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的味道、不知道的味道、不熟悉的味道……还有……欢爱之后的味道?监狱之中……还会有……? 安可被这股呛人的甜香刺激到,大大地打了一个喷嚏,眉头紧锁。 路权眼尖,没错过安可不适的模样,适时开口道: “走吧,去办公室再说吧?” 安可求之不得,急急匆匆就跟在监狱长身后迈开了腿,没再去管那莫名其妙的甜香是来自哪里,自然也就不知道,在她走后,一双手攀上了牢门的铁栏杆,伴着细长柔韧的尾巴缠绕在铁制栏杆之上。 少数种嗅了嗅空气中残存的味道,自语: “……同类,好少见,而且……好干净的味道,这可真是……”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像是见到了有趣物什的孩童一般。 随即又换了一种声调,呼唤着狱警: “有人吗!我饿了!” 声音一出现,本来还在轰轰烈烈讨论的监狱里瞬间变得寂静一片,比刚刚路权的警棍还要有人,有些人甚至连呼吸都停滞了,生怕被这位活祖宗给逮到床上去。 只有刚刚才来了没多久的狱警不明所以,走了上去,说道: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了,志愿者不在,你可以……” 很明显,这个狱警并没有将前辈的告诫放在心上,所以被魅惑住也是可以完全可以预料到的事情。 那人的眼睛里闪烁着紫色的光芒。 “诶……你喜欢这个款啊?呜哇!白月光!明明都有女朋友了,脑子里还一直记着白月光,什么毛病也不知道呢,不过还是有挺多就好这样呢,唉唉,以为自己有多深情的样子,说真的见了这么多之后稍稍感觉有些恶心了呢。” “不过……” 魅魔从缝隙之中伸出的手指钩住年轻人的衣服,如果仔细看的话,不难看出来他就连手指上也印着淡淡的吻痕,只是就快要被身体所抹除掉了。 “我这可是给你做个美梦,就当脱敏疗法了,怎么样?” “一直记着白月光可不是什么好事哦?你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不是吗?” 她显露出一个迷幻的笑容来,从黑暗中浮现出来的面庞竟与男人记忆中的柔美面孔相差无几。 如果被引诱了一般,男人被紫色的瞳孔所牵引着,拿下别在腰间的钥匙,在金属锵鸣之中吞咽着口水。 手指颤抖着将钥匙送进那小小的孔洞之中,身体的反应早已无所遁形,年少的梦境在黑暗的监牢之中呼唤着她。 “阿朗!” 声音温柔,一如他记忆之中的模样,还带着他所一无所知的娇媚之感,让他几乎忘却了这里是他工作的地方,一座监牢,只全心全意沉浸在女人温暖的臂弯之中。 少数种监狱是圆筒状的设施,所有囚犯的门都对着中间如天井一般的空地,只要稍微一点点的声音就会透过铁门闯入他人的囚室之中。 这些素日里一点呼吸声都会暴躁的罪犯,在听见对面囚室所传来的娇软吟哦之后,非但没有生气,甚至有点恐惧,不少人背过身去,就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魅魔身姿曼妙、声调婉转,一双眼睛似妖似媚,偏偏无一人敢直视这最纯粹不过的进食场景。 今天少数种监狱的罪犯们仍然在祈祷,祈祷齐尔维亚能赶紧出狱,或者调到其他监狱里去,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她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因为性犯罪进来一趟,把他们折磨得夜不能寐,精神状态极度萎靡。 对比其他省的监狱来说,这座少数种特别监狱的重犯罪率低到可怕,那当然不是因为监狱管教得出色,而仅仅是因为……没有人能跟这只魅魔住在一起的! 他们也就只敢调戏一下那只味道单纯的小魅魔了,面对这只不知道活动了多少年的魅魔……还是想想大蒜能不能对抗恶魔类少数种比较好一些。 囚犯们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今晚恐怕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20章 齐尔维亚 “这个提案初步的设想我已经知道了,但是如果想要具体实施的话,您知道的,要由更上一级的行政部门拨款才行。” 路权对着安可带来的资料沉吟片刻,终究是开了口: “实话跟您说,虽然我们少数种特别监狱在所有省级监狱当中都算是拨款多的,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仍然是不够用。” 主要是因为这些少数种但凡动起来手来,损害都不是一星半点的。寻常的多数种罪犯吵个架最多砸个椅子,这群人是真的有可能给他把墙都打穿的,光是修缮,就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所以他们少数种特别监狱在经费支出上一向是捉襟见肘的,想要给犯人增加生活福利?不得不说,有点困难。 财务那边几乎是一个字也掏不出来,就跟铁公鸡似的,上个星期路权想给食堂加点肉都被财务拒绝了,还被好好说教了一番,天知道路权心里有多委屈。 这个监狱里关的大部分都是肉食妖类,你天天让人家吃草!图什么?图马上囚犯暴动吗?! 但是好话总是要说的: “但是您这个提案我觉得是再好不过的,首先,我自己也有角,当然知道角质护理对于我们有角类的重要性,为监狱内大批有角类少数种解决角质问题,恐怕能多多安抚他们一些,这对于我们的监狱管理来说,的确是一件幸事。” 路权笑道,瘪瘪的帽子下看不出是否潜伏着小角。 如果他们能不那么暴躁,别再把墙打穿就好了。 他的笑容背后满满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心酸。 “不过,正如我所说,这份提案不能由我来审定。” 毕竟我们家一点钱也没有了。 “但是我愿意帮您将这份提案提交给省里,由省里的领导来决定是否拨款。” 希望他们能快点拨款,不然到时候暴动我先死他们后死,早晚大家都得死,我可不想到时候被做成化肥送到农村的时候还和他们在隔壁浇同一片地。 “好的。” 安可点点头,除此以外她也不会再多一点的客套话了。 熊金不在,他一进监狱长办公室,便如释重负般的跑掉了,估计是去干自己的工作去了,现在她和路权面对面,只有说不上来的尴尬萦绕在心间。 好在路权没这么觉得,他遇见过的比安可阴暗多的都大有人在。 他顺手拿起安可所带来的资料,手指轻抚着下颌: “依我看来,您这份提案还有些许问题,不知道我方不方便提出来一下。” “您尽管说就是了。” 这份才刚刚撰写出来的、堪称是粗糙的提案能没有问题就奇怪了。 老实说,能得到路权这种程度的认可就已经足够安可受宠若惊了。 “首先是这个需求的问题,没有足够的数据支撑的话……” 路权刚准备开始说,便被一阵敲门声所打断。 为了避嫌,和安可对话的时候,监狱长办公室的大门一直都是敞开的,此时穿着制服的狱警在敞开的门上敲了敲,路权和安可都下意识地朝他看了过去。 狱警一脸紧张,嘴唇蠕动着,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路权心领神会,对着安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 “抱歉,我出去一下。” 安可点点头,路权立刻从椅子上起身,快步走到狱警身旁。 窃窃私语的声音逐渐远离,安可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魅魔的耳力对比起嗅觉来说差了不少,她也无意去听他们要说什么,反正与她无关的事情她都不愿意耗费哪怕一点心力去管。 没过一会儿,路权便快步走了回来,脸上如常的笑容间掺了点苦涩: “抱歉,刚才有些事要处理,我们继续吧。” “这个需求的问题,我可以提供监狱内犯人的数据,放心好了,不会算你们侵权的,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发些调查问卷比较好,还有个案调查,这个可以让熊金去做。” 安可点点头。 就算路权不说,她原本也是打算这么做的,只是现在有监狱长的配合的话,事情无疑会发展得顺利很多。 很明显,路权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也只是笑笑,没再多说。 “其次就是霍格姆依的身份问题,她是刑满释放的出狱人员,在安全问题方面……” 路权还没说上两句,敲门声又一次响起了。 这一次敲门的换了一个狱警,年纪比较轻,自然没有刚刚那位隐藏情绪的能力强,满脸的紧张与不知所措都透了出来,张嘴就是: “监狱长,齐尔维亚她……” 只可惜后面的内容还没能让安可听到,便被路权给打断了。 他猛地站起来,资料纸落在木制桌子上,发出不小的一声,完全掩盖了狱警的声音。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说罢,又是不好意思地一笑: “抱歉。” 面对这样的情况,在别人地盘上的安可又能说些什么呢? “……没事,您的事情要紧。” 眼见着偌大的办公室又空旷了下来,安可直接躺倒在了宽大的沙发椅中。 按照现在这个进度,他们真的能尽快把事情处理完吗?不会等熊金回来以后,他们还讲不完吧?她以前倒没有想过,原来监狱长会这么忙,虽然的确是管理着整个省的少数种罪犯,但有那么多狱警在,也不至于事事躬亲吧?还是说……? 安可不免有些担心,不是担心路权,那位监狱长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不然也不会在这个位置上坐这么多年了。 她是在担心自己能不能按时下班。 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显示的时间离下班时间还早,安可好歹算是松了一口气。 希望今天就算是加班了,白靡也能别傻乎乎地守在她家楼下等着她,不,现在不应该想这事儿的,毕竟她手机这会儿还有电。 真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给熊金带傻了。 又过了一会儿,路权再一次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一丝不苟扣着的领口略微敞开了些许,原本白净的面庞也泛起了点红,只是那一双眼睛,却和身体完全相反,变得说不出来的死气沉沉了起来。 他坐到椅子上,抽出桌面上的纸,掀开帽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然后勉强对安可笑道: “抱歉,我们继续吧。” 如果现在在他对面坐着的是白靡的话,恐怕会很善解人意地停下来,问他还好吗,但很不巧,他现在对面坐着的是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信条的安可。 安可只会点点头,说“好的”。 今天点头的有些太多了,感觉颈骨都稍微有点危险。 可是好景不长,依旧是路权连两句话都没有说到,狱警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如同催命一般,催促着路权。 安可没有错过路权在听到敲门声时脸上乍然的一片刷白,比他办公室墙上粉刷的那些墙灰还要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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