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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的挺美的，怎么可能天天有喜事。” “三哥，你看到新娘子的长相了吗？” “三哥怎么可能看到，盖着盖头呢。” “不小心看到了，长得跟天仙似的，可惜嫁给了一个老头子。” “有什么好可惜的，咱这些乞丐可没资格可怜人家，要可怜就可怜咱们自个吧。” …… 白雪染了霞色，兰儿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墙角。 柳荆气喘吁吁，刚才她总算是想到忘记什么了，她忘记了今天来找唐绣绣。 一想到忘记了约定，她就很是懊悔，马不停蹄赶来了唐府。 柳荆抬头，就看到兰儿表情不自然站在她面前。 她不好意思挠挠头，“兰儿，麻烦你带我进去吧，我爹昨天病倒了，我没想起来找你家小姐。” 柳荆回想起唐府大门处的红绸，那是办喜宴才会挂上的。 她问道：“唐府有人办喜宴吗？” 兰儿露出浅笑，语气不变道：“小姐让我跟您说声没关系。” “只是她今日就出嫁了，丈夫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对她还不错。” “只是丈夫不喜她见外人，恐怕日后就不能跟小姐您相见了。” 说着，兰儿低着头，快要控制不住眼眶里的泪珠。 好在柳荆听闻唐绣绣出嫁一时震惊，没有注意到。 柳荆失落道：“那好吧。” 不管如何，柳荆都希望唐绣绣能一生无忧，平安顺遂。 天彻底黑了下来，兰儿跑向了远处，越跑越远，逐渐消失在了黑暗中。
第50章 秘密 京都的雪下了好几天，直到初春，温度回升，冰雪渐融，柳条抽出了嫩芽。 还有一个月多就是梁如意成婚的日子，荣安公府的气氛明显紧张了许多。 凤宁公主近日忙着筹备女儿的嫁妆，鲜少有空闲的时候。 她从库房里走回院子，边走边叮嘱跟在一旁的杨嬷嬷：“江南的几匹云烟锦一定要放到嫁妆里，还有我出嫁时带的翡翠头面也添进去。对了，京都的良田和庄子的田契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公主您放进嫁妆单子里了。” 凤宁公主眉眼舒展，仿佛已经看到女儿出嫁后一生无忧的场景。 忙过这段时间，她就可以放心些了。 冯嬷嬷却不这样想，想到郡主消瘦的身形，直觉告诉她以后还有的公主操心呢。 不过公主为了给郡主筹备嫁妆，快要把大半公府搬空的架势，冯嬷嬷知道公主一方面是要补偿郡主，另一方面是不打算便宜了小叔子一家。 荣安公只有二女，一女是安乐郡主，另一庶女是由上不得台面的丫鬟所生，膝下无子，爵位自然由亲弟的儿子继承。 凤宁公主骄傲一生，自己的东西决不允许他人染指，但在爵位面前却不得不让步。 虽然爵位上让步了，但凤宁公主可不是吃素的，这不，郡主的嫁妆几乎搬空了大半的公府。 即使小叔子一家颇有微词，也不敢嚷嚷出来。 毕竟做爹娘的给疼爱的女儿多准备些嫁妆怎么了？难道还不行了？ 怕是小叔子敢叫嚷，日后在京都里也不用做人了。 冯嬷嬷心思百转，面上不动声色。 快要走到院子时，迎面走来一个小丫鬟。 小丫鬟福了福身，“公主，姑爷求见。” 永乐王朝婚俗是男女大婚前一个月不得见面，此时离梁如意和杨萧成婚还有一个多月，因此杨萧来找梁如意也说得过去。 凤宁公主对于杨萧印象不错，从订婚开始杨萧就开始给女儿送些礼物，可见是把女儿放在心上的。 只不过女儿那边…… 一想到这，凤宁公主就头疼，她按了按额角，对小丫鬟道：“去请姑爷进来。” 随后又对冯嬷嬷道：“快去请郡主出来见面。” 冯嬷嬷心里泛苦，谁不知道郡主对婚事抵触啊。 可做奴才的也只能听命，冯嬷嬷只好去叫安乐郡主。 没想到安乐郡主一听只是愣了下，拿着鞭子就走了出去。 看到鞭子，冯嬷嬷冷汗直流，她欲言又止：“郡主……” 梁如意冷冷瞥了她一眼，冯嬷嬷立刻住了嘴。 她知道自己再多说一句这鞭子就要落到她身上了，即使她是凤宁公主的贴身嬷嬷。 冯嬷嬷拦不住梁如意，只能在心里祝未来姑爷自求多福。 杨萧穿过长廊，便看到梁如意早已坐在了水榭里。 因为角度原因，他并未看到梁如意腰上别着的鞭子。 他将一盒子点心放到桌面上，笑道：“看来是我来晚了，杨萧给郡主赔罪。” 说着，他作势做了个赔罪的动作。 梁如意只看着他，没有伸手去拦。 杨萧动作一僵，以为梁如意会拦住他，没想到出乎他的意料，梁如意并没有这么做。 他只好硬着头皮做下去。 坐到凳子上时，杨萧心底不快，转念一想安乐郡主本就性子不好，拦住了他那才奇怪。 看来日后还要多调教一番。 这样想着，杨萧心里好受了许多。 他隐晦打量着梁如意，面前的少女身形清瘦，下巴微尖，唇色淡淡，一双桃花眼淡漠得紧。 手腕轻颤，指尖开始发痒，杨萧轻咬后槽牙，他知道自己这是起了施虐欲。 想要打破眼前少女的平淡，让她露出痛苦的表情。 不急，等嫁过来先。 “郡主可是不喜欢这点心？” 梁如意终于施舍给杨萧一个眼神，她嘲讽笑道：“你是什么货色，也配给我送东西！” 从未有人敢如此对杨萧说话，杨萧悄悄握紧了拳头，他低着头看桌面，眼底泛红。 作为侯爷的长孙，永和帝的侄子，杨萧一直顺风顺水，要不是家中出了点事遭到了永和帝的厌弃，他何至于娶安乐郡主这个泼妇。 他本来以为自己和安乐郡主是表亲关系，再怎么说安乐郡主也会给自己几分薄面，没想到…… 杨萧好似感到荣安公府里每一个下人都在看到笑话，他心里暴怒，但还有理智，知道不能闹起来，现在是他们一家需要这桩婚事。 他深吸一口气，好脾气道：“是我不对，下次必定让郡主满意。” 说完，他想到打听到的事，目光一闪，试探道：“郡主可认识柳侍中的女儿柳小姐？” 梁如意一双桃花眼猛地盯住他，“你提起她做什么？” 杨萧心下一沉，指尖的痒意加重，他费力压下。 “只是听闻郡主与柳小姐关系不错，随意问一下罢了。”杨萧解释道。 他话音一转：“不过郡主嫁人后还需注意言行，柳小姐身份卑微，恐会拖累郡主。” 却不想梁如意冷笑：“给你几分颜色了，竟敢管到本郡主头上。” 说完，她抽出腰间的鞭子，劈头盖脸朝杨萧打下。 杨萧瞳孔一缩，狼狈躲开梁如意的鞭打。 可亭子这么小，又如何躲得开。 在丫鬟拦住梁如意之前，杨萧就挨了好几鞭子。 身上火辣辣地疼，杨萧第一次挨到别人的鞭打，还是他的未婚妻打的，以往只有他打别人的份。 他面上痛苦，再也待不下去，跟管家说了几声就离开了公府。 凤宁公主听闻此事后杨萧早已走远，她愁道：“如意这孩子……” 话语中带着微微的责怪，更多的是对梁如意嫁人后生活的担忧。 “你去给杨府备上礼，态度好一些。” 冯嬷嬷应下，熟练地备礼去了。 十几年来郡主打了人后都是这般，由冯嬷嬷杨嬷嬷出面解决，被打的人家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什么，反而还要恭敬地招待。 而这次即便打的是未婚夫又如何？ 手心手背都是肉，永和帝即便知道了也只会说一句闹着玩罢了。 这就是皇家的特权。 杨萧回到府中，杨老夫人和杨夫人看到他的鞭伤就闹开了。 杨老夫人拍着大腿懊悔道：“早知这安乐郡主如此暴戾，我就不去求婚了，我悔啊悔啊。” 杨夫人攥紧手帕，眼睛含泪，咬牙切齿：“该死的梁如意，我儿，这就去退婚！！” 杨夫人气晕了头，连安乐郡主的名讳都叫了出来。 “住嘴！！” 杨大人面色黑沉，但还有几分理智。 “这不是退不退婚的问题。”杨萧冷静道，可他握紧的拳和额角的青筋显然心中并不平静。 听到杨萧的话，杨老夫人和杨夫人理智回归，退婚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杨萧则大步朝后院走去，脚步有几分急切。 先前他还犹豫是否对梁如意下手，现在他恨不得梁如意快点嫁过来，他好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现在，他要去后院下下火。
第51章 解衣 那天从唐府回来后，柳荆有些心神不宁，手上抄着佛经，脑子里早就神游天外。 她回想着那天的场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找不出不对劲的地方。 叹了一口气，柳荆只当自己负了好友的约而感到歉疚，更何况绣绣出嫁前只是希望能再见自己一面，这样简单的要求自己都做不到，实在不应该。 她打算找机会问清楚绣绣的夫家，过后再递上道歉信。 想到嫁人，柳荆手上的动作一滞，离她及笄也没几个月了。 永乐王朝的女子及笄后开始准备婚事，娘家人要替女儿相看，定下婚事后女方就要待在闺中绣好嫁衣，向母亲学习如何掌管中馈，相夫教子。 柳荆不喜欢刺绣，对相夫教子也不感兴趣，她只想春日踏青，夏日泛舟，秋日赏菊，冬日看雪。 困于深宅，抬头只能看到四四方方天空的日子，只要想象一下，柳荆就感到窒息。 她一点也不想嫁人生子，一点也不想。 思绪回归，桌上的宣纸已染了一大团墨渍，柳荆吐出胸中的郁气，将宣纸扔进了废纸篓里。 “小姐，外边有小厮称韩小姐找您。” 榕儿托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是一壶新泡的茶。 韩谨柔？她来找我做什么？ 柳荆对韩谨柔莫名有种惧意，她本想一口回绝，但想想还是算了。 她想找她说清楚，让她以后不要再牵扯到自己。 柳荆敏锐的直觉告诉她，韩谨柔是她不应该招惹的存在，尽管韩谨柔外貌柔弱可欺，但越是弱小的人，越是不能小觑。 换好了一身装扮，柳荆不让榕儿跟着，自己一人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 走出后门，只看到一个蒙着脸的女人，看着有些眼熟。 柳荆皱眉，问道：“你家小姐呢？” 那女人不答，只是快步走到柳荆跟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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