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玉容见状,嘴角不禁微微抽动了一下,这个女人以前在逐月宗之时并不起眼。大概是因为在某种程度上,她们是同类人,也总是被同一类人吸引。 猎手在没有猎物时,尚且相安无事。现在有了同一个目标,恐怕不斗个你死我活不会罢休。 而她绝不允许任何人觊觎自己的所有物。 花玉容干脆不接花絮晚的话茬,锋利的眉眼径直朝尧清越射去。 这下压力给到尧清越这边。 她都搞不清楚这两人是怎么吵起来的。顶着两人灼热的目光,额头几乎具现化一滴汗珠。 花絮晚看似楚楚可怜地攀着她,但手劲却大吓人,而花玉容就更不用说了,虽然一句话都没提,也什么都没干,但那目光都可以杀死她好几回。 就是说,你俩闹矛盾为啥要将她一个无辜人士扯进去? 尧清越既委屈又不解,怂哒哒地竖起一只手,小心翼翼道:“我说一句话,不管二位有何矛盾,不如等咱们解决完事情再吵?到时候咱们就开个房间,沏壶茶,任你们吵个三天三夜!你们说这样如何?” 另外令人闻言,顿时被噎了一下。开房吵架?亏她想得出来! 花絮晚语塞片刻,咳嗽道:“尧师姐误会了,我和花小姐无冤无仇,何必吵架?” 花玉容则冷哼一声,觑尧清越一眼,不虞道:“你一天到晚尽瞎想什么?谁与她有仇?” 你们没仇你们吵什么? 尧清越妥协道:“……行行行,好好好。你们没仇。那我们别墨迹了,赶紧去开四时阵如何?” 花玉容推着轮椅,转身便走。尧清越拔腿要跟,手臂还被人扯着,走不开,垂眸望了望花絮晚,对上对方无辜的容颜,只能一咬牙,将人背上。 喘着气赶到花玉容身边,被对方厉目一扫,整个人登时矮了三截,身边气温也跟着低了八度。 尧清越忍着花玉容的冷脸,愁眉苦脸背着花絮晚,时不时还要受花玉容的冷嘲热讽。 而她背上的花絮晚自然毫不相让,二人唇枪舌剑,火花带闪电,让尧清越见识了一番什么叫骂人不带脏字。 而她夹在中间,实在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到了禁地入口,尧清越连忙将花絮晚放下,积极询问花玉容如何开启阵法。 就见花玉容将一块长条玉牌嵌入禁地入口的石板之中,石板登时亮起纹路。纹路从入口蔓延进入禁地,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一个半透明的红色光罩浮现在禁地上头。 “好了,现在暂时能困住她。你们接下来是如何打算?”花玉容看着尧清越的脸问道。 她自然是打算跟着花絮晚离开,但对上花玉容的脸,话却没出口。尧清越挠了挠脑袋,转移话题道:“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是回临仙宗还是……” 花玉容摇头,她并没有回临仙宗的打算。 花絮晚靠在一旁的大石头上,突然出声道:“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在意。” 她抬头,目光直直朝花玉容脸上投去,“我曾听说过九尾天狐一族的传闻,那位有苏月曾被一个凡人修士欺骗,挖去妖丹。” 她再次咳嗽一声,双颊泛起淡淡潮红,“而厉鬼冤魂索命,向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有苏月身份特殊,应能辨认你花家人血脉。可她刚才……” 她嗓音轻飘飘的,尾音却蓦然加重,一字一顿道:“她刚才,为何对你视而不见?” “难不成花小姐身上,有什么可以保命的手段?” 花玉容的黑眸登时凝成了冰,凉飕飕道:“你想说什么?”
第49章 任花絮晚如何试探, 花玉容都绝不松口,决口不提是靠着什么宝贝才没有令九娘子发现。 花絮晚只能开门见山道:“前几日, 听闻花家禁地宝贝失窃,那宝贝听闻可克制妖魔,其真身乃是魔王之剑上镶嵌的一颗宝石。” “你倒是见多识广,对着别人家的宝贝如数家珍。”花玉容哼笑一声,出言嘲讽道。 “花家至宝闻名天下,谁人不知?”花絮晚笑吟吟道, 微微咳嗽一声。 尧清越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听二人含沙射影说话,过了片刻忍不住道:“那个……我们要不要先离开这里?万一等会儿那有苏月跑出来怎么办?” 花玉容看她一眼,花絮晚则笑道:“尧师姐多虑了, 若是四时阵法这么容易破解,那花家老祖该羞愧至死了。” 的确, 上回她和花玉容也是好不容易才从里面跑出来的。有苏月虽然厉害,但也不会太过离谱吧? 但有时候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 尧清越刚松一口气,就听耳畔传来巨响,紧接着便是琉璃破碎般的声音。 她抬头一瞧, 猛然瞧见一道火红的身影, 就像一道刺目的火焰从禁地里冲出来, 那飞来的方向,不偏不倚,刚巧是她这里。 尧清越望着那道越来越近的身影,简直目瞪口呆, 太过震惊, 以至于脑子一片空白。等到她反应过来,早已来不及。 有苏月身形鬼魅, 动作快如闪电,一把掐住尧清越的脖子将她按在身后树干上,恶狠狠道:“你敢骗我?花永安究竟在哪?!” 谁知道那老头在哪个地方躲起来?脖子上一阵阵的疼痛和窒息感,让尧清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除她以外,另外两个一个残一个伤,全部都不是有苏月的对手。花玉容若是打死不准备暴露魔王之戒,那她今天不得交代在这里了? 尧清越努力掰开脖子上的利爪,面孔涨红,几乎连看花玉容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就在她几乎窒息而亡时,听到了花玉容有如天籁的嗓音。 “有苏月,我知道花永安在哪儿。” 有苏月动作一顿,慢慢抬起脸来朝花玉容看去,好似这时才发现花玉容的存在,双眸微微睁大。 不过瞬间,红衣女人便撤开手去,从原地消失。 花玉容坐在轮椅上,目光沉沉盯着尧清越片刻,见对方蜷缩着身体倒在地上,撕心裂肺咳嗽,止不住身体颤抖,靠在扶手上的手指就不由紧了紧。 她唇角抿紧,双眸弯起,明明是笑的模样,黑眸中却无丝毫笑意,她轻声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何人,自然知道花永安的下落。” 有苏月站在花玉容轮椅旁,居高临下俯视她,她观察花玉容片刻,柔声道:“你是谁?你身上为何有他的气息?” 她伸手捏住花玉容尖尖的下巴,在那张瘦弱苍白的面孔上贪婪地流连,仿佛瞧见故人的轮廓,神色渐渐变得无比温柔:“花永安……你是花永安……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花玉容偏开头,躲开有苏月的手指,冷漠道:“我不是他,花永安是我爷爷。” “爷爷?”有苏月怔怔道,像是不敢相信似地退开两步,他们明明只是分开几年,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孙女? “有苏月,你难道忘了吗?忘了他对你的做事?”花玉容一边道,一边关注尧清越的情况,见她哆嗦着从地上爬起来,似乎没有大碍,心头不禁微微放松。 有苏月混乱的记忆重回正轨,神色再次由平静恍惚变得狰狞。 花玉容安然端坐,手指转动着戒指,慢条斯理等待着。要救下尧清越,她非得暴露这件宝贝不可。至于暴露之后如何收尾?唇畔浮现一丝冷笑,瞥了眼远处养伤的花絮晚,一个念头在花玉容心头渐渐明晰。 有些人,没有必要活着离开花家。人死了,自然不算暴露。 然而令三人都没想到的是,原本准备对花玉容动手的有苏月竟在关键时刻停了手。 她直起身来,眼眸微阖,暗藏着眸中恶毒的心思,冷凝晦暗道:“你既是花永安之孙,就该千刀万剐才以消我心头恨。然而……” 她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尧清越,蓦地笑了,态度可谓一百八十度转弯,让人摸不着头脑:“我与花永安始终不是同一类人,我没有他那般恶毒。” “我观你与那位满口谎话的小友情谊甚笃,所以愿意给你们这对有情人一个活命的机会。” “谁……谁跟她是有情人!你不要乱说啊!”虽然喉咙很痛,很难受,尧清越还是扯着嗓子大声反驳。 她和花玉容之间可是什么关系都没有,有苏月误会了给她们弄个什么心魔劫似的考验,她八成要死翘翘的。 然而不管尧清越如何不愿意,眼前世界还是逐渐暗沉下来,神志也慢慢迷糊起来。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耳畔蓦然响起花玉容无比温柔的嗓音:“别怕,我跟你一起。” 尧清越张了张口,嘴里却没发出声音,彻底陷入昏暗。 *** “师兄,你没事吧?” 尧清越眼睫颤了颤,迷迷糊糊醒来,一睁眼,眼前便是放大的一张圆脸。 那张脸长得可真好看,清纯白嫩,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对方瞧见尧清越醒来,扬唇笑了笑,灿烂的仿佛三月春花。 尧清越揉着脑袋从玉石床上爬起来,脑子里自动钻进好多讯息,让她一时间有些茫然。 她叫花永安,是这名为花家的修仙世家的大少爷。身为长男,她勤学不辍,修炼十分努力。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狗差。 而昨天晚上,她渡心魔劫失败晕倒,这一晕就是一天一夜。直到今天早晨,才被她的师妹花妙芙叫醒。 花妙芙盯着她的脸,突然惊呼出声:“师兄你的脸!”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尧清越懵逼,伸手试探性地抚了抚自己的面颊,立刻摸到一股湿漉漉的触感。 摊开手掌一瞧,竟然满手鲜血,立刻吓了一跳。 “师兄你先别动!”花妙芙忙按住差点跳起来的尧清越,从袖口掏出帕子摁在她脸上。 尧清越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任她擦拭,偷眼去瞧,竟见自家师妹双眸通红,一脸心痛望着她。 “我知道师兄修炼心切,才会不管不顾冲击元婴。可是师兄……”花妙芙在她跟前蹲下身来,粘着血的手帕被她丢在玉床上,细嫩的手指紧紧握住尧清越的手,哀求道:“可你多为我……们想想,为了自己身体着想,不要如此着急可好?” 被自家师妹这么握着,尧清越竟然有一种被陌生人碰触的不适感,连忙将自己的手撤回来,讪笑道:“男女授受不亲,师妹你自重。” 花妙芙一脸诧异地看着她,师兄以前与她最是亲近,怎么现在反倒男女授受不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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