漆黑的深湖发出清晰的扑通一声。 随着石子的坠落, 那水花涟漪渐而弥漫扩散的难以控制。 说不出这种感受的好坏，但是施晚昭很显然并不讨厌这样被菖央心心念念的感觉。 不过施晚昭见菖央还傻乎乎的跪在祭台，便远远的给国师一个提醒。 冷不防从心口感受危险的国师一下反应过来，连忙抬手搀扶菖央殿下起身，心想这种时时刻刻被人控制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 可是国师偏偏没有办法逃脱施晚昭的控制, 谁让自己当初为了荣华富贵将性命一并交给这位大妖呢。 整座都城的雪不过须臾间消散干净，大风消散之时, 消息很快传遍都城。 从宫外传来的消息落到女皇耳旁, 心间顿感匪夷所思, 眼眸张望外面消失不见的雪叹道：“难道真是天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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