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不久,天色灰暗,凨城客栈酒楼灯笼早早逐一而亮,寒风凛冽,冷冽刺骨。 傍晚时,街道早早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从客栈窗户悄悄出来的朱珠司蓝两人,步履轻快的穿过街道房屋。 待行至衙门大堂,司蓝先行探路,朱珠紧随其后。 一队衙卫巡逻而过,司蓝轻身跃入衙门档案库房内里,落地无声,朱珠眼睛不如司蓝好,模糊打量内里陈设。 待司蓝从中翻查凨城赋税簿本,朱珠吹亮火折子凑近观望,小声道:“怎么这么厚啊!” 司蓝打开翻阅出声:“凨城是四通八达的繁华州城,赋税数目自然不少。” “这得找到什么时候。”朱珠随手翻阅另一本账簿嘀咕,视线打量摆放满屋木架的账簿,心思分神,“凨城官府能收这么税银,竟然不救济外边的灾民,看来一定是贪官污吏!” “师妹,想做什么?” “我想教训这个不干人事的州府令。” 司蓝手握账簿看向义正言辞的朱珠,只得出声:“先干正事,待会再去。” “好!”朱珠稍稍收敛心思,视线从摆放的许多账簿匆匆瞥过,忽地停留在药铺一架,便上下翻查,从中抽出一本,“今天去的药铺既然是百问堂的据点,让我看看有没有线索。” 账簿纸页哗啦啦声响,朱珠看的是眼花缭乱,不甚耐烦。 司蓝听着朱珠的嘈杂动静,不免怀疑她在玩闹,沉声道:“师妹别闹。” “我没闹,这上面竟然没有白日药铺的赋税记录。” “怎么可能没有,师妹认真些。” 朱珠见司蓝不信自己,撇嘴念叨:“好,我再看一遍。” 于是朱珠耐着性子重新翻查一遍,方才理直气壮出声:“师姐看,真的没有!” 司蓝只得接过账簿察看,皱眉道:“那看看那家赌坊有没有。” 两人从一排排架上翻找查询,确定其中也没有那家赌坊的赋税记录。 朱珠探手揉着眼感慨道:“没想到百问堂有点能耐,竟然能勾搭上官府偷税漏税,真是狡猾。” “我们看直接去找州府令吧,或许能更快知晓百问堂的底细。”司蓝合上账簿出声。 两人摸黑从档案库出,翻墙穿院,悄然往州府令卧室探近。 黑夜之中,身影一晃而过,卧房烛火摇曳,全然不觉窗外暗影逼近。 “官老爷、您轻点……” “好好……” 屋内声息不平,纱帐内里呓语连连,那女子赤白露体的画面,毫无预兆的跃入两人眼帘! 朱珠行走江湖,倒不是没有撞见过如此情形,只不过像屋内两人这种老夫娇妻,真是没眼见! 然而,还没等朱珠避讳,眼前却忽地陷入一片黑。 “师妹不许看!”司蓝掌心捂住朱珠双眼,带着她盘地而起离了此处。 待两人在衙门外巷道落地,朱珠眼前恢复些许光亮,只见司蓝神情凝重,一时胆怯,询问:“师姐怎么了?” “今夜不宜查探,我们先回去。”司蓝没料到会撞见这等场面,更没想到朱珠看得出神,只得中止计划。 说罢,司蓝强拉着朱珠离开此处。 深夜里两人匆匆回到客栈,司蓝周身充斥难以靠近的气息,朱珠很是识趣,不敢多言。 暗想看来刚才的画面,让司蓝很是不喜啊。 朱珠洗漱干净,很是乖巧的钻进被窝,主动暖床,完全不敢提及先前之事。 没想,久不见司蓝动静,朱珠探起脑袋往矮榻那方张望唤:“师姐,还不来睡么?” 矮榻盘坐的司蓝,脑海里止不住回想先前露骨画面,闻声回神,缓缓起身走近床榻。 将纱帐撩起,只见朱珠着素衣内裳卧在内里,白净脸蛋光洁而纯净,司蓝移开目光,自顾解衣躺在外侧。 烛火摇曳,纱帐内里投落似蛛网一般的暗影,司蓝目光幽幽落在其间,只感觉自己的心,好像也被数不尽的丝网紧紧缠绕,疼痛,却又止不住的痒。 真奇怪,司蓝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感受。 难不成是先前看见跟州府令欢好的女子,年岁比朱珠相仿,所以才会觉得烦闷躁抑不成? 司蓝并非初次出天恨谷,哪怕师傅不曾教授男欢女爱,上一世也见过几回。 可是远不及此回带给司蓝的冲击,心绪实在难平,便偏头看向同样未睡的朱珠,视线迎上她那澄澈明眸,心间忽地明了,犹豫出声:“师妹,为何不睡?” 或许是因为自己把那交欢女子设想成朱珠的缘故吧。 司蓝曾见过朱珠因为亲昵而面红耳赤的含春媚态,却从未将两人亲昵举止,连想到欢爱之事。 可先前那一幕,让司蓝突然意识到自己跟朱珠的亲昵,或许真的有些越矩了。 而更让司蓝担忧的是,朱珠对于目睹男女之事,似乎对此完全不曾避讳。 以朱珠的好奇心,她一定不是初次见识,否则不至于如此平平无奇的反应。 看来上一世朱珠私自出谷数年,曾发生许多司蓝不曾知晓的事。 “因为师姐也没睡啊。”朱珠察觉司蓝的不对劲,有些担忧是她体内寒冰诀作祟,所以不敢入睡。 司蓝目光审视着模样纯情的朱珠,忍不住询问:“师妹方才撞见那等事,难道不觉奇怪吗?” “那个州府令竟然老牛吃嫩草,臭不要脸!”朱珠脱口而出吐槽道。 “什么?”司蓝诧异朱珠莫名其妙的回答。 朱珠说完,才想起自己此时在司蓝眼里是初次出谷的乖师妹,连忙改口义正言辞的斥责道:“我的意思是他们非常奇怪,怎么能做那种不耻的事情!” 其实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嘛。 只是朱珠真不能接受老牛吃嫩草,幸好司蓝捂住自己的眼,否则恨不得瞎了才好! 司蓝看着变化无常的朱珠,半信半疑的出声:“既然师妹知道这种事不能儿戏,自然是再好不过。” 上一世自己没守在朱珠身旁,这一世怎么也得好好管教她才是。 如此心思,司蓝想的理所应当,全然没有察觉自己将朱珠视为己物,完全不许旁人觊觎。 “师姐放心,我又不喜欢老男人。” “哦,那师妹喜欢什么样?” 话语问的随意,司蓝的墨眸却越发深邃,冷峻容貌隐于灰暗处,目光宛若蛰伏的黑蛇,正一寸寸缠绕无知无觉的猎物,偏生自己还不自知。 而此时的朱珠却没注意司蓝的变化,满脑袋里想的全都是亲昵心思! 将身段顺势钻进司蓝温凉怀里,朱珠鼻尖满足的闻着令人心安的淡香,狡黠眼眸含笑,卖乖的应:“我自然是最喜欢师姐啦!” 今日整天朱珠都有些魂不守舍,总是想亲近司蓝。 更别提先前撞见那等场面,让朱珠心思乱飞。 没来由的想起自己跟司蓝亲昵时,她曾无意间溢出清冷夹杂媚态的几声气息,光是回想,朱珠的心就已酥软! 现在绝对是向司蓝撒娇索要亲近的最佳机会呀!
第60章 纱帐内里, 略显昏暗,对于朱珠的应话, 司蓝心间自是愉悦,手臂环住她轻盈身段,指腹落在垂落发间,轻捏一缕把玩,却故作矜持出声:“师妹多大的人,还这般黏人?” “哪有, 我这是贴心给师姐暖身呢。”朱珠厚脸皮的贴近笑道,更是直白枕在司蓝颈间,目光落在莹白肌肤, 暗生逗弄心思。 两人本就内裳单薄,再加上朱珠体质偏热, 更是让司蓝清晰感受她身段起伏微妙变化。 往日里如此亲近姿态,司蓝从不会过多察觉, 许是先前撞见那等场面,竟不自觉的面热几分。 “师妹离得近会感到不舒服吗?”司蓝收敛心神,顾忌体没寒冰诀, 偏头看向朱珠担忧询问。 朱珠鼻尖无意的贴近司蓝耳侧应:“我感觉还好, 只是觉得师姐最近周身似乎寒气越来越重, 反倒有些担心。” 寒冰诀太邪门,看来还要找破解的法子。 “师妹不必忧虑,我没事。”司蓝指腹捧住朱珠侧脸,目光对视, 柔声安抚道。 除非万不得已, 司蓝自是不想让朱珠增添烦恼。 两人本就离的近,现下更是近到能观彼此呼吸, 朱珠心猿意马,目光落在司蓝冷白面容,喉间隐隐干涩,耐不住的询问:“师姐我可以亲你吗?” 话语说的随意,好似就像询问添衣用饭一般如常。 司蓝没料到朱珠会突然心血来潮,视线落在她满是真挚的漂亮眉眼,明亮而澄澈,好似蓬勃生机的泉眼,心间迟疑出声:“师妹知道如此亲昵之举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朱珠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司蓝并未直接答允,而是转而问询,便应,“自然是意味咱两关系亲密无间啊。” “可世间亲密关系到能如此地步,多是夫妇伴侣,师姐妹之间应当不会如此亲昵吧。”司蓝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两人如今的越矩行为,只得如常说出所想。 朱珠见司蓝竟然破天荒提及夫妇伴侣,心下咯噔,以为她不愿继续跟自己亲昵,紧张的磕磕巴巴出声:“莫、莫非师姐有心仪之人了?” 可恶,自己怎么没发现! 该不会是芙骆那家伙,背着自己胡乱勾搭上司蓝了吧! “师妹,我整日里与你在一处,怎会有别人?”司蓝困惑朱珠没头没脑的话,指腹轻揉捏她的耳垂,皱眉应。 耳垂微疼,朱珠却反倒觉得安心,稍稍松口气,眼眸看着过于美貌的司蓝,心间仍旧未曾平复无名妒火,不放心的碎碎念叨:“说的也是,我整天守着师姐,才不会让别人夺了去!” “真是孩子气话。” “我不管,师姐不许喜欢别人,否则我就……” 司蓝见朱珠越说越上头,忍俊不禁逗弄问:“否则师妹就如何?” 朱珠误以为司蓝是试探口风,顿时更感心寒不满,明眸满是不敢置信,颇为怨念愤慨道:“哼,我就搞破坏拆散你们!” 话语说的慷慨激昂,其实朱珠心里却没多少底气。 以司蓝的性子,她要是真有心仪之人,哪能准许自己搞破坏。 说不定,到时司蓝胳膊肘往外拐,还得严厉打击说教自己。 这么一想,朱珠憋屈的有些想哭! 司蓝亦没想到朱珠竟然会气的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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