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烦气躁地关掉水龙头,安镜一把拉起她:“做戏做全套,想必伺候我洗澡这一项,缨老板应该也没问题吧?” “好,我帮你擦背。”蔚音瑕抬手就要去解安镜的衣服。 安镜制止她的动作,又拉着她的手放到她自己的领口,手背在她下巴上蹭了蹭:“我想看缨老板先解自己的。” “好。” “什么都说好,这也好,那也好。为了讨好我,你究竟还能不要脸到何种地步?” 蔚音瑕解衣服的手顿了几秒,又继续往下解:“从前为你做的太少,而今有机会了,事无巨细,只要你不嫌弃,洗衣烧饭我都能做,暖床陪/睡也能做。” 安镜笑道:“那真是委屈缨老板了。” “不委屈。”旗袍落地,这一回蔚音瑕大方展示自己的身体,丝毫不扭捏,转而去解安镜的衣服,“苟活至今日,不过为你一人罢了。” “不曾想,缨老板对安某竟用情至深。”安镜勾起蔚音瑕的下巴,又一次,重重地咬住她的唇。 这张嘴,谎话连篇。 可这张嘴,吻起来还是那么柔/软。 蔚音瑕吃痛,却一心只想快点将安镜的衣服也解开。那样,她应该就不会走了吧? 洗浴过程中,安镜懒洋洋的特别老实,甚至都没多往蔚音瑕身上看一眼。 洗完回到卧室,安镜坐进椅子,拉了蔚音瑕跨坐在自己腿上,拂落肩带,又掀起她松松垮垮的睡裙,胡乱啃噬着。 “你说你不是蔚正清的女儿,也不是红姨的女儿,那你是谁呢?嗯?” 那晚蔚音瑕给她的解释,从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她都听到了。说了那么多,骗自己的人,就不是她了吗? 蔚音瑕弓起身子,脖颈上扬,一声轻哼从嘴角飘落。她环抱着安镜的头,手指插/进发间。 待适应了安镜的力道,她绷紧腾空的脚尖,一手扣住安镜的后脑,空出另一只手,拉开旁边柜子的一格抽屉。 那里面,放着两只铁皮青蛙。 她吃力地一手抓住两只拿出来放在柜面,又挑出新的那只,绕到安镜身后浅拧了两圈发条。 随后,铁皮青蛙在柜面上跳动的声响引起了安镜的注意。 她停了动作扭头去看。 蔚音瑕则附在她耳边情意绵绵地说道:“阿镜,我就是那个被你顺手从水里捞起来的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
第54章 柜子上的铁皮青蛙跳了没一会儿就停了。可安镜仍处于呆滞状态, 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只生锈的青蛙,努力回忆着它身上原本的花纹图案。 是它吗?是…她吗? 曾经那么小的小丫头,如今竟被自己泄恨般地蹂/躏着。 “阿镜。”蔚音瑕捧着她的脸, 让她转过来, 亲了亲她的眼眸,“看着我。” 记忆太过久远。安镜想不起那只铁皮青蛙身上的花纹, 亦记不清小丫头的模样。 抽出手指, 双臂扣住蔚音瑕的腰,低头埋在蔚音瑕的肩上,为自己禽/兽不如的行为感到恼恨。 这一刻,她抱着的不是欺骗过她的坏女人, 而是稚嫩无邪的小丫头。 蔚音瑕疼惜地抚慰她, 拍拍她的背,又亲亲她的发, 柔声哄道:“所以从很小时候起, 我的命就是你的了,我的心也是你的。阿镜,除了你,我不欠任何人了, 这世间再也没比你更重要的了。余生不管还有多长,我都只为你一人而活。你不爱我、不原谅我没关系,只要你肯来, 打我骂我欺我辱我也没关系,我就在这儿等你, 哪也不去。” 静默了好一阵子, 安镜才从混乱的情绪中抽离,抱着蔚音瑕上了床。 她想平平静静睡觉, 可怀里的人并不想就这么平静地度过。 “阿镜是不是生气了?气我瞒着你?” 渐熄的火苗重新燃烧,安镜顺了蔚音瑕的意,让她背对自己,岔开话题问:“韵青和杨启元,你知道多少?” “傅医生很早就爱慕韵青姐了,阿镜知道吗?” “傅纹婧?” 蔚音瑕忍受着身下的刺激:“傅医生暗恋韵青姐很多年,我当初在庄园就察觉了。” “是吗?那她们什么时候捅破的窗户纸?” “敌寇入/侵沪海期间。只是韵青姐一直顾及家庭和孩子,并未接受她。战争期间,是傅医生陪在韵青姐身边,小宁也是傅医生看着出生的。战争结束后,杨启元才从天津回来,而且,身边多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安镜手上动作加重,沉声骂了句:“该死。” 蔚音瑕闷哼一声,紧紧抓着安镜的另一只手,接着说道:“韵青姐因忧思过度导致早产,还好有傅医生守着她,及时送往医院才化险为夷。产后也是傅医生精心配药配膳帮她调理身体,才没落下什么病根。” 狂风骤雨突然席卷而来。 两人都噤了声。 安镜率先从大雨滂沱中找回清明,松懈过后只剩下倦怠。 “缨老板还要吗?” “下次,下次好不好?”蔚音瑕颤抖着小声求饶。 “睡吧。” 安镜消停了,搂着蔚音瑕想事情。 蔚音瑕刚刚说的那些话,再结合唐韵青自己的说辞,以及那天在马场看到唐韵青和傅纹婧共骑一匹马时的各种小动作、小细节,唐韵青那死鸭子嘴硬的性格,必定也是对傅纹婧动了心的,没跑了。 “阿镜在想什么?”蔚音瑕想转过身多看看她,又不敢乱动,怕惹她生气。 “在想,”安镜顺应蔚音瑕的心思,胳膊松了松,示意她翻转身体,面对面相拥,“怎么帮韵青修理杨启元那个混蛋,出口恶气。” “傅医生值得。傅医生和韵青姐,都比我值得。”蔚音瑕说出这样的话,是发自内心的倾诉。 在她亲眼所见的这几年里,傅纹婧从来都是单方面无怨无悔在付出的那个,没有伤害过唐韵青一次。当理想与情爱冲突,唐韵青也是她坚定不移的选择。 唐韵青亦从来都是安镜最坚实可靠的钢铁一般的后盾,帮安镜守住底牌,帮安镜照顾自己这个拖累,再苦再难再累都会尽全力完成他们姐弟的嘱托。比起自己,傅纹婧和唐韵青都更值得拥有珍贵的爱。 …… 杨启元此次回来沪海可不单单只是为了带小老婆故地重游,他是回来买地的。 他看中的那片地,位于市区中部,两面环水,是曾经租界与华界的连接带,隔江眺望就是沪海国际大饭店,还有一处老码头旧址。 市/政对杨启元松了口,只要他的人能搞定老住户的拆迁工作,那一片地就划给他搞开发。 安镜原先没想这么快就把镜强地产打入沪海,只想着把永熙毛纺建好。但杨启元欺人太甚,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 于是在和徐伟强商量后,一方面由徐伟强代表镜强地产出面去和市/政谈判,适当施压,另一方面由柏杨去联络住在该区域的戮帮旧部及故人,联合民众拒绝接受杨启元一方的拆迁赔偿条款,再带头支持镜强地产直接双倍面积提供新住房的方案,双管齐下成功截胡了那片地的开发经营权。 安镜是真的想搞垮杨启元,她才不会管他是不是唐家的靠山,可她不得不顾及唐韵青和两个孩子的前路。 这样的社会下,一个三十岁的离婚女人,家族失势,还带着一儿一女,风评会很差。 再加上,如果这种情况下,傅纹婧跟唐韵青的感情被有心之人挖出来引导舆论,那她们将身处的就是不可想象的水深火热的可怕处境了。 所以在此期间,安镜也单独约见了傅纹婧。 茶餐厅里,早到的傅纹婧戴着白色的欧式麻纱礼帽,优雅的喝着花果茶。 虽然安镜在电话里并未说明意图,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安镜约她见面并不是为了蔚音瑕,而是为了唐韵青。或者准确地说,是为了自己和唐韵青之间的关系。 来见傅纹婧之前,安镜去理了发。她还是习惯短发,不喜欢三千烦恼丝。 她才不会承认,是因为跟蔚音瑕做那什么事的时候,头发长了会挡眼睛,打湿了会贴在脸上,相当碍事! 安镜落座,傅纹婧帮她倒茶:“可喜可贺,安老板又恢复到当初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的状态了,想必近日心情不错。忙里得闲想起我这号人物,可是为了唐小姐而来?” “明人不说暗话,你和韵青的事,红缨把她知道的都跟我说了。” “那安老板得出了什么结论?” “傅医生想听什么结论?”安镜喝了一口酸甜酸甜的茶水,“花果茶,还是做医生的懂得养生。” “花果茶怎么配比,我跟红缨说过。安老板若是也想养生,红缨必不会嫌麻烦。”傅纹婧跟蔚音瑕可谓两大爱而不得的苦命人,长久以来都是在互帮互助。 “开门见山吧,我只问你一句:你能想到的和能做到的,跟她的最好结果是什么?” 安镜的问题,太难回答了。 傅纹婧的身体仿佛被定住,唯有手指不安的摩挲着茶杯。 以她的家世,以及她自己的工作,保自己和唐韵青两个人衣食无忧不成问题。但要想匹配唐家,先不说自己的女子身份能不能得到唐家两老的认可,单相差甚远的家底肯定就入不了两位长辈的眼。 也是想太远了。 唐韵青本人连喜不喜欢她都还没表达过,又何来长辈认不认可一说? 等了好几分钟,安镜怒其不争:“无胆无谋。” “呵。”傅纹婧嗤笑一声,“我是无胆无谋,那安老板呢?安老板有胆有谋又如何?对你爱的人,你的胆量和谋略派上什么用场了吗?” 被嘲讽的安镜,表情阴翳,冷语相向道:“今天的正题,是你和她。” 傅纹婧呼出一口浊气:“抱歉,是我失言了。” “我今日不激你,你就打算再无作为,任由自己顾影自怜,也任由她将自己困死在有名无实的婚姻里吗?” “我不是没有努力过。”傅纹婧无奈苦笑,“我已经逼着自己朝她走了九年,她却连一步都不愿意走向我。她这人有多固执,有多高傲,你不是不清楚!” “下一记猛药吧。”安镜也是想借傅纹婧逼唐韵青正视自己的心意,逼她做出决断,只有跟杨家划清界限,她才能重新迈入更好的生活。 “什么意思?” “激将法?苦肉计?这两条最适合。以退为进,你要不要尝试下?” 傅纹婧可没安镜说得那样有把握:“恐怕我穿上婚纱嫁人,她还会带着两个孩子高高兴兴来喝一杯我的喜酒,再对我和新郎讲一句:祝你们夫妻和睦,幸福美满。” 一想到唐韵青对自己若即若离的态度,傅纹婧就咬牙切齿,恨透了那个口不对心的女人。 明明都肌肤相亲过了,那女人还能若无其事地赶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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