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枝问它:【你是什么等级?】 【……】系统扭扭捏捏,【其实,其实这是我诞生以来第一次绑定宿主。】 这下子无语的成了乔枝。 【……算了,】许久之后,乔枝叹了一口气,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系统,早就没有什么期待了,乔枝语气沧桑道,【把任务背景再传给我一遍吧。】 乔枝以前听到的板板正正、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应该就来自主系统留在子系统内的程序。这一段程序在过渡空间里把任务目标、任务内容以及背景资料照常传给了乔枝,但那个时候乔枝早被朝颜弄得大脑死机,什么信息都接收不进去。 直到现在乔枝其实都没有完全缓过来,照理说来到新世界后她的身体是重新塑造的,可是她却莫名觉得嘴唇仍有些肿痛,舌尖被吮得发麻的感觉也保留了下来。 乔枝想到这里又开始恼羞成怒。 再怎么说这也是她第一次和别人那、那什么,一点……一点都不打招呼也就算了!为什么一来就这么激烈啊! 【宿主你的心跳好快,身体不舒服吗?】正因为任务目标是同一个人一事心虚着,检测到乔枝身体数据变化的系统立刻贴心道。 然后就被乔枝殃及池鱼了,骂它开小差,还不快点把资料发过来。 系统哭着把任务的背景资料传了过去。 这是一个罪案小说转化而成的世界。 而她的任务目标——何沼——的身份,是里面最早下线的反派。
第63章 无罪推定3 两个月后的松兰县, 一个人将不知不觉消失在这个世上,又过一个星期,才会有一个农户在冰雪覆盖的田地里, 发现他已经僵硬了的尸体。 那个人就是何沼的父亲何伟健。 何伟健的致命伤在他的后脑, 很明显是重物击打所致。法医在他的伤口附近检查到漆料, 警方经过仔细调查,又在抛尸地附近的一口枯井里找到了一根沾血的棒球棒,棒球棒上面的涂漆经检测与何伟健伤口处找到的一致,显然它就是杀死了何伟健的凶器。 彼时是2002年, 监控尚未大范围普及,更别说在相对荒凉的城郊。在未能从少有的几个监控里找到疑似凶手者的情况下,棒球棒就成了关键的破案工具。 棒球并不是一个常见的运动,在松兰县这样的小地方,范围一下子就能缩得很小。警方很快就盯上了一个叫顾平准的男人,他虽然不打棒球, 但是受一些国外电视剧的影响,他特地让文体用品店给自己进货了一根棒球棒, 有一些监控还如实记录了他走在前头拎着一只和凶器一模一样的棒球棒,背后跟着一群小弟的景象。还有一些人作证, 顾平准好几次拿着这根棒球棒和其他社会闲散人员打群架。 警方很快就调查出了顾平准的背景。 顾平准没有正经职业, 光看形象就一副凶狠好斗的模样, 他牵头和几个社会人士组成了半□□性质的组织,主要经济来源为他开设的地下赌场。他不仅做庄家,还向赌徒放高利贷,要是还不上他就会和几个弟兄上门暴力催收。 何伟健的女儿何沼作证她父亲曾在顾平准开设的赌场赌博, 输光家当就向顾平准借贷,后来还不上贷款, 有一段时间不敢出门,唯恐在外头被顾平准团伙抓住殴打,就一直躲在家里。但是顾平准轻易查出了何伟健的住处,上门收债,何沼指认他不仅抢走了家里仅剩的一点钱,将家具全部砸烂,还威胁何伟健如果他还不上钱就弄死他。 在何伟健失踪的那一段时间里,何沼以为何伟健是出门躲债去了,直到警察找上门来她才知道何伟健很可能是因为欠贷的缘故和顾平准起了冲突,被顾平准失手打死后抛尸在田地里。 棒球棒被擦拭过,但是警方依旧在上面检测出了顾平准残缺的指纹,除了他的以外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 这下子有了物证,何伟健和顾平准之间存在冲突,法医验尸以后推测出了何伟健的死亡时间,那段时间顾平准还没有不在场证明。虽然顾平准咬死了他的棒球棒在几天前失窃,自己是被栽赃陷害的,但是警方断定顾平准就是杀害何伟健的凶手,接下来就是等待检方起诉顾平准,然后开庭审理。 然而当年才入职的小警察李冬鸣却提出了不一样的意见。 他认为何伟健的死亡有很大蹊跷,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知道案发地点究竟在哪里,无论怎么审理顾平准他都没有吐露,究竟是想要借此脱罪,还是他真的不是凶手?另外,李冬鸣认为顾平准杀害何伟健的动机同样不足,他讨债第一诉求是钱,而不是命,追债人催收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什么让你全家不得安宁啊,什么砍掉你一只手抵债啊,包括顾平准说的不还钱就弄死你也是催债的时候常见的威胁说辞,但是没见哪个催债人真的杀人的,杀了人不仅要背上一桩命案,而且钱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回来了,怎么想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事。 有同事说会不会两人起了冲突,顾平准失手误杀呢? 李冬鸣认为这一猜测也很难说得通,首先顾平准讨债向来是一群人上门,想不通他私底下和何伟健见面的原因。另外何伟健身上的其他伤口都是陈年旧伤,新鲜伤只有后脑的击打伤,连打多次后导致颅内出血致死。如果何伟健与顾平准产生冲突,以至于有肢体接触,那何伟健身上的伤口不应该只有那么一处,主要伤口也不应该在背后。 这一种情况,更像是有人趁着何伟健背对着自己的时候偷袭造成的。顾平准这样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比被烈酒掏空了身体的何伟健强壮不知道多少,何必要偷袭呢?而且背后击打,多少带了点蓄谋杀人的意味,和原先冲动误杀的猜测就冲突了。 此外棒球棒上有顾平准指纹的原因也很好解释,这本来就是他的球棒,没他指纹才奇怪了。反而细想之后上面能检测出顾平准指纹这一点大有问题,这是什么年代了,顾平准还是一个颇有点新潮的年轻人,他能不知道警察有检测指纹的手段?顾平准既然想得到抛尸,为什么不把指纹擦拭干净?而且为什么会把凶器丢弃在抛尸地附近,扔枯井里后也不在上面多做点伪装,再不济盖点干草上去呢?简直像是故意让警察找到的。 在李冬鸣向上头汇报自己的推理后,针对何伟健死亡一案再一次开启调查。 何伟健的尸体又一次从冰柜里拉了出来,再一次验尸之后,对于他死亡时的情况有了更多猜想。警察和法医一起还原了何伟健遇害时的情景,根据伤口的形状,他们判断出何伟健当时应该是坐在椅子上,被人从身后袭击。从棒球棒的长度来看,想要造成何伟健身上的伤口,挥棒的角度比较严格,由此又可以推出凶手的身高,法医认为凶手身高应该在一米六到一米七之间。 这样一米八七的顾平准就可以排除了。 而且这里是东北,人普遍生得要比南方人高大,这样身高的男人不是没有,但是与何伟健接触较多的,确实很难找出一个身高符合条件的对象,结合凶手一共击打了何伟健的后脑勺好几次,似乎力度有点不够,李冬鸣自然而然开始怀疑凶手其实是一个女人。 何伟健死了,哪个女人能够从中获益? 何伟健除了一间家具被砸得稀巴烂的破屋再无其他财产,杀他显然不可能是奔财来的,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仇杀。 李冬鸣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人。 没过多久,警方携带搜查令来到何伟健家中,何沼平静地打开门任由他们检查。最开始,他们没有在何伟健家中找到明显痕迹,反而是李冬鸣用一种极其简单的手段破局。 刑警队里的警察大多上了年纪,运用的刑侦技术也比较传统,只有李冬鸣是刚分配来的小年轻。他在学校里学到了一些用化学反应检测血迹的技术,利用鲁米诺试剂检测出大量血迹,基本断定了这里就是何伟健被害的第一现场。 在血迹显现的时候,何沼已然知晓事情败露,找到第一现场以后,发现更多的线索只是时间问题。但是从头至尾她的神情都没有丝毫变化,哪怕是在被捕的时候,镇定的神情也没有出现裂痕。 李冬鸣神情复杂地看着被押送到派出所的何沼。 他们此刻一个是审讯犯人的警察,一个是被警察审讯的犯人,李冬鸣此刻心里既没有对犯人的憎恶,也没有破获案件的喜悦。他被警校分配到这个之前未曾涉足的县城,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何沼是他最初认识的几个人之一。李冬鸣现在还能想到梁队长当时是怎样告诉他何沼的身世,让他平时有机会关照着她一些的。可是他没想到自己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做,两个多月后就到了这样的境地。 负责讯问何沼的两个警察,一个是对此案件做出巨大贡献的李冬鸣,另一个就是梁队长。 梁队长十分痛心地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亲生父亲,何沼只是用平静得宛若一潭死水的眼睛看着他,全程不发一言。 直到审讯的末尾。 李冬鸣告诉她,证据链完备,哪怕她不发一言,检方也足以定罪。 我知道。何沼语气平淡地问他,我会被判多少年? 李冬鸣起初以为何沼只是单纯地想知道量刑标准,便告诉她她已经年满十六周岁,到了完全负刑事责任年龄。虽然她犯罪的时候未满十八周岁,不适用死刑和死缓,但她为有预谋犯罪,影响恶劣,大概率会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甚至是无期徒刑。 这样啊。何沼轻描淡写道,我判的时间,竟然要比他更久。 李冬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何沼说的人是何伟健。何伟健数年前打死了她的母亲,也就是自己的妻子,但是经法医验尸后,认定何沼母亲的死因并非那次殴打,而是常年虐待导致器官衰竭而死,所以最后何伟健没有被判过失杀人罪,而是被判了虐待罪,服刑五年半,由于在狱中没有生事,所以被认为表现良好,实际上只在监狱中待了三年多一点。 李冬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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