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念说:“追我追得快一点,好吗?” 也许我会迫不及待的,想要吻你。 ****** 祁晓找到孟宁说:“我想考研。” “你什么?” “我想考研。” “阿姨要求的?” 祁晓摇摇头,笑了声:“她都能带研究生了你知道吗?林教授,哈。” “你,想考她的研究生啊?” “我才不考呢。”那时她俩坐在路边一张长椅,祁晓反反复复用指甲抠着椅沿镂空的那一道:“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气。凭什么她在她自己既定的人生轨道上一路撒丫子狂奔啊?谁要输给她啊。” “我挺怕遇到她的你知道吗?”祁晓说:“我生怕哪天在医院遇到她,她看我一眼,用以前那种很冷静又很平淡的语气跟我说:祁晓,你就作吧。” “那种语气的背后是,她觉得我怎么着都是胡闹,都有我的家庭、我的生活给我托底。”祁晓说:“现在我没了啊,我妈生病了,提前退休了,好了嘛,我跟她同一起跑线了嘛。” 祁晓嘟嘟囔囔的:“谁不如谁啊。” “你没有不如谁。”孟宁说:“只是感情里面,动心的人,会先输。” 祁晓怔了下:“突然玩什么哲理啊,唬得我一愣一愣的。”转头又问:“你呢?你追Gwyneth追得怎么样了?” 孟宁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她叫我用力一点。” 祁晓又怔了:“不是,你,跟我,聊这么开啊,这么不把我当外人啊?” 孟宁:…… “不是那个意思。”孟宁挺无奈的语气:“她叫我用力一点追她。所以可能,她也是有一点点想跟我在一起的。” “但怎么用力追啊?”孟宁问祁晓:“我真不会。” “你别问我!”祁晓仰天长叹:“杀狗啊!我听不得你们这些小情侣的情趣!” 孟宁也要参加考试,两人约定了一起去图书馆。 祁晓这人吧,挺坐不住的,一会儿喝水一会儿上厕所,一会儿掏出镜子来看自己刚种的睫毛。 孟宁放下书,望向她。 她刚要说话,大概觉得图书馆太安静了,在草稿纸上写了行字给孟宁推过来:“不是我偷懒,我这上来就遇到一道题不会啊。” 孟宁写了行字给她推回去:“给我看看。” 祁晓把真题册给她推过来,把不会的那道题圈出来,在“题号:15.”的外沿,加了颗爱心。 孟宁:…… 埋头看了看,忖了会儿,拿过草稿纸,给她把解题步骤列出来了。 又把草稿纸和真题册一起给祁晓推回去。 祁晓震惊了,刚要张嘴,又刷刷刷在草稿纸上写行字:“Wowk!学霸啊!” 孟宁写两个字给她推回去:“一般。” 祁晓不高兴了。 她就受不了学霸这故作谦虚的样儿! 她骚扰起孟宁来就没客气,一本草稿纸推过来推过去的。 孟宁最后写了行字推过来:“祁晓,我们是特好的朋友。” 祁晓一愣:忽然表白个什么啊。 孟宁拉过草稿纸又写了行字:“但我们以后能不能不要一起来图书馆了?” 祁晓闷头笑。 好不容易消停了会儿,孟宁把自己的草稿纸推过来,祁晓一看:“她要过来。” 祁晓推回来的草稿上写:“走,上厕所去。” 两人暂且放下笔走出图书室,祁晓问:“啥情况啊?” “我发微信问她在干嘛,她刚巧在附近开完一个会,说好久没见过你了,过来看看。” “不会吧。”祁晓捧住两边侧颊:“我今天没洗头啊!” 孟宁扬唇,祁晓撞一下她胳膊:“你四不四当我傻?真当我觉得她是来看我的啊?” 上完洗手间回图书室,孟宁觉得祁晓这人真绝了,手上一颗没擦干的水珠滴草稿纸上她都能玩半天,在旁边画一圈花纹把它圈起来。 孟宁的笔头在她面前轻轻敲一下,她撇了下嘴,认命的又去看题。 有些人注定是要踏着夕阳出现的。 她的影子和夕阳一同铺在浅木纹的桌面上,像一个缱绻的黄昏。 祁晓没抬头都知道是温泽念来了,忽然还真的有点紧张。 一年多过去,她变了,孟宁也和以前不一样了,那温泽念呢? 这可是姬圈天菜啊,别垮,千万别垮。 她酝酿了很久才抬头,温泽念冲她压了压下颌。 祁晓恍然了一瞬。 有些人是可以凝固时光的。 她忽然就明白了温泽念明明年纪跟她们也差不多,为什么就长出了一副姬圈人人向往的姐系气质。因为温泽念从来就没有天真的时候,她从那样的环境里成长起来,她见过所有的人情冷暖、凉薄嘴脸,她不对这世界抱任何天真的祈盼。 她们看到的温泽念,是已完成了自洽的温泽念。她优雅、矜傲、从容,她已有了一套自己的法则去对付这个很多时候没那么可爱的世界。 温泽念擅穿黑与白,因为她穿黑是一片大彻大悟后纯粹的黑,她穿白是一种过尽千帆后复杂的白。她从没有年轻过,所以她也不会老去。 她不过分厚重,也不过分单薄,她是昼与夜之间黄昏般的存在。 唯有孟宁是她青春期未完成的一次放纵,她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祁晓用嘴型说:“嗨。” 温泽念努努下巴示意祁晓继续做题,自己掏出手机。 虽然是个学沫,那在姬圈天菜面前也得好好表现对吧。 祁晓脖子都酸了一抬头,恰瞥见孟宁正望着温泽念。 孟宁大概有点累了,身子微微往前倚,胸口贴着桌沿,一手撑着腮,另一手捏着支水性笔轻晃。 窗口透进的夕阳晃得她微眯着眼,而此时铺在桌面的那道夕阳,随时光轴前移,照在了温泽念身上。 一两点小小的光斑,落在温泽念今日黯蓝色的西装肩头,像南风吹时落下的梨花。 温泽念抬手抚了下发酸的后颈,大概有些累,抬头。 恰对上孟宁的视线。 祁晓这会儿埋着头假装做题的看八卦,眼珠子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孟宁握笔的那只手肘在桌面轻轻抽了下,睫毛一翕,大概本能想躲,想了想,没动,把眼神安放在温泽念身上。 倒是温泽念低下头去,很轻的勾了下嘴角。 这时祁晓肚子很大声“咕”的一响。 祁晓捂住自己的胃低声嘟囔:“有没有一点眼力见儿!” 孟宁轻笑,给手里的笔合上笔帽,在桌面轻敲一下,示意祁晓收拾题册和笔袋走了。 祁晓一下子就精神了。 走出图书馆音量才变大回来:“我不是饿啊,我就是胃痉挛你们知道吧?” 孟宁问她:“急着回医院么?” “不急,我大姨在呢。” “那一起吃晚饭?” 祁晓看了温泽念一眼。 温泽念点头:“一起,孟宁请客。” 孟宁:“嘿!” 祁晓一搭她的肩,温泽念一眼扫过来,祁晓又赶紧把手放下了:“怎么,你不该请啊?一个是你最好的姐们儿,一个是你,啊,对吧。” “请啊,要请。”孟宁问:“吃什么?” “小龙虾……”祁晓又看向温泽念:“吧?” “可以。” 其实孟宁瞧出来了,温泽念今天不想一个人吃晚饭,要不也不会主动来找她。 是工作上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吧。 所以她把祁晓留下来,最后也的确去了小龙虾店。 热热闹闹的,比较好,对吧。 温泽念看上去有些累,兴致也没有那么高,祁晓出去接她大姨电话去了,孟宁问温泽念:“工作上遇到什么事了吗?” 温泽念转了转端一次性酒杯的腕子,抿一口啤酒:“你想听么?” “我不一定听得懂。”孟宁乖乖的看着她:“但我,会很认真的听。” 又看了眼温泽念垂放回桌面的手。 老天奶!真的,好想牵啊!
第86章 孟宁盯着温泽念的那只纤手想, 追一个与自己遥不可及的人是什么感觉呢。 有点像放风筝。 你跟她的牵连,也就你手中握着那么细细的一根线。有时候手中的线震一震,你能感到她的世界里卷起了一阵风, 可你很努力的抬头, 却看不清风的形状。 她永远都没机会跟温泽念说:“我帮你啊。” 也永远都没机会跟温泽念拍拍胸脯:“工作太累就不要做了, 休息一段时间,有我。” 按寻常的想法,追温泽念的感觉,会有一点点无力。 什么是温泽念没有而她有的呢? 说句现实的话,她掏出整月的月薪请温泽念吃饭, 那不过就是温泽念随手的日常。她拿出现在全部的积蓄带温泽念去旅游, 可温泽念坐破冰船去过南极坐私人飞机去过巴黎。 温泽念与她之间的距离,不是她很努力的跑、很用力的追就能追上的。 她是站在地面上只有一双脚的人, 没可能凭借好风力, 送她上青云。 现在她戴着塑料手套, 坐在温泽念面前,温泽念坐姿永远那么端正,显得她会矮那么一头,店里的人来来往往,因温泽念那姣好的长相都会往这边多看一眼。 温泽念那一看就死贵死贵的西装,和她那袖子上溅了小小一点油渍的运动服。 在任何人看来,她和温泽念是一个世界的人么? 她很仔细的剔掉小龙虾上的花椒和蒜, 剥出白白的虾肉,用指甲把脊背划开来,抽掉虾线, 抽不掉的地方,拿牙签仔仔细细挑干净, 沾一沾盆里的汤放到温泽念面前的小碟里。 她能想象她跟温泽念在一起后的生活是什么样。 所有知道的人,也许面子上客客气气,心里很难不想:抱上大腿了这是。 温泽念现阶段出差的时候还是会很多,而她掏出所有积蓄也不能买到邶城十平米房的情况下,势必只能住进温泽念家,等温泽念回家的时候,她会想方设法的做一顿好吃的饭,要是温泽念拍照发了朋友圈,其他人又会怎么想? 大约是:讨好嘛,住着人家的大house,刷着人家的卡,工作和人脉上又帮不上任何忙,还不得好好表现。 说这种情况下心理不会产生任何落差,那是假话。 比如,在这个温泽念为工作不那么开心的夜晚,她能做的事,好像也就是带温泽念来这样热闹烟火气的地方,给温泽念仔仔细细的剥好小龙虾。 这会不会太微不足道? 温泽念道:“工作的事,说来话长。” 她牵唇笑笑。 温泽念尝了只小龙虾,放下筷子,又端起酒杯:“哎,你骂骂他们。” “谁?” “那些附加条件一大堆的投资人,真是脑子有xxx。”
152 首页 上一页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