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善良的人,单纯简单,或许和外界的男人不一样,我略有愧疚,抱住他,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对不起……请你再等等我,好吗?” 阿祖点头,伸手搂住我的腰。 如果余生要在这里度过,我自然是会和他相伴的,与其说孤独久了需要陪伴和相互照顾,不如直接一点说是抱团取暖。 我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心,对阿祖我欠他救命之恩,可我提不出喜欢他的理由,更不要说爱,但我会选择和他在一起,因为需要,因为我不想孤苦无依。 这日夜半,胸口处的疼痛席卷全身,大汗淋漓下床却又扭伤脚,借着炉火,褪去身上的衣物,腿上伤痕累累,手脚因为冻伤而变了颜色,我这副鬼样子怕是只配永远待在这里。 胸痛而咳嗽,咳到气短,咳到嘴里涌出血水来。 看着地上的一滩血,我竟忘记处理,等它干涸凝固变成黑红色。 这与那日监狱里咳血的场景很像,我心中隐隐察觉到不安,有种大限将至的感觉,却又有一种释然的心态。
第92章 距离真相 面如死灰的男人从沙发上坐起,满身酒气,颓废的气息将他周身包裹,被心爱之人窃取机密和出卖的那种残酷,彻底粉碎了他仅有的一丝希望,怨气与愤怒直击天灵盖!又因为他极力的克制而濒临崩溃。 “啊——。”巫疆大吼一声,抡起手臂打掉茶几上的果盘,水果四散在地上。 他冷笑,极其可怖到面目狰狞,而后又垂头丧气的埋首双腿间,双肩抖动,似在难过。 事情进展有点出乎意料的顺利。 姜虞捏着优盘,心里嘀咕,在回住所时遇见两个相熟的面孔,令妈妈和阿蝶。 为何她俩会出现在这里? 她正要上前询问,却不巧两人被巫疆身边的管家叫走。 她竟不知曾经梨阁服侍自己的仆人如今入了蜃山工厂,变成巫疆的人。 这夜,巫疆把所有的怒火统统发泄在阿蝶身上,几经折磨,遍体鳞伤。 作为过去伺候姜虞的女佣,阿蝶自知身份低贱,她厌恶低人一等的生活,想要拥有锦衣玉食的欲望此刻达到了最高峰,她承受巫疆带来的伤害,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肉体上的。 即便她深知这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爱与情。 郊区的监狱。 姜虞等待消息,而工作人员给她的回复一如既往。 小鞠拍着大腿,愤愤道。“凡羡到底想怎样,这样避而不见有意思吗?我们每周都来,她就算露个面不说话也行啊。” 姜虞默默转身,外面的阳光刺痛她的双眼,她的心也被刺到生疼。突然,她折回,再一次不顾身份与骄傲想要冲进去,好在被小鞠眼疾手快拦住。 “她应该是恨我的吧。”倘若凡羡真的是被冤枉的,那么姜虞将不会原谅自己。 “这又不是您造成的。”小鞠安慰。 “却是我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丢下她的。”还亲手打了她两巴掌,当时的自己真的恨极了也气极了,更是失望极了。 眼泪蓄在眼眶里,好像下一秒就会落下,看得小鞠心疼不已,她从未见过小姐为谁悲恸,为谁流泪,却在这近一年内流尽了泪水。 姜虞一把抱住小鞠,伤心的抽泣,她想着若是流干眼泪能换来凡羡的一面,那也值了,可她终究还是不愿意见自己。 越想越难过,越难过哭的越伤心,循环往复,竟一时停不下来。 小鞠轻拍着她的背,不知如何安慰,只能跟着伤感。 日落西山,姜虞还是不愿意离开,在凉亭里坐着,目光呆滞的望着监狱的方向。 “姜小姐?” 一个男声突然响起。 小鞠下意识护在姜虞身前,警惕性提高了一倍。 姜虞一时间没认出来人。 男子摘下墨镜,拉下风衣立领,嘴角勾笑。 “崔先生。”姜虞有些意外。 “来看故人……恋人?”崔景森改口。 姜虞眼神哀伤,却还是点头。随后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是优盘。 原想找什么样的契机可以给他,现在他来了,正好不必她寻机会。 崔景森收起信封,是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很感激她,又有些惭愧。 “姜小姐时常探监?” “……嗯。” “得见了?” 姜虞摇头。 “您别抱有希望了。” 姜虞眼神黯淡,就连外人都看得出。 “您的恋人根本不在这里。” 晴天霹雳,狠狠击中在场两个人的大脑。 姜虞被这句话刺激到不会思考,脑海一片空白。 轻颤的双唇始终说不出半个字,什么叫根本不在这里,明明就在这里啊,她从春天守到冬天,从每半月一次探视到每周一次,她住在轲湖旅馆,在阳台上可以眺望监狱所在的方位,她望眼欲穿,苦苦坚守,怎么就换来一句凡羡根本不在这里。 她不能接受,更无法理解。 “那……她在哪?”姜虞跌跌撞撞到崔景森面前。 小鞠怕极了,生怕她又一次失控。 看着那双乞求而悲凉的双眼,崔景森残忍的摇头,并非他不说,而是他真的不知道。 姜虞垂下头,又哭又笑,那样子真叫人不忍。 “在哪,只怕除了巫先生知道,旁人不会知道。”崔景森叹息。 巫疆—— 姜虞抬头看他,眼睛里多了一丝清冷。“这事与他有关。” 关系可大了,崔景森点头。 “是不是羡羡的案子已经有了眉目。”姜虞再次垂眸,她怕看到崔景森坚定的眼神,然后告诉她案件的另一种结果。 虽然她万分想要这个转折,可她又害怕这样的改变。 “墨州最高警厅没有登记凡羡的犯罪记录,这足以证明造成姚雪死亡关键人物另有其人而并非收监判刑的凡羡。”崔景森把自己知道的疑点一一说出。“若要定罪判刑,在墨州城是需要经过地方警局和最高警厅的联合审查,最后申报王室专门负责刑事案件的部门召开量刑会议来决定,尤其是五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凡羡直接判刑本就存在问题,而在极短时间内判七年,要么就是上下狼狈为奸,要么就是地方联合伪造,至于是哪一种,又有谁会有这种滔天的权力——姜小姐如果需要我帮忙,我可以继续调查。” 崔景森感激姜虞提供的东西,所以他会尽力替她办事。 姜虞仰面,想将泪水掩住。 她不愿意接受崔景森的话,因为害怕,追究到底还是自己的怜悯和同情害惨了凡羡和姚雪。 一心想要保护的人,到了最后全毁在她手里。 摇摇欲坠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这样的现实,小鞠搀住她。“小姐……”她知道姜虞又开始自责了。 “可以帮我雇佣律师团么?不论什么条件都可以,我想还凡羡清白。”泪划过脸颊。 “可以。”崔景森答应。 夜幕降临,姜虞最后一次看向监狱,怀里紧紧搂住背包,神情恍惚。 巫疆刚开完会,准备进办公室,余光瞥见姜虞出现在身旁,面无表情的清冷模样,与昨日判若两人。 “要进来吗?”他问她。 门已打开,姜虞和他擦肩而过,径直走进办公室。 门刚合上。 “羡羡在哪?”质问,毫无犹疑。 巫疆背脊一僵,从她身边绕过,走到办公桌旁,转身看她,眼帘跳动,心里明白她来找自己的目的。 “你算计我和凡羡,让她锒铛入狱,可我直到今天才知道,她根本不在监狱,你到底把她送到什么地方了。”姜虞一步步朝他走去,言辞冷冽。 一向温婉可人的女人为了另一个女人对他横眉冷眼,巫疆觉得可笑又可恨。 慢慢转身,幽幽开口。“她死了。”也许只有死了,才能让她了无牵挂,断了念想。 这三个字足以让姜虞肝胆俱裂。 她猛的抓住巫疆的胳臂,悲恸而恐慌。“不会,绝对不会,你告诉我,羡羡究竟在哪里,她绝对不会……”死字,她万万不敢说出口。 巫疆捏住她的下巴,冷笑。“死了不好吗?正好去陪姚雪,两人作伴,省的你觉得姚雪一人上路可怜无人照应。” 话音刚落。 啪! 响彻整个办公室的巴掌声,是姜虞用尽全力扇出去的。 男人脸上顿时一阵白,掌印清晰无比。 脸上的痛,哪里比得上心里的痛来的重。 巫疆恨极一般抓住她的手腕,就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拎到沙发上,接着用力推倒,整个人欺身下来,死死压住她,逼着她看自己,就算那双美目充斥着怨恨与气急败坏,他也无所谓。 姜虞的手抵在两人之间,凄楚而恨意十足。“我只问你最后一次,凡羡到底在哪。” 巫疆勾起诡笑。 “求你,告诉我。”她知道自己拼不过他,她只想知道凡羡的下落,其他,她已经没有心思去在意了。 “你有多爱凡羡。” 姜虞眼里闪着泪花,一字一句。“很爱,很爱,爱到我都分不清有多爱的程度。” “如果她真的死了,你会怎样?随她而去?”其实随不随她而去,他心里清楚,他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爱一个人可以爱到这种地步,有时他也会被这种爱所动容。 姜虞蓄满的泪顺着眼角滑落,刚好落在他的手上,既刺痛他的双眼,也折磨着她的心。 她轻启有些泛白的唇,沙哑着嗓音。“我还可以有别的选择么?” 说完,她撇过头想忍住泪水,刚好看见茶几上的那把水果刀,心里动了念头。
第93章 我来寻你 可恶的女人! 巫疆双手用力捏住姜虞的脸颊,逼她正视自己。 “她不死,也和死了没区别。”说完,凶狠的咬住她的唇,正如当时她咬自己一般。 姜虞拧着眉,阵阵撕痛拉扯她的神经。 血腥味浓郁。 姜虞的泪一刻不停,似决堤的水没了阻拦。 巫疆含住被他咬破的唇,又心疼了,良久松开她,凝视这张叫他魂牵梦萦的脸。 “你窃取机密,便以为可以推翻我?还是觉得我可以被你左右?”他觉得她过于天真。 哀莫大于心死。 她还真希望自己的心已死,至少不至于连呼吸都是痛的。 姜虞推开他,双脚落地,目光落在那柄水果刀上。 “我已有打算退居二线,只要我金盆洗手,那些罪名便都可以一带而过,谁也奈何不了我,包括崔景森。”他知道这背后的主谋就是崔景森,他故意接近姜虞,不就是为了拿到所谓的违法证据。 姜虞不语,随他自言自语。 “你也别想着其他,乖乖随我回长山老宅。”丢下权柄,至少还要把她留在身边,否则他真的输得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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