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当地人都做好了有去无回的打算,即便疗养中心建成周围的基建好了一些,但人人不可掉以轻心。 正如从明舒这次来时遇到的事情,山上滑坡岩石滚落,一块两层楼大小的石头死死地挡在越野车队前面。 如果明舒的车子刚好在那滚石下面,她想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那如果你出事,我就不管了?” 明舒都被苏垂云的话给气笑了,她见过胡言乱语的,但从没见过苏垂云这样完全不顾及她人感情这样欺负人。 在护士走后,明舒掰起苏垂云的下巴,恶狠狠地咬上去,直到两个人中间的吻充斥着一股子铁锈味,还不善罢甘休。 苏垂云被这一个吻亲了有些蒙,睫毛扑闪扑闪,好像在诉说她的无辜。 然后紧接着又是一个深入的吻,明舒的大拇指擦过苏垂云的眼尾,把床上的病人弄得心惊胆战,没有聚焦的烟灰色眼眸中全是茫然无措。 过了大半晌,苏垂云才伸出一只手,轻轻安抚着明舒发抖的后背。 门口的小崽崽不敢进去,只能非常胆怯地期盼母亲快点把妈妈教训完,自己才能进去讨要一个温柔的抱抱。 “呜呜……” 苏垂云的嘴角破了一个口子,在昏迷期间她的嘴唇本就干涩,需要靠明舒不停地往上面涂抹,清水润唇才不至于干裂,现在脆弱的双唇最终还是受伤了。 苏垂云干咳那片刻,把明舒推开结束了这个过于漫长的亲吻。 她肺部的空气几乎全部被耗光,面色嫣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苏垂云:你发什么疯。 她正想要把心中的话说出来,却抬眼看到明舒被红血丝爬满的疲惫的双眸。 明舒扯出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我说,你这个小瞎子怎么总是乱跑,你到底有没有一个作为残疾人的自知之明?” 苏垂云被她说得心虚,这件事是她做得不对。 可如果重新来一次,苏垂云未必会改变想法,明舒这一路来得过于惊险,说不定她还没死,明舒就不幸丧生在动荡的路途上。 昂贵的越野车变成了一辆昂贵光鲜的铁棺材。 苏垂云抓住明舒的小拇指,轻轻哄着正在生气的大美人。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明舒姐姐不要生气好不好?” 明舒对苏垂云的安慰完全不接受,她低垂着晦暗的眼眸,心想她迟早要把这个小骗子捆在身边。 明舒有钱,她可以养得起苏垂云。 明舒心头晦暗不明,还好她有钱她家够大,既然苏垂云可以给她专门定制一层漂亮的公主房,那她为什么不去为苏垂云量身定做华美的笼子。 苏垂云对大美人内心所想,完全不知情,眼巴巴的盯着她,没有聚焦的烟灰色双眸中是明舒的倒影。 窗外的风簌簌吹过,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姐姐,我伤口在疼,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第六十二章 手术 苏垂云对上明舒的目光, 最后很收敛地收回去。 苏垂云:“……” 记住自己就是个瞎子。 明舒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 苏垂云抓抓她的袖口,把人给拉回来。 她的口腔内还残留着一些清新的牙膏味,不用想也知道是苏垂云昏迷的时候, 明舒给她刷牙了。 她的大美人,真的很贴心。 苏垂云又示弱地哼唧两声。 苏垂云所在的医院不算大, 充其量只能称作一个小诊所,这边的装修和医疗设备虽然没有在繁华大城市中的完备,墙面有些受潮掉漆, 苏垂云头顶上的天花板有一块被霉菌侵蚀的黑斑。 这样不算好的环境, 是明舒当前能找到最好的地方。外面的灾民只能住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也是因为明舒给灾区捐了五亿元,还能给苏垂云争取到一个单人病房。 病房和外面只有一个小窗子相隔,你的隔音不算好,可以听到外面轰隆隆的打雷和落雨声,雨水在地面上溅出一个个小水花。 外面黑云压城,并不比她们遭遇地震时好多少。 苏垂云干咳了两声,想要起身却被明舒给拦住了。 她看着明舒,只见明舒的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湿了。 苏垂云张了张嘴,总觉得现在的招财猫过于委屈。 “明舒, 怎么又哭了?” 苏垂云抬头摸了摸招财猫的胳膊, 她想要往上去摸猫猫头,却因为躺在病床上伸手的动作有些滑稽。 明舒被她的动作看得一阵好笑, 她撩起长发弯腰把手凑到了苏垂云的手边。 苏垂云刚要收回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 最后如愿摸到了明舒的长发。 明舒的长发上粘上了一些灰尘, 摸起来不如在家里时柔软干净,上面附着上了淡淡的栀子花香。 可见得她昨日特意洗了头, 只是今日在外面忙碌,又沾上了一层灰,再结合明舒眼下的乌青,苏垂云心更疼了。 明舒的睫毛轻轻颤了两下,小声说:“你的伤口还在疼吗?” 苏垂云一时摸猫摸得忘记了疼痛,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的胳膊上还打着石膏。 苏垂云:“还好不算疼。” 明舒挑眉看着她要笑不笑说,“你刚才疼晕过去的样子,护士担心得脸都白了”。 苏垂云手掩住唇干咳了两声,打算略过这个尴尬的话题。 她对痛觉没有一般人敏锐,大多数的疼痛不会让自己露出半死不活的样子,顶多是嘴唇白一点而已。 这也是她们在地震中维持冷静的主要原因。 苏垂云手指穿插在明舒的头皮上,指甲轻轻划过。 她知道明舒很思念她,那她又何尝不思念明舒。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明舒是她唯一有牵挂的人。 苏垂云动了动受伤的那个胳膊,“所以我亲爱的姐姐,能帮我痛痛飞飞吗?” 明舒被她痛痛飞飞的话给逗乐了,门口的小糯米粑粑地往病房里面看,显然小朋友也知道痛痛飞飞的意思。 这句话在幼儿园中,老师经常会用来哄孩子,“痛痛飞飞,痛痛飞飞” 小糯米张着手臂大声呼唤,好像在施某种魔法咒语。 明舒忍俊不禁,最终还是没忍心在一个病人面前发脾气,弯腰轻轻吹吹苏垂云的手臂。 …… 相比于苏垂云病房中过于温馨的画面,白荔陈玥和小李那边显然就没那么好运。 白荔陈玥和小李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陈玥她躲的地方刚好。可以淋到外面的雨水,身上本就有伤,混合着被污染过的雨水滴在伤口上那一块地方毫不意外地发炎了。 三个人还打算给苏垂云找点花,扎成一个花束送过去,却没想到需要花束的是他们。 “给你坚持住啊,你上有老下有小,赶紧歇着吧”。 白荔对想要起身去买一瓶矿泉水的陈玥说,“我让人给你送一瓶水来。” 陈玥半死不活地躺在点滴椅上,她们的身体还没有病弱到需要躺上病床,在整个点滴室里坐满了像陈玥这样受伤的人。 坐在陈玥隔壁的就是宴请她们吃饭的王总。 王总是个中年谢顶的男人,看上去膘肥体壮,是一看就知道很有钱的那种。 他腰上挂着一辆豪车的车钥匙,当然,现在那辆豪车已经埋在了碎石之下,。 王总目光呆滞,额头上破了一个大洞,腿上也打着石膏,看样子比苏垂云还要严重。 王总嘴里念念有词,“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门,阿门,哈利路亚扎西德勒……” 陈玥面容古怪,心想王总和她们遇到的小李简直如出一辙,也不知道天上哪路神佛能够保佑他。 王总显然也注意到了陈玥,张了张嘴说,“陈总啊,幸会幸会。” 陈玥:“嗯,幸会。” 王总:“那个灾区捐款……” 陈玥:“天宿那边都搞定了。” 王总先是没反应过来天宿是哪家木材厂,半晌之后回过神,意识到原来是那位小苏总爱人开的公司。 王总心中不禁感叹:“年轻人就是有魄力”。 打开手机一看,原先的赞叹顿时化作了尖叫,“天呐,竟然捐了五亿呀”。 王总大声尖叫,让整个点滴室都为之一颤,无数人往这边看过来、 王总这才小声说:“五亿,天呐,她怎么那么有钱,这家公司是干什么的?” 陈玥看王总快要跳起来的样子,有些好笑,把她按住,“你冷静一点。” 王总完全冷静不下来,目光颤颤说:“那我可以分到一点钱吗?” 陈玥莫名其妙:“天宿捐钱和你有什么关系?” 王总一拍大腿,结果疼得一个激励,“我是受害者,我能不能申请救助。” 陈玥和白荔对视了一眼,两人对这位乡村企业家叹为观止。 白荔双手抱臂说。“可以是可以。” 王总的眼睛顿时亮了。 白荔紧接着说,“你可以领到两桶泡面和两根火腿肠,运气好还能分到毯子。” 王总本想说我的车还压着呢,结果看白荔冷漠的眼神,后者只能呐呐地闭上嘴。 不过也不怪王总心心念念着车子,疗养中心入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突如其来的地震谁也没有料到,埋在碎石下的越野车和各种豪车,不胜枚举。 此次地震打断了苏垂云想要收购木材的心,待到苏垂云可以出病房后,看到满目疮痍的景色,心情不由得一沉。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苏垂云头顶是明舒撑了一把伞。 明舒要笑不笑地低头看着认真观察灾情的苏垂云。 明舒挑眉说:“你看见什么了?” 苏垂云自然而然地接话说,“还好有明舒在,不然救护车队不会那么快赶来。” 不只是救护车队,还有运送物资的车,来往道路已经被全部清理完成,大卡车也能顺利入内。 一同来的还有媒体记者,苏垂云前面有个记者正在和工作人员一起运送泡面,她的同事手持话筒和拍摄装备正在拍新闻素材。 另外一边的记者正在进行现场直播,苏垂云和明舒的画面刚好被记录在摄像头里。 明舒看苏垂云的眼神笑意愈加明显,苏垂云被明舒看得浑身发毛。 明舒把雨伞往小妹妹那边倾斜一点,“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看不见了,难不成是石头砸到脑袋眼睛突然好了?” 苏垂云这才意识到明舒刚给她挖了一个坑,她嘴巴张得张表情有些无奈、 苏垂云:原来明舒真的很恶趣味。 苏垂云手捏了捏眉心,刚想要说什么,却见那边的记者让摄影师把直播镜头直接对准了两个人。 明舒现在没有入镜的打算,也没有准备好演讲词。 她虽然可以面对镜头滔滔不绝,但她现在显然是没有这个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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