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定是个美梦,否则司蓝她绝不会这么温柔!
第24章 窗外落进的银白月光些微给予昏暗阁楼些许光亮, 司蓝周身亦沾染朦胧柔光,清丽悠扬, 大抵天上明月也不及此景。 更何况此刻司蓝清冷淡薄的秀美眉眼,微微泛柔,正毫不吝啬的倾注于自己。 朱珠此刻才明白司蓝最美的并不是她的脸,而是她那冷冽疏离之下,偶尔流露的些许温柔,便足以令人神魂恍惚。 难怪江湖上话本戏楼里常传, 美人都像天上月,望而不得,最是勾人心魄, 终身念念不忘。 “师妹,看什么?”司蓝抹药的指腹停顿, 视线迎上朱珠不曾眨的澄澈明眸,有些困惑。 也许是皎洁月光缓和司蓝白日里的冷淡锋利, 让她此时瞧着就像邻家姐姐,朱珠大着胆子出声:“师姐,你要是一直这么温柔就好了。” 司蓝困惑不语, 幽深目光落在眼前不似玩笑的少女青涩面容, 指腹顺着她的脸颊描绘, 而后轻捏住绵软耳垂把玩,难得耐心,询问:“师妹,觉得温柔是什么?” 对于剑谱心法, 司蓝如今完全可以无师自通。 但是朱珠所说的温柔, 司蓝却是满头雾水,不知何意。 “温柔就是、就是会让人感觉很舒服的存在。”朱珠直白而粗糙的说着自己理解。 “这样啊。”司蓝指腹轻揉捏她肉乎乎的耳垂, 墨眸看向躺在竹榻像是说梦话的朱珠,唇角微扬,清灵嗓音透着愉悦,“所以师妹现在感觉很舒服?” 司蓝一直觉得朱珠很像调皮的小猫,若是她高兴,才会愿意给自己摸摸,若是她不高兴,便会露出爪子挠人。 话语间,月亮又被云层无声遮掩,竹屋内稍显昏暗,朱珠亦困意深沉,眼皮打架的应:“嗯,现在很舒服。” “那师妹就睡吧。”司蓝见朱珠困的不行,便没再逗她。 说罢,司蓝探手放下纱帐,侧身躺在一旁,目光落在朱珠熟睡面容,暗想她要是一直这么乖顺,那自己倒也不是不可以学着温柔待她。 阁楼内里寂静无声处,难得静谧祥和。 待黎明破晓,曙光乍现,暗夜退散,一缕灿烂朝霞透过窗撒落竹屋阁楼。 朱珠探手搭在额前,皱眉睁眼,身体还没苏醒,脑海里却模糊想起昨晚的梦! 偏头见司蓝坐在窗旁梳发,朱珠赤足下竹榻跑近身前,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她出声:“昨晚师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司蓝偏头迎上朱珠目光,视线落在她的赤足,不免蹙眉应:“约莫过子时不久,师妹有事?” 这么大的人,怎么还是如此莽撞。 “有事!” “什么?” 朱珠看着眼前的司蓝,又有些迟疑,暗想好像不太一样啊。 昨晚说不定只是一个奇怪的梦! “没、没事了!”朱珠觉得自己大概是脑子犯傻,才会做那样奇怪的梦。 就算司蓝重生,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怎么可能会耐着性子跟自己夜谈,而且还温柔的哄自己睡觉! 要知道朱珠小时候经常哭的稀里哗啦,可司蓝都是一脸冷漠的走开,任由朱珠哭闹红眼,从来没有哄过自己! 这般一想,朱珠泄气的爬回竹榻,全身裹着薄毯,不想见人! 而还不知朱珠心思变化的司蓝,完全不懂她的情绪,只是心思微沉的感慨,果然朱珠是永远都不可能乖顺。 “赶紧起床,不得耽误练功。”司蓝一把掀走薄毯,随即下阁楼。 朱珠闭目不答,却觉得此情此景,似乎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待司蓝脚步声渐远,朱珠无法继续装睡,只得磨磨蹭蹭的坐起身念叨:“哼,早知道就应该让司蓝一个人去睡木板!” 当初修建这处竹屋,师傅曾询问朱珠要不要做两张单人竹榻。 朱珠当时痛快应下,后来两人便一人一处分睡。 没过多久,司蓝突然有一天说她的床坏了。 所以朱珠便大方接济司蓝,谁想却成引狼入室,从此朱珠再没有睡过懒觉! 从阁楼下来洗漱的朱珠,满心悔恨。 芙骆苦着脸服用汤药,没想看见小姑娘脸色更差,好奇道:“阿朱姑娘早啊,昨夜没睡好?” “谁起这么早能睡得好啊。”朱珠怨念应着,而后捧水洗脸,余光瞅着屋内,“我师姐呢?” “方才好像下崖去了。”芙骆讨好的应着,视线落在小姑娘身侧的佩剑,神情耐人寻味,“阿朱姑娘,你们师姐妹两的佩剑不一般啊。” 参月辰星剑,可是一对侠侣情剑啊。 朱珠拧干帕巾擦脸,迎上芙骆目光,探手搭在佩剑应:“那当然,这可是江湖名剑,你要是想摸,我收你两百两一回,如何?” 芙骆原本想要探究两人关系的心思,连忙打消,向后躲闪目光应:“多谢阿朱姑娘美意,不过我实在没钱!” 这个小姑娘,太会宰人了! 朱珠见芙骆这般反应,叹息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哎,你吃过了吗?”朱珠端起水盆准备去倒水,顺带问了句。 芙骆点头应:“方才师姐做了一份汤面,味道很是不错!” 朱珠身形僵硬,目光不满的看向厚脸皮的芙骆,突然有些理解昨日司蓝的计较,揶揄出声:“哎,她又不是你师姐,你倒是喊的挺勤快呀。” “我这不是不好询问师姐闺名芳龄嘛。”芙骆厚脸皮的笑了笑,顺着话说,“不如阿朱姑娘解惑?” 朱珠又不傻,便意有所指的吓唬道:“恐怕不行,我师姐的手段,你昨日也是见识过的,我劝你最好不要招惹她。” 这个芙骆花花心思太多,朱珠要不是收钱办事,真想现在就赶她出谷! 说罢,朱珠转身出竹屋,身后的芙骆幽幽叹:“没想到小姑娘心思挺警惕的啊。” 另一方进厨房找吃的朱珠,却发现灶台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吃的! 刚才芙骆说的汤面呢? 司蓝,她不会狠心全给外人了吧! 大清早没吃饱却气撑了的朱珠,随即跃下山去找某人算账! 从树干之间腾飞,朱珠犹如飞燕一般掠过密林。 直至远远瞥见瀑布旁熟悉身影,方才停止搜寻目光。 司蓝执剑于一旁练剑,剑锋所指,草木叶落,隐有剑气之势。 可突然逼近的脚步声,让司蓝变了招式,手中剑锋交触,两人随即交上招。 朱珠心里存了气,自然是想跟司蓝讨教一番,便顺势而为,与她对打。 司蓝亦是不遑多让,原本想要避讳的招数,渐而越发凌厉,出声:“师妹,偷袭可是胜之不武。” “赢就是赢,我才不管!”朱珠脚下步法频频变换,打算来一个措手不及的险招。 司蓝识破意图,轻笑一声,便也不再顾忌,有意拖延时间。 两人所用剑术都是当年崖洞乌芩的小人剑谱,连同如今的脚下轻功步法亦是如此。 所以彼此都十分了解剑招身法,最后完全拼的是个人内力能耐。 不多时,远处红日升空,四周山雾消散大半。 两人打的有来有回,朱珠虽是脸颊布满细汗,却隐隐感觉自己每每挥剑逼近都只差分毫,不免信心倍增,今日好像真有几分胜算! 希望,使得朱珠信心满满,可是随着司蓝突然的发力,却将一切击的粉碎。 “看来师妹玩的很开心,不过到此为止吧。”司蓝脚下步法非但没有减缓,反而越来越快,剑锋数次甚至逼近朱珠颈侧,已是看穿她的强弩之末。 朱珠体力不支,频频迎招失利,更是一退再退,方才察觉司蓝的存心! 原来先前司蓝故意让自己以为有几分胜算,所以一直拿捏分寸,完全就是为消耗体力。 这种打法,与其说是对战,倒不如说司蓝在逗自己玩呢! 朱珠气的干脆停了剑,气息不稳的出声:“我一点都不开心,这根本就赢不了嘛!” 真是没想到,司蓝竟然这么狡猾! 司蓝连忙收回剑锋,视线迎上朱珠委屈愤怒目光,一时亦有些意外询问:“可师妹刚才不是练的很好吗?” 近来朱珠因为实力缘故,总是有些消极练武。 可越是懈怠,就越难精进武艺,司蓝为此花费不少心思。 两人四目相对,朱珠原本是想将心里的怨念通通发泄出来才痛快。 可是朱珠想到昨日司蓝那般恐惧模样,一时又泄了气,只得转而话题,委屈质问:“算了,我肚子好饿,师姐为什么都不给我留一份汤面?” 虽然司蓝说话直接,但是司蓝其实说的并没有错,上一世自己就是技不如人,才会落得那般惨死下场。 司蓝数年如一日的强行督促自己练武,是为让自己能够有保命的能力,自己实在不该对她无辜迁怒耍赖。 更何况这一世因为自己,司蓝也要一块出天恨谷。 如果自己不敌仇家,到时必然会成为司蓝的累赘,那样很可能会害死司蓝。 朱珠如此一想,不免心生后怕,若是那样,还不如自己独自出谷丢命的好! “我担心师妹赖床不起,所以只煮芙骆一份,不如现在回去吧?”司蓝本以为朱珠又会像往日里一般置气闹腾,谁想她只是可怜的想要吃面,不禁哑然失笑。 明明重活两世,她怎么还是个小孩心性呢。 “师姐也没吃吗?”朱珠有些意外,眼眸轻眨时,有细汗渗进眼角,微微泛着刺痛不适。 “别动。”司蓝迈步走近,从袖中取出手帕替朱珠擦拭细汗,解释,“师妹都未吃,我又怎会吃?” 朱珠眼睛重新恢复清晰望着眼前的司蓝,没来由觉得面热心慌。 司蓝方才的话,好像有些过于宠溺! 现在朱珠才发现,其实这一世的司蓝变了许多。 上一世司蓝才不会这么惯着自己,如果自己睡懒觉,她就会饿着自己。 不过司蓝会在下顿饭,多给朱珠备些饭菜,只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耐心解释。 朱珠越想越觉得自己亏欠司蓝太多,便拉开距离认真道:“师姐,我们多练一会,再吃面!” 司蓝这么好,自己应该要更努力才是! 司蓝面露意外的看着满面薄汗朝气蓬勃的朱珠,探手替她擦拭额前汗渍,迟疑出声:“师妹,确定还要继续?” “当然,这回师姐可不能再有所保留!” “那好吧。” 瀑布水面倒映两人过招身影,而远处日头渐而越发毒辣,热意逐渐攀升。 竹屋里的芙骆,懒散躺在木榻养伤,手中扇风解热,无聊的看向屋外山岭,嘀咕:“荒山野岭,真是够无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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