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青黎很快便妥协了:“没关系,不想去就不去。” 时微君却并没有因此放松表情,只是垂着眼睛看向不知名的地方,良久,又抬眼看了青黎几秒,才开口道:“我不想把自己的秘密讲给她们听。” 青黎闻言哦了一声,脸上露出几分了然。 时微君不再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青黎。 过了会儿,青黎却突然笑了下,说:“我也是。” 时微君微怔:“嗯?” 青黎说:“我也无法对我的医生坦白,所以卡罗尔一直对我束手无措。” 时微君抿唇,忍不住问:“你不能坦白什么?” 青黎翻过身,平躺在床上,目光看着光线逐渐清晰的天花板,说:“秘密啊。” 时微君凑过来,胳膊肘撑着枕头,“你也有秘密吗?” “当然,我也有秘密。” “是……什么?”
第40章 豪门恩怨40(完) 青黎的秘密。 青黎总是认为爱情是件需要真诚的事, 所以,她从很早之前就清楚,如果真的要去经营一场感情, 那她先天然便要背负一个谎言。 但对方是时微君。 “是什么?”时微君好奇的又问了一遍。 青黎把目光从黯淡模糊的虚空处移到她脸上,笑了下, 说:“微君,你知道什么样的事才能被称得上秘密吗?” 时微君眨了下眼睛, “什么?” “不能说的事才叫秘密。”青黎手指摸了摸她的脸蛋, 一本正经的逗她:“如果我讲了,那还能叫秘密吗?” 时微君啊了一声, 呆呆的看了她几秒,脸上才浮现出巨大的失望。 “不能说吗?”时微君纠结了一会儿, 还是忍不住再次试探,小声问:“我也不能说吗?” 青黎没说话, 只是亲了下她的唇角。 收到拒绝,时微君不由得鼓了鼓脸蛋, 把脑袋埋到枕头里。 青黎失笑, 伸手去揉她的头发。 时微君闷了一会儿, 转过头,说:“我跟你交换, 行不行?” “怎么交换?”青黎侧过身, 单手支起头。 时微君伸出手搂上她的腰, 仰头看着青黎, 一张漂亮的脸蛋,肌肤雾白, 又带着些刚刚被闷出来的浅绯色。 青黎目光含笑,好以整暇的看着她。 时微君张张嘴巴, 突然又在这视线中有点退缩,一时没发出声音。 青黎轻晃了下她,笑道:“交换秘密吗?” 时微君抿起唇,错开了视线,盯着青黎脖子上的一颗小痣,“其实,我也没什么秘密……” 时微君停顿了下,又抬起眼睛,她晚上睡得不多,双眼却并没有什么血丝,依旧黑白分明,澄澈动人。 “我就是,很喜欢你,”时微君的声音很慢,很轻,“青黎,我爱你,我一直爱你,我想,我想让你永远陪着我。” 青黎心中猛地一震。 时微君慢慢收紧胳膊,又将脸贴在她的胸口,半晌后平静的说:“这就是我的秘密。” 青黎没有说话,看了她很长时间,才动了动唇:“我也,很喜欢你。” 时微君眼睫微颤,柔软和酸涩化在胸口,让她只能轻轻嗯一声,尾音轻飘飘的,几乎一出声便散了。 她没有继续去追问青黎的秘密,但青黎却少见的有些迟疑。 青黎搂着她,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一下一下的梳着,目光在空中漫无目的穿梭。 早晨的天光逐渐亮堂,径直穿过未合严的窗帘缝隙,在床尾、墙上、天花板投出粗细不同的光束,霜白,又夹杂着几分被无限稀释的靛蓝夜色。 “我的秘密,”青黎慢慢起了话头,但又有些不知从何说起,她垂下眼睑,看着因为她发出的声音而抬起头的时微君,轻轻吸气,说:“卡罗尔判断我可能得了幻想症。” 时微君的眼睛瞬间瞪大。 “不过,我并不这样认为。”青黎停了一会儿,又问:“你看过楚门的世界吗?” 时微君慢半拍的点点头。 “我有时候会怀疑自己就像楚门,走进了一个设定好的虚假世界里,溺在一场洪流之中,被沉浸,消磨,或许只有死亡才能走出去。” 她话音一落,时微君的脸色就变了:“青黎!” 青黎笑了下,手指落在她的后脖颈上捏了捏,带着点安抚的意味,说:“我当然不会这么做。” “我只是会很好奇,好奇这个世界背后的真相。但你不用担心,即使这样,我依旧享受生活。” 时微君的表情已经变得有些失措,惶惶不安的看着她。她知道青黎的性格,对方既然说出来,必然不是因为玩笑,而是她真的这么想。 “为什么会这样?”时微君失声问。 青黎看着她,其实如果不是时微君的存在,她或许很难会那么长久的保留住初初来到这个世界的异样感,毕竟那时她还很小,而且,她并没有以往的记忆。 青黎摸了摸她的眼皮,又凑过去亲了亲,近乎耳语的呢喃:“因为你,微君,你是不一样的。” 时微君闭了下眼睛,脸上露出茫然。 青黎的目光是一种时微君无法理解的复杂,又很温和,她说:“因为你,我有了一项超能力。” 青黎说到这笑了下,神色露出一丝狡黠,“我能未卜先知,你信吗?” 时微君被问得一愣,张口结舌:“什、什么未卜先知?” “未卜先知就是我能看见你的未来,”青黎语气认真了些,看着她,说:“这世上,我只能看见你的。” 时微君的未来一直延续到四十九岁,她二十八岁时被指控谋杀未遂,时家富贵,自然不可能让家族里真出一个劳犯,刚好时微君本身就有心理疾病,所以时宴舟做了些手段后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院。 时微君的后半生便待在精神病院里一直没有出来,相当于一种另类监/禁,直到她自杀身亡。 青黎并未有多少犹豫和心理负担,轻轻道出时微君原本的命运,她甚至说了自己从对她命运的窥探中所获得的利益。 “所以我也并不是什么投资天才,我只是比她们多看到了几十年的未来而已。”青黎说。 时微君整个人懵懵的,身体到后面已经慢慢离开青黎,跪坐在床侧看着她。 青黎碰了碰她的脸蛋,又下了床,拉开窗帘,天光大亮,阳光铺满了整个房间。 时微君盯着她的背影。 “那你呢?”半晌后,时微君歪了下头,像一个听到故事bug的小女孩,急切地追问:“那你呢?青黎,你在哪?” “我?”青黎靠着落地窗玻璃,背后是从黑夜里醒过来的繁华大都市,她说:“我很早就不在了,当年的那场车祸,我原本也是遇难者之一。” 时微君闻言脸色微微发白,手指紧紧攥着被角,摇头:“你不是,你没有遇难,你还活着……” 青黎闻言微叹:“是啊,我还活着。” 时微君瞪大眼睛,看着青黎。 青黎又问:“微君,你相信吗?” 青黎的讲述很笼统,她甚至没有拿一件能够立马验证的事去为自己的话作证,可就算这样的说辞荒诞感那么深,时微君还是瞬间就信了。 慢慢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她眼眶泛了红,却又深深点头,说:“我信。” 青黎笑了下,说:“谢谢。” 青黎说:“微君,这就是我的秘密。” 这好像是个很平常的早上,她们在床上拥抱,聊天,后来一起做了早餐,青黎送时微君出门去上班,而后又重新洗漱了下,躺到床上休息。 或许是因为知道青黎白天要补觉,所以一整天时微君都没有给她发什么消息,只有五点的时候问她有没有起床,又跟她确认晚上不会加班。 临近六点,青黎开车去接时微君下班一起吃饭,这样晚餐结束后,她就可以直接去公司。 青黎提前到了十分钟,她把车直接开到时界大楼下的室内停车场,但没去楼上,坐在车里给时微君发消息自己到了。 时微君很快就结束了会议,助理随后给她做补充的时候她都没怎么听得进去,一边拿了外套,一边推开门:“边走边说。” 助理紧随其后,跟在她身边确定下个季度几个工程款的周转时间。 大楼高层有领导专用直梯,所以虽是下班时间,但电梯畅通无阻,很快就下到负一。 时微君远远就看见青黎的那辆黑色路特斯,还是她之前给的那辆,停在周围几辆商务车之间。 隔着车玻璃,看不清楚里面有没有人,只看见车头位置短促的亮了下双闪。 时微君的脚步突然顿了下,身后跟的助理不明所以,但也停下脚步。 几秒钟后,时微君突然打断了她的汇报,问:“你能看见那个人吗?” 助理一怔,目光顺着她的视线往前方几米处看了下,有些奇怪的说:“能看见,嗯,好像是您的朋友周小姐。” 时微君眸色闪了下,冷淡的嗯一声,“工程款先压着,对方什么时候把手续补全了,什么时候再发出去。” 助理不明所以,但还是连忙应下。 时微君这才走上前,青黎已经从车上下来站在一旁,因为等下要去上班,她穿的稍稍正式,浅绿色的衬衫和长裤,脚上却没有穿高跟鞋,搭配的是一双黑色的乐福小皮鞋,看起来简单而舒适。 “我还以为你没看见……”青黎话音未落,时微君就紧紧抱住了她,她顿了顿,手掌落在时微君的背上,轻声问询:“怎么了?” 时微君说:“想你。” 青黎心中一软,侧过头亲了下她的头发。 时微君却还是没松手,怀里实实在在的触感令她安心,她换了个姿势,将头转过来埋进青黎的颈窝,呼吸都扑在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 地下车库没有空调,空气闷热,两人抱在一起,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温度,竟然都比空气里的温度低些,可能是因为吹空调太久。 青黎也没有推开她,任她搂着。 过了一会儿,时微君小声说:“我刚刚问我助理,问她能不能看见你。” 青黎挑了下眉:“她看见了吗?” 时微君点点脑袋,唇瓣和鼻尖蹭着青黎的脖子,说:“她看见了。” 青黎笑了笑。 时微君声音闷闷的,“我真害怕我是个神经病,你只是我的幻觉。” 青黎说:“你不是神经病,我也不是幻觉。” “嗯,你不是,你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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