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鲜红的朱砂描绘的阵法,诡异又神秘。 风清子把符纸给了她们,道。 “麻烦你们把他贴到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上。” 俞韫接过画了朱砂的符纸,与白榆对视一眼后,打算照做,和白榆分别拿了符纸去按照对方的意思贴好后回来看着风清子又要做什么。 只见那小小的身子捧着做工精细的罗盘,在阵法里的步法她们看不懂,嘴里念叨的咒语她们也听不懂,最后风清子坐在了阵法中心,手上结印飞快,通常他们都没有看清便已经是下一个了。 风清子熟练的样子,不像是一个年仅五岁的孩童。 结印似乎也结束了,她们都看向了窗外,但雨还在下,下意识觉得自己疯了,相信一个孩子的话。 可下一秒,她们便看见她们贴的符纸无火自燃了,最后化为灰烬。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天边刚要乍响的雷,似乎是生生憋了回去,暴雨也逐渐小了起来。 白榆和俞韫脸上漫上哑然与欣喜,如此看来,她们是明白了皇帝为什么要发布老道的通缉令,根本不是偷盗的罪名,而是对方不愿意效忠皇帝。 一个孩子便能控风控雨,那那个老道呢? 白榆正要回头感谢对方,但一看,风清子的小脸苍白,病恹恹的样子。 她过去扶起对方,问道。 “怎么了?” 俞韫则是去找闻榭过来了。 风清子看着外面雨停了,格外欣喜,道。 “师傅说,我还没有结金丹前,做的法事耗费的都是我的阳寿。” 闻言,白榆眉头微蹙,她并不知道自己欠了这么大一个人情。 风清子在那自言自语着道。 “师傅说我要快点结丹才行……” 白榆没有听懂,等闻榭来了,把了脉后道。 “只是过度劳累有些虚弱,我等会儿给他开个药方,熬了药送过来。” ----
第52章 出海 次日,大坝边,浩浩荡荡的聚集了赣州大半的人。 他们在议论,在惊疑。 因为那边挖了一个足以容纳一人的深坑,边上站着的人,个个神情麻木,冷漠。 明明艳阳高照,却仿佛笼罩在乌云之下的地狱。 肥胖的身影被无情地推下深坑,没有挣扎,是和那些人一样的神情。 铁锹插入泥土,掀起,掩埋深坑。 “那个是我们知府吗?”人群中有人问了出来。 “这赣州里,除了他那么胖,还有谁?”一人似乎对齐沥的怨气已经达到了顶峰,讽刺道。 “那边上那个是谁?” “収王啊,肯定是朝廷派来救我们的。” 此时的众人恍然大悟,都以为是収王来整治齐沥的,看着齐沥逐渐被沙土掩埋,他们积压多年的怨气在这一刻爆发了,齐声喊着。 “収王万岁,収王万岁……” 俞韫看了眼下面高喊的人群,后瞥了眼身边的一个壮汉。 壮汉会意后跟着俞韫不动声色地离开了,但是自俞韫走开,齐沥似乎在这片高喊中逐渐回神。 还不待他看清状况,就是一脸沙土撒了他一脸,他顿时不悦,喊道。 “谁,是谁?不想活了就直说……” 可是不待他说完,他已经看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他手脚被绑着,身处深坑,上面黑压压的人围着他,正往里面埋土。 泥土已经掩埋至他的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可是无论他怎么挣扎,怎么呼喊,那些人都像是提线木偶一般,一下一下的,服从命令的铲着土到他这里。 齐沥体力不支,鼻腔里充斥着土腥味,让他想吐,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他突然,透过人群,看到坐在主位上的帝沅枫,对方神情冷漠,似冰冷地看着他的死亡,无情而麻木。 他朝帝沅枫大喊着:“殿下,殿下,救我啊,救救我啊,我还不想死……” 不待他说完,百姓的人群里,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夺过了侍卫手上的铁锹,朝着齐沥的脑袋就是狠狠打了下去。 顿时,齐沥都来不及闷哼一声,就疼的晕了过去,头上的鲜血溢出,流了满脸,让他如同一头可怕的怪物一般。 而那个上来夺铁锹的人,看着他现在的样子,狠狠地呸了一声,道。 “齐沥,你也有今天。” 而那个人的出现,更是鼓舞了不敢上去人,他们顿时个个带着怒气一窝蜂冲了上去,没有抢到铁锹的人,就回家自己拿了家伙过来。 登时,骨头断裂,血肉横飞,鲜血沾上了每个人的衣角,他们个个神情激愤,是对为亲人,爱人家人报仇的快感。 那土里的人,经每个人来这么一下,头颅已经断掉,只剩下光秃秃的脖颈还在哪里。 碎骨粘着血肉,地面被血侵染,散发出阵阵恶心的铁锈味。 瞪大的眼珠子掉了出来,被人一脚毫不留情的踩碎了。 临死,齐沥看到了自己被人咒骂,但是他已经没有机会去报复了。 俞韫身后带着的人是赵虎,他父亲当年的副将之一,也是当年被父亲遣散埋名的人,在这里,等了她十年。 在看到没有人之后,赵虎立马对着俞韫跪下。 俞韫回过身,看着对方,眸中已经没有了往常的笑意,冷冷的,毫不留情。 “赵将军不必多礼,现在我们在外隐姓埋名的一共有多少人?” 赵虎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小姐,一个一百四十三人。” 一百四十三,俞韫垂眸,若有所思,而后看向已经乱作一团的那边,道。 “齐沥今日必死无疑,我让你待在赣州作知府,你准备一下,把我凌家剩余的人集结在这,另外,我会命人送来武器,我回帝京周旋,你们随时待命。” 赵虎自凌府被灭门之后,没有一天是不想为他们凌将军报仇的,他也不相信他们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小姐如传闻一般死来,等了十年,他终于等来了要复仇的一天。 他中气十足开口,即使过去多年,他对凌家人,对俞韫,还是一如既往地忠诚。 “是,小姐,末将定不辱使命。” 俞韫点头,看向远方,帝景盛,你的报应快到了。 白榆没有去俞韫那边,也就没有看到那般惨烈的场景。 她这边的船队已经整装待发了,她站在高处,看着底下忙碌的人。 海浪涛涛,水面折射这阳光,波光粼粼,带上暖意。 “白榆。” 一声熟悉的声音把白榆的思绪唤了回来,看向声音的来源,她看到站在岸边的俞韫。 一袭白衣的她,暖阳落在她的身上,冠玉般无暇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那般静静地看着她,就好像,眼里只装下了她。 白榆看醉了一瞬,不知为何,她看到这人,便开心,便想笑。 她莞尔,海风猎猎,衣袂翻飞,衬得她如白莲一般出淤泥而不染。 白榆下来,走到了俞韫身前,面纱下的脸有些疑惑,道。 “怎么了?” 俞韫不明说,而是道。 “伸手。” 白榆依言,伸出了手,那只手,纤细白皙,恰到好处般的精致。 随即,白榆感受到冰凉无骨的生物爬到了她手手心。 “它你先带着。” 白榆看着那血蛇,血蛇在俞韫的命令下,已经缓缓缠上了白榆的手腕,充当着一条怪异的手镯。 白榆嗯了一声,便抬手逗了逗那血蛇。 俞韫看着对方那喜欢的样子,笑了笑,后又拿出一只银镯。 “这个你也拿着。” 白榆看了一眼,随即一愣,道。 “这是何物?” 若是不仔细看,定会认为那是个普通的银镯子,但是在阳光下,透着的光芒不似银镯该有的光泽。 俞韫风轻云淡地道:“骨镯。” 她并没有明说,是谁的骨头。 白榆接过,还带着对方体温的镯子,摸着让白榆不知该如何是好。 俞韫解释道:“若是那有危险,只要它响,我便一定会知道。” 骨镯很精致,甚至雕刻着极为复杂的花纹,上面串着铃铛,但是此时无论如何晃,都没有发出声音。 骨镯戴在白榆纤细的手腕上,衬得其更加柔弱无骨。 “走吧,你该出发了。”俞韫自然而然地牵起白榆的手,朝船只走过去,道。 微凉的体温让白榆身子一僵,但是她又舍不得放手。 后来,她们,一个站在岸上,一个站在船上,彼此对望,直到双方都看不到了对方。 “俞韫,等我回来。” 白榆看着已经快看不见的那人,小声低喃着。 后摸了摸手腕处的骨镯,温润的触感让人忘了这是用骨头做的。 “俞大人,走吧,陛下等着您呢。” 这是帝景盛派过来的人,快马加鞭,累死了好几匹马,硬是用来十天到了赣州。 俞韫看了一眼对方,嗯了一声后,转身离去。 ----
第53章 背叛 帝景盛的病情越发恶化了,吃的药也是越来越无济于事,他的性情也越发暴怒无常,整个皇宫里,机会每日都是因他而死的宫女太监。 他们战战兢兢,不敢直视圣颜。 但唯独嘉婻,冷漠地坐在一旁,拿着药碗,用玉勺舀起苦涩的药汁就要去喂帝景盛。 帝景盛不愿意,瞥开头,声音嘶哑愤怒。 “滚,别让朕再看见你。” 嘉婻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已经半死不活的人,这些天来,即使帝景盛再怎么不愿意,这帝京里也没有一个皇子,她便自告奋勇的垂帘听政。 朝中那些顽固大臣觉得一个女人统治他们,他们不满,但嘉婻也不是吃素的,很快便让那些反驳的人闭嘴了。 嘉婻是个强势的女人,哪怕这些年屈居帝景盛之下,也未尝放弃自己的野心。 所以,她不是一个伺候人的主。 她放下药碗,冷冷瞥了一眼对方,甩袖离开。 “反,反了,真是反了。” 帝景盛受不了一个女人给他甩脸色,消瘦如骨的手颤抖着指着嘉婻离去的背影,情绪的起伏,让他身上的疼痛更甚,他双手撑在床榻上,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的殷红溢出,鲜艳的颜色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如纸。 帝景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盯着被褥上的血迹,神情突然癫狂。 “来人,快来人,太医呢。” 然而他的呼唤,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太医冲进来给他医治。 进来的只有一个人,从小跟在他身边的善公公。 善公公脸上依旧是那副神情,标准的讨好笑容,但不知是担忧还是高兴。 帝景盛没看到太医,控制不住的疼痛让他暴怒,喊道。 “太医怎么还不来,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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