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一圈,却见卯木、亥水部主将面色如常,似是早就习惯了此事。 卯木部主将轻叹一气,道:“我等追随玄帝陛下时日最长,你别瞧他这副样子,玄帝陛下那表面功夫,他习的最通透。”
第66章 再度下界与终于相见 常羊山自刑天上君一事,便被削去了整个山顶。 如今的常羊山似是一座平顶山,远远望去,风景秀丽如画。 若不是整个常羊山都有神将严密坚守,只怕是万万年前,常羊山就已成了仙家天神寻欢作乐的一大去处。 少卿方一抬手去瞧玄又几人何时抵达时,下瞬便被两道虹光砸的结结实实。 偏生其中一道虹光落地后,还踩在她身上怒气冲冲的道:“少卿呢!人呢!” 倒是另一道虹光眼尖,发现了被她垫在脚下的少卿。 扶柏心虚地笑笑,拽着她的手,将她自玄又脚下解救出来,“你不妨瞧瞧脚下。” 谁知玄又匆匆一瞥,连忙将龇牙咧嘴的少卿扶起来后,就拽着她往山上伫立的盾和斧走去。 可怜兮兮的青帝陛下直到如今,都未曾了解此番到底是发生了甚么,晕晕乎乎地被玄又硬生生拽走。 跟在后头的六识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快步上前趴在她耳边道:“凡世的那个皇帝是云阳氏,玄又方才命了四部战将下界,好似是以弦锦为命。” 经她这样一说,少卿算是明白了,原是不放心。 她青帝的记性可是好得很,是上界天神中,顶顶好的那一个,到如今还记得在北俱芦洲行军时,玄又回答她的那句“我还需忧心她?”。 如此一想,青帝登时觉得自个儿参透了甚么不得了的大事。 身后人跳脱的心思,围着干戚转圈的玄帝一概不知。 玄帝只晓得自个儿现在恼火的很,怎的这几日的事儿都堆在了一块儿,桩桩件件都化作绊脚石来绊住她。 玄又抬眼就望见面上喜气洋洋的少卿,不免火大,“杵在哪儿作甚?死小子可说了,筑道结界我便可下界,还不快来帮忙!” 少卿知她心急如焚,不同她计较,只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当下便一手拔出属镂,一手掐诀开始筑阵。 而扶柏与六识,却是早已寻好卦位着手布阵。 因玄又催促的急,阵法布置的极快。 阵法几乎是将将筑成,玄又下刻便窜了出去,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直至行至南天门时,玄又这才发觉扶柏同六识一直跟在自个儿身后。 似是知晓她心中所想,扶柏开口解释道:“不必忧心,我托了白帝前去常羊山镇守,六识托了明栖镇守,紫宸殿亦是抽了六部战将下界,此番下界你且放宽了心。” 闻言,玄又狐疑地盯着她,“你?白帝?” “莫要多想,我不过是知你忧心弦锦,这才去托她镇守常羊山。” 扶柏欲盖弥彰地摆手,而后更加欲盖弥彰地将她一脚踹了下去,目不斜视装作自个儿未曾瞧见玄又被戳破心思后,红透的耳尖和慌乱的眼神。 不承想,下刻便被玄又扯住长衫下摆,被她一道带了下去。 这个睚眦必报的! 亏她先前还在紫宸殿为她的几个主将出头。 扶柏咬牙,不甘示弱,伸手卷住玄又的发带,在腕骨上绕了三圈。 玄又疼的倒抽气,胡乱拽住她腰间束带,手上使力狠狠一拉。 足尖踏风的六识瞧着纠缠不休的两位老友,心下感叹都是这么大把年纪的天神了,怎还是如孩童般幼稚。 一行三人抵达燕京时,已是永安年二十七年十九。 这回,扶柏倒是彻底清楚玄又为何这般着急了,上界不过半日有余,下界竟过了这么些天。 如此看来,玄帝心急倒是情有可原。 大度的勾陈大帝决定还是不同玄帝计较了。 燕京城中,下至朝中重臣,上至当今圣上,几乎都裹在泥潭里,远在边关的四皇子也未能幸免。 这传言好的也有坏的也有,不过近几日还有件大事儿。 乃是当今圣上重病,张贴皇榜求医。 燕京城此时,已快到宵禁,皇榜前却依旧挤满了人群。 六识挤进围在皇榜前的百姓,耳边各种声音皆有。 她耐着性子,瞧完贴在榜上灿金色的皇榜,却发觉这皇帝甚么也没说,废话一大堆,末了才说了求医。 至于为甚么求医,也不知。 不承想,候在外头的二人见六识进去脑袋都冒不出来,心下着急,便也跟着挤进去。 玄又倒是没瞧见皇榜,却是一眼望见那张贴在皇榜边上的画像,心下一惊,头也不回地就朝大牢而去,急促和焦躁倒是叫她忘了青阳帝君的本事。 扶柏眼见她脚步匆忙,貌似连自个儿是个天神都忘了,不仅疑惑,顺着她方才的目光望去,登时带着六识也跟着前去。 玄又慌不择路,竟要在街上施法,不等她她抬手便被斜里窜出的飞景勾住衣领。 剑隐了身,连带着被勾住的玄又也隐了身,一路被带至红鸾庙宇。 跟在后头的扶柏与六识皆是一脸不知所措,旋即反应过来后,也跟着一道前去。 躺在红鸾庙宇后院梅树下、由亥水部主将布置的躺椅上观赏月光的弦锦远远瞧见天际边的飞景带人回来后,这才坐直了身子。 她不紧不慢的斟了两盏茶,而后又望见飞景后头跟着的两人,叹着气,又斟了两盏,化出两把竹椅。 弦锦侧目望着脚踩实地玄又,递了盏温茶给她,“这样着急作甚?” 见她安安稳稳,连片衣角都未沾上半点尘土的模样,玄又心下松了一气。 她抿了抿嘴,背过身去给弦锦瞧自个儿被飞景勾出一个洞的外衫,默了片刻才道,“衣裳破了。” 弦锦明知故问,“衣裳破了寻我作甚,我又不会女红,再者,施个术就成的事儿,为何要这样麻烦?” “我就是……” 玄又突然转身,拔高声音,后又忽然降下来,“我就是想叫你瞧瞧你这飞景做的好事儿。” 但听此言,将将坐下的扶柏心里门儿清,怕是飞景做的好事儿是假,想叫弦锦瞧瞧是真罢。 念及至此,勾陈大帝对她心中所想冷哼一声,莫要以为她瞧不出来。 这红鸾星动,如今真真是红鸾星动了。 倒是六识捧着手中茶盏,笑吟吟地望着梅树下的二人,掌心流光闪烁,红线若隐若现。
第67章 告状 “拜见陛下、勾陈陛下,青阳陛下。” 院门忽地显现黑甲将士的身影,四部主将站在门口行礼。 卯木部主将向弦锦道:“依青阳陛下的吩咐,如今的燕京,城中百姓皆知皇帝是个贪图美色,且荒废政务的皇帝。” 闻言,旁听的六识一愣。 她这才想起先前在张贴皇榜处,隐约闻见有不少百姓私语。 言那皇帝,是贪图牢中妖女的美色,前几日去牢中时想要强迫妖女,却中了妖女的妖术才昏迷不醒需在民间求医。 六识霎时又联想到皇榜边上,还贴着弦锦的画像,顿时清楚了来龙去脉。 便于弦锦同黑甲将士吩咐时,偷偷拽住扶柏,附在她耳边同她讲自个儿的推测。 耳听六识越讲越透彻,扶柏的面色亦是变得奇怪起来,一会儿偷瞄玄又一会儿偷瞄弦锦。 六识忧心忡忡地问:“你同我说说,玄又若是晓得这事儿,又该如何?” “还能如何?依她那性子,定是要搅个天翻地覆。” 六识同玄又相识时日不比扶柏、友一凝和少卿同她,当即摇头,“她性子也不是如此罢。” 扶柏撇了撇嘴,冷哼一声,“你是不晓得,她此前那性子,浑身都是反骨,夫子一日三顿打都扭不过来。” 闻言,六识啊了一声,疑惑拧眉,半晌道:“那她如今,这是被弦锦管束住了?性子变好了?” 此言一出,扶柏煞有其事地想了许久,认同地点头,笑道:“我观浩荡上界,也就只有弦锦能管住她那臭脾气,也不晓得日后,她是长住昆仑墟,还是穷桑?” 眼见低声交谈的二人面上神情,是愈发怪异。 可给玄又吓坏了,以为扶柏是受了浊气的影响,当即唤出鸣鸿提着刀就冲还在私语的二人走来。 见状,扶柏大骇,以为玄又是听着了,连忙制止住还在推测她二人日后住何处的六识。 又领着她回到石凳上坐好,捻起落在地上的梅花,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同六识饮茶赏梅。 见此,玄又心下更疑惑了,她瞧着那枝丫上剩不了几朵梅花的梅树,只觉扶柏是被浊气侵蚀的严重。 如此一想,她脚下步伐加快,几步就走至扶柏面前,伸手就捏住了她的手腕,想要输送神力为她探查身体时,却被六识制止住。 手比脑子快的六识慌乱的扯了一句,“那不是你的部下么,怎听弦锦的命令?” “是我命他们在下界以弦锦为命的。” 六识语无伦次地道:“那…那张贴在弦锦、不、被张贴在榜上的画像你瞧见了么?” 闻言,玄又疑惑地盯着她,“我耳目清明,若不是瞧见了,我又怎会着急去找她?” 六识身为一个月老,同扶柏论其那般事儿,是再正常不过了,可现下竟是生出了几分紧张。 她虽说不上自个是为何紧张,但就是支支吾吾的,身旁的扶柏也是支支吾吾的,手中的梅花也被她攥得不成样子。 玄又长叹一气,双手摊开道,“我知你们在瞒甚么,我又不是痴傻孩童。” “是么?” 弦锦的声音忽地自她身后响起,“那还请玄帝好好同我说说,为何要命你的部下听我的令?” 玄又拄着鸣鸿漫不经心道,“青阳帝君于下界一人面对那邪魔,实属上界仙家天神的榜样。” “而我等身为大帝帝君,自是不得偏安于一隅,故而,特此调来四部战将为青阳帝君所用。” 但听此言,弦锦屈起手指就往她脑门上一敲,没好气道:“好好说话。” 玄又捂着脑门泪眼汪汪的嘟囔,“我这不是担心你么,那老不死的诡计多的很,怕你应付不来,这才自极地遣了四部战将下界供你使。” “谁晓得青阳帝君在局中做局,反过来算计那老不死的,我看我这忧心是白瞎了。” 闻言,弦锦唔了一声,似是心情大好,将她搁在手边剩下的半盏茶温了温递给她,嘴角边笑意颇深,“你忧心的不错,我差点儿就进了局。” 说罢,她支着脑袋又道:“此番还是多亏了你的部下,我才能脱困。” 但听此言,玄又眨巴两下眼睛,伸出手来,“这衣裳得赔。” 弦锦点头认同她的话,煞有其事地道,“那你想如何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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