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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晚昭低头看着菖央早已不见先前的不开心，她眼眸里满是慌张无措，甚至噙着泪，分明就是害怕自己会离开她。 这等可怜模样，让施晚昭心软，禁不住懊恼自己不该逗弄她取乐。 菖央不管心智如何，可她的性情总是很容易把别人的话当真，尤其这人还是自己。 “方才跟陛下说笑呢，我永远都不会离开陛下。”施晚昭宛若起誓一般郑重说道，而后弯身亲了下菖央眼角的泪，心疼的转而将人搂入怀中，暗想就算将来菖央厌了自己，恐怕她也永远都离不了自己。 施晚昭这般想着，将手臂环绕的力道亦重了许多，好似囚笼一般无形之中将怀中人牢牢困住，让其不得逃脱。
第七十七章 [六千字章] “这样的说笑, 菖央会不开心的。”菖央闷闷的说着，神态显露从未有过的认真，湿漉漉的眼眸就像是黑亮葡萄, 看的人口干舌燥。 施晚昭回神, 偏头迎上菖央这般怜人神情, 指腹擦拭她眼角湿润, 只见她顺从闭上眼并不避讳自己的触碰，更是自责道：“既然我惹得陛下不开心，陛下不如惩罚我，好吗？” 菖央细密睫毛沾染泪水更显稠密, 眼眸骨碌转动的看向施姐姐应：“不好。” 惩罚施姐姐，菖央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 “那陛下要怎么才能开心？”施晚昭见菖央依偎着自己, 只得收敛自身寒气询问。 毕竟自己平白无故的把菖央给气哭了，哪怕不是惩罚，至少也得给她备个礼物好讨她开心。 菖央探手搂住施姐姐直白的应：“没有不开心，只是不喜欢施姐姐离开菖央。” 这些年菖央总是孤单一个人，好不容易遇到施姐姐, 自是像落水之人紧紧抓住稻草一般不肯松开。 施晚昭没料到菖央这么好哄，眼眸笑意越发浓烈, 葱白玉指摩suo她的面容, 爱不释手的捧住她的侧脸, 满是暧昧道：“陛下, 这么乖要好好奖励。” 菖央眼眸轻眨, 还没来得及应话，整个人便被施姐姐抱了起来, 禁不住溢出声：“哎呀……” 这等悬空让菖央有些害怕，双手更是紧紧圈住施姐姐, 面上露出不解好奇询问：“施姐姐要给什么奖励？” 难道是一块睡觉？ 施晚昭暗自施法垂落下纱帐，外间烛火被遮掩大半，视线流转在落坐膝上的人，心思蠢蠢欲动，倾身暧昧与她贴近。 “自然是闺房乐趣啊。”施晚昭指尖轻解着她的系扣自顾说着，“我现在教给陛下，好不好？” 菖央一听跟着生起好奇念念有词的应：“嗯，菖央会认真学的。” “那陛下要好好记住才是。”施晚昭倾身贴耳亲昵说着。 菖央觉得有些痒，稍微不适应的偏头，没想却被施姐姐捏住下颌禁锢动作。 “陛下不专心，躲什么？”施晚昭不太理解菖央的反应，往日里稍微的亲昵就足以让她开心满足，现下好不容易要给她奖励，怎么反倒显得有些木讷？ 菖央见施姐姐认真模样，不免有些露怯，暗想这与其说是奖励，怎么更像是惩罚啊。 “没、没躲，只是耳朵有些痒不舒服。”菖央如实应着。 施晚昭抿唇，暗想不舒服，难道是亲昵的方式不对？ 这着实是难为施晚昭了。 毕竟施晚昭从来都只擅长杀戮摧毁，这等近乎服侍的事却是头一回。 “那陛下还想要继续吗？”施晚昭突然有些没什么信心，菖央平日里娇生惯养，这要是一不小心把她弄疼了，说不定往后再也不敢跟自己亲近了。 菖央被施姐姐越发严肃的模样看的更是有些胆怯，好似闺房乐趣是什么酷刑似的，一时有些犹豫应：“不知道。” 两人四目相对，旖旎气氛早就消散一空，只余寒风阵阵，让人觉得有些冷，菖央低头见自己被解开三两系扣的内裳，才发现先前施姐姐动作真快。 “好冷。”菖央探手想要合拢衣物，没想施姐姐忽地扯住一旁的被褥裹住自己。 施晚昭见菖央并没有旖旎兴致，更是觉得泄气，只得沉闷道：“夜深了，陛下睡吧。” 施晚昭便顾自离床榻。 菖央身上披着被褥张望忽地远去的施姐姐，满是茫然的唤：“施姐姐，去哪？” 纱帐外的施晚昭身形停顿，偏头看向榻上的菖央，欲言又止道：“看书。” 许是自己没什么经验，所以菖央才一点都不心动的吧。 说罢，施晚昭便迈步出了内里。 徒留菖央满面不解，整个人裹着被褥木头般的躺在榻上，脑袋时不时偏头向外张望，偌大的宫殿一个人有些害怕呢。 菖央裹住被褥翻转身有些睡不着，视线看着摇曳的烛火在纱帐内里投落出光怪陆离的暗影。 暗影如鬼魅似妖邪般变化形状，菖央胆小的蜷缩身段，禁不住哀怨的想到底什么书让施姐姐这么晚还要看啊。 待深夜里施晚昭跃跃欲试的回来时，才发现菖央已经困的睡着了。 施晚昭侧身落座榻旁，视线望着菖央熟睡的面容，只得打消繁杂念头，指腹轻触她的侧脸，没想却被避开了。 “唔、冷……”菖央呓语的嘟囔。 施晚昭闻声皱眉的收回动作，心想看来自己体内的极寒已经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如果不能尽快找到玄尊封印法地，终有一日自己会因失控而暴露身份，到那时菖央她会离开自己吗？ 施晚昭无法想象菖央的反应，更不能接受菖央的逃离。 深夜里的华容内殿所有灯盏在屏息之间熄灭，暗夜吞噬所有光亮，让人无法察觉其中异样。 天光微亮时，几日雨水稍稍停缓，雾气朦胧下的西梁宫廷若隐若现，仿若画卷一般。 如此宁静致远的清晨，风波却已经在不停的翻涌。 清晨大皇侯菖瑰府邸车马出行秋猎，此次一共有三位皇侯一道相约赴会。 从浓雾之中穿过街道时，马车内三皇侯菖艾谨慎的看向与自己同坐车马内被女鬼附身的三皇侯妃。 如今知晓对方真实目的，更不如以往虚情假意的客气。 “三皇侯似乎脸色不太好，莫非是忧虑太深身子不适？”三皇侯妃说着，便又刁难道，“该不会还没等我下手就惶恐不安的病死了吧。” “真是让姑娘失望，本皇侯只是舟车劳顿有些头晕罢了。”三皇侯菖艾一向不太习惯车马出行，因此多是闭目休息分散注意。 只不过如今因着复仇的舞姬女鬼，三皇侯菖艾不得不多个心眼防备她偷袭害人。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三皇侯菖艾目光看向窗外湿漉漉的景象，掌心摸索袖中的琉璃玉瓶，眉目间不复刚才清闲满是愁绪。 这个女鬼扬言要向自己和西梁皇室复仇，那必然是要有计划。 毕竟单杀自己倒容易，可要将其他皇室女一同谋害，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何况上回一个辟邪符咒都能让女鬼如此防备，想来她似乎并不是特别厉害的鬼魂。 所以三皇侯菖艾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的防备女鬼去偷袭其他皇侯。 否则若是挑起皇侯之间的争斗，最终受损的还是皇室势力。 各方马车的车队身影消失在雾中街道，陆续离开西梁都城城门。 红尾胖绒鸟扇动翅膀往回飞去。 很快红尾胖绒鸟飞回到清渊身旁叫唤：“啾啾。” 清渊会意，目光看向女官道：“大皇侯她们已经离开西梁都城，现在可以准备行动了。” “好，道师请一同出发吧。”女官点头说着。 两人领着一队人马迅速来到大皇侯府邸。 “开门！”清晨突兀的叫嚷声打破宁静。 大皇侯府邸管事急急忙忙从内里打开门，只见府门前高头大马列阵严待，不由得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你、你们这是来做什么的？” 女官看了眼护国道师，而后从马上跃下道：“还不下跪！奉本官奉太后娘娘之名，随同护国道师彻查大皇侯府邸，任何人不得阻拦，违者斩立决！” 管事被吓得跪在一旁，甚至都没想过查看诏令真假，只不过被官兵挟制包围就心虚的没了声。 “来人，立即控制任何可疑人等，绝不放过任何角落！” “是！” 眼见各官兵动作，清渊手里握着罗经仪看向指针方位，女官随行陪同领兵招呼道：“这边！” 两人领着一队人马来到石壁处，女官困惑道：“没有路了。” “有的。”清渊探手摸索到石壁某处，随即强力推动，只见 笨重石壁缓缓移动显露出其中幽深不见尽头的地牢石道。 清渊先行步入其中，沿石阶而下，紧随其后的女官手提灯盏皱眉探手捂鼻忍住作呕心思道：“这里面是什么味道？” “鲜血、又或是人肉身腐烂的气息。”清渊顿步皱眉的看向眼前偌大血池以及遍布的骸骨尸体应道。 女官冷不防看了眼骇人景象，顿时弯腰作呕，随行的官卫亦有不少难以忍受者呕吐。 “她们都是什么人？”待用手帕擦拭捂嘴，女官面色苍白的询问，心间暗自佩服这年级轻轻的护国道师如此镇定自若的反应。 “花季般年岁的少女血液，通常是妖邪最喜欢的祭品，极其有助于修炼。”清渊看着血池翻涌着数不尽的赤色线虫，心里一时之间竟分不清血腥杀戮的妖邪和助纣为虐的凡人，哪个更为恐怖可恶。 “道师您该不会是指这些尸首是大皇侯为帮助妖邪而准备的少女祭品？”女官面上难掩震惊，简直不敢相信当初被太上皇赞为君子美名的大皇侯菖瑰竟然会行如此残忍之举，简直是禽兽不如啊。 清渊颔首应：“现下看来大皇侯应该就是幕后主使，如今最紧要的是先处置这一汪血池。” “道师请吩咐，下官立即照做。”女官收敛心神应。 “好。”清渊看着这一汪血池，心想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少啊。 午后整座大皇侯府邸被团团包围，府门前密集运送些大量的物件， 黄昏时府邸内更是有数处角落燃起清烟，来往者大多系着符咒面纱，引得不少百姓好奇观望。 为避免走漏风声，女官只好派人将府邸大门关闭。 前堂内女官审核大皇侯管事沉声：“那地牢里尸骨累累，你究竟知道多少！” 管事吓得哆嗦道：“小的冤枉，这都是大皇侯所做啊。” “你若是老实回答，本官自会酌情考虑，否则严惩不贷！” “是、是！” 女官着人执笔记录，方才继续问话：“究竟这些少女都是从何而来，具体数目多少，此事又是从何时开始？” 管事跪伏在地，满是胆怯道：“这些少女都是大皇侯派人从各处贩子买来的，具体数目记不得，估摸少说也有上千名，这事差不多两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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