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水面上倒映着两人依偎身形稍显分离之时,施晚昭掌心轻托住虚弱不堪的菖央,另一手轻抚她的面容困惑道:“这么累?” 方才还只是浅尝辄止而已啊。 菖央呼吸不稳的点头应:“嗯、有点晕。” 方才差点以为要被施姐姐亲晕过去了。 “晕?”施晚昭峨眉微蹙的打量菖央略显发白的面色, 心想可能是自己没有控制好自身的妖气。 妖邪的妖气会对凡人造成伤害,哪怕并非有意, 照样会折损凡人阳寿元气。 所以千百年来凡人对于妖邪一向畏惧。 施晚昭思量至此, 只好松开搂住菖央的手, 顾自起身道:“那就出来吧。” 从浴池里出身的施晚昭转而走向更衣屏风处。 “哎?”菖央茫然的摸不着头脑, 眼眸痴痴地望向那一抹高挑白皙身影, 竟然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双脚已经能够着地了。 待跟随从浴池更衣出来,菖央目光时不时看向面上有些冷淡的施姐姐, 心想施姐姐定然是不开心了。 难道是刚才自己表现的不好么? 一向无忧的菖央面容显露烦闷懊恼,整个人坐在榻旁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当施晚昭回神瞧见菖央一幅愁闷, 迈步走近落座身侧,探手触碰她温热面容,轻挑起她的下颌迫使面向自己皱眉出声:“陛下,在想什么?” 现在菖央面上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神情,这让施晚昭更加难以捉摸,甚至涌现不安。 菖央抿唇看向施姐姐,鼓起勇气般的说:“多、多亲几下说不定就不晕了。” “什么?”施晚昭面上显露愕然,眼眸看向面前莽撞扑过来的菖央,全然并未防备,随着躺落在榻上。 “哎、呀。”菖央更没有料到施姐姐竟然这么被扑倒了! 施晚昭瞧见菖央面上露出慌张神情,心想看来她还是原来的性情,明知故问的出声:“陛下,打算做什么?” 菖央抬手想要撑起身,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无法动弹,仿佛被无形力道束缚住一般,通红面上满是窘迫愧疚低声道:“对不起、施姐姐……” 施晚昭指腹轻转不依不饶,暗自试压迫使菖央不得动作,一幅温婉贤淑模样慰问:“陛下,不亲了吗?” 菖央抿唇看向坦然自若的施姐姐,点了点头应:“想的~” “那陛下要主动才行。”施晚昭指腹捏住她的耳垂,面上漫不经心的说着,实则心里亦有些忐忑。 方才自己一时主动才失去控制,若是由着菖央主动,兴许反倒容易自持。 毕竟菖央的亲昵,至多不过是轻碰下嘴皮而已。 正当施晚昭心思涣散时,没想到菖央已然探近过来,眼前明亮烛光随即被遮掩,视线落入昏暗不明。 可施晚昭仍旧能够清晰的看见菖央粉红面容上细腻绒毛,真是像极一颗水蜜桃。 许是这想法太过滑稽,施晚昭全然没有感受到半点的旖旎心思。 “呼、好了么?”菖央探起头却见施姐姐面容分外平静,顿时有些失落。 这跟先前的亲昵完全不同,就连迟缓的菖央都察觉到异常。 施晚昭回神,视线落向菖央似是期待落空的神情,掌心轻捧住她的侧脸捏了捏道:“陛下,看来要多努力才行。” 不过水蜜桃肯定没有她这么甜香诱人。 很显然菖央还不懂什么是安慰,只当施姐姐是满意的,整个人如释重负的趴在怀里撒娇道:“嗯,好累!” “这就累了,那还怎么继续玩?”施晚昭哑然失笑的呢喃道,指腹轻点了下她的鼻头,而后伸展手臂牢牢护住怀里软玉般的人,全然忘记先前自己还想着要与菖央保持些距离。 菖央仰眸看向镇定自若的施姐姐问:“继续玩什么?” 施晚昭微微侧身,墨眸打量她过分干净的眉眼,心想或许自己才是教坏她的人。 不过与其让别人祸害她,还不如自己下手。 “闺房之中的乐趣,陛下想玩吗?”施晚昭探手给菖央盖上被褥,以防她着凉。 “想的。”菖央半张脸塞进被褥里应着,眉眼弯弯的笑,满是好奇的问,“施姐姐一块玩么?” “当然。”施晚昭侧躺的应着,又不放心的补了句,“这种事陛下只能跟我一块玩,不许跟旁人玩。” “好~”菖央有些困顿的打哈欠,面上显露困意的应着。 “那就睡吧。”施晚昭见她颇为困倦,便也没继续逗她。 这短短几日之内,菖央接连被移魂两次,对自身元气多少是有些损害的。 不多时,枕旁人呼吸绵长之时,施晚昭却并未有困意,顾自思量该如何解决多事的菖仪。 这人多次设计陷害菖央和自己,如若继续留着也只会是个麻烦。 施晚昭不是仁善性情,心想倒不如设计让菖仪与辛太后相斗,两败俱伤,就能从中获利。 思绪流转之时,枕旁人忽地细声梦语道:“唔、好苦,不好吃~” 忽然被打断思绪的施晚昭满是无奈的看了过去,挥手将床榻纱帐挥落,随后殿内烛火悉数熄灭,只余一盏夜灯用以照明。 夜幕深深,长夜漫漫,天光微明时,西梁宫廷一片寂静萧条迹象。 秋雨打湿枯叶,满地泥泞不堪,寒意深重,早朝过后秦芜陪同辛太后于御书房批阅奏折,而菖仪也在一旁。 秦芜知晓菖仪贼心,更是谨慎行事出声:“母后寿宴在即,朕想与皇妹携百官一道为母后去登茯山祈福求长生。” 辛太后吃着羹汤摇头道:“陛下有心了,可茯山路途遥远,现下外边不太平,还是不要贸然出宫的好。” “是啊,皇姐是九五至尊,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就糟了。”菖仪附和着说道。 好好的突然提及要出宫拜山,菖仪难免心生怀疑。 秦芜见此,倒也没有执着,颇为顺从应:“母后说的是,近来都城外匪徒作乱,朝堂恐怕需要派兵平乱,才能让母后安心过寿宴。” “区区平乱尚且不足为惧,就怕朝中有不轨之人意图趁乱行事,这掌权兵马者需要好生挑选呐。”辛太后看了看自己这两位孝顺女儿,便有意试探,“陛下和仪儿可有什么合适人选?” 如今朝堂之上官员虽都不出声,可辛太后明白世家大族对西梁皇室扶持并不低于自己。 权势使得辛太后需要探探她们二人口风,哪怕是亲生母女此刻亦是相防。 秦芜菖仪二人并未急着应话,而是难得默契的互相看了眼。 而后,秦芜探手给辛太后奉茶,藏拙的出声道:“朕初入朝堂并不识众大臣心思,还望母后多多教导。” “那仪儿呢?”辛太后很是满意菖央的回答,并无怀疑的转而看向一旁还未应答的菖仪。 “回禀母后,仪儿认为应该派辛家人执掌兵马,比如宫廷侍卫长辛狄。”菖仪知晓自己这位母后分外偏袒母家势力,甚为顾忌皇室宗族掌权,自然是想投其所好。 辛太后笑了笑,却不赞同向来聪慧讨喜的菖仪说法,顾自说着:“辛家人如今也不全听母后安排,大家族里弯弯绕绕的事不少,虽说辛狄为人耿直忠诚,可她到底已经是宫廷侍卫长,如果再让统率兵马,难免会引起朝堂世家官员的嫉恨呐。” 其实辛太后主要是怕辛家势力太盛会反过来挟制自己,到时就危险了。 菖仪看出辛太后的防备警惕,不由得卖乖道:“既然母后不放心她们办事,那不如让仪儿带兵去平乱?” 假若有兵权在手,菖仪立刻就会推翻菖央的帝位,而后将干政的母后幽禁颐养宫。 辛太后却并未看出自己从小培养的幼女深藏的野心,反而满是欣慰道:“母后可舍不得你吃苦受累。” 这领兵打仗一向是个苦差事,更何况菖仪如今才十五,辛太后怎么也不可能让她去冒风险。 菖仪一听,连忙应着:“母后,仪儿不怕吃苦受累,只盼望着能为母后平定乱事安心过寿。” 秦芜当即看出菖仪难以藏匿的野心,暗想假若真让她掌握兵马,那自己的帝位大抵做到头了。 正当秦芜紧张之时,辛太后却仍旧摇头道:“此事日后再商议吧,平乱也不急于一事,反正都城固若金汤,那些匪徒也不可能成什么气候。” 执掌兵权绝非儿戏,辛太后就算不防备自己的幼女别有用心,也要打击那些试图重振西梁皇室的朝廷势力。 真要让菖仪领兵平乱,假若平乱成功,必定是会声名在外,那自己到时就没有垂帘听政的实权了。 辛太后熬了这么多年,如今一朝得权,自是难以割舍西梁国大权。 这话让秦芜松了口气,可菖仪心间不甘却愈演愈烈。 既然母后不肯放权,那看来只能靠自己去夺权了。 这般三人各有各的心思,待午时秦芜从御书房赶往华容殿汇报。 华容殿内施晚昭一身素青竹蝶秋衣坐在窗旁看书,乍一看恍若闲散仙人,不知窗外世事。 可秦芜却已经知晓这不过是施皇后伪装的假象罢了。 眼前的施皇后是比蛇蝎还要狠毒可怕的大妖,人命于她而言不过草芥。 “依你所言,辛太后并不肯放权,而菖仪索要兵权无果?” “是,菖仪此人性情乖张,实则野心勃勃,辛太后现下或许还未曾察觉。” 秦芜收回心魂,如实应着,视线仍旧禁不住被这大妖所幻化的美貌迷惑。 施晚昭眉目轻转稍稍翻开一页书籍应:“你寻个机会设宴款待辛家在朝堂之上任命的官员,无论品级大小都要一一邀请,记住越张扬越好。” “不知皇后娘娘意欲何为?”秦芜略显困惑道。 “本宫要让那菖仪感受到危险,最好将她逼到角落无处安身。” “皇后娘娘不担心菖仪谋反?” 话语落,施晚昭淡然合上手中道书看向秦芜出声:“本宫要得就是菖仪谋反,你明白用意吗?” 秦芜被施皇后那阴鸷眉眼看的有些害怕,微怔点头应:“明、明白了。” 看来施皇后是决意要动手了。 这方秦芜离开华容内殿,施晚昭顾自起身进入内里。 待穿过一道道门帘,施晚昭视线看向正在木桶泡药浴的菖央,只见她双手里捧着书看的尤为认真。 “陛下,看什么?”施晚昭指腹轻触药浴水面试探温度询问。 菖央仰头看向施姐姐应:“嗯,在找施姐姐说的闺房乐趣是玩什么。” 施晚昭动作微顿问:“那找到了吗?” “没有。”菖央摇头,面上露出好奇,“施姐姐知道什么书有记载么?” 现下的菖央对于书籍有种极高的兴趣,觉得什么事都可以从书中获得答案。 施晚昭迎上菖央泛着光亮的眸子,心间微紧的发胀,指腹顺着水面轻移至她的侧脸,伏身低头自持的轻啄一下柔唇,而后若无其事的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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