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清越回到潘九霄身边时,潘九霄已经基本了解案件情况。 这花楼前几日消失了一个客人,因那客人身份尊贵,所以老鸨不敢声张,只能暂时将消息压下,然后紧急发书信让潘九霄过来寻人。 潘九霄正好要来无极城做珍宝失窃的任务,便一口答应下来。 潘九霄转头对尧清越道:“麻烦师妹随我上楼看看。” 尧清越眼巴巴瞅着了眼大堂的‘酒池肉林’,依依不舍和潘九霄点头。 尧清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上花酒。 二人才刚刚上了五楼,就听楼下蓦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有什么大人物来了。 尧清越好奇心旺盛,登时扶住栏杆,伸出脑袋,往楼下大堂一望。 看清那个出现在大堂里的人物,尧清越登时呆滞。 原来消失了半天的‘花絮晚’,也同她们一样,出现在群芳馆里。 尧清越想,她和潘师姐来群芳馆,可是来做任务,而不是喝花酒的。‘花絮晚’又没任务可做,来花楼还能干什么? 那瞬间,尧清越感觉自己脑子里晴天霹雳,有一种女神滤镜破碎的感觉。 她见‘花絮晚’与那同行的花魁娘子有说有笑,言笑晏晏的模样,便无法控制自己,一口气从五楼跑到一楼,扶住红漆的栏杆狼狈喘气。 好个‘花絮晚’,一下午不知所踪,原来是打算来这儿喝花酒来了! 看她和那花魁娘子和老板的熟识程度,显然还是这里的常客! 花玉容正询问花楼情况,突然感觉自己身上一道强烈的视线,漫不经心扭头一瞧,便见尧清越扶住栏杆,目光炯炯瞪着她。 花玉容顿了顿,扬唇一笑,嗓音温和道:“尧师姐,你怎么在这儿?” “这不是我该问你吗?!”尧清越一脸质问,一副抓奸的口吻。 花玉容微微侧了侧脸,不解道:“这花楼是我花家的产业,我难道不该出现在这里吗?” 尧清越骤然一呆,这才发现,那围在‘花絮晚’身边的花魁娘子和美艳老鸨,俱都满脸恭谦之色。这态度,显然不是对客人的。 知道自己误会‘花絮晚’,尧清越登时有些尴尬,她咳嗽一声,生硬地转移话题:“听说你们花楼桂花酿挺好喝的。” 花玉容微笑不语,扬眉定定瞧尧清越的面孔一眼,见她眼神躲闪,也不点破,只对身旁老鸨点点头。 尧清越坐在矮几前,看着坐于对面,抬手给她斟酒地‘花絮晚’,情绪十分复杂。 她既没喝上邬颜请的酒,也没蹭上潘师姐的酒,反而在花楼里遇到了‘花絮晚’,托她的关系喝上了这口桂花酿。 花玉容身姿挺直,斟酒时撩起袖摆,露出一截雪白皓腕,那皓腕在花楼暧昧的灯光下,显得越发秀色可餐。 尧清越强制自己挪开视线,将目光落在对方推过来的酒杯上。 酒杯青瓷,酒液澄澈,入口微甜。 花玉容修长白皙的手指摩挲酒杯,盯着她微微一笑:“如何?” 尧清越莫名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突然想起来这人白天时说的那句话,下意识道:“花师妹,你之前说的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花玉容黑眸含笑,故作不解偏了偏头,莞尔道:“哪句话?” “就是……就是那句更在意我的话!”尧清越闭上眼睛,满脸通红。脸上的红晕有几分是因为不胜酒力,也有几分是因为羞涩。 说完这句话,空气蓦然凝滞片刻。 尧清越耳中听到潘九霄的声音:“……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尧清越没想到潘师姐竟然下楼来找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还要随潘九霄一起做这花楼的任务呢。 于是一时间也来不及回头去看‘花絮晚’的眼神,拉着潘九霄就离开。 潘九霄随尧清越回到五楼,只觉满心感慨。原来尧师妹早就走出来,不喜欢纪师姐了。 但她为何总是喜欢不该喜欢的人?那花玉容在花家身份尴尬,且身上背着一份和别人的婚约。尧师妹注定情路坎坷。 要不再劝几句? 但潘九霄蓦然想起,自己前不久才因为误会尧清越厌恶花玉容,苦口婆心劝诫,对方一意孤行的模样,便歇了劝说的心思。 潘九霄决定在群芳馆留宿一晚,方便查案。尧清越当仁不让也留了下来。 然而让尧清越觉得意外的是,‘花絮晚’竟然也打算留宿在此,并且还住在尧清越与潘九霄的中间。 尧清越担心那偷人的小贼会故地重游,所以一晚上都很警觉,睁大眼睛注意门外动静。 少顷,她听到一点细小的动静,登时下意识从床上蹦起来,然后三两下穿鞋奔到门口开门。 在她隔壁,正是‘花絮晚’的房门,一只毛茸茸的拥有着火红皮毛的小动物正扒在门缝处,似乎在偷看什么。 尧清越轻手轻脚走过去,小动物听到动静,竖起的耳朵顿时抖了抖,然后没等尧清越出声阻拦,那小动物便受惊,抱着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一溜烟跑走了。 尧清越站在花玉容房间门口,眼睁睁看着那门在自己眼前打开,然后露出了‘花絮晚’那张粉黛未施的漂亮面孔。 她身上湿漉漉的,漆黑的发丝有几缕贴在雪颈上,锁骨瘦的凸出,却显得意外性感。 尧清越的目光登时有些发直,用了强大的意志力才将自己的目光挪开。 “你……你在洗澡啊。”她讷讷道,忸怩羞涩。 花玉容拂过自己湿润的长发,扬唇点头道:“显而易见。” 她顿了顿,扫了尧清越一眼,意有所指道,“尧师姐站在我房间门口干什么?” 尧清越愣了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美人在房间里洗澡,而她却窝在人家门口,显然不安好心啊。 “你怀疑我偷看你洗澡啊?我真不是!” 她慌张解释,还是不敢看‘花絮晚’此刻的样子,害怕自己真的犯罪,“我就担心坏人对你不利,所以才过来看看。” “那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一个小动物?”尧清越迟疑,刚才没细看,那是狐狸还是松鼠来着? 花玉容盯着尧清越毛茸茸的脑袋看了两秒,赞同点头。 尧清越:“……不是,你是不是还是不相信我啊?我保证!真的不是我!我是想偷看来着,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这个时候洗澡啊!” 尧清越:“……” 尧清越:“……你把刚才的话忘了!真不是我!我最多想夜袭而已!” 花玉容慢条斯理整理自己的衣袖,心情很好地抓重点:“……哦,你还想夜袭?尧师姐竟然是这种人,真让我意外啊。” 尧清越都快急哭了,她总算知道啥叫越描越黑了。 她见花玉容手指按在门扉上,担心对方关门,再也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登时急了,一把抓住对方的袖子,就将花玉容的里衣给扯了下来。 花玉容只披了件里衣出来,衣带匆匆系了个囫囵,所以轻易便被尧清越扯下,露出半边□□肩膀。 尧清越先是目光痴痴望了眼对方那雪白的肩膀,反应过来,顿时暗道完了! 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另外一边,潘九霄听到动静,打开房门,便见尧清越扯住花玉容衣袖,花玉容香肩半路的模样,登时目瞪口呆。 她当即光速退回房间,将门合上,然后闷声闷气道:“尧师妹,你克制一点,千万别犯下大错啊!” 尧清越:……潘师姐,怎么连你也这样!
第12章 楼下忽然传来喧闹声,有花娘娇惊呼:“哪里来的野狐狸!” 尧清越闻言瞬间往栏杆上一扑,指着楼下大堂,一脸喜极而泣道:“你看吧?我就说,有只野生狐狸偷看你洗澡!” 花玉容慢条斯理将里衣穿好,只露出纤细脖颈,盯着尧清越的脸,神色微妙:“可是尧师姐,你又流鼻血了……” 什么?鼻血? 尧清越伸手在自己鼻子下方抹了一下,果然看见指尖一抹刺目鲜红,神色不禁崩溃。 她就知道,鼻血只会迟到,不会缺席。 她现在对花师妹有觊觎之心,看到那种场景,难免气血上涌。 她尴尬道:“重点不是我的鼻血,重点是刚才的野狐狸呀!” 隔壁潘九霄这才悄悄推开门缝,小心观察走廊中的二人,见花玉容已经将外衫穿好,这才慢吞吞从屋内挪了出来。 “尧师妹,你说你刚才看见的是只狐狸?”潘九霄正了神色,仔细询问。 尧清越见状,不由冷静回想,迟疑点头:“我虽然没细看,但现在想起来,那动物的确像一只狐狸。” 潘九霄追问:“什么颜色?” “红色。”尧清越正奇怪,便见潘九霄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包裹,然后将其打开,露出了其中的红色毛发。 潘九霄道:“这东西,是在那贵客房间里找到的。” 尧清越与她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这位消失的客人,八成和那红狐狸有关系。 花玉容特意叫来管事询问,得知果然在贵客消失的前几天,曾经在花楼里看见过那红色狐狸。 管事将见过狐狸的花娘牡丹叫过来。 不过片刻,走进来一个身姿曼妙,双眸含春的花楼女子。 牡丹朝花玉容屈膝行礼,恭恭敬敬道:“见过东家。” 花玉容点头,温声询问:“你是在何时,何地,见过那红色狐狸?” 牡丹姑娘道:“七日之前。妾身在天字一号房门外瞧见了那红狐狸。”因那狐狸生得可爱,她还特意盯着瞧了一阵。 而恰好第八日,那贵客消失不见。并且,潘九霄还在其房内发现了狐狸毛发。 尧清越还对之前自己被误会偷看‘花絮晚’洗澡一事耿耿于怀,当即便道:“好一个下流的狐妖!连花师妹洗澡都不放过!” 尧清越断言狐狸是狐妖,便是因为普通狐狸显然没有偷看人洗澡的必要。 而妖怪,身上必有妖气。她们只要顺着妖气的方向找过去,必定能顺藤摸瓜找到嫌犯! 花玉容与潘九霄都瞧尧清越一眼,惹得尧清越头发都要炸起来:“……你们那是什么眼神?都说了不是我了!” 花玉容微微一笑,单手托腮:“尧师姐别误会,我没有怀疑你。” 说着不怀疑那你别笑啊!尧清越腹诽。 潘九霄则干脆拿出辨别妖气的宝贝,在门外逡巡起来。 不过片刻,她便朝尧清越摇头:“没有妖气,那的确是一只普通的狐狸。” 尧清越刚刚洗清嫌疑没多久,立即就被潘九霄打脸,不由皱着一张小脸,充满怨念地盯着她。 潘九霄受不了地咳嗽一声,偏开视线,对花玉容道:“花师妹,这里有你们花家的势力,还请花师妹帮忙,找一找这无极城中,有没有豢养狐狸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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