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垂回去,“我已经发过毒誓不会再碰赌毒,她却还时时刻刻盯着我......” “她究竟算个什么东西,就因为早期有她的帮扶,我剩余一辈子都要看着她脸色吃饭吗!” 他嘶哑着喃喃自语,很多词从他口中出来变得含糊不清。 白矜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就只是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 “啧!” 当周志帆迷糊好一会儿,抬头看见白矜的视线还落在自己身上,瞬时一股火冒起来,拎起手上的空酒瓶就砸过去。 “滚啊你!还看!” 酒瓶炸开在她的脚边,剩余的酒汁溅洒,细小的碎片几乎在碎掉的那刻划伤小腿。 细嫩的皮肤上划出两道伤口,在片刻后流下鲜血。 她面色还是没什么波澜,只觉得有点痛。仍由鲜血滴落,目光依旧一直看着他。 直至第二天早上保姆来做早饭时,惊恐的发现白矜的腿上受伤,才给她包扎起来。 而周志帆在第二天早晨,急得过来哄着白矜说对不起,是他昨晚喝醉了没有控制住情绪。 跟昨晚比起来,又变了一副模样。 但他暴躁,他凶戾的样子,已经完全刻在了白矜脑海里。 父亲总是这样,他对母亲也是。 等做错了事情,就开始努力的道歉。做错了道歉,做错了再道歉,接二连三,乐此不疲。 母亲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父亲,但白矜不会。 白矜不会原谅,也不会替母亲原谅。 白犹忙完手上的事回来后,看见白矜腿上的伤,便跟着周志帆大吵一架。 白矜就这样看着她们吵了一架。 之后,她看见吵完架的母亲在房里瞒着她黯然伤心,父亲在沙发上接着抽烟。 于是白矜心中讨厌父亲的情感愈盛,走去厨房倒了一杯滚烫的开水,走去客厅。 把开水往周志帆身上浇去。 “......” 白矜自小就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但母亲会耐心引导她,告诉她这些东西是什么,该怎样说,该怎么做。 受到别人的帮助,要说谢谢,伤害到了别人,要说对不起。 这些从白矜会说话起,就刻在脑海里。 与此同时刻入的还有一句:坏人做了坏事,会受到惩罚。 白矜有曾问过白犹,如果坏人做错时,那么该由谁来惩罚他。 母亲回答道,可以是他人,也可以是坏人自食恶果。世间的很多东西都没有定数,是说不清楚的,等长大后就知道了。 白矜只记住了他人二字。 所以在白矜觉得周志帆做错事了的时候,她觉得她可以惩罚他。 开水往周志帆身上泼去的刹那,周志帆痛叫出声,猛然从沙发上跃起。 “你要害死我吗!” 害死?... 白矜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你难道不该死吗?” 惹得母亲伤心......难道不应该吗? 周志帆直接愣住了,一时半会儿痛觉也抛之一边,没想到这是一个小孩儿口中吐出的话。 之后闻声赶来的白犹见此状,先带走了白矜,这场闹剧才得以中断。 白犹也没有料想到会发生这些。 她将白矜带到外面,蹲下身来,问白矜。 “宝宝,你是不小心碰倒的,对吗?” “我不是。”白矜摇头,实话实说,“我觉得他做错了事,应该得到惩罚。” “他应该得到惩罚,而不是原谅。” 白犹看着她,神情愣了愣。 怕母亲因此怪她,白矜又补充道,“妈妈,我听话了,我没有去碰刀。” 就在之前,她起过这样的想法,但好在被白犹及时制止。白矜也答应了白犹,后来不再擅自碰这些尖锐的东西。 白犹沉默了片刻,恢复神色,轻搂住她,“妈妈没有怪你。” “只是我们矜矜还是小孩,没有明辨对与错的能力。不该太冲动就做这些......如果之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情,先跟妈妈讲,好吗?” “好。”白矜答应。 “但宝宝有一句话没有说错。”白犹的声音放弱,似是对自身说,“坏人做错了事,不应该是原谅。”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白矜松开白犹的怀抱,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我不喜欢爸爸。” 听完这句话,白犹好似被什么点醒了。 一直以来,她想的都是,小孩儿应当有个完整的家。 有母亲,有父亲,才是完整的家。 然而两年,周志帆的情绪过于不稳定。暴躁的本性难移,他打心底的想法也难移。 白犹不想让白矜跟她一样,童年承受父母离异的经历,所以一直忍耐,没有离婚。 白犹悟到了一点。 ——如果是一个只能带来负面情绪的父亲,还不如没有。 “好。” 白犹点头,看向白矜,微微勾起唇,“既然宝宝不喜欢在这。” “那妈妈带你走。” “......” 之后的日子,白犹带着白矜去津宁,去了陆家。 那日天空晴朗,暖阳照射。 绿叶之间的蝉鸣肆意,携带热意的微风包围周身。 两个小女孩在花园间玩耍,不远处的大树阴影下,两个女人隔着摆上茶水的圆桌对立而坐,边看着她们的孩子在一起,边相谈最近。 白犹也将自己打算做的事告知秦岺。 听见白犹的想法,秦岺顿住拿住茶杯的手,抬眼看她。 “你决定好了吗?” “嗯。不瞒你说,这两年我过的并不开心,矜矜看上去,也不开心。”白犹垂着眼帘,“既然如此,我想离婚是目前来说最好的选择。” 看见她已经想通,秦岺缓下一口气,“好,我支持你。” “但环洲,我至少要拿回一半。”白犹说道,“那有我一半的心血。也是后面我给矜矜的生活保障......为了之后,她能做她最想做的事。” 秦岺看她,“那我帮你全部夺回来。” 白犹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我可以的。” “事情进行到这步,也该做个了结。既然是我跟他的纠葛,那也该由我来解决。” “就是这段日子,矜矜就拜托你了。后续的日子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不想让她卷进来。” 秦岺看向花园内待在一起的两个人影,答应下来,“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她们年龄相仿,待在一起也好有个玩伴。” 白犹点点头,“交给你了。” 下午时间很快过去,到了时间之后,秦岺喊她们回来。 “欢欢。” 九岁的陆欢听见唤声,从花园里跑回来,亲昵地蹭着秦岺,“怎么了妈妈?” 秦岺揉揉她的脑袋,“白阿姨要带妹妹回去了,我们跟她们说再见,好不好?” “好~”陆欢应道。 白矜从后面跟上来,沉默不语,跟着白犹走了。 带着白矜回去酒店的路途中,白犹侧头问她,“宝宝今天跟那个姐姐相处得怎么样?” 想起今天那个女孩,白矜摇摇头,“不知道。” “嗯?”白犹有点疑惑,“为什么是不知道?” 白矜:“我只知道她一直在跟我说话,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她有很多朋友,那些朋友都很喜欢她。”白矜想了想说道,伸出手给白犹看,“但是她送了我这个。” 手腕上戴着的是一串碧绿的玉珠,看这颜色与透亮程度,应当品质不凡。 “真好看,这是她送给你的吗?” “嗯。” “那证明她对你有好感呀。”白犹笑了,“那就试试对她好吧,慢慢来,她会喜欢你的。” “如果我对她好,她真的会喜欢我吗?”她亮了亮眼睛,转头看白犹。 “会的。”白犹捋顺她的发丝,温和说道,“可能只是需要点时间。” 白矜点点头,应了下来。 “......” 往后些的日子里,白犹开始着手与周志帆周旋。 后者并不同意离婚,并且情绪激烈,更别提分走公司财产。于是白犹开始以法律手段,以及寻找其他方面途径来进行。 在这期间,白矜经常性地被送去了陆家,白犹忙于手上的事,会抽空去看她。 只是过程进展的并不顺利—— 那一天,在公司的办公室,白犹被周志帆扼住了喉咙。 “你怎么能先背叛这段感情?!还想带着女儿走?你休想!”
第84章 往事5 “我不同意离婚, 你这辈子都别想逃离我!” 协商之时,白犹刚跟周志帆提出要求,下一刻就被抵在墙壁上, 扼住咽喉。 白犹双手扣住他的手腕, 想让他放开,只是他的力气过于强大, 她挣动不得。 好在周志帆传出的吼声太大, 惊动了外面的人, 众人赶忙冲进来制压住周志帆, 这才中断。 可周志帆被压在地面后,仍没有半分收敛, 两只眼珠子仿若要生生瞪出来。 “你别异想天开了, 白犹,你休想!” 一句句狠话从他口中放出,白犹一手撑着桌面, 一手摸着受伤的脖颈, 稳住呼吸, 眼中异常坚定, 轻呵一声,“休想吗?” “那就看看吧。” “......” 那些天,环洲上下宛若四分五裂, 人人都知道上层为分财产,已经闹得不可开交。 白犹几乎一直在想尽一切办法跟周志帆斗,争取走法律程序。但在距离那一场谈话闹掰后的两天, 周志帆再次跪在她的房子门口。 跪在她面前道歉, 拉住她的衣服。 “对不起犹犹,我不该那么冲, 我不该对你动手。” “我求你了,你别离开我,我求你,别离开我。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对不起你了,我发誓好不好?” 又是如出一辙的道歉技俩。 连话语都是那么相似。 “你有没有想过,你每一次吵完架,动完手,做完错事都会来跟我说下一次一定不会了。但是每次说完你下一次还是会这么做。” “如果说的话是假的,那还有什么意义。” 周志帆大声道,“这次是真的,我真的改了!” 白犹想起了白矜说的话。所以这一次,她没再选择原谅,“我不想再原谅你了。” “可能你也是觉得我性子弱,不管怎样我都会既往不咎,所以纵容了你肆意发泄情绪后又经常性去求原谅的行为,我们造成这样,也有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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