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羡舟瞧见,问姜诗意:“平板的套子是不是没合好?” 姜诗意迟疑了下:“应该是?” “我看看。”易羡舟没有麻烦人的习惯,就没让姜诗意拿,而是撑起身,从姜诗意这边倾身到了那边,准备将平板的套子给关上。 在这过程中,易羡舟的发丝好巧不巧地落了一些姜诗意的胸前和脖颈处,搁那儿窸窸窣窣地挠着,惹得姜诗意的思维莫名变得活络了起来。 她的发丝,很香。 “易羡舟。”姜诗意不自觉地唤了她一声。 “嗯?”易羡舟将平板合上,侧过了头。 姜诗意却没有说话。 易羡舟继续撑着身子维持着原本的那姿势,问:“怎么了?” 姜诗意依旧没有说话。 但就在易羡舟准备再问时,姜诗意忽然坐了起来。 易羡舟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条细细的手臂已经柔若无骨般地缠上了她的脖颈。 随着一阵清冽的冷香弥漫过来,一个湿润又柔软的吻已经落到了她的唇上,惹得她瞳孔一缩。 随着呼吸节拍逐渐紊乱,易羡舟体内沉寂的火种被一点点地唤醒了过来。然而,就在她刚被点燃之际,姜诗意离开了她的唇,只是勾着她的脖颈笑:“这是晚安吻。” 她就是突然,突然一下子,真的很想亲易羡舟。 也说不清到底是哪里来的冲动,反正就是想亲。要是不马上亲一下的话,会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易羡舟与她鼻尖相触,若有似无的鼻息交织间,她胸膛起伏着,眉梢微翘着: “晚安,吻?” “对呀……”姜诗意压抑着有些沉重的呼吸绵软地点点头,随后准备松开手臂:“晚安。” 像一只调皮的小猫,突然跳起来挠一下人,又很快地跑开,全然不顾他人死活,只在那儿摇着尾巴,满目狡黠地看着你,实在是要人命了。 易羡舟紧抿双唇,没有回她话。 “你,”姜诗意咬着下唇,“不跟我说晚安吗?” 易羡舟还是没应,却突然一下便环住了她的腰肢,将她一下子揽过来。两个人这么倏地一贴近,呼吸都在忽然的摇晃之中彻彻底底地乱了节奏。 托住姜诗意的后脑,易羡舟朝着她的唇吻了下去。呼吸纠缠唇齿厮磨间,姜诗意的脑子被一种目眩神迷的感觉牢牢占据,头皮都要酥掉了。 毫无疑问,易羡舟的举动是非常温柔的。但在那温热的表象之下,却又携带着一丝浓烈至极的占有欲。 浓郁的夜色中,温度极速地攀升着,暧昧的气息铺陈一室,两个人的神智都开始变得不太清晰。 好一阵过去,两个人才分开。 易羡舟抵着她的额头闭上眼,用力平稳着呼吸。 姜诗意舔了下唇,气息也是很不稳:“易羡舟。” “嗯?” 姜诗意伸出细细的食指,按压在她的下唇中央:“是不是很喜欢和我接吻?” 易羡舟偏了下头:“我说过,我不是圣人。” 姜诗意挑眉:“你这是在怪我引诱你咯?” 易羡舟垂下眼睫:“我可没说。” “哈,”姜诗意食指继续描摹着她的唇,“你怪我也没用。都是你自己纵容的,你明明可以推测出我上了这张床后,可能会发生什么的,却还是让我上了。你的心思……” 姜诗意抬起了她的下巴:“说实话,也没单纯到哪儿去。” 易羡舟长睫低垂,喉头滑动,没有否认:“那大家算是扯平?” 姜诗意继续笑着,没就着这个说什么。随后,她又唇齿微张,问:“不然,你为什么要把我搂这么紧?” 易羡舟喉间咽了咽,没有说话,却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下,搂到指骨泛白,仿佛要将对方与自己完完全全糅合到一起。 姜诗意身上好像携带着一股十分迷人的香气,让人不由自主地沉迷其中,没有办法挣脱。 她那沉睡的贪念,总能被对方毫不犹豫地挑起,此后便再也降不下去。 姜诗意感觉到她收紧力度后,咽了下唾沫,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又开了口:“易羡舟。” “什么?”易羡舟问。 姜诗意抿着唇,任半数的发丝散落胸前,如同小狐狸般歪着头半晌问她:“你要不要和我近距离接触一下?” 易羡舟睁开眼:“嗯?” “我是说,”姜诗意牢牢抓着她背脊上的衣料,张口,“负距离。” 易羡舟大脑轰地一下化作空白。她能感觉到,自己已经难以自持。 就在这时,姜诗意肩头耸动,挺直腰身朝着她贴近,凑近她耳畔呵气,低声道:“试试看?” 姜诗意的邀请让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在面对着一树熟透了的,并且散发着甜美香气的果子。那种香气太醉人,能够轻而易举地麻痹人。在紊乱的心跳夹击下,易羡舟神使鬼差地将手朝着底下伸了去。 在指腹被一种奇妙的触感吞没的瞬间,易羡舟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管不住内心那头难以驯化的野兽。与此同时,姜诗意肩头又轻轻地往上耸了一下。 姜诗意这样的反应,更是加剧了易羡舟内心最深的渴望。让她不由自主地便想起了先前做的那个梦。 随后,姜诗意靠在了易羡舟身上,在她耳边颤声道:“要不要进来玩?嗯?”
第31章 “不会玩怎么办?”易羡舟微微偏头, 对她尝试着说了一句:“要不,你,教教我?” 她的声音变得越发的低沉不能自已, 她表面穿戴了数年的盔甲也开始发生破裂, 长出了许多纹路, 细密地顺着四面八方遍布开来。 在这样的氛围中,姜诗意忍不住地颤了一下, 努力调适着自己的呼吸节奏。好一会儿过去, 她在易羡舟的耳边轻声笑着:“这么单纯的么?平时什么都没看过?” 易羡舟没有立马回答姜诗意的话。她平时,对这些确实也不是特别感兴趣。所以在遇到姜诗意后, 她才被自己的这陌生的一面给吓了一跳。 但为什么会这样呢,真的是因为单纯么?她知道,不是。她和单纯这两个字, 根本就挂不上勾。 可能是被社会大环境下制定的种种文化给潜移默化地影响到的吧。 人们可以在公开的环境下大大方方谈论杀人放火, 对一切展开各种探讨,唯独对于性却是绝口不提。即使提到爱,也是着重强调精神的契合。 一个对人出言不逊恶言相向的人,是可以被原谅。但一个和对象公然在大街上接吻的人,却是不可饶恕的。 反叛的。不正当的。有违神旨的。见不得光的。绝对不可以出现的。只要出现了,就应该钉死在各大宗教耻辱柱上的。 所有人都在遵循着这一切,严厉地打压着这一切。 即便不想承认,她也还是总会下意识觉得性是不好的,可耻的。于是拼命压制,忽视。 尤其是她。在某些方面上来说,她这个人其实还挺保守的, 属于那种已经被驯化了的,会不由自主地将规则视为绝对权威化的。 这样的她, 在多数不是特别了解的人心中,总是显得格外优秀。她大概就是是多数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吧,也是多数别人家的孩子羡慕的对象。 她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完美。一丝不苟,永不出错。就像一台程序被设置得精妙绝伦的仪器,时时刻刻按部就班地运行着。 大部分时候,她都没有自己的感情,没有自己的需求。只是无条件执行一切外界施加在她身上的指令。 殊不知,这在某种程度来说,也是一种违背人性的枷锁。时间久了,就导致她的拉扯感也变得格外的严重了。 她好像总是疯狂地被姜诗意吸引着,但又因为这种本能实在是过于陌生,和她日常所接收到的指令彻底相悖。 于是在接连不断闪现出的“程序出错,请回正轨”这八个大字提醒下,她又会不停克制不住地想要避免发生“错误的关系”,好以此“及时止损”。 可她终归只是一个肉体凡胎的普通人而已,越是这么做,就越是拼了命地想要和姜诗意做一些对她而言比较离经叛道的事情。 她对姜诗意的肖想,好像已经完完全全地占据了她的心,不分白天黑夜。她渴望姜诗意的发丝能够绕满自己的手指,她想要触碰姜诗意的皮肤,以及她的唇瓣,被姜诗意的世界完完全全地包裹,和她建立一个链接,与她交换彼此的信息。 她想,自己这会儿是真的太渴了。已经发展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感觉就算是喝再多的水,也还是没有办法将缭绕在内心表面的那份浮躁给驱逐出境。 她也才知道,原来很多东西压得越深,真的就会反弹得越厉害,自己也越容易为之反噬,坠入更深的深渊。 可,任她千言万语积压在心里,也终究无法言说,到最后只能浅浅地说一句:“我没什么时间去看。” 无边无际的黑夜里,姜诗意继续咯咯地笑着。柔软又恣意,比午后的风铃声还要动听。 “那。”姜诗意凑近她的耳朵,带着一丝狡黠对她说:“我教你。” 易羡舟不由得抿紧了唇。 她好像打开了一个魔盒,里头的一切都很陌生,是她这辈子迄今为止没有见过的,却她忍不住想要多看一看。 随着先前的梦境与现实缓缓重合过来,她感觉得到,自己此时此刻仿佛已经在那片名为姜诗意的柔和的土壤之间沉得越来越深了,所有的思绪都已经变成了不是自己的。 再也没能忍住,易羡舟吻住了她。 在这一刻,易羡舟感觉自己像极了一个在行走中被暴晒了许久的旅客,非常难得地在沙漠中遇上了一片美好的绿洲。 她好像在姜诗意身上闻到了一种独特的味道。她也分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但那味道令她感到非常舒适。 房间里头的环境是黑暗又压抑的,气氛却是灼热又放肆的,所有意识似乎都变得涣散了起来。 好一会儿后,姜诗意在黑夜之中轻声地唤起了她名字:“易羡舟。” “嗯?”易羡舟宛如从梦中苏醒,低声问,“什么?” 姜诗意已经有些无力,额际处细软的发丝也早就被汗水给浸润了。她没有了力气,同时语言组织能力也下降了。 缓了片刻,姜诗意低声说了一句:“好喜欢。” 真的好喜欢。 易羡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将她给揽入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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