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生辰八字来测,被废皇太女菖央殿下最适宜出席祭祀。“ 两人话语戛然而止,女皇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神色自若的抬手轻扣动案桌思量。 如果菖央真替代自己承受上天责罚,那想来是活不久了。 若是祭祀成功,菖央死了,女皇可以毫不吝啬给她追封王侯厚礼下葬,用以安抚辛家势力。 若是祭祀不成功,而菖央死了,那她更是永远不可能成为皇太女,天命不祥,一向最是避讳。 看来天命一说,倒是个好借口。 只是女皇怕如果祭祀成功,而菖央又没死,那到时恐怕就无法堵住悠悠众口。 当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简直不可能发生。 女皇如此思索详细,方才假仁假义的出声:“此事风险太大,菖央痴傻病情未愈,若是冒犯上天,该如何是好?” 国师跪伏在地顺着话语应:“陛下说的是,臣也是急于为陛下和西梁国分忧才不得不冒险出此下策。” “不必拘礼,朕并非不同意,只是想起国师女嫁于央儿不过半年,若是出了事,岂不是耽误国师女?” “女皇陛下宅心仁厚,臣感激不尽,不过小女能为陛下分忧,那是臣和小女的荣幸。” 多疑的女皇见此,方才不再推脱,虚情假意的出声:“这样吧,朕尽快安排良辰吉日取子母水让国师女给央儿备孕,这样若是央儿出现不测,她腹中胎儿便是皇长孙女,往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定然不会受亏待的。” “臣替小女叩谢圣恩。”国师伏地叩拜时,暗想女皇真是一步步主动落进施晚昭的计划之中了。 待国师出御书房,女皇便去了辛皇后宫殿。 辛皇后听女皇突然提及菖央子嗣一事,禁不住冷言揶揄道:“陛下今日怎么突然想起央儿的子嗣来了。” 女皇对辛皇后的怪话置而不闻出声:“央儿也是朕的皇女,自然要为她的子嗣着想。” 说话间,辛皇后身旁的王管事低声汇报:“女皇陛下,皇后娘娘,菖央殿下和施皇女妃前来请安。” 辛皇后出声:“正好来的巧,那就让她们进来吧。” 施晚昭领着菖央在辛皇后宫殿外等待,余光瞥见那只小玄鸟,心间已然明了。 看来国师已经把事办妥了。 “阿嚏!”菖央有些怕冷的掌心捂住手炉,并不明白为什么施姐姐要带着自己大清早来向母后请安。 一直以来母后都不怎么喜欢看见菖央,尤其是被废之后更是没见过面。 施晚昭偏头看了看菖央被冻的小脸泛红,心想她真是有些太娇气了,微微靠近替她挡了些风。 “两位请进。”华容殿出来的王管事出声。 两人闻声,一步步穿廊道进外殿。 外面寒风肆虐,外殿里却分外暖和,好几处炭盆亮着火星子远比清星阁内室的规制待遇好的多。 菖央寸步不离身旁,眼眸看见座上的女皇和母后,心间不免紧张。 “参见女皇陛下皇后娘娘。”施晚昭领着笨拙的某人行礼叩拜。 “平身,赐席。”女皇视线看了眼国师之女,只见她容貌姣美身形纤长,言行举止就连出自名门闺秀的辛皇后都难以相比一二。 可惜这么一个美女子却嫁给痴傻的菖央,心中自然也是有些愧疚。 菖央落座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明亮眼眸怯怯的看向一旁的施姐姐,试图获得些安心。 殿内寂静时,辛皇后开口说:“陛下正谈及你二人的子嗣,方才派人去司天台问吉,三日后正是取子母水孕育皇嗣的好时候,你们意下如何?” 施晚昭微愣的回神,知晓辛皇后问的是自己,便出声道:“全凭安排。” 虽然菖央没怎么听不懂,却也没有敢出声嚷嚷,只是疑惑的望着施姐姐。 “好,到时本宫与你们一道祈福还愿。”辛皇后最是满意这个施家女,既端庄大方,又听从命令,比那嚣张的宋家女不知好多少。 当然此时的辛皇后还不知道自己亲手挑的这位端庄大方的施家女,将来会在跟自己的后宫和朝堂争夺中下手有多狠。 施晚昭忽略身旁明亮目光颔首应:“是。” 菖央见施姐姐不搭理自己,只好悻悻地移开目光。 女皇见事已安排妥当,便提起祭祀一事,“那好,待你们回宫养胎时,朕打算过让央儿参加祭典为西梁国祈福迎祥。” 辛皇后有些困惑询问:“祭典大事,陛下不亲自出席吗?” “咳咳……”女皇掩面咳嗽,略显心虚的应,“朕近日身体不适,风雪太大容易感染伤寒,所以让央儿代为参加,皇后难道有异议不成?” “陛下误会了。”辛皇后心里是有些疑虑,毕竟戎与祭是国之大事,一般都是皇帝出席,其次也是皇太女。 突然让被废的菖央露面,实在很难不让辛皇后多想其中缘由。 女皇抿了口茶水道:“此事已定,就此安排吧。” “是。” 不多时女皇便离了外殿,随后施晚昭便带菖央出辛皇后宫殿。 菖央好奇的凑近道:“子母水是什么?” 施晚昭同菖央坐上轿子出声:“西梁国的孩子都是服用子母水生育而出。” 说起来,施晚昭周游列国从来都没有在别的国家听闻这等生育后代的方式。 子母水,似乎是西梁国独有的存在。 这究竟是什么原因而成的呢。 菖央好奇的问:“生孩子?” “嗯,方才女皇和辛皇后说想让我给殿下生育孩子。”施晚昭觉得女皇真是比想象中更要冷血,为了能够推菖瑰当皇太女,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菖央。 所谓子嗣,只不过是给菖央背后的辛皇后母家一个安抚的交待罢了。 相比于心思繁杂的施晚昭,菖央想的相当简单,满是期盼的凑近找寻道:“施姐姐的小孩子呢?” 施晚昭被唤回思绪,抬手轻拍了下她额前无奈道:“现下还没喝子母水,哪来的小孩子?” 菖央掌心捂着脑门慢半拍的应:“哦、还没来呀。” 待轿子停在清星阁,两人从轿子里出来,施晚昭暗自思量如何应付子母水和孩子的事。 毕竟自己是妖,如果真怀了孩子,那一定会暴露身份。 更何况施晚昭从来没想过孕育孩子,自然是打定主意不会喝子母水。 可菖央兴致却出奇的好,步履轻快的进内殿,整个人粘在身旁全然不见先前的拘谨念叨:“小孩子、快点来吧。” 施晚昭落座一旁看着傻呵呵的菖央,有些困惑询问:“殿下,很喜欢小孩?” “嗯、小孩好玩~”菖央完全不知道其中含义,只是简单的表露想要小玩伴的心思。 “那殿下不如自己生一个小孩来给我玩玩?”施晚昭目光打量不谙世事的菖央,忽然有些难以想象她怀有身孕的模样。 毕竟她平日里就娇气的很,若真怀有身孕,施晚昭简直难以想象画面。 菖央全然听不出施晚昭的揶揄,满是认真的询问:“好呀,小孩、怎么生?” “殿下,恐怕只能生个小呆瓜。”见此,施晚昭不得不被菖央的天真打败,心想真让她生孩子,最终折磨的恐怕只有自己。 不过说起生孩子,施晚昭想起另外一件蹊跷事。 从自己跟菖央成亲至今,大半年的时间,似乎从来没见过她来癸水。 若不是今日提起生孩子,施晚昭其实都快忘了,眼前的菖央再怎么孩童痴傻心性,她的岁数却已近双十年华了。 这,对凡人女子而言,实在有些不正常了。
第三十九章 [七千字章] “小呆瓜、好吃么?”菖央好奇的询问。 施晚昭回神, 无言以对的看着菖央满是求知的目光,只得拿起一卷书落在她脑袋上轻敲了敲出声,“殿下, 自己摸摸这儿就知道了。” 菖央糊涂的眨了眨眼, 听话的伸手摸向自己的脑袋, 两眼仍旧是一片茫然。 施晚昭瞧着她一幅呆愣模样, 至多不过孩童心性,真是难为她思量如此复杂的问题。 “乔浓。”施晚昭端起一盏茶唤了声。 从外间入内的乔管事走近道:“皇女妃,何事吩咐?” “殿下,癸水都是什么时日来的?”施晚昭端起茶盏撇去悬浮茶叶抿了小口出声。 乔管事神色微顿的跪伏在地应:“回皇女妃, 殿下已经有几年没来过癸水。” 施晚昭眉头微皱看向乔管事出声:“几年,这是怎么回事?” “有一年宫人失察, 殿下不知为何掉进御花园冰湖,因此发热大病一场,自此癸水就再没来过。”乔管事当时只是听闻些许碎语,并不敢多管闲事,谁想如今却落到自己头上, 顿时心生惶恐。 殿内一时之间有些过于寂静,乔管事更是备感危险, 总觉得眼前这位美貌皇女妃并没有传闻中那般和善可欺, 甚至比如今辛皇后还要更容易让人望而生畏。 就连不明所以的菖央都感觉突然的安静有些奇怪, 眼眸瞅着脸色不好的施姐姐唤:“怎么啦?” 施晚昭偏头看着菖央询问:“殿下, 记得当初掉进冰湖的原因吗?” 菖央摇头, 很显然根本不记得这件事了。 眼见当事人都没了记忆,施晚昭只得对乔管事出声:“你去查查当年殿下落水详细经过。” “是!”乔管事连忙应下。 待人退出内室, 施晚昭神情仍旧有些严肃,宫廷之中谋害的事并不是没有可能。 可施晚昭没想到菖央身旁的宫人竟然会如此大意。 一旁的菖央喝了口茶水, 心里还困惑门窗紧闭的内室怎么会有些寒风瑟瑟呢。 清星阁外大雪不停,时日辗转,已是腊月临近之际。 司天台择定的吉日清晨,施晚昭同菖央跟随辛皇后一道去宗祠祈福求子。 皇家规矩繁杂,施晚昭同菖央三拜九叩,而后祭西梁历任女皇,方才进入求嗣仪式。 菖央有些怕疼的闭着眼,指腹被锋利划破口子,鲜红的血珠滴落子母水中,禁不住深吸了口气。 假若不是答应施姐姐,菖央恐怕这会早就疼得喊出声了。 眼见指腹被帕巾裹住,菖央心疼的捂住手,不免有些好奇的紧。 施晚昭瞧着这杯子母水,隐隐感觉到似有灵力凝聚,心间不由得诧异。 难怪西梁女国能靠子母水生育,想来应当是有仙人护佑。 看来西梁皇室先祖跟仙人关系非凡,难怪菖央的血比常人更要诱人,以至于施晚昭都容易被吸引。 “良辰到。”一旁的女官提醒。 施晚昭端起子母水缓缓饮尽,辛皇后松了口气道:“好啊,接下来只要安心养胎就不成问题。” “是。”施晚昭放下杯盏应。 菖央看的是一头雾水,心想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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