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又察觉到什么,单眉一挑,轻笑了声。 “心疼我?” 闻言,白矜手指收紧了一下,没说话。 陆欢适可而止,没继续说下去,站起身来收拾东西,“那等一下,我收拾东西回去。” “嗯。”白矜应道。 顷刻,收拾完,陆欢简单提了个公文包带着她往外走。 这时的公司人少,大部分都走得差不多。外面的夕阳斜斜透过明窗射进来,立地的绿植沐浴最后一丝阳光。 她们站在电梯正前等待,电梯停稳,门打开,里面两个维修员服装的工人扛着一个梯子准备出来。 白矜正欲往旁边让路,陆欢先拉过她的手侧到一边。 工人出去,电梯内空出来。 “走吧。” 陆欢拉着白矜进去。 一切动作十分自然,好似顺理成章,若不是手上微凉的触感过于强烈,是从未有过的踏足,白矜也不会半晃神。 她,在牵她? 白矜蓦然抬起眼看她的背影。 进入电梯,摁下楼层键后,开始沙沙运作。 白矜只觉身子僵硬不少,凉唇微抿,垂眼落在她们相牵的手上。 看这人的样子,好似没有要放手的意思。目光直视前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好像明明是两个人,最后只有白矜为此动荡。 电梯缓慢停在一层。 有人要上电梯,门一开,就会迎面看见她们相牵的手。 一念至此,白矜眼底忽地一震,放开陆欢的手让到一旁,与她隔开距离。 门打开进来三个女生,她们一眼就看见自家总裁和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女生,两人位于后方两端,中间隔了整个电梯面积。 不过想想也是,陆总气场太大了,任凭哪个员工在密闭空间跟她独处都会犯怯躲得远远的。 “陆总。” 她们进来后都喊了一声。 陆欢点头,面容没什么变化。 只是透过电梯壁倒映的影子看了眼白矜,暗勾唇角。 — 累了两天,晚饭不打算做饭,就在外面找了家焖虾餐厅。 点两人份的餐食刚好,陆欢戴着手套剥虾,把完整的虾肉都放在白矜碗里。 于此同时也在暗暗注意她的习惯。 小口细嚼慢咽,不爱辣,口味清淡,更偏好吃甜,对于小蛋糕甜点多吃了两口。 爱吃甜这一点,果然是从小到大都没变。 在白矜去洗手间的空隙,她拿出手机,将这些条条分明地记在备忘录中。 解决完晚饭回到家已经快八点,进屋换鞋把公文包放置好,简单收拾了下客厅,打开热水器,再是坐在客厅沙发上开笔记本电脑。 白矜先洗完澡,穿着睡衣,发丝柔顺地披散在身前,打了杯温水过来。 陆欢弯了弯唇,“谢谢。” 白矜在她身旁坐下。 陆欢侧头,猜道,“是要让我早点休息吗?” 确实是这样。白矜默了默,回她,“阿姨说让我看着点你,怕你又累坏了。” “原来是因为妈妈啊,我还以为是你关心我,白高兴了。”陆欢温和笑了笑,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 她说完,目光流转于屏幕,面色又渐渐沉下来,说不上是好。 白矜见了,“最近公司,是有什么难题吗?” 陆欢慢慢嗯了一下,“也说不上。” 毕竟是一直有。 她没说得明确,白矜就在心底猜想到什么,或许还是因为前两天那事。 公司上下都传遍了。 她问道,“洪朔,真的不要紧么?” 陆欢猜到她的意味所指,宽下声,“放心吧,不是因为这个。他我心还有数,别看人五大三粗的,实际掀不起太大浪。” 白矜朝她递来目光,陆欢背向沙发后靠,稍叹一口气,干脆说出来。 “是因为林氏,行业的老对家了,前段时间西郊区新建机场附近的地皮竞标,被我们抢占了优先。而后她们大概是怀恨在心就开始伺机干扰启宁的供应链。” 自从她十八岁进公司的时候,这个对家就时常盯着启宁,处处堤防,各种商战手段来回互使,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干扰风评,破坏资金链等方面。 难办的还有—— 陆欢眼前又闪过一道人影,目光稍沉了沉。 “它们家那个掌管人也不好对付,走哪缠哪,烦人又恼人。” 一想到林庭那人,陆欢唇线就抿得很紧。无论是手段还是能力方面,这都是一个极其优秀的人,只是这么个优秀的人,恰好是她的对手。 如果非要拿一个词来形容,陆欢只会拿奸商来形容她。 白矜脑海闪过什么,手指微收,敛了敛眸。 “你会想到办法的。” 听她这么一说,陆欢看向她。 后者只是淡淡补道,“你很厉害。” 话语很简短,声音也不大,陆欢却从中感到坚定,不是一种宽慰的语气,好像是在用肯定句来陈述事实。 这话,是在安慰她吗? 在鼓励她? 一番话在脑海里转了几圈,陆欢启唇,“谢谢。” 白矜嗯了一声,双方声音安静下来。 陆欢重新看向电脑屏幕,但此时的思绪已经不在这里了。 有一种没由来的错觉爬上心头。 莫名很温馨。 这个词用在她们身上或许太过讽刺。从幼时开始她们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多年的相处都没有留存一丝亲情,更别提如今一朝一夕的相处。 陆欢心底很清楚,她们之间,表面清澈平缓的河面下,是波涛乱涌的湍急。 一切都是假象,她们各怀鬼胎,各有目的。 想到温馨一词,真是讽刺。 陆欢无奈扯唇一笑。 鼻间掠过一阵清香,好似勾回了些她飘走的神识。她偏头看向白矜,很快知道香味来自于她刚洗完的头发。 是淡淡的山茶香,迷香勾人,却带着疏离清冷感,正如她的人一般。 目光停留片刻,抬手拂过她一缕发丝,身子凑近她,微微低鼻轻嗅。 “刚拆封的新洗发露吗?” 没猜错的话,上一瓶应该也差不多用完了,她应该是从洗漱台柜里拆了瓶新的。 白矜没有闪躲,“嗯。” “很好闻,这个香味很适合你。”陆欢说道。 指腹缓慢摩挲,彼此的气息在空气中交织一起。气氛升温,暧昧旖旎。陆欢的发丝携带着垂过来,染得接触肌肤处也有几分瘙痒。 白矜微愣了愣,陆欢蓦然退回去,拉开距离,把笔记本合上,“那我先去洗澡了,你早点休息。” 她点头,身旁人起身离开,方才的热意还未褪去。 白矜看着她纤长的背影,平淡的伪装下暗暗翻涌。 她的身上,也很香。 不是沐浴露或者洗衣液的味道,更似她本身发出的清香,如同小时候一样,气势张扬浓烈。 是从骨子就透出来的外放,不需要引导,不需要修饰,是浑然天成的。 她永远是生存在阳光下的人。 人已经关上浴室门,白矜也收回了视线,起身。 水流声哗哗响起,雾气凝集依附于玻璃窗,形成一层朦胧。 半小时后,陆欢再从里面出来,才记起来今天好像还有一件事没有做。 是这几天都做了的事,今天忙于光想事情去,差点给忘了。 她没管身前尚且湿漉的发丝,径直走往厨房冰箱,想从里面拿出牛奶热一下。 却不料桌上已经摆了一杯牛奶。 她顿住了。 透明的玻璃杯身里盛着洁白的纯牛奶。 手指接触,温的,看样子是刚热好没多久。 之前没看见,大概是趁着她洗澡之间热的。 陆欢目光看向白矜房间的方向,想起些什么,笑了笑,拿过杯子一饮而尽。 挺好。 — 清晨,白矜每每清醒打开房门的出去的时候,都会看见桌子上已经摆好的早餐。 有时候是热牛奶与三明治面包,有时候会是酸奶麦片,有时又会是一碗热腾腾的面。 陆欢每天都起得很早,承包了每天的早餐。 这样稳定的人,好像和秦岺霜口中不懂照顾自己,天天忙到不吃饭的人不一样。 但白矜不知道,之前确实是这样,只是自从她来了陆欢才有所改变。 对她好,让她信任她,这是陆欢所做这些事的目的。其中的好,就包括的种种都有人照料,有人帮衬。这点上她必须稳住,所以在照料的细节上她无微不至。 早饭后,回到公司。 一上午过去还未一半,温季云就过来喊走白矜,交代一番事,整理东西外出。 等人走后,其中一个同事拍拍旁边人。 “诶,你说,她怎么又被安排任务了?” “是啊,有点惨。” 距前段时间来看,陆总帮着她,像是有点后台的样子。 可看现在,她们又对这个想法产生了怀疑。 毕竟大夏天在外面帮衬领导当跑腿的事,善于巴结的倒是会开心,其余人可都是避之不及。 白矜来公司才没多久,就已经被拉去当苦力几回了。 她接着说,“或许......陆总帮的压根就不是白矜,只是为了处理掉公司的祸害而已。” 朋友点点头,认为这说法更合理一点。 毕竟这两人之间也不像多认识似的,眼神一对视上疏离得像陌生人,昨天陆总还凶巴巴地敲她桌子让她认真。 朋友想想又说,“估计是长得好看,外出视察的任务都排她过去,好给外人对公司一个好印象?” “可能吧——” 她们也只是寥寥几句,也没再过多猜测讨论。 一刻钟后的公司楼下,上午阳光打在建筑,地面落下一片阴影,白矜跟在温季云后面。 温季云只告诉她上司要跟对家公司的领导吃顿饭,不用她多做些什么,在旁边稍微递水什么的就行。 关于这位上司,白矜多问,温季云也只是模糊其词过去。 直至白矜看见那辆车,心中才了然。 车内开着空调,一进入后排座,凉意袭来裹挟浑身,瞬时缓解了闷热带来的不适。 坐在驾驶位上的女人透过车视镜看她,薄唇挑笑。 “好巧啊。”
第18章 未知 一袭的墨色长直发,眉眼浓色,唇线轻佻,挽起的衬衫露出半截小臂。 温季云口中的上司就是陆欢。 从外来看见车的时候白矜就已经知道了,所以并没多惊讶,见车内还有人在,喊了声陆总,像两个人真实如上司下属的关系一般。 陆欢听见这称呼,单挑了挑眉,没多说。 白矜注意到副驾驶还坐了一个女人,不长的乌黑头发扎起一个低马尾,穿着蓝色的小西装,看着像二十七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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