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沅轻哼一声,依旧不理她。 “不要急嘛。”陆云霜捏着她的手指,安慰道:“这才第一日,你躲不开我很正常。你平日也可以做一些强身健体的事,比如跑一跑跳一跳,反正在西苑,你就算跳到天上去,也没人敢说你的不是。你一个月后再看,肯定比现在好很多。” “你才要跳到天上去呢。”季清沅被她逗笑,强忍着笑意道:“我渴了,你不要在这里挡着,我要喝水。” “我倒给你喝。”陆云霜不想松手,直接把人抱到腿上坐着,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唇边,亲自喂给她喝。 晚间用膳的时候,又说她今日疲累,非要伺候她用膳,一口汤一块肉都要亲自喂进她口中才作罢。 季清沅注意到侍女眼中的笑意,脸颊羞得通红,按住陆云霜的手腕不准她再喂,“你再闹下去,我可要恼了。” “这也叫闹吗?”陆云霜觉得冤枉得很,“我看话本中,人家新婚夫妻不都这样黏黏糊糊的吗?我们怎么不行?” 其实以前她也觉得这样腻歪得难受。 但现在她发现,是她不懂这样的快乐,腻腻歪歪黏黏糊糊多好,最好形影不离。 “那我喂你,你看你都没吃上几口。” 季清沅劝不了她,便想要她也尝尝这种时时刻刻让人照顾的滋味。 陆云霜欣然接受。 比起季清沅的尴尬脸红,她倒是享受得很,眼眸弯弯笑意盈盈地望着人,望着望着,小公主的脸又红了起来。 “我看你平日完全不用抹胭脂,现在这样就很好。”陆云霜在她耳边小声道。 季清沅不用摸,都知道自己脸颊定是红了。 她将剩下的猪蹄全放进陆云霜碗中,“这些都是你的了,你必须吃完。” 驳是驳不了她,那便只能用吃堵住她的嘴。 陆云霜快速把猪蹄解决,饭后静坐小半个时辰,季清沅还在看书,她便说着困了,将人抱到床上睡觉。 说睡觉便真的睡觉。 不过说了两三句话的功夫,陆云霜便打起哈欠,蹭着小公主的脸颊说要睡了。 季清沅本以为她要做些什么,等着等着,等来她渐渐平稳的呼吸。 陆云霜一向很少失眠,入睡极快。 睡意迷蒙之时,她隐约听到季清沅说了什么,习惯凑近去听,听到她重复了一句,“笨阿云。” “你又说我。”陆云霜不满地嘟囔了一句,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腰,把人掐得浑身一抖 ,又拍了一下后腰,“快睡觉,不许骂我了,我才不笨。” 季清沅眼角泛红地瞪着她,见她不肯睁眼,气鼓鼓地又骂了她一句笨,转身背对着她睡。 陆云霜不明白自己怎么把人惹恼了,贴过去抱紧些,“要不你再骂两句解解气?” “谁要骂你?” 季清沅想拨开她的手,奈何推开几次都无用,索性闭上眼睛不理她。 陆云霜这才发现她好像真生气了,抱着人翻了个身,睁开眼瞧她,困惑不解地道:“怎么了?我做什么惹你生气了?是因为我没让你看完那本书吗?” 季清沅怎么好说她在气什么,闭着眼睛不理她,语气平静道:“我没生气,你不是困了吗?快睡吧。” 这哪里是没生气,这分明就是很生气! “不,你就是生气了,你要不说,我今晚是睡不着了。” 陆云霜试着去拨开季清沅的眼睑,刚刚拨开一条缝,手背“啪”得被人拍了一下。 “嘶,好疼啊。”陆云霜捂着手背叫痛。 季清沅犹疑着睁开双眼,有些不信,“你不要装了,我打得很轻的。” “手是不疼,心疼啊,”陆云霜抓着她的手摸向自己心口,“你摸摸心是不是在叫疼?叫得可大声了。” “你哪里学来的这些话?”季清沅有些想笑,努力忍住,“油嘴滑舌,定是那些话本教坏你了。” “那你还生气吗?”陆云霜眨着眼睛问,“要不要告诉我在气什么?” 季清沅被她眨得心慌意乱,又知陆云霜不问出结果不会罢休的性子,低下头迟疑地道:“你今夜……不想吗?” “想什么?”陆云霜没反应过来她在问什么。 季清沅抬眸看她,水润的杏眸轻轻眨了眨,她轻咬住下唇,难以开口。 陆云霜瞧着她,奇迹般地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有些错愕,“阿沅,你的意思是……” “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这会儿又没喝酒,季清沅觉得脸颊热得快要烧起来,根本没有勇气说更多的话,转身想要避开陆云霜。 陆云霜哪里还会让她躲避,握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动,快速解释:“你别误会,我不是说我不想。你今日逛了西苑,又学了防身术,我想着你肯定很累,所以想让你早点睡,我不知道你想……” 话语戛然而止。 季清沅不想她说出更详细的话,鼓足勇气一抬头堵住她的唇。 陆云霜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柔润的红唇倾压过来,齿端间有舌尖跃跃欲试。 陆云霜松开双唇,任由她去探寻,见她耐心渐失,才主动起来。 暖炉将房内熏得过热。 季清沅一双眼眸热得潮润起来,泪珠从眼角滑落,她抱紧陆云霜的脖颈,在她耳边小声解释:“今日才新婚第一日,我不想让别人以为我们感情不好。” 如此便算是感情好了。 一会儿备水,银袖温九都会知道她们做了什么。 陆云霜一时分不清心里是喜是忧。 季清沅解释得认真,她分不出真假,最后在她耳边感叹道:“阿沅还说我笨,我看你才笨得很,这会儿怎么能分神呢?如此是要受罚的。” 说是要罚,却顾念着她白日太累,没太折腾人。 尽管如此,季清沅第二日还是睡迟了。 她醒来的时候习惯往身旁一探,手掌落空,身边空无一人。 她惊醒过来,一瞬间以为之前大婚皆是虚幻,待看到内室熟悉的摆置,才确信自己是在玉松院。 “银袖,驸马去了何处?”季清沅急急将人唤进屋内询问。 “驸马说禁卫营有些急事需要他回去处理,见您睡得熟便没有吵醒您,说是最多不过午后便会回来。”银袖道。 季清沅悬在空中的心暂时放了回去,没一会儿又生出困惑,陆云霜说过在她归宁前,她不需要去禁卫营。 这是什么急事,非要她去处理? 白日里,京城最热闹的柳巷不似夜晚那般繁闹喧哗。 秦香楼大门紧闭,楼内来来往往大多是洒扫的奴仆。 赵阳带着人在暗处埋伏着,身边的人有些着急地道:“陆武卫怎么还没出来,我们真的还要再等下去吗?” 赵阳心中也着急,他算着时辰,还差一些,“再等等,不到约定的时间冲进去,坏了他的计划,小心他出来揍人。” 赵阳自然担心。 不过陆云霜武功那么好,应该不会出事吧。 他心中正纠结着。 突然,秦香楼内,一束信号烟火骤然升空。 赵阳当即大喝一声:“快,随我进去捉拿西戎奸细!”
第70章 秦香楼内顿时乱成一锅粥。 大批官兵进入楼中,威吓住楼中洒扫的奴仆和花容失色的花娘们,秦香楼里里外外被封个彻底,一只苍蝇都跑不出去。 陆云霜守在密室前,单手执刃击退敌人,迷香一洒,屋内几人相继倒下去。 赵阳冲进来,看见她完好地站在屋内,一口气还没松完,眼尖地发现她左臂上的划伤。 “你受伤了?严不严重?”赵阳一边吩咐人把细作抬下去,一边上前要细看她的伤口。 陆云霜直接把密室打开,把他推进去,“擦破一层皮而已,密室里有机关暗器,不小心着了道。” “那你还让我进去?”赵阳死活不肯再往里走。 陆云霜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暗器都射完了,放心大胆地进去吧。防止他们还有后手,快把里面的密信军械都拿出来。” 赵阳一听还有密信在里面,不敢再耽搁,抬手朝旁边的几人道:“你们几个跟我进去,你们再去外面喊些人进来,快点把密室挪空。” 密道里还有几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 ,赵阳一并将这几人带了出来。 满满一箱密信被抬出来,箱子上有烧灼的痕迹。 赵阳佩服地看了一眼陆云霜,“你预料得真不错,他们还真会狗急跳墙放火毁尸灭迹。” “这都话本里常见的套路。”陆云霜淡声道。 主角赶到之前,那些密信密报必定早已被烧毁。 所以她才提前进入密室,想着看看会不会真有密信名单一类的东西。 不想这些西戎细作做事还真细致,来往密信、人员名单清清楚楚地记录在册。 陆云霜从怀中取出差点被烧毁的名册,高举手中的金色御牌,厉声道:“城门已封!尔等即刻捉拿所有细作!” 城门突然被封,百姓惊慌。 陆云霜行动迅速,她提前让人封城,以防细作闻风而逃,几方人马同时依照名单上的记录去抓人。 有人察觉到秦香楼内情况不对,想去通风报信,早已来不及。 日渐黄昏,陆云霜进宫向陛下禀明情况后,回到陆府。 今日动静闹得大,季清沅在府中听到不少消息,说什么城门被封,陆云霜在抓人,还有说陆云霜受伤的。 季清沅心急如焚,让银袖一再去探外面的消息。 当她透过窗棂看到陆云霜疾步往院中走来时,再也顾不得礼仪,提起裙摆跑了出去。 陆云霜见她跑出来,张开双臂迎接她。 谁知小公主没让她抱,紧张得绕着她转圈,细细检查她身上每一处,“你是不是受伤了?快让我看看,伤在哪里?严不严重?”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陆云霜捉住她的手,笑着道:“你看,我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 也不知哪个多嘴多舌把消息传到季清沅这边,让她知道非得揍一顿不可。 此刻远在大理寺继续善后的赵阳,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打完继续拍着同僚的肩膀道:“我那么贴心地把消息传给五公主,五公主肯定万分心疼陆云霜。你看,他之后肯定要感谢我的。” 同僚笑了一下,回他道:“但愿如此吧。” “你脸上都没什么血色,哪里好了?” 季清沅愈发不信,她将陆云霜拉入屋内,拉开她的衣衫,要检查伤口。 待看到陆云霜左臂上包扎的白布,眼眶立即红了,“我就知道你是哄我的,是不是伤得很严重?你有没有让姨母看一看?” “真的不严重,”陆云霜眼见她快要哭出来,干脆把白布拆开,露出下面的伤口,“你看,就是一点擦伤,我没骗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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