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老妇是因为雲山血案的通缉令。”话语落,对方拿起一旁的通缉令,指腹指着两女子,“她们可不是朝廷要找的凶手。” “林某知道她们不是血案犯人。” “既然如此,何不撤销通缉令?” 林山查看通缉令,视线停留在其中熟悉画像,蹙眉道:“只因此案是即位太子的内阁大臣下达通缉令,就连刑部尚书亦无从过问。” “难道林大人就这么看着朝廷诬陷清白?” “如今世道大乱,各地藩王蠢蠢欲动,天灾人祸不断,新主昏庸无能,奸臣贼子作乱,林某也是没有办法。” 对方闻声,灵敏察觉出声:“看来真凶是位高权重啊。” “林某不便多言,只是现在虽不能澄清她们冤屈,如果您是想保住她们四人安危,那倒是不成问题。” “你林山向来铁面无私,怎么突然愿意徇私舞弊?” 林山禁不住对方直白问话,沉重叹息解释:“实不相瞒,这画像中一人是林某小女,她虽生性顽劣,私自逃婚,却性情仗义,绝非杀人夺命的凶手,此次她恐怕是受牵累了。” “难怪朝廷通缉令下达至今,各地捕快都不曾赶尽杀绝,反而都试图活抓嫌疑人等,看来都是林大人千金的面子吧。”对方打趣道。 “惭愧,林某前不久收到凨城州府令来信得知女儿下落,便派忙我儿赶赴凨城,估摸明日应该快到了。” “凨城,现下是各方势力的是非之地,可不太平啊。” 林山颔首严肃道:“据林某猜测,朝廷打算夺取凨城,进一步剿灭打击各大门派势力,而后与各藩王起义军争斗国土,现下凨城是关键之城,恐怕是风雨欲来啊。” “既然如此,那老妇就不多待耽误时间了。” “您难得来访,不再留下多喝几杯吗?” 只见暗处之人抬手摇晃身侧的酒葫芦,慷慨笑道:“老妇先前去你酒窖打了些酒,哪里还喝的下啊,后会有期!” “好,后会有期!”林山哑然失笑应,亦是没想到对方身手,如今仍旧敏捷,自己府中护卫简直如同虚设。 待暗影消失屋内,林山目光看向满是褶皱的通缉令,视线停留在那两名年轻女子,若有所思道:“看来这两人跟她关系非浅啊。” 灯火朦胧,霜雪厚重,疾风吹的万家灯笼晃悠不停,犹如无声丧钟。 眼看又一场暴风雪即将到来,很显然欲轰轰烈烈的将这繁华糜烂的都城披上丧布,长埋于地。 而夜深人静的凨城,各处酒楼客栈大多已闭门,街道不少陷入黑暗。 芙蓉金铺附近的小客栈屋内,烛火未灭,朱珠司蓝两人正盘坐调息疗伤。 朱珠面容布满细汗,待稳定内息,缓缓睁眼,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阿嚏!” “看来一定是有人背后说我坏话。”朱珠裹着被褥坐在矮榻,探手倒着茶水碎碎念叨。 而盘坐的司蓝周身萦绕寒雾,气息变化细微,峨眉舒展的出声:“寒冰掌果然是名不虚传,那一掌的功力远胜狄姬当初的伤害。” “师姐喝茶。”朱珠递着茶水,凑近张望司蓝的面色,担忧询问,“师姐要不要也吃颗还阳丹以防万一?” 司蓝接过茶盏摇头应:“不必,幸好已经能控制寒冰诀,只要护住心脉,对我而言威力大减。” “这是不是意味寒冰诀只对其它门派武功有极其恐怖的伤害能力,但是对同门心法者就会大打折扣?” “可以这么说,不过应该还得看修炼级别和双方内息能力,比如她们都知月华宫主练到第八层,而狄姬只到第四层,她们两者动手,狄姬还是很容易受伤致死。” 朱珠听的更是好奇询问:“师姐的寒冰诀,现在第几层?” 司蓝喝着茶水,思索应:“狄姬之上,司沁之下,具体就不知晓了。” 毕竟没接触过寒冰诀心法,司蓝并不能轻易判断。 “如果师姐练到第九层,也许就能打赢司沁了?” “师妹真是异想天开,听闻司沁她练了许多年寒冰诀都没成,我猜测第九层应该是极其难以达到的地步。” 朱珠见司蓝都感觉到难,便没再痴心妄想。 看来还是得寻些别的法子才能打败司沁。 司蓝放下茶盏,从行李里取出疗伤药物,顾自服用,目光看向窗外矗立的芙蓉金铺,缓缓出声:“师妹让我们住在这处,莫非是想今夜偷偷潜入芙蓉金铺?” “今夜不是好时候,等明日聚众宴席再说吧。”朱珠觉得百问堂主肯定在老窝里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为何是明日?” 朱珠裹着被褥走向床榻,而后先行躺进床榻里间,面露狡黠应:“明日过年夜,再加上百问堂主设宴,那时守卫戒备最松懈,我们比较容易得手。” 司蓝见此,不再多问,抬手放下纱帐,平身躺下。 两人一时无声,窗外的风声刮的急,就连木窗户都嗡嗡作响,有些噪杂。 朱珠裹住被褥,悄悄看向离自己半臂远的司蓝,隐隐感觉有些不习惯。 “师姐,睡了吗?” “怎么了?” 司蓝于暗夜迎上朱珠亮闪目光,双手搭在身前,心想她多半是按耐不住了吧。 先前朱珠对自己亲昵之举,反应平平。 这事,司蓝可没忘呢。 朱珠被问的反倒有些心虚,只得拐着弯应:“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忘记做了呢。” 比如亲一下? 又或者抱一下嘛! 司蓝薄唇抿紧,隐忍笑意,视线掠过那熠熠生辉的明眸,故作不知应:“莫非师妹忘记洗脚了?” “师姐,我刚刚洗了脚。”朱珠怨念的看向一本正经的司蓝,心想她就不能想点别的嘛! “师妹是口渴想喝水?” “我一点都不渴!” 虽然司蓝并未去看朱珠,却能想象她这会的眉目神情,大概是脸颊鼓鼓,圆眸嗔怪,就像透着红润甘甜的石榴。 若是再逗下去,朱珠恐怕就得不高兴了。 “那师妹到底想做什么?”司蓝只好偏头去看热切盯着自己的朱珠,喉间干燥,柔声询问。 朱珠被司蓝突然探来的注视目光,弄得无暇臆想,心慌又心虚,升起忸怩,抬手扯起被褥盖住脑袋,闷声应:“没、没什么,赶紧睡觉吧!” 而本来已经打算顺她心意的司蓝,没有想到朱珠竟突然安分了。 司蓝无奈抿唇,抬手握住朱珠绵软温热的手,十指紧扣,安抚出声:“我担心寒冰诀的影响,现下不好亲近,师妹忍着些吧。” 朱珠露出眼眸看向司蓝温柔溺爱的目光,才反应过来,她早就看出自己心思,却还故意戏弄自己,心里又羞又恼,嘴硬的应:“哼,我才没有想亲你!” 没想到,司蓝竟然变坏了!
第72章 (六千字章) “可师妹的眼睛分明就是在向我索要亲昵。”司蓝忍俊不禁看向别扭置气的朱珠, 唇角上扬,轻声道。 这话一出, 朱珠更是面热的很,便试图挣脱开司蓝握住的手。 没想司蓝力道却不容自己动作,朱珠眼露怨念出声:“师姐,干嘛抓着我不放?” 司蓝嘴上言语笑话自己,手却又抓着自己,真是令人讨厌! “我以为这样会让师妹睡的安心些。” “可是牵着手一点都不方便睡觉嘛!” 司蓝见朱珠恼的厉害, 执意挣脱束缚,有些担心自己弄伤她,只得松开手, 心间暗叹可惜,缓声应:“好吧, 师妹可别再偷看,早点休息睡吧。” “知道啦!”朱珠裹住被褥, 转身背对司蓝,脸颊发热的应。 唉,真是闹了个大笑话! 难道自己盯司蓝的眼神有这么明显? 朱珠探手摸向脸, 才知烫的都能烙饼, 暗叹自己真是没出息! 因而朱珠更是不肯转身, 以免被司蓝笑话。 待睡意深沉,呼吸绵长时,朱珠方才忘了芥蒂,翻身过来。 司蓝看向乖巧熟睡姿态的朱珠, 无奈的轻叹。 若是过去, 司蓝刚才必定得跟朱珠执拗到底不可,哪能轻易松开她的手。 许是历经生死凶险, 现下司蓝渐而宽和许多,脑海思索白日里的险境,仍旧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今日差点就让朱珠再次死在眼前,司蓝哪里还舍得让她受半分伤损。 床榻纱帐遮掩微弱烛光,司蓝稍稍撑起身,看向入睡的朱珠,半晌,伏身亲了下她额前,方才平躺闭目入睡。 一夜风雪未停,天光微明时,窗外一阵马蹄声穿过街道,惊扰纱帐内里熟睡的朱珠。 朱珠困顿的翻身,皱眉嘟囔道:“今天过年节,摊贩都不开业,怎么大清早这么吵啊?” 司蓝低头看向抱着一角被褥,闭目呢喃的朱珠,出声:“师妹,这是说梦话,还是醒了?” “醒了,但是没完全醒,我的眼皮在打架呢。”朱珠说话间,其实眼睛都没有睁开,话语夹杂些许鼻音应着话。 “现下才卯时,外面的天已经亮堂许多,若是在天恨谷,师妹就该练剑了。”司蓝听着朱珠孩子气般的话语,墨眸浮现淡笑,葱白指腹挑起她散落脸颊的几缕发丝,视线落在她殷红的唇,像极艳丽春桃,微微恍神。 朱珠翻身被褥裹住脑袋,整个人宛若蚕蛹般防备,误会道:“师姐,其实我刚才在说梦话呢,没想起床啊。” 说罢,朱珠装死一般的不再出声。 司蓝见此,无奈的收回手,看着贪睡不起的朱珠,难得没催促,而是拿起针线,打算给她纳双新鞋。 而本以为司蓝会出声的朱珠,没想自己一闭眼,再醒来,已是近午时。 朱珠腹中咕噜叫唤不停,只得从被褥钻出脑袋,看向司蓝唤:“师姐,怎么还不喊我起床吃饭?” 司蓝指间停针,收拾针线物件,迎上朱珠探究目光应:“师妹,先前喊过你了。” “奇怪,我怎么没听见?!”朱珠懒散的撑坐起身,全然忘记早间自己耍赖回笼觉的事。 司蓝挑眉,懒得跟睡迷糊的瞌睡虫计较,自顾起身道:“现下正好用午饭,师妹赶紧洗漱吧。” “好!”朱珠探手拿起衣物穿戴。 待洗漱一番,两人简便用饭。 从窗户向芙蓉金铺张望,飞雪消停,满地霜白,街道寂静无人。 寒风吹拂着灯笼晃悠,朱珠吃饱喝足不怕冷,目光打量闭门的芙蓉金铺出声:“今日放年假,我猜芙蓉金铺应该只会留几个看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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