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疆有些生气。 可是姜虞更气。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巫疆说。 姜虞冷笑。 “你对我发怒,不过凭着我宠你,可是一旦没了这份宠爱,你什么都不是。”巫疆似乎在警告姜虞,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显而易见的告诫她。 姜虞轻蔑一笑,好像没有很在乎他的警示,说:“为你,我放下分寸,一步步妥协,叫我终日活在痛苦中,你的宠爱不过是一道枷锁,让我没有办法去爱别人。” 巫疆眼神灰暗,脸色难看。 可是姜虞才不会管那么多,她就是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虽然迟了。 巫疆微眯眼,似在思考。 姜虞则继续说道:“我最是明白自己的心,我爱着谁,不爱谁,”说到这里,她难过的靠在墙壁上,想借力给自己一点支撑。 “你好好休息,我过几日来看你。”巫疆转身离开。 姜虞生来不凡,除了拥有绝世容颜,就是一身反骨,爱恨随心,长情且冷傲,深情却又绝情。 但遇见巫疆,像是她的劫难。 巫疆不像旁人可以被掌控,他完全反杀了姜虞,捏住她的软肋,操控她,让她服从他。 小鞠将珍贵的补血气的中药熬成药膳送进姜虞所在的房间。 药膳香味弥漫,可以勾起人的食欲。 姜虞看了良久,心头一阵酸楚。 “小鞠,你说这春日进补的季节,羡羡会不会吃不好,睡不好?” 小鞠埋头不说话,心里难受。 姜虞已经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她爱着凡羡那颗心一直都在,从未减退,在知道姚雪的事后,她的确恨过,非常不可接受,随着时间推移,她又重新想念那个给自己带来很多快乐与欢笑的女人。 这也是一种罪吧,她开始讨厌自己,为何会情根深种,至今不愿意接受凡羡就是杀人凶手。 又是半月一次的行程,姜虞早上去了墓园,烧了手抄经,又在墓前待了一个小时,之后去了轲湖旅馆吃点午饭,然后打车去监狱。 一如既往的没有见到凡羡。 她仍旧不愿意和她见面。 这次姜虞带了一封信,既然不愿意见她,那就写信给她。 这是她昨夜写的,提笔时又不知写什么,思来想去写了近日她身边发生的小事,就像流水账一样,不知不觉写了两页,却不觉得够。 最后她写道:我盼着你回来,不论春秋与严寒。 姜虞知道这一世她泥足深陷,她放肆的不顾一切与所爱之人纠缠,违背良知,也许下一世会遭受报应,她认了,只想这一世与爱人相守,至于罪孽,来世在偿吧。
第88章 端倪 “小姐!”小鞠被地上的人惊出一身冷汗,丢掉手里的花跑过去搀扶不知何时躺在地上的女人。“您怎么了,可别吓小鞠啊。” 姜虞推开她,不言语,眼神涣散,失魂落魄的样子。 小鞠心疼极了,服侍姜虞十来年,从未见过如此颓废的小姐,心里急得不行。“是凡羡不愿意见您吗?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啊,她是怎么想的。 她一封封书信写给她,字里行间流露出对她的关心和在意,而她只言片语也不愿意给她。 她违背原则,放低姿态,甚至愿意用下一世来换取这一世的陪伴。这些她都不在乎了么?那么坚决的拒绝与她见面。 “小姐,巫先生今天得空,要不让他过来陪您,总好过您一人待着。”小鞠怕姜虞会胡思乱想,倘若凡羡真的放手不爱,那么不如早点让巫先生走进她的内心。 姜虞低头,不知对此作何感想。 巫疆今日的确是有空,可又临时接见了一个人,不常来拜访,但此人一来,工厂上下各部门负责人难免又要被巫疆臭骂一顿。 “他人呢?”姜虞悠悠地说,然后从地上起身。 小鞠为她整理衣服,忙说:“在会客厅,正见一人。” “你不是说他今日有空么?” “是有空,不必下一线视差工作,不过今日的客人好像不太好应付。”她也是道听途说而已。 “怎么说?” “说是拜访,不如说是暗查。” 姜虞没再多问,心里大约知道点什么。“你陪我去会客厅。” “现在?” “怕什么。”姜虞睨着小鞠,“你若不去,我自己去也行。” “我陪您一起。”小鞠赶紧把地上的花插进瓶中,然后跟着姜虞一道出了院子。 巫疆让人沏茶,墨州王室才会喝的好茶,他能拿来待客,自然是非常重视眼前这位客人,也能说明此人身份不同一般。 姜虞从侧门进去,小鞠则止步门外。 巫疆微微蹙眉,先是诧异,再是欣喜,就连起身的动作在第三者眼里都显得局促。 “你怎么来了,我正想着一会儿过去看你。”巫疆握住姜虞的手,目不转睛看她。 “今日是很重要的客人么?”姜虞歪头,想看一眼来客。 巫疆笑,侧身。“如此一说,你们还有过一面之缘呢。” 那人走过来,眉目带笑。“姜小姐,好久不见,”见姜虞思忖,他解释说,“那日晚宴,有过一面,不知您可否有印象?” 姜虞并非不知,只是她存了一个心眼儿,轻摇头,略带惭愧。“望您见谅,最近事多,见的人也多,所以……” “不妨不妨,姜小姐贵人多忘事,今日就当我们初次见面吧。” 姜虞听闻如此,礼貌的伸手,那人也回礼,又作一回自我介绍。“崔景森。” 她自然知道,对方还有一个很厉害的身份:国际刑事院雇员。 巫疆牵住姜虞的手,心情大好,说要请崔景森留下用餐。 若崔景森没见到姜虞之前,他可能会拒绝,但此刻他的想法改变了。 席上,十二道珍馐。 “巫先生居然喜爱东方菜肴?”崔景森若有所指。 巫疆看向身旁的女人,眸子里满是柔情。“为爱而已。” 姜虞只是吃着盘子里的菜,并未在意,但两人的话,她自然听在耳中。 “原来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哈哈。”崔景森笑,举杯,杯中是果汁,他不饮酒。 巫疆同样举杯,心情第一次如此这般好,不免多饮几杯酒,与崔雇员的谈话也更加畅快。 “巫先生,您与姜小姐好事将近咯。”崔景森说完,视线落在姜虞身上,用刑侦的眼光搜寻她脸上的微表情。 姜虞眼神飘忽,虽然没否定,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优雅的喝了一口果汁。 巫疆目光炯炯,抬手轻抚她秀长乌黑的发,心里的大男子主义近乎荡然无存,只有一片柔软。 崔景森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向上,眼里是不易察觉的诡笑。 席间崔景森离席去接电话。 姜虞瞅准时机,也为打消巫疆的顾虑,转身温柔着看他。“你们男人间的饭局,我再留下就没意思了,我先回去。” 巫疆喜欢她的懂事,点头。“我晚些去看你。”牵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姜虞轻嗯一声。 绕过安保,避开他人的视线,姜虞找了一圈也未见崔景森,正当她灰心丧气时,那人却出现在她身后。 “姜小姐,别来无恙。” 姜虞微惊,转身,脸色有些尴尬。 “见谅。”崔景森颔首。 “我……” “您有话想对我说?”崔景森心如明镜。 “嗯,我想拜托您一件事,深知会给您带来不便,可是……”姜虞第一次感觉自己如此优柔寡断。 “但说无妨。” 姜虞环顾四周,见无人,这才开口。“我想您能不能帮我调查一个案子……”她抵近崔景森,小声说话。 大约三分钟,崔景森再次回到餐桌前,而姜虞则回到她住的那个院子,整个下午未曾离开。 她回忆当初在医院时凡羡表现异样的场景,与她认识几年,从未见她那么奇怪的样子,那种莫名其妙的暴躁和不安…… 这些日子,她夜不能寐,零碎的记忆冲击她的大脑。 她内心深处是不愿意接受凡羡谋害姚雪一事,即便当事人被判刑,似乎成了铁案,就算凡羡认罪,她还是想赌,她赌凡羡的良知和对她的信任。 带着醉意的巫疆推开梨花木门,映入眼帘的是正在作画的姜虞。 向日葵,她已经画了不知多少,前几次的书信送进去后再无音讯,挂念的人也不知过得怎样。她心口的郁结越发严重,借着画疏解。 姜虞抬头看向门口,对于巫疆的到来,她并未有何不同的表情,依旧继续手里的事。 巫疆走近她,看似在看画,实则在揣摩她画中的心境。 其实她很简单,心思也单纯,但她又很神秘,忽近忽远,让他几近疯狂,可他偏执着于她,用尽手段。 “你数次送信,她都不愿见你,这次你是打算送画?”巫疆面色发红,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又或者是心里的不快。 姜虞手中的画笔顿住,只片刻又重新描绘。 “你的深情若能拿出一星半点给我,我必然欣喜若狂,不像她,至今不接受你的心意。”巫疆从背后拥住那柔软温暖的身子,因醉意而心神摇曳。 “接不接受,是她的事,愿不愿意付出,是我的事,两者有矛盾么?”话虽如此,可她还是会很难过,满腔热情换来置之不理,任谁也会心灰意冷。 “那我呢,我付出的全部,你都置若罔闻?我的心伤,你又管过?”巫疆难过的靠在她的肩上,呼吸中都是她清甜迷人的香味。“我把心掏给你,你却觉得不值钱。” 姜虞心里叹息,她知道这份感情,也会换位思考,明白他心里的感受,可她并不博爱,也不滥情,爱一人已让她用尽心力,再接受另一人的爱,她还做不到。 可她多少对他是有同情的。 “试着接受我,可以吗?”巫疆紧紧抱住她,欲望在胸腔里翻涌澎湃。 最后一笔落下,画也完成了。 姜虞放下笔,想拿开腰腹上的手,可是巫疆不为所动。 “我爱你,姜虞。”巫疆抵在她耳畔低语。 姜虞微怔,又轻叹。 “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或许出于同情心作祟,姜虞并没有拒绝,倒也没有答应,她只淡淡一句。“你醉了,回去睡一觉,什么话等清醒了再说。” 这话却激起巫疆涌动的欲念,他转过姜虞,让她面对自己,然后逼着她看自己的眼睛,激动到近乎咆哮。“我没醉,我很清醒!我只要你爱上我!” 说完,迫不及待吻上那心心念念的唇。 姜虞拧眉,有些反感,极力推搡,始终不如男人有力,在挣扎中咬伤巫疆的唇舌,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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