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明白!”两人搂着肩又回到了酒吧内。 张兵招的,理应出不了错,那就是洛香伪造了身份证。 盛灼找了个空油桶坐了上去,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记录英语单词的本子,低头接着头顶的灯光看了起来。 “咔哒。” 后门打开了,盛灼没去看,她坐的离后门最近,只听那熟悉的声音,含糊不清地问。 “那个...厕所在外面么?” 盛灼转身,刚刚在舞台上姿态妖冶风头无两的洛香,妆容凌乱,身上的裙子吊带被人扒拉下来,胸前衣服内塞着快掉出来的钞票,洛香唯用手堪堪扶住了那些钱,另只手拽着门把手,整个人无力地倚在门上,仿佛下一秒就要一个趔趄倒下。 盛灼怔愣了一下,不过在这种环境下,类似的场景她也见怪不怪了,不能说话,只伸出只手指了指门内,又向右比了下。 洛香努力睁大眼睛,似乎要从那头晕目眩的醉意中看清面前这个带着口罩的哑巴长什么样,最后还是耐不住急,匆匆关上门走了。 盛灼无言,久久地望着那扇门,直到有一同值班的人走过来问她抽不抽烟,她才如大梦初醒般缓过神来。 原来,谁人都有秘密。 自从盛灼走读以来,有了更多时间去布置自己的还债计划,距离还清债务的目标一点点迈进,字母组被盛灼训练过后,在战斗中展现了惊人的潜力,阿枭和刀疤脸对盛灼越来越满意。 袁一自从上次蒙面救她之后,盛灼尽量不让她知道自己有什么动作,如果实在瞒不住就带着袁一,幸好从那之后,盛灼和她也再没有经历过那天那般绝望的境地,反而真的如袁一所料那般,两人在东城区竟渐渐有了名气,只是名声不好听——青枭双鬼,取自两人总是神出鬼没从不露面。与袁一当年想象的绝代双骄稍有出入。 学校里还是会看到阮令奇怪的身影,但是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和温白也就保持着一种似友非友的关系,每次温白主动要靠近盛灼的时候,盛灼总会想起那天远离烟火喧闹的小店二楼,温白眼中一闪而过的试探,她多少次怀疑自己看错了但是那种不舒服的直觉,让她无法像之前一样状若无事的和温白交往,索性就保持点点距离。 而西柚医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 很快盛灼高三了。 这一年盛灼十八岁,也是盛灼即将要脱离苦海的一年。 盛灼如今已经是蛋壳有一言之地的人物,相熟的不熟的见面都会点点头,有的还要叫声姐,两年来社里大大小小的斗战,只要盛灼在省城就一定是稳稳站队伍中,而盛灼的招数也偏向于一招制敌,大大小小的头目,不少都被她一拳打倒过,威名在外,可即便如此。 现在盛灼还是得在后院忍受着蚊虫叮咬值岗。 ABCD字母组在不远的地方围坐着打牌。 “不是吧,都是姐字号的人物了,小弟都一人一颗金牙安排上了,还受这苦!”一个经常与盛灼一同值岗的光头男子站在角落调侃着。 男人约莫三十来岁,圆脸浅眉,面目其实可被称作慈善,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具威慑力剃了光头,做这个腥风血雨刀剑无眼,社内来来去去不少人,这个秃头一直坚持着,即使因为身体常年有病,不能打也不扛打,从未被重用,也没有退出。 和盛灼值岗的次数多了,熟络不少,才这么大咧咧的开着玩笑。 盛灼淡淡地回了句,“挣钱啊。” 生了薄茧的手在膝盖上的本子上写写画画,只见上头有学校竞赛奖金、作品出版稿费、炒股所得、青枭社所得等...每一个后面紧跟着一行行数字,横竖相加,皆是目前盛灼的个人资产,据数字显示,盛灼预计今年将会完成她的目标。 盛灼舒了口气,抬眼看了下远处同样名声渐响的ABCD,坐在阴影里还能看到那偶尔一闪而过的额金光,那是四人挣到钱后将那豁着的门牙补上了,每每出战呲牙一笑,齐齐露出耀眼的金牙,都会惹来一片骂声。 她又看那光头,道,“你不回老家好好养病,还掺和这些打打杀杀又是做什么?” 那光头男子将烟点上,仰头望天,长叹一声,“不出人头地就觉得吧,不甘心。” 盛灼知晓这又是个年轻时对□□有着迷之崇拜的小伙,不由轻生一笑,出人头地用在这也不是不可,只觉得这世上的人真有趣,有的人视若修罗地狱般的生活,竟有人为之坚持数年。 光头男正欲讲说自己年少的宏图,后门便被人推开。 顿时就有站在阴影中的人出声道,“厕所在进门右拐,出口在进门直走左拐,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去二楼开房去。” 开门的人笑了笑,“我就不能来透透气?” 不巧,盛灼认得此人,正是这两年不定时就会出现的温聿。盛灼和他并无太多交集,每次见面都是敬而远之,也不知道此人是不是没有正经职业,永远都是悠哉悠哉,溜溜达达。 盛灼没抬头,她正盘腿坐在面向后门的汽油桶上,不愿与这鬼鬼祟祟地人有牵扯,便抬起腿向后转了个方向。 谁料温聿竟认出来她,还略带惊喜地出声道:“盛灼妹妹?真是你?” 说着便向盛灼走来,声音越来越近,“我刚刚在外面看到白枭,还想着他也有这闲情雅致来别人家的地盘逛逛,没想到你们果然是从仪阳镇来到省城了么?” 盛灼暗骂一声倒霉,不得已跳下来面向温聿,向后退了两步,没说话。 远处的字母组见事态不对,均是从阴影中走出来,将二人围住,现在的字母组四人不复当年的弱鸡形象,身上肌肉隆起,眼神凌厉,往边上一站,极具气势。 身形有些单薄的温聿见此,夸张地摆摆手,“别激动啊兄弟们,别激动,我们是老熟人了。” 字母组跟着盛灼时间不短,自然能判断出见到熟人时盛灼的状态,不会如此戒备紧张。 “你要干嘛?”阿B沉沉道,有着醒目牡丹纹身的手中攥着把短刀,朝温白晃了晃。 “我不说了,我就是来透透气,”温聿无辜地笑笑,嘴角的梨涡映衬得他好像是刚从教室里下课的学生,“看到了盛灼妹妹,想着继续我未完成的大业——” 无人说话,只听温聿声音柔和神态自在道,“摸摸盛灼妹妹的小脸。” 话音未落,阿B挟带着怒气的一刀已劈到温聿面前,“给你-他-妈十个胆子敢来这放肆?!” 温聿轻飘飘一躲,正要说话,其余三人皆欺身上前,一时间颇有些狼狈地应付了一阵。 字母组虽在技巧上并不如盛灼,但是力道却不比盛灼弱多少,盛灼与温聿交过几次手,对温聿的身手多少了解,此时见温聿在四人围攻下仍然有还手之力,又对温聿有了些新的认识。 “别...别动手别动手,我不想伤着你们!”温聿慌乱中说道。 盛灼掰了掰手指,准备自己动手,不如今日趁此人跑到自己地界儿,好好审问下整日里鬼鬼祟祟的什么毛病。 “住手!”后门闪出一个女生,一袭乳白色泡泡袖收腰短裙,露出的长腿下踩着一双白色布鞋,一头标志性的巧克力色长发夜里已经看不出颜色,戴了个白色无镶嵌宽发带,整个人好像是画报中走出来的明星,照亮了这昏暗的后院。 那女生冲混战中的温聿喊道:“哥!” 盛灼顿了顿,收回了手,趁着人多藏到了角落里。 来人正是温白。 刚刚温白看到自己了,不过应该没认出来,盛灼暗自皱眉,温聿竟与温白是兄妹关系。自己不是没有想过同姓温的两人会不会有什么关系,但是阿枭当只说温聿是有名的地痞流氓,干了不少缺德事,但是从未说过与温家有什么干系,盛灼也没那实力去调查温白的户口,只隐约知道温白的父亲,温氏集团老总温潮。 换做其他人也想象不出来,精致洒脱的温家千金和混迹街头无恶不作的流氓能扯上关系。 温聿听到这一声哥,收了手,身法极其敏捷地从字母组手中脱逃,神色无恙却不复刚才的嬉笑,淡淡地站在温白身后,好像不存在般。 两人并未交谈,倒是温白笑着对字母组四人道,“抱歉啊,我哥精神有点不正常。” 说完,从包里掏出一沓现金,少说有大几千,放到一旁的窗台上,“这是给诸位道歉的诚心,还望笑纳。” 大C回头望了望角落里看不清脸的盛灼,只看到她伸出一只纤长白皙的手,轻轻摆了摆。 “滚吧。”大C摸摸脸上被这小子打的淤青,心有不甘地说。 温白有些好奇地看了看盛灼站着的方向,看到的只是一片沉静的黑暗,她收回目光,拉了温聿一把,就要转身离开。 却见温聿回头冲那阴影处甜甜一笑,“盛灼妹妹,咱们下次再见哦。” 盛灼想把温聿的狗头扭下来,再一脚踹飞。 果然,只见温白震惊地回头,轻声重复了句,“盛...灼?”
第38章 黑暗中沉寂了一会儿, 只听那道熟悉的声音轻声说了句,“回吧。” 温白看着那角落, 几个呼吸后,点点头,拉着温聿头也不回地推门走了。 盛灼紧锁眉头,今晚发生了些不在计划之内的事情,让她隐隐有些不安,有些东西开始发生改变了。 温家兄妹也没在酒吧多做逗留, 而是直接上了路边的一辆奔驰保姆车。 “回家。”温白和温聿坐在后排,朝司机吩咐了一声,便紧抿着嘴, 眸光变幻,似是在思考什么。 温聿也不说话, 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将卫衣帽子拉上来盖住脸, 双手抱胸好像睡着了。 司机从后视镜瞄了一眼,察觉到气氛不对,于是更加小心翼翼地驾驶, 绕过了不平的路段, 车内平稳得除了风声之外没有一点声音。 良久。 温白收起思绪, 脸上重新浮现出了那种微微的笑意,不咸不淡道:“做事太冲动了,温聿。” 一旁刚刚一动不动如同死人般的男人活动一下,艰难缓慢地坐起来, 脸上略带嘲讽地回道:“反正日后也要起冲突的呀大小姐, 何必现在假惺惺呢?还白白折了几千块...” “再擅自行动,我会告诉父亲, 将你换掉。”温白轻飘飘地丢下句话打断他。 温聿面上一僵,素来玩世不恭的脸上逐渐涌上一丝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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