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就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得不偿失啊。 尧清越想着“花絮晚”不仅陪了她一夜,不厌其烦,毫不藏私地回答了她所有稀奇古怪的问题和设想。 现在还提醒她要注意身体健康,劳逸结合,就忍不住咧嘴一笑,重新发出那声感慨:“花师妹,你人真怪好的。” 花玉容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这句话,她之前也听尧清越说过。与那时啼笑皆非带着点嘲讽的心态不同,她现在暴躁的只想将尧清越那张愚蠢的脸摁进泥土里。 花玉容弯曲的指关节在轮椅扶手上扣了好几下,才勉强压下暴躁情绪,微微一笑道:“……是么?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尧清越挠了挠脑袋,目送花玉容离开的背影,心中暗想,总觉得花师妹表情十分难看,好像生气了? 这个想法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尧清越想起对方那张光风霁月的脸,暗自摇头。花师妹如此不计前嫌,慷慨解囊,还教了她一夜的阵法,就算是有点小小情绪又能怎样? 不过奇怪的是,自那夜之后,“花絮晚”好久没来找她了。尧清越复习阵法时,好几次厚着脸皮去境内居找“花絮晚”,都没找到人。 师弟师妹们都说,“花絮晚”出任务了,还没有回来。并且都用一副十分复杂奇怪的眼神注视她。 那目光中有怜悯,不解,还有恨铁不成钢。她们都觉得尧清越贼心不死,还想继续找情敌麻烦。 尧清越根本没注意。她只奇怪,“花絮晚”不是逐月宗的人,其实没必要为逐月宗出力。 而且,以“花絮晚”那副半身不遂的身体,原来也能出任务吗?尧清越因为“花絮晚”身残志坚的经历而重新振奋情绪。 就连双腿残疾都无法阻挡“花絮晚”努力赚钱工作,想必她的钱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积累下来的。 尧清越,你还有什么理由虚度光阴? 于是,尧清越变得更加亢奋了。 等她再次见到“花絮晚”时,是七天之后。 再过一天,尧清越就要随着潘九霄去无极城,所以花玉容才不得不在这个时候出现。 尧清越正在院子里复习那夜学会的阵法,比起七天之前,她的动作标准了很多,手臂在空中划动的线条,也流畅了不少。 尧清越刚刚收势,就看见“花絮晚”的身影慢慢过来,不由下意识咧嘴,张开便道:“花师妹,你来看看我这个阵法画的如何?” 花玉容面不改色打断她:“尧师妹,我有事来找你。” 尧清越的话被打断,愣得她挠了挠后脑勺:“花师妹但说无妨?” 花玉容微笑道:“前几日我收到家书,家中长辈托我去无极城看看。” 尧清越一开始还没有明白“花絮晚”什么意思,等对方解释后才知道。原来她们花家家大业大,连远在万里的无极城,都有她们花家的产业。 但是无极城的管事已经很久没有上交账本了,恐怕出了什么意外,所以花家才让“花絮晚”这个花家子弟趁机过去瞧瞧。 “可是……”尧清越瞄了瞄“花絮晚”的腿,欲言又止。 其他任务“花絮晚”师妹可以做,因为危险系数不大。可是这无极城,有如龙潭虎穴,花师妹她真没问题吗? 花师妹又不能像她一样,打不过可以跑。这几日,她除了死命学习那些阵法,可重新将原身那逃跑的轻功的学了起来。 幸好有原主的肌肉记忆,就算是临时抱佛脚也够用了。 花玉容见尧清越时不时偷瞄她的双腿,便知道尧清越脑子里在想什么。 说也奇怪,她生平最恨别人拿她身体说事,尤其她这双残腿。前世未重生之时,就算关系再好的“朋友”,也不敢提她不良于行的事。 可是尧清越偷瞄她的腿半天,神态动作如此明显,她竟然丝毫不觉生气。甚至,情绪比七天前那个晚上还要稳定。 “尧师姐,不如亲自试试?”花玉容嫣然一笑,同时等尧清越做好准备,才抬手在半空中挥出一道符纸。 尧清越见她手势不同以往,不由双眸一亮,激动嚷道:“这是什么?花师妹,我想学!” 花玉容的笑脸登时微微一滞,手指有些不稳,七天前被尧清越十万个为什么笼罩的恐惧和烦躁再次卷土重来:“……不,你不想。”
第9章 话音一落,飞出的惊雷符立时飘在半空之中,因为撞上突然开启的五行阵,而骤然发出一阵刺眼的亮光。 尧清越的身体比她自己想象当中的还要警觉,几乎在那惊雷符飞到她头顶上方之时,不知练习了几百遍的手臂便下意识抬起挥动。 动作流畅,毫无凝滞地绘制出来五行阵的阵法。 这是她最初跟着花玉容学习的阵法,经过七天七天没有间断,无数次的绘制,早就烂熟于心,闭着眼睛都不会画错。 如今骤然‘对敌’,没想到表现的还不赖。 尧清越下意识露出得意的笑容,然而嘴角那丝笑意才刚刚出现,便猝然消失。 原来是头顶凝结出来的防护阵,发出一阵清晰可闻的碎裂声,抵抗了不过几秒,就骤然分崩离析了。 尧清越被惊雷府正面击中,猛然倒飞出去,撞到院子里的槐树上,身体贴住树干,纸片似的从树干上滑了下来。 她颤颤巍巍的,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狼狈呕出一口鲜红。 花玉容惊讶望着她,像是没想到尧清越会败的如此突然。 这张惊雷符,虽然是中级符纸,但是尧清越的五行阵,怎么说都能再撑半刻。 她沉吟片刻,很快便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阵法以灵力维系,而尧清越的灵脉,显然没好全,所以只撑了片刻就碎了。 花玉容推着轮椅来到尧清越跟前,伸手搭在尧清越的胳膊上。 尧清越注视花玉容的脸,愣了半秒,忽然瞪大眼睛。她目光惊恐瞪着花玉容,反应激烈地拍掉了花玉容的手。 “啪”地一声,响亮清脆。 花玉容神情微愣,将尧清越的惊恐看在眼里。 她怕她?仅仅因为这次比试? 对花玉容来说,这又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人们厌她欺她鄙薄她,甚至垂涎她的美色,但就是没有像尧清越这样怕她的。 虽然她知道尧清越现在是受魍魉影响,一点点的情绪都会被无限放大,但是是怕她怕到这种程度,也实在令她心情复杂。 花玉容心念电转,脸上微微露出歉意之色,柔声道:“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才害得尧师姐受伤。” 这本来就不是‘花絮晚’的错,是她自己灵力不济才会受伤,尧清越若是清醒,本该如此安慰对方。 但尧清越望着‘花絮晚’美丽如仙女的脸,心中却一阵阵后怕。 就在刚才,‘花絮晚’用符纸打飞她时,尧清越望着对方的没有瑕疵的病容,脑海中骤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花师妹打人的样子真好看,她明明还可以再狠一点的。尧清越就差捧住心口,对‘花絮晚’眼冒心心,大喊道:师妹使劲虐!我可以! 太可怕!太变态了! 尧清越被自己脑海中的这个念头雷的不轻,搓着双臂打了个哆嗦。以防自己真的变成变态,才拒绝‘花絮晚’的靠近。 毫无疑问,‘花絮晚’的容貌,不管是穿越前的世界,还是穿越后的世界,都是尧清越见过的,最符合她审美的一个。 这个世界未必没有生得比‘花絮晚’更好看的人,但是得生得连跟头发丝都符合她心意的,却难找。 但就算再喜欢对方的容貌和气质,她也不至于如此变态吧? 她拒绝对方的帮助,一瘸一拐往屋内走去。劳累的七天七夜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尧清越的脑袋才挨到枕头上,就立即昏睡过去,连鞋子都没来得及脱掉。 尧豆豆做好午饭,经过尧清越屋子,见尧清越半个身子都斜在床外,脚上还穿着绣鞋,不禁叹口气。 任劳任怨进屋给尧清越脱掉鞋子,又爬上床给人盖被子。 忙完一切,尧豆豆出了屋,进了院子,发现那个临仙宗的讨厌女人还没有离开。 大概是出于小动物的本能,尧豆豆对花玉容有敌意。对方的到来,可能会打破她现在拥有的平静生活。 尧豆豆目不斜视从花玉容身边走过,没有理会她。 花玉容从自己思绪里抽离出来,见到尧豆豆小小的身体从眼前经过,不禁勾唇笑了笑,朝她搭话道:“你叫豆豆对吗?这几日,还真是麻烦你照顾尧师姐了。” 尧豆豆,真是随意的名字,倒也符合这混血死胎在那尧清越心中的地位。 她观察这二人这么久,目睹尧清越是怎么对待这死胎的,便觉得尧清越对这死胎的所作所为,堪称惺惺作态,恐怕只有三岁小孩才会信。 尧清越一边花钱送礼,一边却又心安理得奴役死胎。更别提以前,尧清越对小孩非打即骂。 果然,她对上小孩漆黑无神的大眼睛,没能在那双眼中看到怨恨和憎恶。 无论过去尧清越如何虐待凌辱,只要给这死胎一点点怜悯施舍,她就会不计前嫌,继续心甘情愿受对方驱使。 花玉容心中突然生出一点恶意来,若是她给死胎力量,助她脱离尧清越的魔爪,这二人的关系会如何发展?被自己的奴隶背叛,尧清越会露出何种表情? “豆豆……”花玉容顿了顿,温声道,“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尧豆豆微微侧头,小小的眉头蹙起,半天才不情不愿点头。 “这几日,我见你时不时在旁边看着,是不是也很想学绘制阵法?” 尧豆豆的地位堪比牲畜,哪个主人会想着让院子里的牲畜学阵法呢?所以,对方才只能干看着。 花玉容发现,尧豆豆眼中果然闪过一抹异色。 但是对方却果断拒绝了:“不想。” 说完,再不理会花玉容,面无表情走了。 尧豆豆并非不想学,只是不想和花玉容学而已。 花玉容有些遗憾,对方不肯上进,不肯挣脱这个泥潭,旁人再劝又有何用?迟早有一天,对方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花玉容离开,尧清越才慢吞吞从门后探出一颗脑袋来,鬼鬼祟祟地朝外张望。 她看见尧豆豆在撅着屁股蹲在院子里看蚂蚁觅食,不禁朝她招招手,小声道:“豆豆,花师妹走了么?” 尧豆豆抬起小脑袋,露出一张没多少肉的小脸来,点点头。 尧清越这才松了口气,从屋内偷偷摸摸出来。 尧豆豆盯着地上的蚂蚁抬着食物残渣回了窝,才抬头对尧清越说:“……你还是离那个人远一点吧。” 尧豆豆没有提那个人是谁,也没解释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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