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腿岔开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握住水仙的手,傻兮兮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也是特意来喝花酒的?” 水仙顿时浑身一抖,飞快盯着她们东家瞧上一眼,然后脸上挂着笑容,用力将尧清越的手扯开。 “哈哈,客人您认错人了。” 水仙本就聪明伶俐,瞬间明白了邬颜让她扮演的是谁。 干她们这行的,为了钱做些角色扮演的事,自然都是小事。 但是该死的邬颜,怎么没告诉她,她要扮演的对象,是她们潇湘阁的东家啊! 最糟糕的是,竟然还被东家撞见! 尧清越的手被水仙拉开,手指还固执地扯着人家衣袖,委屈嘟起嘴道:“花师妹,你怎么不理我呀?” “你说几句话吧,我爱听。” 水仙满脸惨白,额头渗出热汗,只觉我命休矣。 尧清越扯了半天,水仙都跟雕像似的毫无反应,不由满脸无趣地转移对象。 这一转,就看见了在她身旁的花玉容。 尧清越仰着脑袋,怔怔注视花玉容,脸上闪过一丝迷惑。 过了片刻,她转头,看了眼身后的水仙,歪了歪脑袋。 “怎么会有两个花师妹?” 花玉容已经平复情绪,端坐轮椅,居高临下俯视尧清越。 尧清越不算矮,接近一米七的身高,此刻坐在地上,一脸迷惑不解,现出了十分的稚气。 花玉容垂眸望着她,几乎第一次意识到,尧清越,不过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但这女孩年纪轻轻,已经有了十分厉害的气人的本事。 “也是过来喝花酒的?” 花玉容不轻不重重复尧清越这句话,似乎不解蹙起眉。 不仅喝花酒,还叫花娘。 花玉容又不是瞎子,看不见芍药和水仙两人身上的衣着打扮,根本就是照着她和潘九霄的样子。 她微微俯身,纤细白皙的手指掐住尧清越的下巴,将她的脸轻轻抬了起来。 “尧师姐,你可真有闲情逸致啊。” 尖尖的下巴好像一块暖玉,质地温润,惹得花玉容不自觉摩挲了一下。 花玉容察觉自己失态,手指顿了顿,就要缩回去。 然后还没动作,就被尧清越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将自己晕红的脸蛋贴在她的掌心。 尧清越身材瘦削,但脸颊却有婴儿肥。这会儿贴住手心,更能感触到那脸颊上的软肉。 热烘烘,软绵绵,香温玉软。 尧清越,可知她自己在做什么? 花玉容垂眸瞧她,黑眸粼粼,沉默不语。 尧清越仰着脑袋,痴痴凝视花玉容如画的容颜,片刻,突然撒开花玉容的手,改为抱住花玉容的双腿。 花玉容:“?” 尧清越将身体贴着花玉容的裙子,圆圆的脑袋搁在她膝盖上,然后说了一句让花玉容瞳孔地震的话。 “姐姐,我想当你的狗。” “汪汪!” 花玉容:“……” 这无论放在哪里,都是相当炸裂的行为。 潇湘阁阁主以及老鸨,满脸震惊。 而两位花娘,则面面相觑,恍然大悟。原来她们东家,喜欢口味重的。 ***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 尧清越头痛欲裂醒来,坐在床榻上,手指不停摁着太阳穴。 厢房的门突然被人打开,有人推着轮椅进屋来。 尧清越不用抬头,都知道那人是谁。 她皱着脸,往花玉容看去,见花玉容身后站着一个丫鬟。 丫鬟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之上,是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解酒汤。”花玉容道。 你可别驴我,这分明就是药吧!尧清越腹诽。 尧清越接过解酒汤,捏着鼻子,将药一饮而尽。喝完后,感觉舌头都被苦得麻木了。 尧清越皱着一张苦瓜脸,道:“花师妹,这是那儿,我怎么了?” 花玉容神色一顿,脸上变得不可捉摸:“你忘了自己干过什么了?” 尧清越迟钝眨了眨眼睛,慢慢回想,才想起自己为了红狐狸一事,特意找邬颜询问。 她骤然想到什么,慌忙从床上翻身下去。 一个没有站稳,掉到了地上。 花玉容居高临下俯视她,手指慢条斯理敲击扶手,微微一笑:“都想起来了?” 尧清越从地上爬起来,虽然觉得花师妹表情怪怪的,但还是老实点头:“我都想起来了。” “邬颜有问题!”尧清越斩钉截铁道。 花玉容笑容一滞:“什么?” 尧清越解释道:“之前我约邬颜喝酒,特意与她提起红狐狸一事。结果邬颜的反应有问题。” 像她们这种做地陪的,那就是服务行业。服务行业的核心是什么?是要抓住客户的需求! 在没有确认她是否喜欢熊猫时,邬颜就向她推销熊猫,而绝口不提红狐狸的事。 请问她在干什么?她在故意转移话题啊! 尧清越摩挲着下巴,一脸神侦探的表情。 还作了总结:“这个邬颜,肯定知道是谁豢养红狐狸,不仅知道,还八成和那主人关系匪浅呢!” 听着尧清越的推理,花玉容半晌都没说话。 尧清越没有得到回应,正觉得奇怪,抬眼时发现花师妹的表情更古怪了。 欲言又止,带点幽怨,幽怨之中,夹杂着一丝生气? 怪复杂的。 难道是她之前做了什么? 她记得自己与邬颜喝酒,之后打算等邬颜离开,再悄悄跟着她,好顺藤摸瓜,找到豢养红狐狸那人。 结果……她在两位花娘的劝酒下,喝醉了。 该不会是她醉酒之时,冒犯了花师妹? 尧清越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瞅着花玉容:“难不成是我醉酒之时,对花师妹做了什么?” 花玉容单手支腮,笑吟吟的,一瞬不瞬盯着尧清越的脸:“没什么。” 尧清越松了口气,看来她没做出什么破廉耻的事来。幸好幸好。 “你不过是拉着我的手,怎么扯都扯不开。” 尧清越刚刚放下的心登时提了起来。什么?她竟然拉花师妹的手? 可恶!这样的好事,她竟然一点记忆都没有!尧清越扼腕。 为了纪念她和花师妹第一次牵手,她打算以后都不洗手了。 “然后……突然蹲下,抱住我的腿。”花玉容继续慢条斯理道。 尧清越由扼腕转为迷惑不解:……我抱住花师妹的腿干什么? 花玉容嘴角一勾,黑眸闪现笑意:“抱住我的腿,学狗叫。” 尧清越:“……” 尧清越瞳孔地震。 她以前从来没喝醉过,没想到自己醉酒后竟然会干出这么离谱的事情来。 她几乎不敢直视花玉容的眼睛,嘴唇微微颤抖,无地自容道:“花师妹,拜托你,都忘了吧!” 花玉容道:“不能。” 说罢,她黑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心情也诡异地好了许多。 尧清越:? 她没听错吧?花师妹说的是不能? 这是她那个慷慨大方人美心善光风霁月的花絮晚师妹?她怎么能看人笑话? 总之,在尧清越的拜托之下,花玉容还是派人盯着邬颜,同时手底下的人也没有放弃继续寻找狐狸的主人。 仅仅过了三天,花玉容就从手底下的人那里收到消息,邬颜有异动。 尧清越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小心翼翼瞅花玉容一眼,然后飞速收回目光。 “我就说吧。邬颜有问题。” 尧清越得意地挺了挺胸脯。 花玉容瞄她一眼,微微一笑。 尧清越不小心瞥见她的笑容,总觉得那笑容里有嘲笑的意味,便忍不住红了红脸。 呜呜呜,花师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忘记她学狗叫的事情啊? 潘九霄察觉出二人的关系好像出现了新的变化,但也没有放在心上。 她已经习惯了两人诡异的关系。 潘九霄又感激又歉意:“其实这属于我的私事,没想到麻烦两位师妹这么多天。” 尧清越大手一挥,慷慨道:“这有什么?珍宝阁的任务期限可是三个月。” 三个月的时间,不是绰绰有余? 她刚可以借此机会,多多打探这无极城的居民的需求,好重点针对,赚她们的钱! *** 但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她们没去找邬颜,邬颜倒是带着东西,率先来找尧清越。 准确的说,是来找花玉容。 邬颜特意单独找了花玉容,一脸献宝似的指着自己手上的包裹,脸上带着心照不宣的表情。 “我有好东西,准备卖给贵客。” “只要这个数。” 邬颜伸手比了比,神神秘秘道。 花玉容神色岿然不动,哦了一声:“什么好东西?”竟然还要特意避开尧清越和潘九霄,专门来找她。 邬颜自信一笑:“绝对是贵客现在最需要的东西。您喜欢,慢慢挑。” 说罢,开始一样一样地,从小小的包裹里掏东西。 首先掏出来的,是一卷包好布画。 花玉容将画卷展开,看到满画的白花花的纠缠□□,差点没将手上的东西扔出去。 邬颜竖起大拇指,自卖自夸道:“这是时下最受欢迎的春宫画。请贵客细看,画上两个都是女子。” 花玉容拿着春宫画,面无表情道:“你认为,这是我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邬颜一愣,想反问,难道不是吗? 那日后来的事情她可都听说了!这位花家大小姐,喜欢口味重的。 还经常与那尧姓女子,玩些猫猫狗狗的情趣游戏。 难道她猜错了?
第14章 邬颜再次回顾了一下自己得到的消息,决定还是相信水仙的话。 水仙可是人精啊,没道理看错。 邬颜顿了顿,面不改色地将那卷春宫图搁在一旁茶几上,动作不停,继续从包袱里掏东西。 “那贵客您再看这几样。” “角先生,上好的白玉质地,触感温润。” “缅铃,可注水,可震动……” “还有这狐媚香,正宗的九尾天狐出品,只要一滴,就能令您那心上人回心转意。” “……” 邬颜如数家珍,絮絮叨叨说着,还没说完,就觉自己眼前白光一闪,然后胸口一痛,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倒飞出去。 她撞到身后大门上,身体直接撞开门,狼狈摔到走廊里。 尧清越就在一墙之隔,听到动静,连忙推门查看。 尧清越快速瞥了眼扶着腰喊痛的邬颜,目光很快落在花玉容身上。 花玉容端坐轮椅,白衣如雪,乌发如云。虽是笑的模样,但两颗乌黑的瞳仁冷光粼粼,冷的几乎掉冰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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