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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海

时间:2024-04-20 16:00:04  状态:完结  作者:木木喆

  “哦哦哦,小人疏忽。”

  士兵狼狈而去,不多时,红泥小火炉和煎药锅子就摆在了毡帐内,徐婉柔蹲在火炉前,用随身的小巧团扇轻轻煽火,不时扭头看看依然昏睡的阿史那社尔,月光透过帐帘的缝隙照进来,照在那张刀削斧刻般生动的面孔上,纵在深度昏迷中,这个男人依然不可阻挡的散发出勃勃的男性魅力。

  他像鹰一样,神秘、迷人。

  他就在自己身旁几步远,徐婉柔却宛觉他仍高飞在天,只是飞累了,下落树梢栖息片刻。

  泥炉中蹿动的微弱火苗,把徐婉柔白生生的脸颊映得红扑扑的。

  骤然一声长长的呻吟,阿史那社尔翻身,双手在兽皮边上无意识的乱抓,似乎在寻找什么,徐婉柔连忙跳过去按住他的手:“你不要乱动啊,药马上就煎好了......”

  猝不及防中,徐婉柔眼前的世界一百八十度大翻转,整个人被揽进了一个雄健的怀抱中,阿史那社尔高耸的鼻子就抵在她白嫩的后颈上,火热的气息喷得她阵阵酥痒,头晕目眩,身子瞬间变得软绵绵的。

  徐婉柔的脸一下子红的似火燃烧,轻轻扭捏:“你、你放开我。”

  此时此刻,连她也不知自己心里究竟希望阿史那社尔听话、还是不听话。

  她还在意乱情迷时,阿史那社尔迷迷糊糊呓语起来。

  “燕,哥...哥哥要去找咱们的父罕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你答应过我,也答应过可汗陛下,你还记得吗?你、你一定要听话......”

  社尔的呓语忽然中止了,紧闭的眼皮微微一抖,即使在昏迷中,怀中的触感也令他查觉有异。

  阿史那燕身长五尺五寸,和李苾相当,慢说在唐代,即使在现代,也约等于169公分左右,属于毫无争议的高个女孩,且常年习武,身体健壮结实。

  可是现在怀中这个娇弱柔软的身体,至多有四尺六、七寸,整整小了一号。

  社尔似在凝神苦思,但一阵剧烈的头疼袭来,令他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松开紧箍住徐婉柔的双臂,无力的仰面躺平,呼吸急促,大汗淋漓。

  摆脱束缚的徐婉柔翻身一骨碌坐起,抓起掉落在旁的团扇手忙脚乱扇起风来,心嘣嘣直跳,脸如红布。

  好一会儿,喘匀了气的徐婉柔摸摸滚烫的脸,纵身扑到火炉上的药锅前——好险,差一点药就煎糊了!

  黑亮的药汁盛在青瓷小碗中,徐婉柔一边轻轻吹去热气,一边吃力的撑起阿史那社尔上身,把碗凑到他嘴边。

  “吃药啦,小心哦,很热,慢慢来,小口小口的,这就对啦!”

  社尔迷迷糊糊中,居然顺从的把药汁咽了下去,徐婉柔见他喝尽,眉开眼笑,放下药碗拿起水碗:“真乖,来,再喝口水。”

  在社尔的幻觉中,身边喂他吃药、喂他喝水的,是自己的妹妹。

  否则,无法解释那种莫名的亲近感和信任感。

  至于显然娇小了许多的身量,神志不清中的社尔也很容易的找到了解释:此刻照顾自己的,是小时候的阿史那燕。

  眼见社尔服药完毕,继续沉沉睡去,徐婉柔兀自不放心,趴在他身边仔细观察,直到半个时辰后,听到社尔的呼吸显而易见变得沉稳,心中那块大石才算暂时卸去,顿觉疲倦难当,上下眼皮打架,再也支撑不住,刚刚给他盖好被子,就遭到瞌睡虫重重一击,伏在社尔身上睡着了。

  长安初夏夜,草虫乍鸣,晨露初起,东方的鱼肚白悄然无声的露出地平线。

  帐内,两个均匀的呼吸声平静起伏着,从容而安详。早班的巡逻士兵小队长撩起帐帘查看,见到这一幕,不禁会心一笑。

  新的一天到来了,一切,都挺好。

  阿史那社尔撩开尚感沉重的眼皮,意外发觉身体松快了不少,高烧也明显消退,狐疑中低头一看,眼睛登时圆了:一个小脑袋搭在自己小腹上,闭着眼睡的正香。

  社尔一激灵,抬手就要撩开被子跃起,动作却在瞬间顿住:昨晚照顾自己的,是她?

  社尔慢慢躺平,尽量保持身体不动,唯恐惊醒了她,心中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油然而生:这不是上次和李苾一起来看自己的那个侍女吗?

  那双墨黑的眸子,自己还记忆犹新。

  她似乎懂医术,上次自己的旧伤就是她重新包扎的,难不成昨晚她又给自己诊病了?

  不然,明明自己已经病了三天了,为什么一觉醒来,会感觉好多了?

  社尔强自抑下满心的疑问,保持姿势躺好不动,以便让她多睡一会。

  可看她这架势,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了的,自己的半边身子都已经麻了。

  算了,男子汉大丈夫,忍一会儿就忍一会儿吧......

  社尔忽然感到小腹一阵热流涌动,肚子咕咕乱叫,像是有什么东西四处乱窜,在寻找出口。

  不动可以,但是内急怎么办?

  惊惶之中,社尔偶一低头,眼前正是那双星空般墨黑的眸子,一闪一闪在望着他。看着这双眼睛,社尔恍惚中想起了小时候,带着妹妹在大漠中看到的夜空中的星星。

  美好回忆刚刚涌上心头,社尔的肚子里发出了一声格外响亮的鸣叫,一股粗长的浑浊之气夺路而出,社尔当即满脸通红。

  实在忍不住了,也实在太丢人了。

  徐婉柔愕然,随即雀跃的笑了起来。

  “啊,太好了,你要出恭,这说明药起作用了!我带你去如厕。”

  她高高兴兴跳将起来,却立即愣住当场:自己说要带他去如厕?

  他是个大男人啊!

  她兔子一样跳到帐门,掀起帘子呼叫:“有没有人呀?快来人呀!”

  她不敢回头,她怕社尔看见她红得像番茄的脸。

  可惜了,她应该回个头的,因为在她身后,有一只更红的番茄!


第10章 鹰落(二)

  “我一向很少生病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病得这么重,如果不是你......”

  “你的病,病根不是现在,是一口积郁之气淤结于心,愤懑深入脏腑,加之长安天气骤然转暖,外感内激交加所致。我问你,四个月以前,是不是中过蒙汗药?”

  阿史那社尔黯然不语,但他的脸色已经等于是回答了徐婉柔的问题。

  “那个人跟你有仇吗?”

  社尔还是不说话,但极轻极轻的点了点头,眼神中一缕凶光闪过,徐婉柔看了吓了一跳,小手连抚胸口:“哎呦,你想起什么了?刚才的眼神好吓人啊。”

  社尔恍然:“哦,没什么,想起了那个害我的人,没有吓到你吧?”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很是在意这个娇弱小姑娘的感受。大概因为是人家毕竟刚刚治好了他的病吧。

  “蒙汗药用的适量只会致人昏睡,身体强壮的撒点凉水就能醒来,如果只是为了制住你,他没必要用这么多的。”

  “他给我用了很多吗?”

  “你的脉相显示五脏六腑尚有余毒,他至少用了五倍的量,这才致使你醒来后经脉错乱、五脏受损,若非体格远远超出常人,恐怕要损十年的阳寿。”

  “如今呢?”

  “如今?一年都不会损,因为你遇到了我呀!”

  徐婉柔带着得意的小表情歪了歪脑袋,娇憨之态逗得社尔为之莞尔一笑:“你怎么就那么厉害呢?”

  “我哪有什么厉害,厉害的是我的老师。你不用怕,就算我没法把你的身体彻底调养过来,我还可以去求老师啊?他可是全天下医术最高明的活神仙!”

  阿史那社尔苦笑一下:“就不必麻烦尊师了,少活十年、二十年,我都无所谓的。”

  “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活着吗?”

  徐婉柔很吃惊,眼睛瞪得更大了。

  社尔站起身,大病初愈的虚弱令他身子微微一晃,徐婉柔连忙上前扶住他,社尔踱到毡帐门口,仰望远空,似是在自言自语。

  “你看到那只鹰了吗?”

  徐婉柔踮起脚尖手搭凉棚努力望去,稍顷,兴奋的叫到:“看见了!它飞得好高啊,看上去就像一个小黑点。你真厉害,居然看出那是鹰!”

  “如果那只鹰被困在这座毡房里,再也不许它重返蓝天,即使每日吃喝不愁,你觉得它会快乐吗?”

  徐婉柔眨眨眼:“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因为突厥没了,你的蓝天也没了,所以,你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是吗?”

  阿史那社尔不语,只是呆望着天空。

  一名士兵来到毡帐,手里拿着一个大纸包:“姑娘,这是你要的药材。”

  “谢谢你了。”

  徐婉柔接过药材,坐在红泥小火炉前,想了想,问阿史那社尔。

  “我给你煎药,你给我讲讲你过去的故事,好不好?”

  社尔回过头,迎着那双如墨的瞳仁,许久,点了点头。

  我叫阿史那社尔,是突厥阿史那部首领,今年二十六岁。我执掌部落的时候,仅仅十八岁,我还没有准备好,但我别无选择,因为我父罕在带兵平定部众叛乱途中,遭遇了叛军的埋伏,战死了。

  突厥各部落生存在草原大漠上,有自己的生存法则,汉人那套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礼法,在这里是没有用的,这里唯一听得懂的语言,是暴力;唯一人尽皆服的道理,是兵马。

  父罕战死时,留给我的唯一兵马,是他手下的一千二百名亲卫骑兵。

  这远远不够。

  父罕在世时由于威望极高,手下一众骄兵悍将不敢不唯他马首是瞻,可是他不在了,十八岁的我,在部落中毫无根基,没人服我,更没人听我的,甚至他们面红耳赤争夺部落首领的那个大会,都不让我进场。

  我争不过他们,但我必须争,在草原上,在弱肉强食的群狼环伺中,失去话语权是致命的。没有人会放过我,即使我默默退到一边也不行,只要我活着,就会被人视为潜在的威胁。

  因为,我是老首领的儿子。

  我不想争这个首领,我也不怕死,但我不能死,我必须尽一切可能去争。

  如果我死了,谁来保护燕呢?我的妹妹,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她还只有十岁。

  可我拿什么去争呢?

  我至今记得雅尔金带领虎师来到阿史那部的那个黄昏,夕阳余晖下雄壮的军容,宛如被镀上了一层金色,逼人的杀气令那些野心勃勃的家伙噤若寒蝉。

  雅尔金当时对我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王子殿下,末将奉大可汗之王命,率虎师前来拥戴殿下接掌阿史那部,可汗陛下说了,如有人不从,令末将就地剿杀!”

  “可汗陛下还说,社尔王子初掌大权,必定事务繁多,无暇分心他顾,命末将接燕公主去牙庭,可汗陛下要把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抚养长大,请王子殿下放心!”

  从那天起,我失去了一个父亲,又多了一个父亲。这种情感,我默默放在心里,从来没对他说过,我能做的,只有立即点起兵马,去平定铁勒的叛乱,为父罕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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