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旎旎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两个男人,一个腿明显骨折了,一个脑袋被开瓢。 “老板,真的报警吗?” “嗯,报警。” 叶瑞白重复了一遍后,在金希希身边蹲下来,她额头上冒着虚汗,掀开她的衣服,侧腰青紫一片。 "能走吗?" 金希希动了动,‘嘶’了声,虚弱道:“姐.....” 许望舒的视线从她肚子上的青紫上移开,抹了下她额头上的虚汗,低声安抚,“姐在,不严重的。” 金希希嘴唇有些发白,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吞咽了一口口水,“嗯....” “没事的没事的。”许望舒抱着金希希的头,不停地摸着她冰冷的额头,“姐在,不会有事的。” “姐...姐,我没事。”金希希手去拉许望舒的手,“我想好了,我跟你....我跟你唱....” 叶瑞白扶着金希希的后脑勺,覆在许望舒的手背上,“不会有事的。” 许望舒抬头看她,抿着唇点点头,止不住发抖的手被叶瑞白压着,仿佛压制住了她难以自持的心慌。 救护车来的时候先抬走了脑袋出血的金链子,紧接着才轮到金希希,许望舒跟着上了救护车。 “我处理好就来医院,坚持一下。” 救护车门合上时,许望舒只听到了叶瑞白异常轻柔地安慰,她忍着无限放大的不安和后怕一路强撑到了医院。 金希希意识清醒,断断续续地哼着痛,急救医生简单检查了一下后,上了氧气。 仪器里的滴滴声和急诊里的嘈杂声混合在一起的时候,许望舒已经跟着金希希的担架到了床位上,机械地回答着医生问题,等到把金希希推出ct室后,她坐在金希希床位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给你爸打电话。” “姐....” 金希希拉住许望舒的手,“别打了,不会有事的,不用让他们知道。” “要告诉他们的。” 许望舒拨开金希希的手,拨通了很久没拨出去过的电话。 “小舒?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谁啊?” 带着困倦的沧桑男声从传音筒传出来,紧跟着是含糊的女声,许望舒吞咽了一下,后脑勺盖上来一阵微凉,熟悉的淡香带着夜风的凉意。 她定了定神,说,“希希在医院,肚子被人踹了,还在等检查结果,你们要不要过来看看她?”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许望舒又说,“中心医院急诊。” 没等对面说话,她就挂了电话。 “姐....” 金希希担忧地看着许望舒,许望舒看了一会儿仪器上的心跳,“我去问问医生,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隔壁床是已经被绷带缠好了脑袋的金链子,右眼肿成了馒头大小,看许望舒和叶瑞白从他床尾走过去,诶诶诶地想要叫住人。 “诶诶诶,我要告死你们!” 看起来活蹦乱跳了,应该是问题不大。 许望舒瞥了眼就往护士台走去,叶瑞白也加快了步子跟上去。 护士台边站了两个询问的警察,许望舒和叶瑞白免不了接受了一遍盘问,等教育了几句后,警察就去到急诊床位找到另外几个当事人。 取报告的机子来回刷了四五遍,才等到报告出来,许望舒拿着片子急匆匆地找到了医生办公室。 “男人一脚踹到腹部,那种力度确实是女人难以承受的,而且,你们这个朋友这么瘦.…..应该要疼个几天……” 医生指了指片子,“看片子上,这块地方,也就是脾是有点轻微的挫伤,住院观察一下。” 许望舒紧张地背着手,“这个很严重吗?” "一般来说,依靠自身的自愈能力就能好,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不严重的,住院治疗只是能更好更快的修复。" 医生似乎看出了许望舒的紧张,开玩笑道:“你别这副表情,本来没多大的事,别吓着患者了。” 听医生这么说,许望舒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了。 “小舒。” 许望舒出了门,撞见了连睡衣裤都来不及换就赶过来的金志扬,以及满脸怒气的王兰生。
第27章 对自己好点。 “希希要是有什么好歹,你要我怎么办?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会照顾不好她?” 医院的走廊里的灯光白惨惨的渗人,许望舒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垂着头。 “你好,我是酒吧的老板,金希希是我的员工,她的治疗费用等后续事项我都会全权负责的。” 叶瑞白站在旁边进行安抚工作,金志扬看了看她,似乎是想问什么,还没开口,又被抢了话头。 “你当然要负责!” 王兰生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转头又朝着许望舒继续控诉。 “还有你!希希在家里天天喊着姐姐姐姐,她是真心喜欢你的,你怎么能就这么让人欺负了去?一个男人踢她肚子!你都不拦着?” “她拦了。” 王兰生的情绪过于激动,叶瑞白的话完全被她的话压了下去。 “你不喜欢的是我,干什么牵扯希希?” “你个白眼狼!我好歹伺候了你五年,你就这么回报的?要不是你,希希能去学音乐?她能这么小就出来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场子里唱歌?” “你做姐姐的,一点都不带好头!” “兰生....”金志扬去拉王兰生,“好了,希希这不是没事嘛,少说两句吧。” “那是希希运气好!”王兰生挥开金志扬的手,拔高声音,“两个都是你女儿,你要一碗水端平,我没这个理,我就希希一个孩子,她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呸呸呸,说的什么话啊,希希不是好好的么?刚刚不是还和你说话....医生说了没事的,别说不吉利的话。” “你不心疼是不是?希希疼得脸都白了,从小到大她就受过两次伤?还都是因为你的宝贝女儿,有这么巧的事?” 王兰生拉扯了一下一直不说话的许望舒,叶瑞白把人往自己身边带了一下,“别动手。” 王兰生不松手,叶瑞白也不松手,两个人就拉扯着许望舒僵持着。 许望舒一动不动,任由王兰生发泄完。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嫉妒我和希希抢走了你爸,啊?是不是?你要是个人,你就大大方方承认了得了!装什么啊?就你委屈?躺在病床上的不是你!!!” “你就是想害死希希!” “我让希希别来找你,别来找你!这个王八蛋瞒着我!瞒着我!要是希希有什么好歹,你也别想好过!!” “希希有什么对不起你的,我有什么对不起你家的?!你要这样对她?!!” 王兰生的指甲几乎抠进许望舒裸露手腕的皮肉里,她眉头都没有蹙一下,似乎感觉不到痛。 “金志扬现在是我老公,他对我好,对我的女儿好,凭什么不行?” “兰生!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金志扬把王兰生拉到自己怀里,“先去看看希希吧,她那里没人陪,会害怕的,我说两句话就过来。” “说说说,有什么话要背着我说的?” 王兰生恨恨瞪了金志扬一眼,金志扬瞥了眼低着头的许望舒,叹了口气后妥协着安抚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们先去看看希希,走走走....” 金志扬搂着王兰生推推搡搡地走了,一路的谩骂责怪声和无奈安抚声一唱一和,等走过了转角走廊里才彻底安静下来。 金希希的医保卡还在许望舒手上,她坐了一会儿,很快就起身走到大厅里去办住院手续了。 叶瑞白跟在身后,看着她忙前忙后地跑完,最后停在了急诊大门口,犹豫着,似乎不想进去。 “东西给我,我去说吧。”叶瑞白朝她伸出手,“在我店里出的事,我得负责。” 呼叫铃此起披伏,医生护士不停地走动穿梭,门口的位置几乎能看到所有的床位,金志扬精瘦的背微微佝偻着,一手搂着王兰生,一手掖在被角,神情担忧心疼,似乎不断询问着什么。 而金希希嘶嘶嘶的喊着痛,却还是笑着拉着王兰生的手让她不要哭了。 许望舒迈不动步子,她知道,只要她一过去,这份和谐就会瞬间破灭。 她把手上的材料给了叶瑞白,转身坐到了门口的椅子上。 等叶瑞白再次出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金志扬。 “小舒啊,我们去外面说。”金志扬回头看了看急诊室里面,先一步往大门走去。 金志扬的背佝偻着,后脑勺的头发像烧了一片草的地,白灰黑杂乱地堆在一块儿。 已经记不起来他们多久没见过面了。 许望舒站起来跟了过去,叶瑞白停在了大门口的预防流感的宣传栏前。 医院外面的风都带着消毒水的味道,接连几个人急匆匆地走过去,许望舒避开人站到了绿化边的桂花树下。 这个季节的桂花早就掉完了,零落在草丛里,沾染上秋末的灰沙,显得灰扑扑的。 父亲和鲜少有交流的女儿之间似乎总隔着层什么,客气还不如一年到头只会见一次面的远方亲戚。 一开口总是那句话。 “最近还好吗?” 许望舒点点头,“还行。” 风从两人中间过疾走而过,留下了令人尴尬的缄默。 金志扬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摸索着口袋,拿出一根烟来,许望舒往旁边走了一步,离开了下风处。 两口烟下去, 似乎找回了作为父亲的感觉。 金志扬又开口了,“你阿姨的脾气就是这样的,爸爸知道你懂事,不要和她计较。” “希希的事,爸爸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那个老板也和我们说了前因后果....你为了希希打断了别人的腿....警察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你和你妈说了吗?” 白烟顺着风散了。 金志扬顿了顿,“要赔钱还是怎么样,让你妈找你方叔叔帮帮忙,他退休前也是文化局的人,多少有点路子.....” “这您不用操心了。”许望舒打断了金志扬的话,“我赔钱还是坐牢都无所谓。” “你这孩子,不会到坐牢的地步的,赔钱私了就行了,你妈肯定会帮你的,不要担心这个。” 金志扬把烟灭在鞋底,想要伸手拍拍许望舒的肩膀,许望舒不动声色地歪了下身子。 “算了。” 金志扬尴尬地收回落空的手,叹了口气,“希希住院的这几天,你就暂时不要来了,她需要静养,要是你阿姨她闹起来,希希也不舒服。” “嗯。” 许望舒侧过脸,让冷风扑在脸上,鼻头和耳朵都被风吹得通红,塞在口袋里的手不停的摩挲着获取着热意。 “外面太冷了,回去吧。”许望舒吸了吸鼻子,“放心吧,后面的事我会和我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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