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眉眼精致,大红的官服,衬得肌肤更是雪白,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安安静静地立在那,犹如一道让人触不可及的风景线。 帝景盛眼里闪过一丝阴郁,他本就见不得旁人比他好,更何况还是一个看样子不染俗世的谪仙般的人,若非自己的腿疾不能没有这个人,他定要把那人拉下神坛。 他点名俞韫,冷冷地开口道。 “俞爱卿怎么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似清风朗月般的人儿身上,那入朝不过半年,却得二皇子重用,已经身居大理寺卿高位的人? 她的耀眼,与此时的境地,更多的人是幸灾乐祸,期待她的回答没有令帝景盛满意,而身首异处。 帝沅枫也看向他,但也只是示意对方如本来说好的那样回答。 帝沅呈看她,眼底闪着的是玩味,似在期待她的回答一般。 俞韫跪下后,神情没有丝毫的惧意,清越的声音不紧不慢地道。 “陛下,臣亦赞同丞相的说法,国不能没有储君。” 帝景盛闻言,脸上一黑,手又捏碎了一只茶杯,碎片划破了手指,殷红地鲜血顺着手心留下。 善公公见状,当即大惊,尖细的嗓音道。 “快传大夫。” 帝景盛摆摆手,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俞韫死定的情况下,帝景盛却大笑,拿过昂贵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擦试手上的血迹。 他对上俞韫的眼眸,也不知为何,明明是想开口处死对方,到头来开口说出的却是…… “俞爱卿所言极是,朕会仔细斟酌的。” 俞韫微垂着头,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微微勾唇,同时,也松了对对方的控制。 等着看笑话的人,却惊了,面面相觑,但带头的“白柳”却是松了一口气。 “退朝。” 随着尖细的声音响彻大殿,这场闹剧才得以落幕。 帝沅枫同俞韫走着,神色倨傲,似不可一世,他道。 “俞大人,要不是你,父皇叶不会这么快答应,你做了什么?” 他眼眸微眯,言语轻快间有着几分试探。 俞韫却毫不慌张,笑了一声,似漫不经心般道。 “许是陛下想通了罢了,这结果殿下不满意?” 帝沅枫样样都在嘉婻的安排下,心计城府自然也没有嘉婻深,被对方的话取悦后,也是得意忘形,笑道。 “怎么不满意。” 俞韫瞧着对方的模样,低头似有些犹豫,道。 “殿下,臣有一事相求。” 帝沅枫倒也是豪气,道。 “俞大人尽管说,本殿下做的到的定然答应。” “殿下安排我进天牢看看吴将军。” 闻言,帝沅枫却是眉头微蹙,疑惑道。 “你与他有过交集?” 说来也是可惜,吴将军本是他这边的人,但是一介莽夫,言行举止都毫无忌惮,那时他那一番言论,差点连累到他。 思至此,他脸色就有些不好,心底暗骂那两个废物,一个让大皇子抓住了把柄,一个闹得满城皆知。 俞韫摇头,淡声道。 “未曾有过,只是颇崇拜罢了。” 对此,帝沅枫也没有再生疑,道。 “本殿下等会让人安排。” 俞韫一笑,温和而恭敬,但细看,那笑容之下,却没有半分暖意,倒是带着几分骇人的冷意。 “谢过殿下。” 随即各自回府…… 到了下午,阳光明媚,美人在怀,妻妾环绕的帝沅枫等来了圣旨。 他欣喜若狂,强压下心中的喜悦,跪着听完的圣旨内容,但最后脸色却一变。 “……封二皇子帝沅枫为収(shou)王。” 不是太子…… 帝沅枫甚至来不及谢过传圣旨的公公,便脸色阴沉地出府,起程皇宫,与母后嘉婻商议。 帝沅枫的妾室梅娘歉意地看向传旨公公,让下人拿了些银钱打发了。 ---- 突然烦躁(??ω??)栓Q
第32章 天牢 天牢,是犯了死罪的臣子所在的地方。 阴暗潮湿,蚊虫盛多,连阳光在这里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每日吃馊饭,担惊受怕,吴翼这种从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哪里受的了,他一天天盼着父亲来,但是父亲来了,却不但救不下他,还被一起关了进来。 “父亲,你快想想办法啊,我不想待在这鬼地方了。”吴翼哭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真的,他要受不了了。 吴皿(min)就这一个儿子,平日就宠的不行,但现在也是只能干着急。 “翼儿放心,二殿下会来救我们的。” 吴皿没有询问吴翼到底做了什么,在他眼里,自己儿子做的都是情有可原的,都不是他的错,所以才有了之前那番大逆不道的言论。 可是他却忘了,买卖死士杀皇亲国戚,本就是死罪。 吴翼本要杀的只是俞韫一人,但坏就坏在,俞韫身边还有一个白榆,而且白榆还受了伤,帝沅枫为了在白榆面前的面子,是绝不会冒险救下他们的了。 而此时,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进来了,宽大的兜帽让人看不清她的容颜。 几个还在打牌闲聊的守卫看到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粗鲁语气有些不耐烦。 “来干什么的?” 俞韫拿出二皇子给的令牌,声线带了几分冷淡。 “带我去见吴将军。” 几人看到令牌的那一刻,立马扔掉手里的东西,围上来,个个谄媚地笑着,硬是把一张张丑陋的脸挤出笑容。 “原来是二殿下的人,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俞韫眉头一皱,后退半步,抬手,食指抵在鼻尖,冷冷道。 “带路。” 几人连忙点头哈腰,恭恭敬敬地道。 “大人这边来。” 天牢常年无人打扫,又过于潮湿,导致到处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败气。 而这时,突然从角落窜出来一只体型硕大的老鼠,被其中一个守卫拿配刀一刀斩成两段。 腥臭味顿时钻入呼吸,那守卫呸了一口唾沫,恶狠狠道。 “晦气。” 但转头对上俞韫时,又换上了一副笑脸。 他们在一处牢房停下,生锈的牢门,蝇虫乱舞的里面,睡着两个不太安生的人。 “大人,到了。”一守卫道。 俞韫看着里面的两个身影,其中一个,熟悉而陌生,她的眸子闪过一丝隐晦,开口,语气冰冷。 “把他们叫起来。” 守卫自然毫不留情,拿着佩刀就哐哐在牢门打了几下,喊道。 “起来,有人找你们。” 铁和铁碰撞的声音刺耳难听,而躺着的两人本就因为环境而难以入睡,此刻更是听了守卫的花,吴翼暴怒地就要起身发火。 “谁啊?知不知道本少爷是谁?” 吴皿年纪大,阅历也比较丰富一点,就没有像吴翼那般大吵大闹。 吴皿目光打量着带着斗篷的人,对方的气质很熟悉,像极了一个人。 但很快他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怎么可能,那人早就都死了,哪还有什么子嗣? “你们先离开。”俞韫对守卫道。 守卫们也是听话,走了。 离得远了,他们的神情可就没有了在俞韫面前的恭恭敬敬。 “我猜那大人就是个二殿下身边的小白脸。” 其他人也是打趣戏谑着讨论,内容缺是越来越下流肮脏,如这里一般肮脏,他们的大笑甚至响彻了天牢。 俞韫耳聪目明,怎么可能听不到,但她却没有理会的意思。 毕竟,人心脏了,又怎么是擦一擦的问题? 俞韫抬手,缓缓摘下斗篷上的兜帽,清秀但带着寒意的脸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她的神情冷漠,好似什么也激不起情绪一般,居高临下看着狼狈如的他们,道。 “吴皿,你还记得我吗?” 闻言,吴皿一愣,但是他身边的吴翼却不淡定了,一把冲到她面前,要不是有牢门挡着,他怕是要直接窜出来揪她的衣领。 “就是你,把本少爷害的这么惨,等本少爷出去了,一定要将你扒皮抽骨,碎尸万段。”在天牢的每一天都在逼疯他,如今俞韫的到来就如找到了发泄口一般。 但俞韫却只是神色淡淡地道。 “你没有机会出去了。” 随即不理会发疯一般的吴翼,再次看向吴皿,淡如琥珀的眼眸,明亮而冰冷,道。 “吴将军想起来了吗?” 吴皿看着那双眼睛,一愣,一个人,一个压制了他半生而无法超越的人与眼前的人重合,他喃喃自语着。 “像,太像了。” 俞韫冷笑一声,道。 “看来是没有忘记。” 吴皿身躯猛然一震,突然双眸猩红,似看仇人一般,咬牙切齿地道。 “原来你没死。” 俞韫看着他,眸子深处是无尽的寒意,似自嘲道。 “吴将军说笑了,我早就死了,死在你带兵背叛我父亲的时候。” “那是他该死。”他一想到那人,就喘不过气,但一想到那人被自己亲手杀死,又觉得格外痛快。 但他没有注意到,脚下有一条红色的蛇正爬到了他的脚下,再到身上,露出长而尖的毒牙,一口陷进肉里注射出毒液。 脚上的刺痛让吴皿一惊,来不及查看,毒素已经蔓延至他大腿,当即摔倒在干草上。 吴翼发现了自家父亲的情况,当即转身去扶对方,但目光触及到那已经隐隐发黑的大腿时,一惊,后转头恶狠狠地对俞韫道。 “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快交出解药。” 血蛇已经听话的爬回了俞韫手上,白皙的手与血色,艳丽而诡异。 吴皿却是在看到那条蛇后,也不知是知道要死了,居然还哈哈大笑了起来,但极为讽刺。 “那狗东西竟是把血煞也一并给了你。” 俞韫自然知道对方在骂谁,当即脸色一沉,冷冷道。 “闭嘴。” 对方还想笑,但是毒素蔓延,惊是在俞韫说了那两个字之后,他浑身剧痛,四肢百骸仿佛都不是他自己的一般。 他双目赤红,用已经青筋暴起的手,一步步趴到她跟前,铁门挡着,两人仿佛一个身处地狱般难熬。 他桀桀地笑着,把天牢衬得如同进了魔鬼一般,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着诅咒。 “凌温,你必定在最得意之时痛失所爱,我要你痛不欲生,痛不欲生……” 他几近疯癫,模样可怕,说出的每个字,都嘶哑难听。 吴翼看着自己父亲发疯的模样,有些害怕地退了退,哪怕这是自己濒死的父亲。 俞韫走了,而身后的吴翼看向她的背影多了几分恐惧,就如在看一个怪物一般。 吴翼在角落瑟瑟发抖,远远地喊了几声自己的父亲,但是都没有得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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