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刚刚上的一节课,女神都在低头写写画画,完全不在平时的状态,于是从背包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写道: 下午第二节:英语刷题课,盛盛女神心不在焉,写写画画。 盛灼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同桌有什么不对劲,而是把手机拿出来,再次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温白的话。 ‘第一个目标便是东城’...‘不想与你为敌’... 其实这是在向她展露一个危险的讯号: 你盛灼,真的想要——和我温白为敌么? 盛灼心知待温家老三温沁成年的时候,她肯定已经离开青枭社了,那时候的她在南方的学堂里无忧无虑的求学,她会努力学习,找到一个好工作,如果盛耀可以保证再不吸毒,她也可以养他,这都不是问题。 如果一切如计划一般的话,高考完,她就和温白没有机会见面了。 她也心知温白不至于对她一个只是潜在威胁的人动手,况且两人还有就算不深也还不浅的交情。 可是...盛灼抿抿唇。 打开手机,找到阿枭。 -枭哥,在能力范围的话,可以帮我查一下温氏么? 阿枭当天晚上就给盛灼回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下温氏。 道上都说温潮爱极了他那亡妻,结婚时温潮还没发家,亡妻陪着温潮吃尽了苦,后来因病去世,葬礼办得很大,传闻温潮在灵堂待了整整七天。 世人格外青睐这种豪门情深的剧情,所以温潮对亡妻的爱显得分外浪漫,令省城无数肖想温家这位显赫家主的少女悄然落泪。 除此之外,温家平日里并不高调,特别是对待子女方面,现在也没有媒体拍到这三位天之骄子的照片,又或许是拍到了也没有报道。 只是听说温潮对长子幺女宠爱万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至于次女温白,消息不多。 还有一点让盛灼很在意,阿枭说起很久之前便在道上有隐晦的传言,说温潮发家之际也暗中培养了多个杀手,专门用于猎杀与自己结仇的敌手,一共七人,被唤作‘无妄七杀’。早些年在省城似乎很是活跃,不见血不收刀,神出鬼没无人能及。 那时候司法不严,省城时常会看到横尸街头的画面,好多都被推到了温潮头上。 但这些都是省城早些年的传说,现在的温氏即使在□□上略有涉及,但是更多的还是从事干净的行当,品牌口碑也不错。 专业的杀手,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动如脱兔训练有素,擅长追踪隐藏气息,身手利落出色,学武十几载的盛灼也没有把握能将其击败。 这种人,很不巧,盛灼现在就知道一个——温聿。 盛灼强行按捺住心中的不安,温白,一直在对自己释放善意,她自然不愿意私自以恶意去揣测。 伴随着黑板上越来越少的高考倒计时数字,高三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如期而至。 期间盛灼还是会收到那未署名的信封,里面有时候是几千块,有时候是几百块,盛灼从最开始的忌惮到现在的习惯,既然对方根本不愿意同自己说明情况,她也不需要着急,现在的学习压力也重,除了在学校外回蛋壳都要学到很晚,并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些钱的由来,也只好静观其变。 值得一提的是温白通过短信,又问了盛灼一回,大意是要不要一起合作。 言辞委婉恳切了些,但是盛灼还是拒绝了。 从小火坑跳到大火坑,盛灼并不想在这打打杀杀的环境下停留太久,她也向温白表达了自己的意愿,但是温白再也没回过她的消息,索性她就放下了这回事。 分数下来后,孙雪晶破天荒同时找了方煜和盛灼两人到办公室。 正是快放寒假的时候,各个班级各科课代表都在办公室数作业,吵吵闹闹的,难得孙雪晶座位在角落,倒也不受影响。 “方煜啊,你就确定了保送A大了是吧?”孙雪晶先是问了嘴方煜。 方煜伸手推了推因为熬夜点手电被窝里看书而戴上的眼镜,点了点头。 然后孙雪晶将目光转向了在一旁沉默不语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盛灼。 班里考试前填了一次大学意向表,此次孙雪晶叫她和方煜一块来,准是因为自己在第一志愿上填了J大。 估计是想要用方煜来继续进行良性竞争。 其后的十五分钟,孙雪晶充分发挥了自己身为优秀教师的三寸不烂之舌,多层次深维度的向盛灼剖析了保送学校A大的优点,方煜负责辅助点头称是。 最后,孙雪晶就差按着盛灼的手去填A大了,没办法,这个孩子有主见,只是可惜了,A大作为目前国内最好的大学,有很多出国深造的机会,J大虽然也不错,但是在环境和条件上还是差了些。 孙雪晶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无奈感慨便宜J大了。 盛灼心中也知道班主任是为自己好,心中微暖,决定以后去了大学有时间也要回来看看这个外冷内热的老师。 出了办公室,盛灼同方煜擦身而过,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空气中只留下方煜浅浅的一句,“晚上聊。” 盛灼收拾好东西骑上车,向着蛋壳那边驶去。 今晚还有个谈判,还要和袁一去一趟书店买点题册,还要把家里的洗衣机修一修,甩干桶坏了...盛灼在脑海里将事项列出来。 啧,不对劲。 盛灼皱眉,后面那台黑色桑塔纳,还有右边两个人共乘的摩托车。 已经,跟了自己好久了吧? 盛灼的这辆红色机车,在道上也是有不俗的威名,也有好几次仇家派人拦截自己,她已经习以为常。 没办法,去近的地方都是靠腿走着去,远的呢?总不能肩扛着大砍刀呼哧带喘地蹬自行车去打架。 她慢慢俯下身,紧紧贴在机车的油箱上,鼻息间都是汽油味道,拧下油门,出色的发动机轰鸣一声,几乎是一瞬间就飙出去。 身后在同一时间,响起了发动机加速的声音。 那些人紧紧咬住盛灼的行车轨迹,害的盛灼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几次惊险的躲过来往的车辆,惹来身后一连串的不满咒骂,她的额头也冒了汗,流进了眼睛里发涩的疼。(温馨提示:闯红灯极其危险,不要尝试。) 丝毫不用怀疑,再这么下去,早晚有一天盛灼得栽在马路上。 不过胜在机车小一些,盛灼挑着狭窄的路走,那桑塔纳根本跟不上;另一辆摩托车也很快被盛灼甩掉了,估计现在还在小巷里转圈圈。 此时天色已晚,她估计溜了那群人快一个小时。 很快盛灼到了蛋壳的势力范围,安全了,如果那群人再跟过来,她敢保证令他们有来无回。 盛灼将车速放缓,路边隔几米就能看到些熟悉的身影,有的站在小卖部外的椅子上,有的站在路灯下闲聊,看到盛灼的车都挥挥手或是点头。 她将头盔拿下来挂在把手上,另一只手擦擦眼眶周围的汗水,虽然口罩很薄,但还是让她呼吸有些困难,刚刚又一番刺激肾上腺素的飙车,实在是有点难受。 眼看着前面就是蛋壳的后院,阿枭平日里出门坐的那台吉普车并不在,应该是回仪阳镇总部处理事情了。 还有辆没见过的黑色大众,正从蛋壳的车位上往外开,车膜漆黑,看不清里头坐着谁,后院是蛋壳内部员工的停车位,所以盛灼并没有在意这台车,只当是哪个人换了车开。 想了想,盛灼还是拿起手机给阿枭打了个电话。 “小白,怎么?”阿枭接的很快。 “有车刚刚跟着我,我甩掉了。”盛灼平缓了下呼吸道。 蛋壳的后院临着一条不宽的马路,过了这马路后再有个五十来米就到那被高墙围起来的后院。 左右瞧瞧,没有车,盛灼抬起支撑着机车的腿,同时拧下油门,准备过马路。 “车牌号你记得么?”阿枭问。 “记得。” 话音刚落,变故突发。 只见那黑色大众拐了个弯,如同疯马般向她斜冲过来,刺眼的车灯猛地直射过来,盛灼反射性闭上眼睛。 距离太短,速度太快,盛灼根本没有逃离的机会。 “砰!”轿车的引擎盖毫不怜惜地撞在体型不小的机车上。 盛灼只感觉一记猛锤砸在她的身上,整个人‘轰’的大脑一片空白。 剧烈的疼痛来袭之时,她已经从机车上摔下来在地上滑了好几米,机车在马路上剐蹭出火星,停在不远处。 盛灼只来得及护住了头,在最后关头收回了那就要被车撞到的腿,却没法顾及到另一只腿被机车狠狠刮了一下,她颤抖着手去扶那条腿,触及之处都是粘稠的血液。 疼,疼到不敢喘气,宛若数把钝刀将她割裂开来,只能张大嘴巴艰难地一点点汲取氧气,胃里一阵抽搐,涌上血沫,无意识地从盛灼嘴角流出。 血腥味混杂着沥青马路上散发的被阳光暴晒后的铁锈味,让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是一片一片雪花般不断缩小再放大的图像。 盛灼的脸无力地贴在马路上,如同贴着死神的面庞,近在咫尺,如此迷幻。
第40章 盛灼在如同烈火焚烧一般的痛楚中慢慢恢复了意识。 大脑开始运转的同时, 身体却几乎没什么知觉,只有无边无涯的钝痛, 水漫金山般将她淹没,她觉得自己像是乘在一艘风雨飘摇的小舟上,晃晃荡荡,分不清东西南北。 光是睁开眼睛,就要了她全部的力气,眼前一片昏暗, 应该是被什么布袋子罩住了头,头上有股闷闷的包裹感,自己的伤口被包扎过了, 身上搭了个散发着汗臭味的毛毯。 四周除了极低的交谈声,只剩下她自己的心跳声。 盛灼眼皮很重, 她只好一边数着自己的心跳一边问自己,是谁? 被撞倒的一瞬间, 她脑海中出现了几个可能性。 一直蛰伏专心处理帮内争斗的龙虎堂?或者是这两年在外得罪的仇家?温白?曲风生? 不可能。不用说能把车停到那里,就是别的帮派的人踏足青枭社的地盘,都会被密切关注, 更别说, 蛋壳后院, 就相当于是一个人的后背,是绝对不允许任何无关人等擅自停车的。 那是以王胜为代表的社内看不上她的一伙人? 也不对,就算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会在自己的地盘对社内的人动手, 这是江湖大忌, 如若有犯,无论对错, 是要被废双手的,重者连命都保不住。这么多年来,地下不论大小的帮派一直谨记此条不成文的规则,即使有过节,也会像上次王胜那样——不带刀的杀人,而不会这样明晃晃地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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