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和施姐姐好像很开心。 菖央耸搭着眉眼显露闷闷不乐,虽然一直知晓自己脑袋笨,母后不喜欢自己。 可是施姐姐一向对自己很好的,难道她也更喜欢聪明的吗? 三人一道行至华容外殿,尹管事从内出来道:“这么早来访,三位大人有事?” 女官上前禀告道:“护国道师和秦学士想要面见皇后娘娘,烦请通报。” 尹管事面上显露为难应:“三位大人来的不巧,皇后娘娘昨夜病了,下令不见客。” 女官见此,只得应:“那就不打扰了。” 清渊心间暗叹施皇后病的太蹊跷了。 一旁的菖央听到施姐姐生病,心里满是担心,不愿意就此离开,大着胆子出声:“病了、请太医么?” 施姐姐生病,都是会很难受的。 尹管事微愣的看向秦学士,心想这人说话怎么有些像女皇陛下痴傻时的模样呢? “皇后娘娘只说要休息,暂时未请太医,秦学士有心了。” 菖央听着尹管事对自己的称呼,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自己现下是秦学士的身体和脸,施姐姐认不出来自己的。 “那就改日再来吧。”清渊见此,无奈之举只得带着她离华容殿。 三人从华容殿外出来,女官见秦学士闷闷不乐,误以为她是对施皇后的单相思,安抚道:“施皇后精通道法,既然能治女皇陛下的痴傻之症,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宫廷之中美貌大方的施皇后,倾慕者趋之若鹜,想来也不奇怪。 菖央眼眸泛红,一步三回头,并未言语。 清渊见她如此不舍,更不好直说,或许如今情况是那位施皇后一手造成的结果。 “她、没事吧?”女官没想到自己安抚之后,反而秦学士更显得可怜哀怨。 这等委屈模样看起来像极了被负心的小娘子。 难道秦学士跟施皇后真有什么私密关系不成? “应该会没事的吧。”清渊也不好说这位秦学士就是痴傻女皇,只得转而询问,“对了,你先前提及女皇陛下多亏施皇后才一夜之间变得聪慧,具体是指什么时候的事?” 女官如实解释道:“其中具体下官并不详知,前日夜里宫廷闹出巫蛊之术的传言,太后派人搜华容殿查出巫蛊人偶,施皇后险些就被处罚废后,好在女皇及时解释脱围,才得以平息风波。” “原来是前夜里的变故啊。”清渊细想,自己是昨日清晨发现女皇陛下,看来事情就是前夜里发生的变故。 女官见护国道师似是在查探什么事,便询问:“道师今日一早便进宫来觐见太后和皇后,莫非是查探到什么妖邪之事?” 清渊正欲出声时,忽地宫道有一行宫人往这方而来,凤凰黄袍辇车威风凛凛。 女官示意着护国道师行礼避让,清渊会意,探手轻带着迟缓的女皇一并行礼。 车轮声由远极近,菖央抬眸时惊奇的瞥见自己平日里坐的辇车里,竟然有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待辇车宫队行驶远去,女官起了身道:“女皇陛下与施皇后真是恩爱情深,这才下朝就去华容殿。” 清渊探手拉扯发呆的人起身,试探的问:“这女皇一夜之间变得聪慧,难道辛太后和施皇后就没有觉得异常吗?” “异常,应当是没有的吧。”女官有些狐疑的看向提问的护国道师。 “菖央那个、不是菖央……”话语有些错序的菖央突兀且心急的出声说着。 女官一听,还未曾明白话语含义困惑道:“秦学士说的话,下官怎么有些听不懂?” 清渊现下还不知具体情况,自然也不好与女官说其中匪夷所思之事,“此事说来话长,日后再与你详谈吧。” 现下宫廷之中错综复杂,假若施皇后与假女皇同流合污,那就不能贸然将真女皇的实情和盘托出。 正当清渊不知该从何下手时,没想到身旁传来抽泣声。 “呜呜……”菖央本就被这两日各样惊险突然的变化弄得心惊胆战,现下又见不到施姐姐,更是害怕无助。 如果施姐姐喜欢那个聪明的自己,怎么办呀? 菖央哭的是梨花带雨,只余一旁的清渊和女官吓得不知所措。 “秦学士,她没事吧?” “没事,我先带她出宫再说吧。” 清渊还以为是痴傻女皇犯病了,一时只得急急忙忙带她出宫。 两人出宫门,清渊见她仍旧哭泣不止,又担心是先前害人术法无意间伤了她。 “陛下,莫非是哪里受伤了?”清渊着实是有些弄不明白痴傻的女皇反常言行。 菖央摇着头,眼眸红的厉害,话语断断续续固执的唤:“施姐姐……” 清渊一听,更是摸不着头脑。 痴傻女皇对于那位施皇后可真是一往情深啊。 不过那位施皇后就有些太无情了。 当初清渊还以为施皇后爱护女皇,现下看来似乎不排除别有目的。 否则怎么能将痴傻女皇用障眼法变成一只鸟狠心的赶出宫廷自生自灭。 “菖央笨、不喜欢,施姐姐不喜欢,对么?”菖央看向面前的女道,满是寄托的询问。 清渊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因为实话太过伤人。 世间的痴傻儿大多都容易为人耻笑嫌弃,哪怕是至亲骨肉也会因长年的不耐烦而心生间隙。 可想而知痴傻女皇这些年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 “陛下,我有办法可以恢复你的心魂,那样或许就会变得聪明些。”清渊只得安抚的说着,心间更是对同门师姑所作所为不能容忍。 假若不是师姑故意施法害人,怎么可能会害的原本心智健全的女皇受如此罪过。 “变聪明、能么?”菖央有些不敢相信的说着。 “当然。”清渊正好要寻机会去会会自己的那位师姑。 不仅仅是为痴傻女皇的心魂,也是为救小喇叭。 而此时被清渊心心念念的红尾胖绒鸟正躺在糕点甜食堆里大吃特吃。 “啾、嗝~”红尾胖绒鸟啄食着糕点,撑得的肚皮越显圆滚滚。 静心术士看向笼中的道馆圣鸟出声:“你若是跟了老道,往后任吃任喝,总好过跟着清渊苦修渡劫的好。” 对于传闻中的这只道馆圣鸟,静心术士只是听闻不曾亲见,不过知晓此圣鸟乃仙人坐骑。 往后自己道法修炼高深驯服此兽,说不定大有用处。 红尾胖绒鸟却不怎么搭理这个面相丑陋的老道,心想着吃饱喝足到时寻个机会逃出去。 眼见道馆圣鸟不予理会,静心术士倒也不心急。 没想廊道外忽地传来脚步声,二皇侯菖茉匆匆入内道:“听闻今早那护国道师进了宫,你怎么还没解决掉麻烦?” 菖茉可不想让辛太后察觉自己暗地里在做神仙散的买卖。 静心术士见二皇侯菖茉越发没有从前的敬重微沉道:“二皇侯是在担心什么?” “你招惹到辛太后的人,本皇侯可不想受牵连。”菖茉讥讽嫌弃的说着,面上无不尽轻视之意。 “这么多年老道为二皇侯做过不知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二皇侯就如此不讲情分?” “你以为本皇侯不清楚如今你的修为大损,现下是个连行走都分外困难的废物,难道还指望能威胁到本皇侯吗?” 菖茉满是阴毒的打量满面青黑脉络人不人鬼不鬼的老道,心想还不如趁她病要她命。 毕竟自己让老道干了不少恶事,一桩桩一件件都绝对不能传出去。 静心术士冷眼看着翻脸不认人的二皇侯菖茉,指腹轻转道:“看来二皇侯如今是要撕破脸皮了。” 语毕,菖茉还没来得及应话,忽然之间脖颈被紧紧掐住,整个人的双脚缓缓离地,痛苦的呓语:“唔!” 菖茉不敢置信的看着平日里站在静心术士身旁木讷的黑衣女子竟然能单手掐住自己时,心想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救、救命!”菖茉满是求饶的看向不为所动的静心术士。 静心术士指腹轻转傲慢的看着落了地的二皇侯菖茉出声:“现在二皇侯应该不至于认为老道是个没用的废物了吧?” 菖茉跌坐在席座,面色分外难堪,眼眸看着静心术士竟然从袖中取出那琉璃玉瓶,心生惶恐不安道:“这物件、你是怎么拿到的?” 当初菖茉特别小心的将此物藏于秘密宝库,除却自己再无旁人知晓。 这老道怎么会如此神通广大? 静心术士幽幽地看向菖茉身旁的死士人偶道:“这死士人偶耗费老道多年心血,二皇侯想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觉,绝无可能。” 菖茉眼见静心术士拿捏自己的命,只得变换嘴脸,抬手揉着吃疼的脖颈讪笑道:“方才一时气话,还请切莫介怀,这物件可不能随便安放,还请归还吧?” “可是老道如今需要这个物件来保全自己,二皇侯还是暂时交给老道保管吧。”静心术士顾自将琉璃玉瓶收入袖中,丝毫不在意二皇侯菖茉眼眸的恶毒。 这个二皇侯就是养不熟的狼,静心术士可不想时时刻刻遭受反噬。 菖茉受制于人,自然也没有别的办法,眼眸犹如弯刀一般狠狠看向那黑衣长袍女子。 这死士人偶真是邪门,看来一时半会弄不得老道。 于是菖茉只能悻悻的离开。 外间秋日冷清,宫殿内的秦芜下朝来华容殿,没想到却吃了闭门羹。 尹管事看向坐在外殿的女皇陛下出声:“今早皇后娘娘身子不适,现下都未曾用过膳,陛下不如改日再来吧?” “既然这么严重,为何不请太医?”秦芜皱眉询问。 “皇后娘娘并未吩咐,老奴亦不敢随意打扰。” “朕入内去瞧瞧。” 秦芜有些稀奇施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独自大着胆子入华容内殿,待跨过一道道门槛,探手掀开帘布进入内里时,不由得被内里冰霜惊的愕然。 这会才是深秋而已,怎么殿内会犹如寒冬腊月一般严寒? 秦芜顿步走向寝宫床榻,只见垂落的纱帐都已布满冰霜,隐隐可见其中人影。 殿内烛火微弱,门窗禁闭,如此景象乍一看恍若雪窟。 秦芜初见施皇后就感觉她周身笼罩神秘面纱。 现下迈步走近,心间不免生出一种即将解开面纱的期待感。 于是秦芜大着胆子并未出声,而是抬手径直撩开纱帐,眼眸顿时怔住,面容大惊失色。 可秦芜后退的动作却因不可控制而戛然而止。 眼前的人不再是美若仙人的施皇后,她的面容以及颈侧密集布满玄色羽毛,分明就是妖怪! 尤其当那阖上的眼眸缓缓睁开时,墨眸里毫无波澜的看过来,仿佛是捕猎的猛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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