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悠停下脚步,一谈到这个眉头紧锁,“还没有。自从两天前陆总把这两天的事都处理完后,就再没看见她来公司。” “我有联系过陆总,她也有回复,但之后又没再有回声。” 看她朋友圈的意思,像是有事暂且离开。左悠没有多问,只是告知她公司有点事。 “连助理都不知道人在哪,陆欢到底在搞什么啊。”易铭无奈地低声道,转而又对着左悠,“对了,如果有能我处理的,就先往我这边送。” “我这边顺带再试试能不能联系到她。” “好的易总。” 易铭说着说着头疼地扶额,拿着东西离开了。 左悠也忙于自己的事,走到电梯口时身后有人喊她,一回头,是钟若。 “小悠悠~”钟若见到她就开心地打招呼,顺势过来就靠在她的肩上,“这么久不见,你怎么又变好看啦。” “咳咳。” 左悠朝四处看了看,怕动作过于紧挨,小声提醒她,“钟小姐,这里是公共场合。” “公共场合怎么了,之前喝醉了还搂着我喊若若呢,现在怎么又不行了。” 嘴贫归嘴贫,钟若开完两句玩笑话,身体上还是给站直了,开始说正事。 “这两天看见陆欢了吗?” 左悠摇头。 “那席姐呢?” “席小姐也没有来过。” “哈......怎么这样。”钟若微蹙了蹙眉,“奇怪了,这两天她究竟做什么去了,发消息也没有明说。” “以前出过这样的情况,但至少都能明确告诉我们在哪,不会让我们担心来着。” 钟若又想到什么,问道,“会不会是压力太大了,消失一段时间恢复。”她不久前就在左悠口中得知陆欢变了一番模样。 左悠没反驳,沉着声道,“前段时间陆总确实很不在状态,经常心事重重。” “哎,那估计是了。”钟若叹气,觉得虽然有点不像她,但也能理解,毕竟这样一家大公司经营起来,花费的精力不可小觑。 没聊几下,钟若手上接到电话,没过多久就离开。左悠也回到办公室去处理工作。 外面人敲门进来询问方案,左悠暂且压下来,堆积到一边。 最近已经连番几人,都来找她问陆欢的去向。 看着一旁叠起的文件,左悠莫名头疼,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手上这些事没办法再拖,有权处理这些的,除了陆总大概就只有秦总。 本来想法仅存在脑海中,在陆续几个员工敲门进来询问陆总后,左悠最后只好给秦岺打去电话。 电话过了片刻接通。 “秦总,是我。” 左悠说完请求,电话那头的人默了默,声音冷下几度。 “行,知道了,我下午回启宁。” “......” 又是一日过去。 今日天色暗沉,云层繁厚,腥味漂浮在空气之中,又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陆欢已经分不清身体经历了什么,也数不清这些天发生了什么,浑身的骨头像是在被一步步啃噬。 无论是清醒还是昏迷,都像陷入黑暗。 清醒时肉.体在遭受折磨,睡梦中也有一个人在折磨她。甚至还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那双眼睛时而冰冷时而雀跃,时而又含着泪花,委屈至极。可以美到令人心迷神乱,深陷泥潭,也能疯狂到可怖瘆人,使人坠至深渊。 无论如何变化,都是那同一双眼睛。 最后陆欢无数次回想,很清楚那是白矜的。 是她在看着她。 这些不同的眼睛甚至能与记忆对应上。 她的眸中含着雀跃,大概就是陆欢带着她出去吃甜点的时候。 眼眸中内含情意,泪眼迷离,对应的是二人以前缠绵之时。 而她的眸里含着眼泪与伤心,对应的是陆欢拆开伪装抛弃她之时。 那些委屈、难过的神色,都是因为陆欢。 是陆欢害得她有过这样的神情。 这点,陆欢无力反驳。 在这一日,陆欢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脚踝上的锁扣已经不见了,手腕绑带松开,能在房间内自由行走。 房间的桌面摆着叠整齐的干净衣服,是她那天穿来的那套。 在一旁,还有她的手机,车钥匙。 可是陆欢没有走。 甚至没有去碰那些东西,仍旧半坐在床头,静静看着窗外。 就这样一直坐,让时间悄然流逝,直至夜晚。 “......” 待到晚上时,窗外夜幕占据,呼啸的风声穿破黑夜进入人耳,宛如鬼怪泣声,照应荒芜的心境。 陆欢浑身都在发热,嗓子干涩到发疼,头脑也胀的厉害。她能感受到身体是在发烧,但她毫不在意。 墙壁上的挂钟不停转动,秒钟与分钟交接,再一次与往日重合在同一个时间点。 整整七十二个小时。 陆欢看着窗外除去黑色一无所有的景象,缓缓收回视线。 这些天,也该还够了。 两清了,白矜。 她收敛眼眸,褪去身上所穿的衣裙,换上桌面的干净衣服。 布料遮盖住荒唐的痕迹,但是身上那些印子与痛感,并没有消失。 房间的巨大的镜子倒映出她此刻的模样,面色惨白,唇瓣也没有血色。 此时镜子反照的是她,可陆欢却透着这一面,回想起数个瞬间。 下一刻,房间炸起剧烈声响,镜子碎裂。 碎片洒落一地,破碎又惨败。 脚踩过碎片,发出更加崩裂细碎的声音。 陆欢推开房门,走出去。这是她第一次走出这个房间,冷淡的目光环顾四周,老式的别墅构造,走廊外空无一人,没有任何身影。 走到一楼客厅时,陆欢认出了摆在角落的是漠漠的猫笼。目光稍凝片刻,淡淡收回。 “......” 陆欢扔下了火种,走出别墅。 顷刻后。 夜幕中蓦然升起一簇盛然的火光。 四周的温度极速爬升,整座别墅内瞬时燃起熊熊大火。 巨大的火舌穿破空隙随风冲向天空,高温与光同黑夜撕扯。 炽热的火焰正在烧毁所有痕迹。 陆欢站在别墅前的不远,冰冷的眸面倒映出强烈的火光,眼睁睁看着一切消失,化为灰烬。
第73章 应得 夜晚昏沉, 前两日的雷暴雨还未过去两日,便又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雨水浸染得水泥地变成一片深色,路旁的积水滩荡起圈圈涟漪。 撑起的伞遮下一片干地, 雨滴打在伞面的沙沙声充斥在耳边, 伴随着街边的车的鸣笛声,令沉寂的心更加心烦意乱。 尽管心的主人一直在保持理智与清醒, 那只未撑伞伸入口袋的手的手心, 还是被陷入肉中的指甲掐出一道深痕。 席杭于站在市公安局的对面街道, 一站就站了一晚上。 深邃的目光放于门口的大字许久, 却没有挪动脚步,迟迟没有进去。 陆欢的手机被白矜操控着, 代替她回复消息, 营造出一种不堪于沉重压力而消失的模样。 因此一旦进去,报的便是绑架案。 她没有摸透白矜的下限,无法设想白矜会做出什么。也无法预料如果真的这样做, 会发生什么, 陆欢在她的手下会怎样。 这些都在掌控范围之外。 但除了这道方法, 还能怎么做。 席杭于愈发用力攥紧伞柄。 口袋的手机传来振动, 接收到消息。席杭于拿出来查看,在先前的空时间里她托人去查了白矜的身份,因此现在所接收到的正是搜寻的成果。 条条信息整齐地排列在眼前。 年龄, 信息,经历,一切正常, 正常到这人真的不过是一个无名的普通人。 但席杭于知道肯定不止这么简单。 剩下两份是她父母的资料, 母亲的履历优秀,乍眼看并没有问题, 但是她的父亲,好些处的疑点。 席杭于沉了沉眉眼,正在注意屏幕上的细字,一道突然弹出的通话代替界面。 看见备注上的两个字,席杭于瞳孔一震,几乎一刻也没耽误地迅速接起电话。 “在哪?!” 听完通话那边的话,席杭于电话贴在耳边迅速跑往停车处。 “电话别挂,我就在苏门,位置发我,你等我过去。” “......” 夜越深,雨也越下越大。 路边的行人渐少,漆黑的街道上灯光昏暗,偶尔会有一两个没有伞而奔跑起的身影窜过。 车内,陆欢微微俯着身头靠在方向盘上,浑身发烫,额头泌出一层细汗,眼皮沉重却不敢闭眼,只因一旦闭上眼那些犹新的记忆就会不断闪过眼前,如猛兽一般要将她吞噬。 雨。 又是雨声。 下得重且急促,像子弹一般簌簌砸下。 与那天晚上的雨声一模一样。 身体处于发烧状态,头脑思绪不清,呼吸紊乱,大雨的啪嗒声像是捶打在心脏上。 陆欢只感觉到一阵压抑,好似有块石子压在胸口处,令她喘不上气。 与此同时升起的,竟还有一股害怕。 身子又开始止不住地发抖起来。陆欢捂着自己,下了车,无力地扶住一根柱子,弯着腰喘息。 微微半阖着眸,一气一喘都像是要剥夺了她的命。 蓦然间周遭闪过一道白光,整个天空明亮一瞬。 轰隆的雷声在下一刻炸开,震耳欲聋。 陆欢几乎是下意识恐惧般地紧闭上眼。 所处的场景与前日正正对应。 暴雨,雷声...... 束缚,强制,和镜子。 数个瞬间被放大得无限清晰和细致。清晰到所见的大片雪白,细致到耳旁萦绕的话语,和凌乱的喘息声。 那些被她冷眼抛弃的记忆,随着此时的雨声与雷声渐渐反涌上来。 占据所有的脑海。 席杭于赶到此处时,一眼便看见靠在路边惨败的身影,迅速下车关上车门。 “陆欢!” “别碰我。” “你。”席杭于止住脚步,与她隔着三步距离,伸出的手也悬停在空中,目光反复流转于眼前发抖到无法站立的人。 “别碰我......” 垂落的发丝遮住侧脸,神色匿于阴影之下,流露的声音充满狼狈的无助。 陆欢一手不顾泥泞撑在地面,支撑住败落发抖的身体。无声的泪水粘湿眼角的几缕发丝,脆弱的双目染上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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