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算盘,当真是好算盘! 合着她数月努力,是在蓝家眼皮子底下耍活宝; 与旁人论及应对天和的筹谋,也都入了蓝家耳中。 叶宛菁还没栽过如此大的跟头! 猛灌两瓶矿泉水缓解焦虑,她强打精神联系蓝茵: “你到底想怎样?” “叶总这口吻,兴师问罪来的?东西收到了?”蓝茵倒是颇为淡然:“谢谢我吧,我拖到今日,没给蓝家任何人听这里面的内容。” “滚!”叶宛菁难得爆了粗口:“要脸么你?” “我仁至义尽,撑不住才给你示警,再骂,就不理你了。” 蓝茵又是高高在上的语气。 “呵,我倒要谢你了?”叶宛菁被气乐了。 蓝茵摆出苦口婆心的姿态:“怎么做能挽回叶家颓败局势,你清楚。回来吧,洽谈不会有结果。还有,提防身边人,天和的手段,不需我废话吧。你退让,我去机场接你。” “痴心妄想。” 叶宛菁咬牙回怼,掐断电话,眼眶早已通红一片。 蓝家,卑鄙至极! 但实力的确比叶家强大。 金钱与声望,能转圜许多事。 她奋力冷静下来,收拾好行李,叫醒司机: “去机场,回申城。” 小周愣了:“您不是还有很多行程?” “取消了,帮我通知两个助理,我去车库等你们。” “哦好。” 小周的手机屏亮了须臾,他慌乱抬手捂住:“叶总我换个衣服就下去。” 叶宛菁摆摆手,头也不回直奔楼下。 当晚往机场的半路,眼见航站楼只剩一水之隔时,一辆突兀奔驰而过的巴士迅猛刮过叶宛菁的车,紧接着便是急刹的凄厉声响,与狰狞的前挡玻璃碎落满地的杂乱无章。 警报声响彻漫漫长夜,环岛路口混乱非常。 三日后傍晚,恰逢儿童节,申城医院内—— 高级病房里挤满了叶家亲眷,叶宛菁睁开酸胀的眼睑,瞧着洁白的天花板,满目茫然。 “我在哪儿?” “萱萱,你总算醒了,昏迷三日,头疼吗?” 叶母双眼红肿,抱着叶宛菁的手涕泗横流。 “我去叫大夫。”叶父匆匆奔出病房。 “小周呢?” 叶宛菁回忆起那晚突兀驶来的中巴,惊起了一身后怕的冷汗。 若非小周临危不乱,车技过人,调转方向自己迎上疾驰的车头,此刻叶宛菁怕是没命了。 “他…当场就没了。” 叶母不忍见叶宛菁灼灼的目光,只好道出实情。 叶宛菁凤眸一怔,呼吸都停滞了。 是巧合吗?深夜路口根本没几辆车… 叶宛菁不信这是天命,她忽而想起蓝茵的忠告:“提防身边人…” 好生讽刺,可小周拿命护了她和助理周全。 “让我静静,手机给我。”叶宛菁无力低语,近乎乞求:“都出去。” “医生说你不能劳神,集团有你爸,什么都不想,好吗?”叶母不肯给她手机。 “给我。杨柳?拿来。”叶宛菁冷声讨要:“我没力气,别折腾我,行么?” 杨柳看看太太,又看看叶宛菁,大着胆子把手机递给了她。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收到了叶母冷凝的一记眼刀。 杨柳心虚逃开。 不为别的,那手机里的内容,她不给叶宛菁,良心难安;给了,也无法面对这对母女。
第64章 儿童节的欢声穿不进医院幽深的廊道, 淅沥雨声却足够缠绵惹人愁思。 叶宛菁倚着病床,打开关机多日的手机,急切翻找着司若微的聊天框。 先一步蹦入眼帘的, 竟是开机后数条来电提醒的短信。 司若微的手机号她倒背如流, 这串数字不停弹跳于消息框上, 足足闪了30余次。 叶宛菁每看一条,心就疼一次,暗道司若微定慌乱不已, 这三日约莫吓傻了。 可当她等所有的消息闪过, 回拨那通电话时, 只听得一句冷冰冰的: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怎么可能? 叶宛菁心头一颤, 慌乱找到司若微的微信, 想给她打视频。 “嘟!” 视频拨打失败,界面提醒: “对方没有加你为朋友,拨打失败。” 叶宛菁隐生烦躁, 忍不住嘀咕:“脾气这么倔,又在胡闹。” 好在残存的理智迫使她寻去了语音信箱, 那个几乎没用过的功能。 出乎她所料, 信箱里恰有几条留言,号码是司若微的。 她颤抖着手指点开,传来的声音险些令她窒息—— “你理理我, 叶宛菁你理我啊,你给个解释, 说一句不是你做的, 我都信你。别不理我,求你了。你让他们停下, 别发那些照片了,好不好?这是你说的惊喜吗,我害怕…” 哀婉哽咽夹杂着绝望又无助的委屈,她从没听过司若微如此哀伤的哭腔。 鬼使神差的,她点开一条又一条: “你骗我,从始至终都骗我吗?那对我的好怎么算啊?为什么网上都是我的私照,为什么你从不让我给你拍照…蓝茵很像我,她到底是你的敌人还是未婚妻?你接近我是为什么啊?” “叶宛菁,我受不了了,你这么狠心吗?他们骂我什么,你看见了吗?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吗?青禾怎么回事?法人怎么会是我?你背着我都干了什么啊…” “最后一条,我求你说句话行吗?我不缠着你,也可以不在乎那些谩骂,你给我个解释,为什么这么做?我跟你有深仇大恨还是得罪你了?求求你,求你…” “我食言了,再发一条。我什么都没有了,本想从宿舍跳下去,可为你这种汲汲营营的阴险小人,不值。我祝你和蓝茵白头偕老,遗臭万年,此生,不,永生永世别再见了,恶心!” 叶宛菁听得错愕凄惶,手脚悉数麻了个透彻。 她昏迷三日,实在不知三日里发生了什么事。 语音信箱的记录,从5.31晚直至6.1清晨。 最后一条消息,定格于今早8点。 她望着挂钟,此刻是晚十点,即便是最后一条消息,也是14小时前的事了。 怎这么巧,她出车祸不省人事,司若微就出了事呢? “杨柳!杨柳你进来!” 叶宛菁翻去热搜,已被清理的支离破碎。 零星琐碎的帖子里,她找见了集团发的声明,顷刻声嘶力竭,几近癫狂地唤助理的名字。 那狗屁声明,竟是她公然撇清与司若微的关系,决定与蓝茵相伴一生的承诺。 一纸声明,向世人公开了她的性向便罢,还说司若微蓄意破坏她与蓝茵的婚约,不记叶氏栽培之恩,觊觎叶氏产业,转移公司财产,实在荒诞至极。 “她走了。”推门进来的,不是杨柳,而是叶母: “你冷静些,司若微本就是你的阻碍。叶氏有今日,是她拖累迷惑你,原因在她。你昏迷时,叶氏危机重重,舍弃她是必须的。” “舍弃?跟她有何关系,她从没插手过集团事务,你们做了什么?!” 叶宛菁双目猩红,一双手骨节分明,额间青筋四起。 “要听她的留言么?她险些自杀!她人在哪,在哪呢!” 叶宛菁见叶母神情漠然,险些喊破了喉咙。 “外头有小报记者蹲守,萱萱,注意体面。蓝茵来了,是她给我递消息,用私人飞机从香港把你送回,第一时间护住了你。” “我出事,她第一时间递消息?可笑么?妈,她是凶手那伙的,还护我?蓝家想杀我!” “萱萱你疯了!”叶母满面苦楚:“都是商人哪有打打杀杀的,别乱说!” “我不是凶手。”门外的蓝茵破门而入: “我提醒你提防身边人,叶宛菁,是你太大条。司若微退学了,你叔叔亲自办的手续。我的人看她离了申城,安然无恙。” “你看她?蓝茵,她若有三长两短,我跟你不死不休,滚出去!” “我劝你对我客气些,明天蓝家会给你注资,起死回生不容易。你再折腾,我也没把握说服我爸和董事们稳住这笔资金。” 蓝茵悠然走去窗边:“窃听器是我放的,但证据已毁。输了要认,我也挣扎过,还不是逃不脱被摆弄的命运。萱萱,跟我在一起,两家都安稳。” 叶宛菁正欲骂上两句,电话忽而响起。 她颤抖着手划了三遍,才把屏幕划开: “聪姐,什么事?” “天呐,老天保佑,我总算联系上你了,你总算醒…” “说重点!” “真要告那丫头?警局立案了,股权和法人怎么回事,别人不清楚你该清楚啊。萱萱,她回家半路被抓走押送回来了,这么做她会恨死你的。” “抓她做什么?青禾怎么了?” 叶宛菁脑子断线,根本不知宛聪在说什么。 “昨晚网上谣言铺天盖地,说她不满足艺术馆的资源,索取青禾并转移了资产。艺术馆账上的确一分没剩,但她连账号都不知,怎么可能是她做的?” 宛聪话音颓败,她素来厌烦集团纷争,自也不知道风波的因由。 先前叶宛菁私下做股权变更,将股份全数赠予司若微,却从没告诉司若微分毫。 就连公司法人变更,都是借用司若微身份证,模仿字体签名搞定的。 这事宛聪一直清楚,只当叶宛菁包养了个心仪的丫头,还好心帮人瞒着。 听得宛聪只言片语的陈述,叶宛菁哑然当场。 她满目嗔怨地瞪视妈妈和蓝茵:“谁干的?你们俩,谁干的!” “都有份。”蓝茵扫过叶母躲闪的视线,淡然承认:“给她个教训罢了,我名正言顺收回本属于我的东西。青禾是我和你联创的,给她,不行。月中拍卖青禾,我会夺回来。” “蓝茵,你混帐!”叶宛菁抄起枕头砸向她:“滚!有多远滚多远!” “你妈也帮我了。”蓝茵揉了揉躲闪不及吃痛的鼻尖,丢下话扬长而去:“想救她就态度好点,我不介意让她蹲几年监狱。别忘了你转让股权的操作不合规,可叶氏还等你扶大厦将倾呢。” “萱萱,你说话啊,警局叫我配合问询,我怎么说啊?” 电话那头宛聪纠结的催促再度传来。 “你等等。” 叶宛菁心力交瘁,本就虚弱的病体受不住打击,眼前阵阵昏黑,身子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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