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易羡舟挺会的。不然,自己怎么会短短时间内就做出了要和这个人结婚的决定呢?反正,她是绝对不愿意承认自己猴急的。 主要是,她以前急归急吧,也没有这样急啊。好像生怕不和易羡舟在一起的话,就等于是错过了个什么宝贝似的。 易羡舟真是快要被她的脑回路给折服了,揉动着太阳穴,情不自禁笑道:“当然没有。” 或许是有一点儿小心思吧。但她称之为合理争取,而不是下套。下套这两个字在她这儿的定义是“半哄半骗”。她可没有对姜诗意做那样子的事情,也不想对她做那样子的事。 “真的?”姜诗意继续保持怀疑态度,突然眼珠一转:“好吧。看来我的魅力还没有大到让你忍不住想拿捏。” 一脸娇滴滴的模样。 易羡舟:“什么?” 姜诗意的脑回路,有时候真的是让人不得不服气。 “开玩笑的,别那么严肃。”姜诗意笑着打开了自己眼前那盒饭,同时还警告她了一声,“不过,你可别对我使坏啊。” 易羡舟觉得挺有意思:“我为什么要你使坏?” “谁知道呢,不过……”姜诗意进入了一种思考状态,说:“就算你对我使坏,我也不怕。” 易羡舟微抬下巴:“怎么讲?” 姜诗意冲她捏了个拳头,举到空中,一副很生强势的模样:“你对我使坏,我就对你使坏。” 易羡舟却是像在看一只炸毛小猫那般看着她,笑得肩头发起了颤。好像对于她的威胁一点都不害怕似的。 “说说看,你能使什么坏?”她问。 姜诗意双手捧着脸,手指在皮肤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了敲:“你可别觉得我是小白兔,我被惹急了可是会黑化的。” 易羡舟打量着她,还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黑化?怎么个黑化法?你都干过些什么坏事?说说看?” 在她心里,姜诗意的段位,简直连个青铜都够不上。说好听点儿是特别纯真。说难听点儿就是特别缺心眼儿。 姜诗意夹了一块带着浓郁汤汁的鸡肉放到饭上,思考着到底要不要说出自己那蔫坏蔫坏的黑历史。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有时候坏透了,就总觉得那样直白地说出来,肯定会吓着对方,有损自身完美的形象。 但她这人心里藏不住事儿,最后还是说了:“就比如……小时候我们班上有个男生很讨厌,跟我特别不对付。尤其是在有一次我看到他欺负我们班一个女孩子,于是我打了他一耳光后,他就更看我不顺眼了。还对我有那个被害妄想症了。我记得,有一次他的书被人给划花了吧,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但他非觉得是我干的,跑来跟我吵。后来我生气了,就在课后拿马克笔把他书给全部涂黑了。怎样,我是不是很可怕?” 姜诗意当时都没有想到,自己发起飚来时,竟然可以那么可怕。 就这?易羡舟本来还以为自己会听到个什么非常炸裂的故事,结果……就这? 没忍住,易羡舟垂眸笑了。 好吧,这种冲动的事情,确实是姜诗意能够干出来的事儿。 姜诗意立马正经脸:“你笑什么?” 易羡舟叹气:“姜小姐,你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这样一来的话,他不就知道是你干的了?我猜后面你们应该没完吧?” 确实是给易羡舟猜中了。 姜诗意摸着耳朵,垂头丧气:“是啊,是没完。他看到自己的书被糟蹋过后,和我打起来了。然后我被班主任逼着写了一千字检讨书,还被拎着当全班同学面给他道歉了。没办法嘛,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易羡舟看着她那模样,无奈地笑:“你可真是,坏也坏得好菜。” 她忽然发现,这个世界上有两种截然不同的人。一种是干了一大堆坏事还能自我标榜是个好人的。一种就是姜诗意这种干了一点坏事就觉得自己不是个好东西的。 也算是挺有意思的一种现象了。 姜诗意忽然捏起拳头:“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哪儿有。”易羡舟否认。 她怎么可能瞧不起姜诗意呢?她只是在听完姜诗意说的话后,越发地觉得这姑娘是真的有点儿过于单纯缺心眼了。 这样的人,真不知道是怎么顺利长大的。让人想要,好好地保护起来。 “那,”姜诗意凝眉看着她,“换你的话,你怎么做?难道就这样忍下去?” “不会。”易羡舟望进她眼睛,一本正经地说:“我会直接找老师告状。” 姜诗意愣了愣:“就这么简单?” 易羡舟:“嗯。这种事情其实没有那么复杂,在我看来不太值得花太多的精力去对付。只要我在理,直接去找老师,那他就会被骂了。再怎么样,后面也轮不到我揣着一肚子的气写检讨。” “哦。”姜诗意鼓了下腮帮子。 好吧,她发现 ,自己有时候或许,确实不太够理智。就会横冲直撞。最后把一个简简单单的事情搞得复杂得要命。 夹了一块鸡咬下一口,姜诗意开始思考起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上帝到底在制造自己和制造易羡舟时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会折腾出她们两个这么截然不同的物种来? 但很奇怪的是,尽管确切地知道了易羡舟心眼子还挺多的,比她遇到的所有人都多。按理说,这样的人也应该会比她从以前到现在遇到的所有人都更危险才对,她却好像还是不怎么怕。 甚至那种想要了解易羡舟的欲望,又变得更深了一点。 完蛋。她难道真属于吃一堑吃一堑还吃一堑型人格? 吃吃聊聊,约摸过了半个小时,这餐饭终于结束。 两个人互相到了晚安以后,收拾整理完空掉的外卖盒子,就回了各自的房间。 好巧不巧,云城忽然一下子就刮起了狂风。 灰黑色的夜里,树冠被吹得叶片翻来倒去,如同海浪般此起彼伏地左右摇晃着,竟然在呜咽的风声作用下,展现出了一副世界末日将至的景象。 姜诗意刚刚关上窗户,随后就又原地站住了脚。 一会儿过去,她眼珠一转,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转过身,她急急忙忙地朝着门口那边走了去。 但刚走到门边,她又顿住脚步,折过身拉起了床上的一个娃娃。 拍拍娃娃表面上的一些浮毛,姜诗意勒住娃娃的脖子,就一路跑到了易羡舟的门口,冲着门板伸出了纤细的手。 “咚咚咚。” 易羡舟这会儿才刚刚上床,就被敲门声给把注意力又拉了过去,朝着那边望了过去。 想了想,她说:“进来?” “咔嚓。” 门被打开一条缝后,姜诗意抱着娃娃将门彻底打开,走进来,咬着水润的下唇楚楚可怜地看着她:“易羡舟,我怕。” “嗯?”突然说怕,易羡舟不解。怕什么? 姜诗意指了指窗外,可怜兮兮道:“外面风好大,我好怕。” 转而又指了指自己怀里头的兔子玩偶,还是那般楚楚可怜的模样:“我抱着兔子都觉得害怕。” 易羡舟动了动眉梢:“所以?” 姜诗意抬起纤细的脚腕,步子轻盈地走到易羡舟床边蹲下身,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瞧着她:“我今晚还是和你一起睡吧,好吗?” 易羡舟愣了下。 姜诗意又冲她眨了眨眼睛,好像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赖在这儿。 真是令人受不了。 易羡舟终于缴械投降,闭上眼睛说了句:“上来。”
第30章 “等等。”就在姜诗意展露微笑的时候, 易羡舟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来,于是又皱起了眉头。 “嗯?”姜诗意本来是想上床的,可易羡舟那么一出声, 她便只好又站住了脚, 等着易羡舟的下文。 易羡舟双臂环着腰腹, 一只手捏着下巴,眯着眼睛看着她, 琢磨着她话里头的那些个漏洞:“云城每年冬天风都挺大的, 严重时候能把树吹断,那你那时候都是怎么过来的?” 姜诗意下颌松了松, 脑子开始光速转动。然后,她马上揉搓起了怀中兔子的耳朵,撒谎不眨眼:“全靠我的Snoopy啊!” 甚至还临时抱佛脚地给这个兔子起了个名字。 “Snoopy?”易羡舟看着她怀中那兔子, 扬高眉梢。 真有意思, 买了个兔子起名叫Snoopy。那要买的是狗,是不是得起名叫朱迪? 姜诗意继续摸着兔子眼扯谎:“是啊,你都不知道Snoopy这兔有多好。在这些年里,风里雨里,我都是靠着它来支撑着自己。我猜,如果不是有Snoopy的陪伴,我可能已经没有活着了。” 姜诗意越演越入戏,越演越浮夸:“对我而言,它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样,亲切得不行,重要到不能更重要。可是我刚到你这里, 还不是很适应新房间,又遇到这样的天气, Snoopy它一个兔力量很有限,没办法给我更多的力量。当然就也扛不住了。” 易羡舟听她左一个Snoopy右一个Snoopy的,禁不住揉了下头,决定不跟她这一大堆一听就是在胡扯的话计较。 “好了不用说了,”易羡舟瞧着她,抬了下手,在空中轻轻一招,“想上来的话,就上来吧。” “嗯!” 正式得到易羡舟应允后的姜诗意,立马变得开心起来,如同万圣节里得了一大捧糖果的捣蛋鬼,二话不说就爬上了易羡舟的床。 途中她的兔子被松开,一个屁股向后掉到了地上,她也没管。看都没没有多看一眼,她便径直去到易羡舟身旁躺下,将被子拉高,盖到了上半身。 易羡舟见那兔子落了地,于是伸长手臂将它捞起兔子打量了一番,又转头望向她:“你这兔子不要了啊?” 姜诗意看了一眼,露出一副凉薄模样:“不要了,放一边儿去吧。” 易羡舟又看了眼那兔子,挑高眉梢。 真是好新一只兔子,用了那么多年还能那么崭新,那这兔子,可真是扛造。 易羡舟重新望向姜诗意:“所以,你对于这个陪伴了你好几年的,家人般的Snoopy就是这么冷漠的吗?” 姜诗意经她这么一提醒,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漏掉了什么,但她目前目的已经达成,扯起谎来更是连基本的法则都没有了:“当然没有,只是我觉得呢,Snoopy也应该好好休息呢,我已经长大了,它没有要一直照顾我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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